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迪瓦西”是一個惡作劇性質多過實用性的小魔咒,它的唯一作用,就是把細碎的東西用很快的速度發射出去。


    但此刻的約翰·帝依顯然對此有著截然不同的觀點,他甚至想要罵人。


    “轟!轟!轟!”


    禁林像是發生了地震似的,地麵劇烈的震動著,接連響起的爆鳴聲讓聽力敏銳的馬人們不得不捂上了耳朵。


    “該死的!混賬!東西!”


    約翰·帝依狼狽的跪倒在地,同樣沒有皮膚的雙腿已經從身下的巨怪身軀裏“拔”了出來。那隻巨怪已經變得像是一張破破爛爛的破布麻袋,深可見骨的傷口遍體可見,黑綠色的汙血黏成了一團。


    他花費了許多心血去培養、強化的肉體,在麵臨降維打擊時,脆弱的仿佛是紙糊的一般——但老實說,那也至少是多層強化的硬紙板。


    在巨怪的身上,威廉已經燒掉了將近10盎司的雷酸汞鹽混合物。這麽多的爆炸物,甚至都足夠把一棟房屋給炸飛,卻隻是讓這頭巨怪受了重傷。


    “如果不是在這片該死的森林裏,找不到其他的巫師可以抽取魔法的要素,我又怎麽會淪落到這種境地!”


    約翰·帝依感到了一絲迷茫,一絲怨憤。


    但恐懼是沒有多少的。


    和伏地魔那種由自卑演變成的病態傲慢,因為嚴重缺乏安全感,就將靈魂分成許多片分開存放的做法不同,他的長生建立在另外的一條道路上。


    “停下吧,你已經贏了,布法羅。”


    約翰·帝依虛弱的說道,他沒有張嘴,聲音卻直接在周圍所有人的耳畔響起,這似乎是他的一種特殊的能力。


    “你想要的是知識,不是嗎?我可以教給你我創造的天使文字,死靈術,還有許多煉金術的配方,包括我所研究出來的偉大作業。


    你或許知道,我曾經是麻瓜世界裏最大的帝國的女王的顧問,有機會接觸到許多你無法想象的密辛與傳說。”


    這自然是沒有半點虛假的。


    “偉大作業”在煉金術中並不是一個可以輕易冠上的名字,而是特指製作出煉金術的最終目標——魔法石。


    約翰·帝依拋出了極具誘惑力的餌料。


    “可我又怎麽知道,你在告訴了我秘密之後,不會背信棄義,轉而報複我們呢?”


    威廉取出了更多的裝著“雷酸汞鹽”的小袋子,將他們浮到了半空中,而佩內洛則用魔杖升起了一輪明亮的光團,讓它浮到了約翰·帝依的頭頂。


    他們離馬人的營地已經有段距離了。威廉和佩內洛一直相互配合,始終和約翰·帝依保持著一段不近的距離。


    萊姆斯·盧平起初想要追過來,但他的身體狀況實在太過糟糕——在威廉趕到之前,他和馬人們一起抵抗狼人,被一隻從陰影裏竄出來的狼人在右腿上狠狠的咬了一口。


    好在他本就是一個狼人,自然不可能再因此變得更加狼人了。但是馬人中同樣有被變身後的狼人咬到的,天知道他們的身上會發生什麽變化。


    “我們可以簽訂牢不可破的契約,你和我之間,我們本來也沒有理由敵對。”


    約翰·帝依提出了一個建議。


    牢不可破的契約是一種非常牢固的魔法契約,它為了保證契約雙方嚴格的遵守契約,采用了一種簡單的思路。


    如果不能保證契約生效,就解決掉違背契約的人,這樣契約就不存在了。


    “我們都想要改變魔法界的現狀,不是嗎?在幾百年前,我曾經嚐試過這樣做,但那些愚蠢的巫師們阻止了我,甚至將我的名字從巫師的曆史上抹去。”


    五百年前是屬於約翰·帝依的時代,他從劍橋畢業,拿著的是正牌的地球ol的主角模板——環遊世界講課,為三任英王擔任顧問,最先提出“大不列顛帝國”的概念,在魔法的研究方麵同樣可以算得上開宗立派。


    可如今幾乎沒有巫師記得他存在過。


    “如今的我想要做的,不過是救下已經十分危險的魔法界,並且再次把我的知識和名字流傳下去。”


    這很過分嗎?這似乎並不過分。


    “佩內洛,你怎麽看?要答應他嗎?”


    威廉突然大聲喊道,向另一端的佩內洛發問——約翰·帝依這個掉落包中,顯然也會有屬於她的一份。


    在分享收獲方麵,威廉從不吝惜。


    “我不知道。我隻是在想...


    為什麽我們從來都沒有聽說過這位約翰·帝依博士呢?我是說,如果他真的這麽著名的話,哪怕是黑魔王...”


    佩內洛沒有明說是指的哪一任。


    但她的話的確很有道理。


    “也許是因為如果約翰·帝依博士你...不,是你的知識,或者天使文字,被人學習的話,就會受到影響?”


    威廉說出了他的猜測。


    約翰·帝依沒有回答,他沒有麵皮,隻有血肉的臉龐上,自然也沒有任何“表情”可以讀取。


    這似乎有些荒誕,但隱秘的知識本身同樣可能在傳播時蘊藏著毒性——它當然不會是讓人生病,但卻同樣危險,就像威廉上輩子時曾經聽說過的“藍鯨”,或是那些“筆仙”之類的都市傳說。


    裏德爾雖然傲慢,但威廉真的不覺得有他的一片殘魂在奇洛的身體內時,會發現不了約翰·帝依的小動作。


    “真正的變化應該是發生在萬聖節的前夜,那時的奇洛被我們纏住,才用出了天使文字所代表的魔法,也正是那個時候,他才成為了約翰·帝依。”


    這當然隻是威廉的猜測,實際的情況很可能要比這更加複雜,但這並不妨礙威廉做出決定。


    約翰·帝依沒有他自己想的那麽重要,一個活在五百年前的人,想要適應現代社會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他的知識雖然彌足珍貴,但威廉如今最不缺的就是知識。


    可沒有約翰·帝依,對他而言很重要。這種複活在現代,思維卻還在五百年前的老怪物,隻會構成威脅。


    “waddiwasi(瓦迪瓦西)”


    威廉輕聲喊出了魔咒,十幾個裝有雷酸汞鹽混合物的小袋子如同子彈一般,向約翰·帝依飆射出去——他的眼神中同樣浮現出一抹厲色,沒有皮膚的身體驟然膨脹起來,令人感到瑰麗而詭異的血色氤氳綻放出來!


    “轟”的一聲巨響響起!


    禁林裏黑色的土壤炸飛開來,連同殘枝敗葉,還有倒黴的在附近的樹木一起,被甩飛到了半空。可那抹血色的氤氳卻穿透這煙霧和塵土,迅速的擴散開去。


    “光輝!”


    ?,?,?。


    三個如尼文字的虛影一閃而過。


    盡管已經反複叮囑過佩內洛,但威廉還是喊了出來,想要提醒她。而他自己右手上的一枚指環已經綻放出了明亮而溫暖的金色光芒,它化作一道不斷激蕩著的,洋溢著令人感到發自內心的溫暖的熱流的屏障,將血色的光芒阻攔下來。


    “incendiomaxima(火焰熊熊)!”


    威廉舉起魔杖,大聲的喊出魔咒,一道火焰化作的漩渦從他的魔杖頂端奔湧而出,以他中心,迅速的擴散開來。


    這火焰並不炙熱,甚至無法將禁林裏的枯葉點燃,可它的規模卻極大,而且帶著滾滾的熱浪,擴散開來。


    它隻有一個使命。


    ——火焰成為了“光輝”的載體,這道龐大的深紅色的火焰漩渦,被“光輝”染上了明亮的鎏金色彩,彷佛是從“白銀之城”降下的聖裁一般,洗滌一切的罪孽。


    悄然之間,威廉右手上那枚被他用“存在咒”附加了符文之語“光輝”的指環已經悄然破碎,化成了一撮毫無價值的黑灰,可威廉及時的用他自身的魔力去替代了它。


    血色的氤氳被金色的火焰一點點的擠壓著存在的空間,不斷的向後退縮著,可即使這樣,依舊無法阻止它不斷被火焰吞噬的頹勢——它凝聚出猙獰的猛獸頭顱,又化成掙紮著、發出尖聲慟哭的絕望人形,但一切徒勞的掙紮都隻會讓它距離末路更近一步。


    “怎麽回事?”


    威廉突然感覺到,他魔力消耗的速度減緩了。約翰·帝依化作的血色氤氳突然散去了一大部分,隻留下了作為內核的最凝實的部分。那是一團暗紅色的霧,它的“頭部”構成了一張臉的模樣。


    就在不久之前,威廉曾經見過它一次。但如今火光將它的臉龐照的十分清楚,那是一張有著高聳鼻梁,算得上十分英俊的屬於中年男人的臉。


    紅霧發出了令人感到頭暈目眩的尖嘯之聲,就要升騰起來,逃之夭夭。


    雖然以這種粗暴割裂靈魂與肉體之間的羈絆的方式逃跑,意味著約翰·帝依將經曆一段相當長時間的悲慘生活,但他至少還算是“活著”。


    他不怕“死亡”。


    但如果有選擇的話,他還是不想死。


    真正的約翰·帝依早已經死在了五百年前,如今的他隻是繼承了“約翰·帝依”的“意識”和“記憶”的造物,但對他而言,卻從未真正的活過。


    一種奇妙的靈感浮現在威廉的腦海中。


    他很難描述這到底是魔咒,知識,甚至是黑魔法,白魔法,變形術,本能,天賦,但威廉知道,此刻的自己應該怎樣去做——他向那團血霧揮動了魔杖。


    一張銀白色的絲網憑空出現在半空之中,將血霧牢牢的包裹在其中。它的每一根絲線都像是用獨角獸的鬃毛編製的那樣,在夜空中散發著潔淨的光澤,美的仿佛不像是這個世界的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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