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車裏麵的氣氛不算好,南潯獨自坐在角落裏,頭偏向窗外,誰也不看。


    金夜羽不知道說些什麽,剛剛的那一係列舉動證明,南潯並不想有人看到那些針孔,不然也不至於隱瞞自己這麽久。


    然而八卦是會傳染的,踏白的其他幾人都很好奇,剛剛兩個人下去了沒幾分鍾居然就鬧情緒了,到底是發生了什麽?


    他們都用期待的眼神等待著。


    金夜羽撇了南潯幾眼,見他根本沒在意自己,心裏有些不好受,卻也沒打算把剛剛的事情說出來。


    “沒什麽,下車加油。”


    這話一出,何思鵬把車開進了加油站。


    公交車在一邊加油,一部分人下車上廁所或者活動身體,金夜羽把剛剛搜集的食物分給大家。


    他拿著一盒壓縮餅幹和一瓶水送,走到南潯的旁邊坐下,用手背拍了拍他。


    南潯明顯的呼吸一滯,回過頭的時候,眼神有些閃躲。


    雙手僵硬地接過東西,還有些刻意地往窗邊靠了一下。


    平時都是南潯挑起話題,現在他不說話,金夜羽又不擅長這個,公車角落的氣氛很是尷尬。


    空間裏隻有咀嚼食物的聲音,南潯能感受到金夜羽的眼神,一直盯著自己的側臉,幾乎就沒眨過眼。


    他實在是無奈了,把最後一口餅幹吞進去,一口氣喝完水,緩了一下,鼓起勇氣問道:“有什麽想問的就問。”


    “呃。”金夜羽沒想到他忽然這麽坦率,猶豫了一下說道:“不問了。”


    他那副有些扭捏的樣子讓南潯很不自在,幹脆把人拉了一把,轉向他那一麵。


    “那是小時候被我爸弄的。”南潯坦言,直直地看著金夜羽的眼睛。


    金夜羽被這些操作弄得一愣一愣的,他上下嘴唇碰了碰,“其實我沒打算問。”


    場麵一度十分尷尬。


    金夜羽舔了下嘴唇,“我們認識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我知道你的為人,所以我想尊重你的想法。”


    可是說這些好像有些晚了。


    這還是第一次,南潯在金夜羽麵前這麽難堪。


    對於他胸口的那些傷痕,他本來是想隱瞞的,一方麵這對他來說是一些痛苦的回憶,另一方麵也不想被人發現他自身的特別。


    金夜羽見他不說話,耳根甚至都憋紅了,連忙勸他,“你不用說,等哪天你準備好了再說也不遲。”


    別人給了個台階,南潯順勢就從這台階上下來了。


    他拍著金夜羽的肩膀,“你怎麽知道我是不是好人?”


    “可你不是也很信任我嗎?”


    這句話似乎一下子戳中了南潯的內心。


    他是很信任金夜羽,從對方出現的那一刻開始,他就深信不疑。


    他看著自己左邊的口袋,裏邊放著那隻手機,有那麽一瞬間,他為此感到十分心虛。


    可是對方開出來的條件又太過誘人了,他很想知道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自己的父親又怎樣了,隻是他從不把這些東西表現出來。


    好在他們目前都是朝著這個方向前進的,南潯還在猶豫,內心的想法也是很簡單的,隨遇而安,走到哪一步算哪一步。


    兩人之間的氣氛逐漸得到了混合,金夜羽也自然了不少。


    “之前蕭前輩的事情,你怎麽看?”金夜羽問道。


    南潯頓了一下,問道:“你是覺得這件事情還沒結束嗎?”


    “嗯。”金夜羽點頭,“都末世了,蕭叔這樣的人物完全可以被派去執行其他任務,可是他卻借這件事情上麵死磕到底,一定有什麽原因。”


    南潯也跟著思考了一番,卻沒有任何收獲,他不了解那些事情。


    “這可能得靠你自己了。”


    金夜羽撇嘴,有些無奈。


    他還記著小時候在大院裏,父母太忙沒時間管他的時候,經常跟著蕭叔玩,他居然還沒在第一時間認出來。


    倒也不能完全怪他,都是很久遠的事情了,物是人非,他們很久沒見,有一次見麵,卻已經是生離死別。


    金夜羽歎了口氣,南潯歪頭看了一眼他。


    “別想了,現在也想不出什麽,再說吧。”


    “好吧。”金夜羽表示讚成。


    他潛意識裏總覺得這件事情還沒有完全結束,蕭叔的執著有些太過於奇怪,他想不通這件事情的出發點,目前所發生的事情,也不是他能梳理清楚的。


    你騎在這裏,想一些沒有結果的事情,還不如好好解決眼前的任務。


    金夜羽這樣想著,轉頭看著南潯的側臉,南潯感受到了,他的目光也轉過來看著他。


    “你不吃點兒東西嗎?”南潯問著,他注意到金夜羽一直沒有吃東西。


    “我剛剛看了一下,食物不多了。”金夜羽伸了一下懶腰,“不知道還有多久進城,先省著吧。”


    南潯看著他的臉,又逐漸把視線移到了他的腰上,“你最近是不是瘦太多了?”


    記得上次借口看腹肌的時候,他就覺得金夜羽的腰很細,雖然說該有的肌肉一塊兒沒少,但是腰也太過纖細了。


    金夜羽是標準的倒三角身材,本來肩膀看起來就不寬,腰上也沒肉,再加上這幾天幾乎是能不吃就不吃,真的不長肉。


    “沒事,進城再說。”金夜羽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南潯那這些東西都暗自記下。


    此時大家都已經收拾好了東西,準備上車,繼續前進。


    他們剛開了沒幾公裏,前麵突然出現了一個人。


    “隊長,你來看看。”何思鵬在前麵喊。


    車裏麵其他的人也都往外麵瞧,我的中間果然站著一個人,他穿著樸素,背上背著一杆槍,看起來年紀不大,一臉學生氣質。


    那人站在路中間,朝著他們的車招手,臉上還帶著笑意。


    高速公路四周很空曠,一覽無遺,應該沒有什麽其他的人躲藏起來。


    金夜羽手裏拿著槍,示意何思鵬道:“開門。”


    何思鵬應聲打開了車門,金夜羽獨自一人走了下去,反手把外麵的鐵絲門關好。


    對方那人的槍一直都背在背上,並沒有拿在手裏,看起來似乎沒有什麽進攻性。


    在距離他三米的位置,金夜羽停下了腳步,“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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