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子躍捂著傷口,踉踉蹌蹌地走出大廈。


    如果不是那個早餐團id換ncer的女人,恐怕自己沒有那麽容易逃出來。


    女人的能力如同她的性子一樣強勢。


    而靳子躍的【埃身碳氣】不受影響。


    因為命辭年限已經突破了她所能影響的最大範圍。


    【虎默沉香】


    持有者擁有猛虎一般的淩厲霸氣,在絕對的震懾之下,富有人格感染力,一般受其影響,持有者的性格會傾向於豪邁大方,是一方組織的小頭目,身邊的人受其感召,會越發進取。


    持有者在命辭的加持下勇猛如虎,卻又能夠沉下心細嗅薔薇,是一個兼顧虎頭虎腦與心細如發的強大命辭。


    獲得能力之後,擁有主動震懾全場,令周遭命辭潛伏失效的能力。當屬王者必備之威懾命辭。


    而馭命者們遵循著百年命辭不得使用的戒律,自然都收到了壓製,無法完全發揮出來。


    女人的命辭是世間無數命辭殺局的克星。


    靳子躍的身軀在爆炸之前就化作塵埃,但是塵埃無法規避爆炸,甚至加重了烈焰對他的傷害,這種傷害還是不可逆的,不同於刀兵一樣的物理傷害,無法再次分散塵埃來治療傷勢。


    【埃身碳氣】的弱點是火。


    但是助長到百年之後,憑借強悍的能量加持,勉強克服了諸多劣勢。


    他此刻手臂灼燒,大半片身子也帶有輕度燒傷。


    衣物也在化身中在車裏燒壞,除了同是碳釺維的緊身衣,早餐團的黑科技之一,【埃身碳氣】的控製碳原子能力能將其一同碳化。


    他趁著【埃身碳氣】的效果,換上一身看不出傷勢的衣服,雖然額角帶血,汗水打濕了頭發,好歹是遠離了那幾名馭命者,僥幸活了下來。


    靳子躍忙活完的時候,一天已經差不多過去了。


    他偷偷用暗號叫來靴子,就像以前他們玩特工遊戲一樣,靳子躍的特殊聲音隻有靴子才懂,它一骨碌朝屋外跑去。


    閆無遜罵了聲,倒也沒怎麽管。


    靴子是一隻很有靈性的貓咪,懂得出門偷腥,又沒怎麽惹事,省了閆無遜很多貓罐頭。


    隻是有時候,看到靴子就像看到它的兩位前主人。


    青年和女孩並肩散步於梧桐樹下,夕陽打在他們身上,落英簌簌地響,閆無遜在後麵為他們百無聊賴地遛貓,看著一雙人影被夕陽拉得斜長……


    這副場景一直是閆無遜夢裏的模樣。


    閆無遜從不提及靳子躍,就像靳子躍從不正麵出現在在閆無遜麵前一樣。


    ……


    靳子躍蹲下來,憐愛地摸了摸靴子,光幕閃過,他從靴子體內取出新的命辭,置換到自己身上。


    【安然無恙】


    護身符型命辭,遇到大事小事,總有一定概率化險為夷,同時,宿主會受命辭影響,性格朝著安穩靜謐的方向發展。


    被動:在安靜狀態下能夠增強自身恢複機能,保持一定的自愈狀態。


    這是當年靳子躍準備換給傅沁的命辭。


    隻是那時候傅沁堅持命辭受之於天,就像身體膚發受之於父母,一直不肯將自己身上的【埃身碳氣】換下。


    直至病逝。


    靳子躍收回思緒,小心地把【埃身碳氣】裝回攜帶的爐具。


    他輕輕捋了捋貓的脖頸,又撓了撓它的腦袋,靴子舒服地眯著眼,耳朵垂落,嘴巴虛咬著。


    靳子躍就這麽靜靜地蹲在地上,久久沒有站起來。


    “我說你怎麽一溜煙就沒影了,原來跑這來了啊。”


    男人的腳步聲在背後漸漸接近。


    靳子躍肩頭顫了一陣,卻沒有動彈。


    閆無遜若無其事地走上來,伸手到靴子麵前,靴子也很給麵子,輕輕舔了一下。


    “這貓養不胖。”閆無遜的眼皮低沉,眸子注釋著靴子,溫和如水。


    靳子躍嘴巴微張,喉間卻吐露不出任何音符。


    “瘦了不關我的事啊。”閆無遜食指成勾,去逗弄貓咪頸下雪白的毛。


    “我知道。”


    靳子躍悶悶地回複道。


    “進去坐坐?”


    “不了。”靳子躍擺擺手,閆無遜才瞥見他額角未幹的血痕。


    他識趣地沒有就這個話題聊下去。


    “你暗中接濟過我們幾次,謝了。”


    “要謝就謝傅尋吧。”


    閆無遜閃過一絲訝色,很快也了然:“他也來了?那家夥的話,確實很容易幫到你。”


    “我知道我可能待在這也比較累贅。但是豆子想你,每天嚷嚷著叫我出門,說,我們來這裏不就是為了找靳哥嗎?我隻能哄他說,咱們沒錢了,在這異鄉異地的,得先糊口,別到時候你靳哥回來了,讓他看笑話。”


    “可是他不知道,豆子呀,咱也得有自知之明,中二與一腔熱血是拯救不了世界的。我們隻是包袱,你靳哥也有苦衷,他要是敢的話,早就和我們相認了。”


    靳子躍默然。


    他現在的生活也是狼狽不堪。


    “你是我們仨裏麵腦袋瓜最靈光的,哪裏輪得到我們擔心。”閆無遜自嘲地笑笑。


    兩人沒有說話,靴子瞅了瞅頭發亂糟糟的男人,又瞥了瞥沉默的男主人。


    就像小時候一樣,每逢周末的聚會,三隻敗犬都會蹲在街角的某處,交流病情。


    傅沁的死讓他與過往徹底割裂,複仇的火焰在他心底中下,一夜之間,男孩強吞著火焰成長起來。


    從那之後閆無遜再也沒有見過靳子躍的笑容。


    男人戴上不苟言笑的麵具,徹底化作另外一位陌生人。


    “難得今天會想到找我們。”閆無遜強提笑容,問,“是想嚐嚐我的手藝了嗎?就算是你也要算錢的。”


    某種程度上,閆無遜和豆子一樣幼稚。兩人膽敢跑到異鬼橫行的16區,去尋回他們心中的中二小隊第三人。


    “嗯。”


    靳子躍應了句。


    閆無遜眼中閃過一絲錯愕,他已經做好準備,靳子躍淡然拒絕,然後起身飄飄然離開。


    他連兩人訣別之時自己要擺的姿勢都想好了。


    一時間,閆無遜有些手足無措,站起來,雙手在大腿拍了拍粉塵,說道:“我去起爐子。”


    靳子躍也站起來,橘貓立著尾巴在他腳下帶路。


    “那個……能不能帶上我……”


    女孩的聲音響起。


    靳子躍皺眉,回頭望去。


    身後的女孩站在街邊,試探著舉起右手,眼裏滿是俏皮。


    “你怎麽找過來的?”靳子躍麵色一黑,寒聲問。


    “你不是讓傅尋監視我嘛,稍微搞定了那個小子就問到你要過來了。”


    三水臨心吐了吐舌頭,雙手合十,叩首做抱歉狀:“別介意,人家隻是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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