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查業主的信息,按謀殺罪通緝。”


    艾迪的屍體被警方帶回驗屍,林警官無奈地看著兩人:“我早說過要通知總部,先封鎖現場。你們看,現在嫌犯跑了吧?”


    風四叔不理他,而是在思索什麽。


    王琢道:“師父,現在妖道受傷逃跑。理論上接下來隻有兩種可能性,一種是直接跑路,另一種可能會蟄伏起來伺機報複。你覺得哪種可能性比較大?”


    “所謂輸人不輸陣。奇門之士鬥法,隻要沒能破掉對方陣法,就算不得贏,等她傷愈,我想她一定會想辦法找回場子。我們可以來個引蛇出洞。”


    忙了一天,晚上二人回到家中,發現阿蓮偷偷出門了。風四叔無奈一歎,小孩長大了不好管。


    王琢跑了杯麵,準備兩人對付對付。這時阿蓮提著大袋小袋回來了,身後還跟著林警官。


    “叔叔,你看我給你帶了什麽好吃的?”


    打開袋子,潮汕的鹵水拚盤和正宗的獅頭燒鵝擺上餐桌,兩人手上的杯麵一下子就不香了。


    王琢問道:“林sir~為了查案子我加班到現在,你倒好,下班就去泡妞了啊!”


    林警官道:“破案有你們一大一小兩道龍卷風就好了,還需要我嗎?”


    王琢小聲道:“你想泡我師父的侄女,那你做晚輩態度也得尊重點。吊兒郎當整天抬杠,讓別人看了感覺你沒家教。”


    林警官道:“哎呀?你開始說教啦?苗道長?我要是不尊重他,我早就跟上麵投訴了,還至於買燒鵝回來給你們吃?”


    “阿偉,吃飯。”


    “是,師父。”


    阿蓮看出心上人和叔叔之間氣氛有些僵硬,笑道:“叔叔,這隻燒鵝是阿賢專程買來孝敬您的。說是感謝您幫忙找到嫌犯。”


    “嗯。無事不登三寶殿,有什麽事你直說吧。”風四叔對林警官說道。


    林警官擠出一絲笑容,道:“風叔,是這樣的。你今天中午不是說,有個什麽引蛇出洞的計劃嗎?我想聽聽你的計劃。”


    王琢道:“你不是說不需要你嗎?”


    林警官瞪了他一眼,繼續說道:“我們調查到業主消息,日本人,女,名字叫西協美智子,年齡27歲。在尖沙咀經營一家日料店。警方下達了通緝令,聯係日方,那邊卻說查無此人。線索斷了,我想看看你有什麽好方法。”


    “沒什麽好方法,目前唯一方法就是等。”


    送走林警官後,風四叔算了算時間,發現無巧不成書,明天就是一個黃道吉日,便對王琢說道:“晚上早點睡,調鬧鈴,淩晨三點以前起床。我傳你茅山法門。”


    次日淩晨兩點多,王琢專心致誌聽風四叔講解上清派的修煉法門。待到寅時整,便坐在師父擺出的通靈陣中,麵朝東方,開始吞吐“紫氣”。


    茅山屬於正一道,專修符籙、咒語,與修煉內丹的全真教不同,茅山不走煉精化氣,煉氣化神這一步驟,而是通過吞吐“紫氣”直接修煉上丹田中的神。


    以達到快速修煉出法力,驅使符咒法器的目的。


    按王琢的個人理解,是通過特定的符咒、儀軌,來吸收天地磁場,增強自身生物磁場,形成念力。


    實際與他想的大差不差,修煉過程中,王琢仿佛看到天上彩雲湧動,一位騎著青牛的老人坐在雲端,揮手向他灑來一道紫氣。


    隨著紫氣被他口鼻吸入,便朝著他的明堂宮匯聚。


    按上清派經典《洞真太上素靈洞玄大有妙經》所言。


    頭中有九宮:兩眉間上卻入一寸為明堂宮,卻入二寸為洞房宮,卻入三寸為丹田宮,卻入四寸為流珠宮,卻入五寸為玉帝宮;明堂上一寸為天庭宮,洞房上一寸為極真宮,丹田上一寸為玄丹宮,流珠上一寸為太皇宮。


    以紫氣點亮明堂宮則為築基有成,隨後先後再點亮天庭、洞房、極真、丹田、玄丹、流珠、太皇,最後點亮最深處的玉帝宮,即可陽神出竅屍解成仙,飛升仙界。


    王琢感到眉心一陣跳動,下一刻神照己觀,冥冥中看到九座混混然陷入迷霧之中宮殿,那道紫氣湧入最前方那座宮殿,刹那間白光大放,已然是點亮了那道築基的明堂宮。


    風四叔正在頌念三淨咒,忽然感到室內憑空一亮,好似閃過一道霹靂,下一刻全身竟然出現絲絲麻麻的靜電,劈裏啪啦作響。


    吃驚之下,連忙看向王琢,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隻見王琢身上時隱時現地流轉出道道紫電,朝著他的眉心匯聚。分明是已經築基有成,法力正衝向天庭宮,試圖點亮第二宮的征兆!


    風四叔自己嚴守戒律清齋,日日苦修幾十年,也不過是點亮了第一宮,具備了基本念力,沒想到這個徒弟竟然頭一次修煉就成了,如今似乎法力甚至超過自己,要突破到第二宮了!


    他不妒反喜,自己南茅這一脈,自祖師葛洪成仙後,便再無一人真正得道成仙。如今這本為除魔衛道而收的徒弟竟然有如此天賦,該是我道當昌!


    直到點亮第二宮後,紫氣耗盡,王琢才睜開眼來。隻覺得神清氣爽,腦目清明,起身活動一番,也是身輕如燕,筋骨柔軟,如脫胎換骨了一般。


    原來修道還有這種妙處,難怪師父瘦瘦小小的,力氣這麽大,功夫那麽高。


    王琢喜道:“師父,我好像練出法力了!”


    風四叔不動聲色地點點頭:“嗯。既然這樣我再教你道壇八大神咒,這即是道士的日常必修功課,也是除魔護法的根本,你記好。”


    風四叔念誦咒語,同時每道咒語都有配套的法印,相當繁複。


    不過點亮二宮的王琢此時記憶力超群,幾次演示之後已經記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即便加上印法,也已經操作得和風四叔一般無二。


    風四叔心中大定,自己隻點亮了第一宮,法力有限,所以施法都需要借助外物取巧。


    但徒弟的法力已經遠在自己之上,隻要咒語和法印配套使出,威力絕不在茅山法器之下,現在以二敵一,那個妖道是輸定了。


    不過怎麽把送出去的茅山玉佩要回來呢?風四叔暗暗苦惱。


    王琢扭了扭脖子,伸手將玉佩摘下遞給風四叔,道:“師父,我還真是不習慣戴首飾,勒得慌。玉佩還是暫時放您這吧。”


    風四叔一怔,接過玉佩,點頭道:“也好,等你什麽時候授籙了,我再傳你。”


    這倒不是巧合,王琢點亮雙宮後,觀人時冥冥中都能感覺到對方的念頭,一種第六感,並不清晰。


    比如看風四叔時,能察覺到他想要回什麽的念頭,卻看不到他到底想要什麽。隻能通過推測,他唯一送給自己的外物,也就是這枚玉佩了。果然推測得準確。


    “阿偉,三日之後就是十五,陰氣最盛。這三日你練好咒法,三日後我起壇下戰書,妖道傷愈必然現身,屆時便是我們與她決一死戰之時。”


    林警官原本還想著這位風前輩雖然神神叨叨,好歹辦案利索確實有一套。


    結果這幾天他卻連警署都不來一趟,連帶著自己的好基友苗偉都跟著神神叨叨,整日窩在家裏練功念咒,活脫脫成了一個小神棍,他又是生氣又是失望。


    可惜那個疑犯的餐廳被查封了,人也不知道失蹤躲到了哪裏,調查線索已斷,他也隻能幹著急。


    對此高級警司馬長官似乎絲毫不急,也不結案,隻是慢悠悠地叫人調查幾大社團與運毒案相關的證據線索。


    香江國際機場,一襲正裝的藤田剛恭候在此。


    不多時,一架從日本而來的客機上下來兩名神色古板的中年男女。


    藤田剛鞠躬道:“西協久保大人,西協家相大人!”


    西協久保道:“帶我去見美智子。”


    “嗨一!”


    淩晨5點,王琢緩緩收功,雖然每次練功都算得上進展神速,但卻觀想不到了第一次修煉時老君紫氣東來的異相,境界也隻是穩固在了第二宮。


    不過這幾日,他已經將風四叔所會的正宗上清派咒法學完,除了八大神咒以外,還有六甲秘祝和六丁秘法等等經典咒語,以及一些把戲小咒。


    “師父,今晚就是決戰之夜,是不是把阿蓮送到哪裏避避?”


    “我已經聯係過老馬,今晚阿蓮住在他那。”


    風四叔和王琢兩人在公寓天台設壇,壇上擺上一二三四五。


    一黑是清水。


    二青是柳葉、桃木小弓箭。


    三黃是雞蛋、黃紙、灶心土。


    四紅是香、燭、雄雞血、朱砂。


    五白是大米、羊毫、銅鈴、銅錢劍、鏡子。


    護身茅山玉佩、又有從老馬那順回來的茅山至寶‘上清寶鏡’,加上茅山法術設壇強一倍的buff,又有高手徒弟助陣,風四叔自覺今夜鬥法絕無失敗之理。


    不過小心謹慎的他還是起了一卦,卦象晦暗不明,不顯吉凶,顯然是被人擾亂了天機。


    “難道妖道那邊也有高手助陣?”


    “哇!uncle!阿偉!你們搞什麽?”


    找來的林警官一上天台,看到二人搞的陣仗就是氣苦。


    風四叔道:“我們今夜設壇抓凶手,有興趣可以留下來旁觀。”


    林警官對他已經是無語了,拉著王琢到一邊,說道:“2237!注意你頭上戴的帽子!你是差佬!科學不信你信這個?!你是不是真想出家做道士啊?”


    王琢道:“阿賢,我準備這次抓完凶手後,就申請調令跟師父去東平洲。”


    林警官不可置信地望著他:“你是瘋了吧?是不是他給你下迷魂咒了?重案組cid不做,你跑去鄉下做巡警?”


    王琢道:“阿賢,你這人又自負又固執,有時候真是應該吃點苦頭才長記性。”


    話說完,王琢口中念咒,朝著林警官的肚子一指。


    林警官瞧他的神棍樣,不屑一笑。


    “幹什麽?下咒咒我啊啊啊啊啊!我艸!廁所!廁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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