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就把你賣了!把你賣了!你真以為他愛你嗎?啊?禿驢的話你也相信,你還有沒有腦子?你讀的這麽多書讀到哪裏去了?!”


    李然如捂著耳朵,尖叫:“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他不可能出賣,他不可能出賣我!”


    李靖終是忍無可忍,又甩了一巴掌上去。


    “不可能?這件事情就是他告訴九皇子李治,然後李治直接那這件事情來要挾我,他要我幫他造反,你知道嗎?!”李靖瞪著眼珠子,雙目瞳孔,整張臉可怖至極。


    李然如頓時傻了,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她沒想到,她當年的一次放縱,居然釀成了這麽嚴重的後果。


    現如今,已經不是她死了就能夠了結得了。


    她連累了她的父親,更是將全族人置於絕境。


    她就是死上十次也不足為惜。


    李靖看著自己的女兒,又是憤怒又是心痛,咬著牙:“那個禿驢從一開始就是在利用你,你被騙了,然如。”


    呼出一口濁氣,李靖瞬間老了十歲。


    “好好反省吧,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為父已經沒有別的選擇。造反能成,大家就能活下去,不能的話,就一起死吧。”


    說完,李靖就走了。


    他原本是想要得到一個解釋,一句道歉。


    但是沒想到的是,他的女兒竟然變成了一個讓她務必陌生的人。李靖徹底失望了,心如死灰。


    他從府中出來的時候,李治的手下九劍心來到了他的麵前。


    “皇子讓我和你一起行動。”九劍心言簡意賅。


    李靖:“有必要到這一步嗎?”


    他豈能不知道李治的意圖,無非就是說不通的話,就直接動手。


    程咬金是四品,他李靖是四品。


    如果動手的話,難分高下。


    但加一個九劍心,程咬金不可能勝。


    九劍心看了一下夜色:“抓緊吧,天亮前必須結束。”


    李靖深吸一口氣,叫來了自己的十幾個心腹。


    這些心腹都看著他,眼神有些複雜,但都是一臉堅毅。


    幾天前李靖找他們談過話,已經和這些人說過他要跟著李治造反了,讓他們有想法的話,可以離開,他不追究。


    但是這是幾個心腹,沒有一個走的。


    全都留了下來。


    盡管知道做的是錯事,卻依舊忠誠。


    李靖此時內心很是愧疚,說道:“之前我許下的那個承諾依舊有效,現在也是你們最後的機會,誰要離開?”


    十幾個人一動不動。


    李靖咬著牙:“既然如此,那就走吧。”


    一行人趁著夜色,直奔魯國公府。


    堂堂魯國公今夜不能和夫人同床共枕,以為惹了自己夫人不開心了,被趕到書房。


    說是書房,其實程咬金除了被趕來這裏睡覺之外,其餘時間根本不會進來這裏。


    看書?


    程咬金懶得看。


    倒是經常讓他的兒子來看,拿著刀逼著來。


    程咬金來到書房後,就躺在床上休息了。


    不多時,一道氣息讓程咬金睜開了眼睛,他輕聲道:“來了?”


    果然,敲門聲響起,外麵傳來了李靖的聲音:“老程,出來一下。”


    連程咬金會在書房睡覺都知道,可見李靖和程咬金有多熟悉了。兩人從隋末唐初就一起征戰四方,感情深厚。


    但這份感情,在大唐穩定之後,就漸漸的冷淡了下來。


    特別現在,在李靖敲響房門的這一刻開始,感情就破裂了。


    程咬金陰沉著臉,深吸了一口氣後,起床去打開了門。


    “幹哈?深更半夜的。”程咬金打了一個哈欠,沒有看出有什麽異樣。


    李靖輕咳一聲,表情不是很自然:“你出來,有事跟你說。”


    “有什麽事不能明天說啊?”


    “哎呀你出來吧,很重要的事情。”李靖拉著程咬金往外麵走去。


    就在這時,程咬金一把拉住了李靖,沉聲道:“非得說嗎?”


    李靖猛地回頭,注視著程咬金。


    良久後,李靖笑了笑:“這不廢話嗎?不說的話,我這麽晚來找你幹嘛?”


    程咬金咬了咬牙,隨即罵道:“娘的,打擾老子睡覺。走吧,出去就出去。”


    出了府邸之後,李靖還拉著程咬金往另一邊走了挺遠。程咬金也沒有問,就一直跟著。


    終於,李靖停下來了。


    “什麽事,說吧。”程咬金看著李靖,眼底盡是失望。


    李靖深吸一口氣,轉身看著程咬金:“老程,別怪我,我沒得選了。”


    “跟著我造反吧,九皇子李治想做皇帝。”


    程咬金紅著眼睛:“你他娘現在是在夢遊嗎?你在說什麽啊!?”


    李靖更加激動:“老程!我沒得選了!你知道嗎?我沒得選了!”


    “今晚,我找你說了這些,你要是不答應的話,你會死的,你會死的!”


    話音剛落,九劍心就來到了程咬金的身後,目光不善。


    程咬金一把揪著李靖的衣領,怒吼道:“李靖,你他娘的瘋了嗎?你到底要做什麽?你知不知道自己會有什麽下場?”


    嘩啦啦.....


    李靖的十幾個心腹紛紛衝了過來,將程咬金團團圍住,但是他們沒有惡意。


    “程將軍,李將軍沒的選了,你幫幫忙好不好?”一個大漢雙眸通紅的說道。


    “程將軍,你不要怪李將軍,他也是身不由己,他不這樣做,全家人都得死。”


    “程將軍,求求你,幫幫忙吧。”


    “......”


    這種事情非常扯淡,讓人幫忙造反。


    但是眼下,他們已經沒有別的辦法了,他們隻能這樣做。


    他們不想和程咬金動手。


    李靖難受的要死,他真不想走到這一步。


    程咬金冷笑著,將李靖一把推開:“我要是不答應,會怎樣。”


    “你會死,你全家都會死。”九劍心麵無表情的說道。


    “嗬.....那你的意思是,我也沒得選了?”


    九劍心:“好好配合,事成之後你就有從龍之功,以後光宗耀祖,享受榮華富貴,不好嗎?”


    “光宗耀祖?老子現在不光宗耀祖嗎?”


    “你的意思是,你不願意配合?”九劍心打開劍匣,目光冰冷的說道。


    程咬金理都不理他,隻是盯著李靖:“我要和後麵那個狗東西動手,你幫誰?”


    李靖咬著牙,眼底噙著淚:“老程,你不要逼我!”


    “嗬嗬....娘的,老子知道了。”


    程咬金擰了擰脖子:“來吧,看看你們兩個,能不能讓老子屈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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