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夜如墨,星火四射。


    靳子躍在田間高速移動,將魏錚和徐虹引出祖宅附近的草場,來到半禿的草皮地旁。


    男人手持大劍緊追不舍,雙目漸漸有些泛紅,拖著大劍高速奔跑本就是相當耗費體力的事,靳子躍無非就是想拚體能,等待誰先失誤。


    徐虹緊緊跟上,兩人的速度堪稱妖孽,提著刀和扛著劍,奔跑的過程依舊隻能遠遠地望著他們的身影,時不時刀劍相接,鏗鏘陣陣,卻誰也占不到便宜。


    “錚!”女人擔憂地喚了聲,從再次交手開始,丈夫的狀態就有些奇怪,有一種莫名的隱憂。


    很快,兩人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


    她雙手扶著膝蓋,咬牙想要邁開腿,抬頭發現前方樹林稀疏聲響起。


    “虹!小心!”男人急促的聲音傳來。


    徐虹一驚,發現靳子躍已經從半空躍下,長刀直指她的脖頸!


    她慌忙之間矮身蹲下,刀鋒閃著寒光從她頭頂掠過。


    靳子躍一刀不成,落地有個緩衝,站起的時候,身後的魏錚已經趕到。


    他的眼前,靳子躍一手橫刀,抵在妻子的脖子上。


    “虹!”魏錚怒目圓睜,脖頸間青筋因為憤怒而暴起,他瞪著靳子躍,罵道,“卑鄙!”


    “錚,別管我!”女人倔強地喊。


    她剛喊完,靳子躍冰涼的刀鋒已經與喉間的皮膚相觸。


    “住手!”魏錚緊張地怒喝。


    “要想她活命,就去殺了楚平秋。”靳子躍的半邊臉擋在女人身後,露出陰翳的眼神,他單手抓著女人的兩截手腕,另一隻手持刀穩穩地架在女人喉間。


    “錚……”女人使勁地搖頭。


    楚平秋是楚家的人,觸怒襄水楚家,今後男人的日子就完了。


    “我去。”魏錚的回答很果斷。


    男人說完,轉身邁步,回頭不忘瞥了他一眼,“不準動我妻子一根汗毛,不然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見著他走遠,靳子躍收起刀,卡著女人的喉嚨,說:“給我治療。”


    徐虹滿臉怒容,就是不肯動用命辭:“你能用我的命威脅我丈夫,還能威脅我不成?”


    靳子躍也不再多費口舌,直接伸手按在她的天靈蓋上。


    女人悶哼一聲,軟倒下去,【髀肉複生】的命辭順著手掌的牽引,從她渾身四肢百骸匯聚到天靈蓋,最終被靳子躍完全拔起。


    靳子躍將【髀肉複生】加持,加快血液運輸,給自己恢複體力。


    ……


    楚平秋側身躲過傅尋的一腳,倉皇之間來不及躲避,被一拳打中心窩,踉踉蹌蹌地朝後跌去。


    “臭!小!子!”他咬牙切齒,卻無法掩蓋狼狽的現狀。


    傅尋活動活動脖子,說道:“還有什麽遺言要交代嗎?”


    “你!”楚平秋一驚,終於原先趾高氣揚的神情不再,有些無措地說:“你不能殺我!”


    “轉達給誰?”傅尋瞥了他一眼。


    “不!不行,我是楚家的人……你不能……”楚平秋轉身就要跑。


    傅尋怕瞬移不夠靈敏,果斷衝上前。


    驀地,楚平秋回首,站定,嘴角叼著一罐子的東西,依舊掩蓋不了瘋狂的嘴角,含糊地說:“殺我?去死吧!”


    氣氛突變。


    那罐子突然冒出無數紅色濃煙,傅尋抬手護住眼睛和口鼻,卻發現周圍嗖嗖聲四起,就像成片的蟲子嗡嗡飛行,毫無章法地亂竄。


    那是楚平秋的鋼琴線。


    傅尋一愣,第一時間準備【驚移不定】撤離,卻發現【驚移不定】沒有發揮作用,他依舊站在原地。


    “什麽鬼!”傅尋連忙撤退,他明白這紅色的霧大有問題,必須盡快撤離。


    楚平秋咄咄逼人的聲音響起:“跑?你跑得了嗎?也不看看周圍,我布置了多少鋼琴線?”


    他縱手一勾,原先某處的鋼琴線應聲飛來,刷地一聲從傅尋側臉飛過。


    傅尋才躲過一團,另一團鋼琴線已經如影隨形。


    “有沒有搞錯!”傅尋上竄下跳,倉皇躲避著楚平秋的絲線,稍有不慎,衣襟就被劃破,胳膊和手腕也紛紛掛彩,有些直接朝腿上來,防不勝防。


    “你囂張啊!老子的陷阱沒布置完之前,你不是挺得意的麽?”楚平秋抖手一扭,一把鋼琴絲射出,勾住原先布置的鋼琴線,再一扯,整片鋼琴線如同觸碰彈簧裝置一樣,嗖地彈射回來,原先看似雜亂無章的彈射,如今才露出致命的獠牙。


    傅尋逃脫很快,堪堪躲過一團又一團的鋼琴線,卻發現密林之間鋼琴線如蛛網錯落,連行動都受到極大的限製。


    “傅尋有危險!”陳若瀾第一時間發現他的變化,對三水說道,“我們過去幫忙。”


    張讓竄上來,陳若瀾橫槍硬吃了他一鞭腿,借著後退的勢頭轉身回援。


    三水也迅速跟上,讓禦劍侍斷後。


    禦劍侍橫刀劈開【赫赫炎炎】的熱浪,且戰且退,總算是進入到傅尋和楚平秋對戰的地方。


    有些年幼的林木被鋼琴線勒出深深的痕跡,一旦被纏上人,斷肢裂骨是分分鍾的事。


    “你們小心,周圍到處都是鋼琴線。”


    傅尋見他們她們趕來,提醒道。


    三水臨心一觸及紅色迷霧,就有些暈眩感,似乎整個人輕飄飄的,差點要靈魂脫離身體一般。


    “你沒事吧?”陳若瀾及時攙扶住她。


    “這個霧有問題,能讓命辭短暫失效。”傅尋發現楚平秋的攻勢有所減緩,連忙過來,察看三水的情況,言語有些緊張:“你怎麽樣?”


    “我沒事,就是有些腿軟。”


    傅尋知道,是【魂然天成】被抑製住了。


    “怎麽,不跑了?”


    楚平秋和周遭幾人一同站定,露出得意地笑容。


    “小子,再給你上一課,有些事情永遠不要相信表象。”他語氣輕鬆,卻也沒有原先的掙紮與愚昧,眸子閃著精明的光澤。


    原先的自大與狂妄,不過是楚平秋的偽裝,真正的殺手鐧,隻有一次機會。


    當對手覺得對你足夠了解的時候,信息差的作用就顯得十分致命。


    “現在,收網了。”楚平秋勾了勾手指,對著其餘幾人說道,“一起上。”


    這時候,身後突然走來一人。


    魏錚。


    “來了。”楚平秋瞥了一眼,道,“正好,一起解決了。”


    陳若瀾沒有說話,但是槍尖的光芒吞吐約法頻繁。


    “你們就——呃啊!”


    楚平秋痛呼一聲,扭過頭,魏錚的大劍正劈在他的後背。


    其餘馭命者紛紛扭頭,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


    楚平秋才仔細觀察魏錚,這時候的他,雙目泛白,卻不見一絲瞳孔。


    隨後,才是骨頭斷裂帶來的灼熱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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