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善一舉降魔杵,成千上萬個妙善一齊殺向了對麵。


    對麵同樣是成千上萬個臉戴修羅惡鬼麵具的天魔殺來。


    妙善認為對麵是故意模仿自己的穿戴,以此亂自己的心,便喝道:


    「逢魔殺魔!逢佛殺佛!逢祖殺祖!殺殺殺!」


    佛魔不兩立,兩路人馬剛一撞在一齊,頓時血肉橫飛,如同有一台無形的絞肉機掉入人群,一時間血流成河,慘不忍睹。


    妙善一杵殺死前方這個天魔,結果自己背上一痛,胸口被另一個天魔刺穿。


    那個天魔瘋瘋癲癲,麵具下的臉也不知道什麽表情,隻是口中呐喊著:「逢佛殺佛!逢魔殺魔!」


    妙善聽著聲音十分耳熟,分明就是自己的聲音,怒吼道:「天魔亂我道心!」


    一杵敲在對方臉上,結果麵具落地,露出一張和妙善一模一樣的臉。


    天魔怒吼道:「你才是天魔!你在亂我道心!」


    兩人都十分熟悉對方的路數,殺得難解難分,直到她們再也沒有一絲力氣後,癱倒在地,才發現兩邊的大軍都已經死絕,隻剩下自己兩人了。


    休息過後,兩人提起了一絲氣力,再次開始互相指責對方是天魔。


    妙善怒道:「我不是天魔,你是天魔!」


    天魔也怒道:「你才是天魔,我不是天魔,我有證據!」


    妙善道:「什麽證據?你拿出來看看!」


    天魔癲狂大笑:「我犧牲未來渡人無數,我有無量功德,我身體裏這顆琉璃光舍利子就是證據!」


    她倒轉降魔杵插入胸口,開了一個血洞,而後伸手進去摸索,先掏出一顆血淋漓綠油油的東西,搖搖頭:「不對不對,這是膽囊。」


    她又摸索了一下,喜道:「我找到了!」她掏出一顆閃爍著微弱光芒的舍利子,炫耀似的在妙善麵前晃蕩,「我是普度眾生的菩薩!你才是天魔!哈哈哈哈哈!」


    妙善死死地盯著那顆舍利子,腦袋隨著舍利子地晃動而搖擺。


    半晌後,她捂住腦袋大聲尖叫起來:「不可能!不可能!如果你是菩薩!那我是什麽!」


    她也調轉降魔杵插入胸口,摸索半天終於找到了一顆一模一樣的舍利子。


    她鬆了一口氣:「我不是魔,我也是菩薩。」


    回過神的她躺到瀕死的「天魔」邊上,喃喃道:「我們都是菩薩……那魔在哪裏啊……」


    天資聰慧的她很快就想通了前因後果,眼角留下淚水。


    「原來我隻是一顆供能的舍利子,我一輩子也不可能成佛啊……」


    佛國世界中,一片葉子上就有三千佛國。


    而每一個佛國中,都有數不清的妙善在奉獻自己,維持著大千世界。


    如果她成佛,那大千世界就滅了。


    從來就沒有魔,因為從來也沒有佛。


    雙龍營造出來的佛國世界中,妙善逐漸走向衰弱和瘋狂,她的未來徹底斷絕,再也沒有未來身可供她召喚了。


    殺人誅心!


    觀看這一切的四禦感到毛骨悚然,下意識地遠離了雙龍。


    王伯撤去龍氣,隻留下現在妙善的一具幹枯的屍體漂浮在宇宙中。


    「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做工賊了,我心裏實在不好受。」敦厚的王伯歎了口氣。


    白玲瓏道:「我也不好受,隻要打敗彌勒,以後應該不會再有敵人需要我們出手了。」……


    「為你提供生命力的麵燃化身沒了呀!」


    「抱歉,我沒想到我這麽準,我真的才一次而已,這就中了,誰知道呢?你看大家還是很善良的,都


    在熱心地幫她接生呢!」


    「哦喲,這個更慘,形神俱滅,連活下去的勇氣都沒了。」


    新世界中,王琢指著圓光鏡開啟了嘲諷。


    而一旁同樣觀看戰局的彌勒麵無表情,隻是當他看到妙善被雙龍打到未來枯竭,失去希望後形神俱滅時,才微微露出了一絲悲意。


    王琢撤去圓光鏡,道:「彌勒,認輸了嗎?」


    外界的三大化身全部失敗,而自己則被困在王琢無限大的宇宙新世界,彌勒知道自己想翻盤的機會很渺茫了。


    他說道:「這一切發生地很突然,現在想來,才知道原來是針對我的陷阱。你的新世界就是專門為了捕捉我而建造的牢籠對嗎?」


    王琢搖搖頭,正要回答,卻傳來一個溫和的聲音回答了彌勒的疑問。..


    「還是老僧來說吧。」


    一個卷發披肩,身披袈裟,長相酷似呂良偉的中年帥哥踏著虛空走來。


    他就是如來佛祖,三界的唯一佛,釋迦摩尼。


    王琢第一次見到他時,就知道他為什麽能輕易降服孔雀明王了,長得確實帥。


    父子倆隔空相望,情緒都十分平靜。


    如來道:「這不是新世界,而是滅世神龍傑頓的身體。」


    「傑頓的身體?」彌勒露出恍然之色,「這個計劃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如來道:「這個計劃,早在五千多年前就開始了。但這一切不是為了對付你,我的孩子。」


    彌勒道:「我知道,恐怕我也隻是一個工具罷了。我猜猜,你們要捕捉的,是天書對嗎?利用我的身體困住天書,再用龍王的新世界困住我。這樣,眾生就擺脫命運了,對嗎?」


    王琢道:「猜得大差不差。其實這事我也剛知道不久。前段時間我不是去外太空旅遊嗎?我往銀河係中心跑的時候,碰上了一個人,於是我就參與進這個計劃了。」


    「是誰?」


    王琢麵露古怪之色:「說來有趣,那個人竟然是我自己。但是我猝死後穿越到了幾千年前,成為了覺悟者黃帝。這一切的布局,就是我裝死設計出來的,後來和李耳一同完善。」


    彌勒的情緒終於開始波動起來,眼中不斷閃過未知的字符:「黃帝……他現在在哪裏……」


    王琢收起玩世不恭的模樣,露出十分威嚴的儀態,冷聲道:「在你麵前你也認不出來了嗎?命運。」


    彌勒發出冷笑道:「命運不會消亡,天書不會出錯。黃帝,你贏得了一時,贏不了一輩子!」


    王琢道:「你不會消亡,但眾生也永遠不會停止抗爭。」


    說話間,王琢的頭頂浮現出一本書,書頁翻動,上麵寫滿了無法看懂的字符。


    雖然看不懂,字裏行間卻分明寫滿了兩個字「意誌」。


    受此書一激,天書從彌勒的頭頂浮出,二書遙相呼應,卻相互對抗。


    這是人書與天書之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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