石嵐把刻畫拍了留影之後,之後申鶴不知用了什麽法術又把畫給消掉了,牆麵又恢複了完整的狀態。


    這樣也好,優美的風景中出現自己的刻畫,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這人沒什麽道德,亂刻亂畫。


    之後二人來到奧藏山下,判官兒說的沒錯,這裏確實有下往穀底的棧道。


    “你先下去吧。”


    石嵐話音剛落,申鶴輕輕一躍,竟是直接從上麵跳了下去,身姿輕盈,緩緩落入穀底。


    “………”


    學不來學不來。


    石嵐隻能老老實實的爬梯子。


    木梯子不知道在這裏多少年了,踩上去嘎吱嘎吱響,讓人膽戰心驚,每一步都要踩的很小心。


    來到穀底之後,與山上的風景不同,這裏彌漫著薄薄的霧氣,腳下濕潤泥濘,日落西山,天色見晚,沒有陽光的穀底愈發陰暗。


    點點雨珠落下,反而是有點陰間的意味……


    “又下雨了……”


    石嵐感覺到一絲浮躁。


    穀底的空氣很潮濕,帶有些悶熱,走了一天身上也有不少汗水,雨點落在身上打濕衣衫,渾身黏湖湖的很是不舒服。


    但申鶴還是那副仙氣飄飄的樣子。


    雖然也被淋濕了,衣服緊貼在身上,顯露出堪稱爆炸的玲瓏曲線。


    可惜對麵是個小孩,對此美景視若無睹。


    石嵐的一心全在趕路上麵,有申鶴帶路,石嵐本想著今晚就能找到伏龍樹,早早揭下樹皮就能早點回家,可現在看起來應該不行了,雨勢越來越大,昨天晚上打了一架又受了傷,再因為淋雨生病了可就不好了,當務之急得找個地方把自己清理一下。然後點篝火弄點吃的。


    申鶴伸手接著雨點,緩緩道:“這個時候,應該……撐傘?”


    石嵐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出門時帶了傘的。


    “我帶了的,你等一下。”


    在布兜裏摸索了一會,找出一把藍色的油紙傘來,遞給了申鶴。


    “給你,女士優先。”


    “我不需要。”


    “衣服都濕了,別淋生病了,拿著吧。”


    石嵐態度真切,申鶴不好拒絕,接過油紙傘,把它撐開。


    雨點落在傘麵上砸出劈裏啪啦的聲音。


    申鶴並不討厭這種聲音,聽著很美好,能讓人浮躁的心靜下來。


    看著還在淋雨的石嵐,“傘給了我,你怎麽辦?要不然和我一起……”


    “我還有一把呢。”


    石嵐又掏出一把油紙傘撐開,一臉的“你沒想到吧”這種表情。


    “哦對了,附近有可以避雨的山洞之類的嗎?這麽大雨沒法走了……”


    “山洞…在這邊。”申鶴走在前麵帶路。


    整個絕雲間申鶴不能說了如指掌,最起碼某些比較特別的地方還是能記住的。


    走了沒多久,申鶴找到了一處山洞。


    “前麵就是了。”


    石嵐不容耽擱,跟著申鶴飛快的跑過去。


    山洞很黑,但隱約能看出空間不大。


    他從兜裏拿出一朵紅色小花來,摘下上麵的罩子,指頭彈了彈,又吹了幾口。


    小花燃起來了!


    驅散了周圍的黑暗。


    再把玻璃罩罩回去,隔絕了溫度,同時將亮光再度提升一個檔次,簡單的烈焰花燈就出現了。


    這東西看著很不錯,但確實一次性的,喚醒之後的烈焰花總是會熄滅的,和普通火把相比勝在持久和亮度更高。


    小小的山洞被照亮,裏麵的場地不是很寬闊,好在比較平整。


    “今晚就在這裏過夜吧……”


    由於外麵下雨了,沒有幹柴,也升不起來什麽火,不過有烈焰花燈,好歹有溫度有亮光。


    簡單清理了洞穴中的雜物,石嵐象征的攏了一個石堆,把烈焰花燈插在上麵,摘下燈罩,權當做火堆了。


    二人坐在石頭上,靜聽著外麵的雨聲,石嵐拿出自己的食物,分給了申鶴一份。


    摩拉肉,還有一些鍋巴,樹莓飲料。


    申鶴隻是看了一眼,拒絕了石嵐的好意,反而是取出一些清心,咬下幾瓣花瓣,仔細的咀嚼著。


    “你就吃這些?”石嵐表示不可思議。


    這玩意可是很苦的,香菱做過天樞肉,清心沒有處理好導致整盤菜苦的讓石嵐提前體會了人生苦痛。


    這姐姐居然直接生吃啊?


    申鶴隻是澹澹道:“嚼得久了,隻剩苦味與澀味…修行多年,我早已習慣這些清規戒律了。”


    “感覺填不飽肚子,確定不嚐嚐我的食物嗎?這可是我拜托卯叔做的,萬民堂的美食……”


    “萬民堂啊……”申鶴顯露出懷念的神色,“小時候,父親帶我去吃過…”


    “小時候?”


    “過去的事,不提也罷…”


    石嵐沉默,感覺申鶴身上似乎有很沉重的過去。


    洞外的雨越下越大,伴隨著電閃雷鳴,有人影在洞外晃動,喊道:“有人嗎?”


    石嵐打了個激靈,大半夜的怎麽會有人在絕雲穀底?


    正覺得怪異,洞外的人見裏麵沒有回應,便走了進來。


    那是一個穿著老舊千岩軍製度的年輕人,不過衣衫破舊了不少,看上去有些狼狽。


    申鶴緩緩站起身來,神之眼閃耀,渾身上下充滿了殺氣。


    石嵐一看這姐又要幹架,連忙拉住她:“申鶴姐!冷靜…冷靜…”


    那個千岩軍將士嚇了一跳,靠在牆上慌忙擺手:“真是不好意思,外麵的雨太大了,我並沒有惡意,隻是進來避避雨…還請姑娘切勿怪罪…”


    石嵐拉了拉申鶴的衣擺,示意她稍安勿躁,隨即打量著這個年輕人,疑惑道:“你是千岩軍?”


    聽到石嵐的質問,那人立刻站直了身體,神情嚴肅了幾分,鏗鏘道:“千岩牢固,重嶂不移,幹城戎甲,靖妖閑邪!”


    口號正確,石嵐隨即笑臉相迎,請他坐下。


    申鶴踢了石嵐一腳,對著他微微搖頭,“這家夥不是……”


    “我知道。”石嵐安撫住她。


    “呼,小朋友怎麽大半夜的在這種地方啊?”千岩軍將士關切道。


    “哦,和我姐姐來這裏玩。”


    申鶴瞥了石嵐一眼。


    “可以啊小朋友,從璃月到這裏得走不少的路吧…”那人笑道,提及璃月,眉宇間顯露出一絲愧疚的神色。


    “這不算什麽。”石嵐拿出剛剛沒有吃的鍋巴,遞給了他:“看你這個樣子應該經曆了什麽吧,先吃點東西墊一墊。”


    “真是太感謝了!”


    那人也不推遲,接過鍋巴咬了一口,愣住了,頓時紅了眼眶,豆大的淚珠不斷滾落,他胡亂的用胳膊抹著眼淚,聲音哽咽:“這是…萬民堂的…”


    石嵐依舊笑著:“確實是萬民堂的手藝…”


    那人兩口吃完一塊,鍋巴,嘴裏塞的滿滿的。眼淚怎麽也止不住。


    “不知道萬民堂,現在是哪位師傅掌廚啊……”


    “還能是哪位,一直都是卯師傅。”


    “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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