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夜羽帶著幾人衝進地下車庫,發動那輛五菱宏光,他們到的時候,車燈還是亮的,沒有耽誤多少時間。


    沈良最後一個上車,上車前,他打開了車庫的門。


    雖然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是當車庫門打開的時候,他們還說是被眼前的景象骸的說不出話來。


    喪屍已經搭起了人梯,他們正踩著底下喪屍的屍體往樓上攀爬,堵住了車庫門。


    “都坐好!”金夜羽怒喊,隨後發動車。


    一腳油門踩下去,車子鉚足了勁,直接衝了出去,將喪屍群衝開一個口子。


    爬上樓的喪屍從高處跌落,又拖著早已骨折的身軀緩慢移動。


    “這是什麽味道?”徐子欣第一個反應過來。


    除了金夜羽,所有人都往後看去。


    通過一樓巨大的落地窗,他們看到了南潯,他正在釋放大量的信息素。


    alpha的信息素之間本來就互相排斥,沈良有些不適的捂住口鼻,南潯讓未分化的金夜羽開車也是有道理的,隻有他受信息素影響最淺。


    空氣中充滿汙穢的血腥味,金夜羽努力從中捕捉信息素,那是某種花香。


    “老大,開快點吧!受不了了!”何思鵬在傷病未好的時候被一番折騰,這一路上都沒怎麽吭聲,現在實在是受不了這氣味,隻想盡快擺脫。


    “周北!你來開車!”金夜羽一個急刹車,打開車門衝了出去。


    “什麽?老大你幹什麽?”


    金夜羽動作太快,其他人根本反應不過來,幾個喪屍注意到他們,向這邊撲了過來。


    周北暗罵一聲,竄到駕駛座,迅速關了車門,熟練的發動車子,其餘幾人一手捂住口鼻,一手舉槍射擊。


    大樓裏,南潯控製著信息素的釋放量,盡力和這些喪屍保持距離,靠近的那幾隻他都是一腳踢下去,機槍則一直掛在身上。


    他且戰且退,幾乎樓下所有的喪屍都跟隨著信息素的指引上了樓。


    窗外的太陽正在緩緩下沉,喪屍的行動明顯更迅速,信息素誘導著他們逐漸發狂。


    一群奇形怪狀的喪屍和南潯“隔岸相望”的場景讓他有些想笑。


    他靠在窗戶邊上,望著外麵,信息素正在無聲無息的蔓延,無腦的喪屍嘴裏發出怪叫,嘶嚎著跌進滿是機油的泳池,奔赴向整個區域裏唯一的食物。


    “死在這裏,好像也不錯。”南潯笑的釋然,他將手裏的廉價打火機打開又吹滅,另一隻手抬起機槍,解決掉那些“渡水”過來的喪屍。


    不過幾分鍾時間,幾乎所有的喪屍都進了池子,本身不多的機油已經快要漫出來,看著時機差不多,南潯點著打火機,向著遊泳池輕輕一拋。


    打火機變成一道弧線,落入泳池的一刹那,瞬間燃燒起來,在機油裏發出爆破聲,頃刻間,整個池子都燃燒了起來。


    環境太熱,南潯扯下衣領,汗水順著鎖骨落進看不到的地方。


    大樓裏不太通風,南潯動了動窗戶,已經卡死了,不過他也沒打算活著離開。


    就像他對金夜羽說的,他在這個世界上沒什麽牽掛了,他在人生最後一刻,遇上最有趣的人,可能就是金夜羽了。


    明明不喜歡自己,卻總是護著,比自己小幾歲,卻時時刻刻都想保住別人。


    總是讓人忍不住想逗逗他。


    這想法讓南潯失笑,他扣動一下扳機,沒有子彈了。


    那些失去痛覺的喪屍,身上著火,卻依然步路蹣跚的向南潯走去,極力渴望著信息素。


    “這麽喜歡?”南潯毫不保留的釋放著信息素,就好像要燃盡自己最後的生命。


    忽然間,“砰”的一聲,南潯身旁的玻璃被什麽東西打碎。


    緊接著又是幾次連續的聲響,生生把玻璃全部打碎。


    南潯抖掉身上的玻璃渣,向底下看去。


    “金夜羽?”


    樓下的人雙手拿槍,即使離著幾層樓高,南潯都能看到他胸口的起伏。


    “跳!我接著你!”金夜羽攤開雙手,衝著他大喊。


    一時間,南潯的心裏五味雜陳,他說不上什麽感覺。


    喪屍忽然撲向毫無防備的南潯,金夜羽抬手精準擊斃,又轉身向著自己撲過來的喪屍來了一槍。


    “你能不能快點兒!”


    南潯無奈的笑笑,金夜羽這人什麽都好,就是有時候有點兒暴躁。


    他沒有想太多,從打開的窗口一躍而下。


    跳下來的一瞬間,金夜羽就知道他沒往自己懷裏跳。


    俱樂部那層差不多四五樓之高,南潯是怕直接跳下去傷到金夜羽,然而直接這樣跳下沒有任何緩衝怕是也夠嗆。


    人跳下來的時候,金夜羽立馬向前幾步去接,然而根本沒接住,南潯跳下後在地上滾了幾圈,順便把金夜羽整個人帶到在地上。


    “臥槽疼死我了!”


    金夜羽的腳被砸了一下,疼痛讓他整張臉都扭曲了。


    然而從那麽高跳下來的南潯卻一點兒事都沒有,甚至還能笑出聲,“我都沒喊,你喊什麽?”


    “大哥!那麽高!你砸到我腳了!”金夜羽疼的眼淚都要出來了,“快起來,疼死了。”


    壓在身上的人笑笑,剛準備起身,樓上卻傳來一聲巨響。


    這是……要爆炸了!


    幾乎是有這個想法的一瞬間,一聲巨大的爆破從頭頂爆發,無數喪屍的殘骸帶著火焰從天而降,夜空被這一場大火點亮。


    忽然間,眼前一黑,南潯用整個身軀把金夜羽護在身下。


    “南潯!你快走!”


    然而南潯根本什麽都聽不進去,隻是死死護住他的頭部,金夜羽什麽都看不清楚,隻覺得身上一重,有什麽東西砸在南潯身上,身上的人沒有發聲,身體卻抖了一下。


    “快走!太危險了!”


    金夜羽焦急的推開南潯,他腳被砸傷,肯定走不了,但是不能因此連累了南潯。


    然而他用盡力氣,也隻是露出了一點視角。


    那些殘骸被爆炸噴發到天上,像是流星雨降落,喪屍的哀嚎伴隨著火光,這一切都很不真實。


    “別動了,我好累。”


    南潯在他耳邊輕輕說著,隨後,抱著自己的那份力氣越來越小,直到消失。


    “南潯!”


    金夜羽不知道是剛剛摔下來導致的,還是過度釋放信息素的結果,他能感受到南潯的生命體征正在消失。


    最後一刻,他忍著腳下傳來的劇痛,強行背起南潯,向著前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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