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於對女孩的尊重,傅尋少見的沒有多言,而是默默地開著車。


    靳子躍靜靜地聽完,幫她披上自己的黑色風衣。


    “唔……靳的體溫,好溫暖。”三水臨心一臉陶醉,縮著身子抖了抖肩。


    靳子躍沒有說話,一記手刀劈在她腦門上。


    “哎喲。”三水臨心吃痛,摸摸腦袋,露出埋怨的神色。


    “別鬧了,那東西還在追著。”靳子躍瞥了眼後方,突然發現,一眨眼的功夫,後麵的黑氣就消失了。


    傅尋正好抬頭,視線對上後視鏡的時候,臉色一變。


    三水臨心和靳子躍身後,儼然出現第三副披頭散發的蒼白麵孔。


    “你們身後小心!”


    他的聲音剛剛喊出,三水臨心隻覺得身後一股巨力抓住她的頭發,猛地往後一揪,嚇得她驚呼一聲,朝後仰去。


    靳子躍猛地回身,發現三水臨心的頭發被糾纏在枕墊後,身後看不見人,卻可以感受到對方狂躁的怒意。


    傅尋咬牙,狠踩油門,突然的加速帶來猛烈的推背感,加速三水臨心後仰,同時靳子躍也助力揪住她的頭發末梢,硬生生扯回來。


    三水臨心被靳子躍護住腦袋朝前一送,額頭磕在前麵的軟枕上,堪堪躲過毒手。


    傅尋猛打方向盤,靳子躍察覺前方有異,一看竟然是那個詭異的命辭倒吊著從車前窗探頭,腦袋和黑色的發絲突兀地出現在傅尋的視野裏,借著流動的風徹底糊在擋風玻璃上。


    青麵獠牙,紅斑黑發,瞪大著眼,齜牙露舌,宛如地獄爬出的惡鬼。


    “砰、砰、砰。”


    風拍打著麵包車的擋風玻璃,一隻隻血手印悄然出現。


    傅尋過了最初被驚嚇的那一段,已經能夠麵無表情地與對方對視。


    靳子躍招手,左手抓住右掌,口中念念有詞,一股強大的吸引力從他的掌心綻放:“攝命術!”


    宛如開啟的蟲洞,那凶惡的命辭似乎察覺到靳子躍的異常,淒厲地叫了一聲,從擋風玻璃前飄走。


    三水臨心大口地喘息,她的頭發被揪得淩亂,仔細看還能發現發梢被抓的地方布滿粘稠的液體,捋在手上才發現是殷紅的血。


    “跑了麽?”傅尋開啟車前的水灑,兩隻雨刷來回擺動,試圖清洗玻璃前的血跡,卻越糊越汙。


    “還沒。”


    靳子躍才剛說罷,三水臨心那邊的車窗猛然爆裂,兩隻手突然從窗外撓住她的雙肩,宛如老鷹的利爪,扯著她的身軀往外揪去。


    倉促之間,三水臨心忍不住尖叫,下意識地動用了能力。


    【魂然天成】發動。


    突然間,哪怕三水臨心忙著尖叫,傅尋和靳子躍都能清晰地聽見她的說話聲:“救命!”


    這是從靈魂發出的呐喊。


    靳子躍眼疾手快,拉住三水臨心的手臂,想要進一步去探凶惡命辭看不見的“手”。


    但是對方也十分謹慎,看見靳子躍出手,立刻縮手扳住三水臨心的喉嚨。


    讓靳子躍第一時間不敢輕舉妄動。


    三水臨心喉間作痛,忍不住連連咳嗽,嗆得眼淚齊飆。


    她手裏攥著錦囊熏香,隱隱含光。


    “禦劍侍!”


    女孩的喊聲飄向夜空。


    空蕩蕩的天空隆隆作響,仿佛有什麽回應了少女的聲音,從天而降。


    看不見的凶手被什麽一電,猛地縮開了手,將攥緊的三水臨心彈開。


    三水臨心得以脫生,朝靳子躍的懷裏鑽去。


    靳子躍攬住她,望向車窗外。


    飛速變幻的場景中,多了一個相對靜止的身影。


    它戴著麵具,隻露出黃色晶狀瞳孔,長發飄飄,一襲白衣,靜靜地懸浮在外側,身體前傾做浮空狀。


    似乎感受到三水臨心的目光,名為禦劍侍的守護靈也轉過來,四目相對。


    兩年未見,那名戴著麵具的守護靈依舊風華不減。


    三水臨心兩年沒有動用能力了,生死之間,下意識地使用出來,重新召喚回母親送給她的守護靈,一時間有些百感交集。


    靳子躍打量著對方。


    他也很好奇守護靈是何方神聖,而且竟然能與窮凶極惡的命辭交手,恐怕至少是同等級別的存在。


    “好久不見。”三水臨心的目光柔和了些,經曆惡靈的襲擊麵色有些蒼白,語言中透露出難得的溫柔。


    禦劍侍點頭致意,高速移動中,氣流從它的麵具暈開,發絲就像流蘇飛揚。


    突然,禦劍侍消失在窗外的視野中,被那個看不見的惡靈揪住,雙方再次扭打在一起。


    “禦劍侍!”三水驚呼一聲,隨後,心間傳來禦劍侍的心音:不必擔憂。


    她緩和下來,說道:“禦劍侍說它拖延住惡靈,讓我們趕緊離開。”


    “那就是守護靈嗎,挺強的啊。”傅尋瞥了眼,身為馭命者,他自然看得清那團汙穢惡靈,雙方的纏鬥身形變換極快,打鬥從路上瞬移到天邊,刀爪交錯,短時間內不落下風。


    很快,平穩下來的麵包車將打鬥的身形甩開,驅車進入山間,福靈寺的範圍。


    木質門坊上,寒酸地寫著“福靈寺”的字樣,周遭的植被肆意生長,石板路上長滿青苔,看上去不像是香火旺盛的廟宇。


    “深夜住持會不會下班了?”傅尋突然提了一句,他的印象裏,16區的文化差異問題,和尚都是可以娶妻生子的,那自然就像上班下班一樣,某種程度也是一份接近體製內的工作。


    “住持很早就在福靈寺任職了,他的副業才是司機哦。”三水臨心解釋,不忘回頭望一下,擔心著守護靈的音訊。


    “也是,你還沒說過住持那老頭什麽來頭。”傅尋提醒道。


    “他呀,小哥你放尊重點,他可是位德高望重的僧人。也略有涉獵一些通靈與命辭之間的能力,擅長一手符咒,對於辟邪、喚靈都有自己獨到的見解。”


    三水臨心挑眉看著傅尋,說道:“話說,小哥還沒有自報家門吧,下午的時候我還以為是哪來的龍套演員呢。”


    傅尋皮笑肉不笑地說:“對年長的人請加個哥哥之類的敬詞。叫聲‘傅尋哥哥’來聽聽。”


    “傅……尋……”女孩回味著名字,砸吧著說:


    “一聽就是個不讓人省心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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