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晃,一周眨眼就過了。周二上午十點,江子木叫了車,抱上一箱子剛從南市遞到襄城、還結著冰霜的串串,火急火燎的往肖立早家別墅趕。


    熟門熟路的摸到了地方,江子木把箱子往門口一擱,整整衣服,捋捋頭發,又再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把四麵八方觀察個一圈,而後才準備小心翼翼的敲門。


    手指頭還沒按在鈴上,耳朵一抖,已然聽見屋裏分貝極高頻率極大的犬吠聲。江子木嘴角一抬,莫名覺得這次回到別墅有種重歸故裏的親切感。


    果不其然,大門一開,首先蹦到江子木跟前討抱抱獻舌吻的,就是二傻那條又彪又萌的蠢狗。


    江子木半蹲在地上,手上是熱乎乎的大爪子、濕漉漉的小鼻頭,耳邊是呼哧呼哧的喘氣聲跟時不時一段清脆悅耳令人振奮的汪汪汪,江子木眼一眯,感覺自己要在雪橇三傻的輪番進攻下幸福的背過氣去了。


    “來了?”肖立早抬腳做個假動作,並不怎麽用力的往二傻身上踢了一腳。


    “哼,我都沒抱沒親呢,你們倒是駕輕就熟!”狗生巔峰,人生艱難,人不如狗係列。


    腹誹一陣,肖大愛豆倒是很有眼力價的從一旁把箱子撈了起來,狐疑的看了兩眼,輕聲問道:“這是什麽?”


    江子木一麵雨露均沾的挨個拍著三隻大狗狗毛茸茸的腦袋,一麵應道:“好吃的!專門拿來給大家嚐嚐。”


    “我九月……”


    “大家,不包括你。”江子木很警醒的再往身後掃了一眼,一邊推著肖立早進屋,一邊輕聲再道:“我可不能動搖您肖大愛豆為演唱會節食的決心呐!”


    跟著肖立早進了屋,江子木眼一抬,最先瞧見的,就是明明在室內還非要戴著頂瓜紅色stussy帽子的許諾。


    “嗯,又一台閃閃發光的移動atm機。”江子木抿了抿嘴,往不遠處全樂正跟恭子那邊看了一眼,脖頸一低,笑眼彎彎,不怎麽正式的打了個無聲的招呼。


    許諾瞧見來人,一開始有點兒懵,然而打量了江子木幾眼,臉上幾乎樂出了一朵花來。


    “哥,你是從哪家定的貨?現在送外賣,都是依照收貨人的顏值智能匹配騎手的嘛?”


    這位小姐姐,也未免太閃亮了,可鹽可甜啊。


    肖立早一聽,側頰掃一眼江子木,一邊想diss下大眾審美,一邊卻又在心裏莫名洋洋自得,輕巧的把箱子往廚房餐台上一擱,也不說話,就隻愣愣看著許諾繞到江子木身邊打轉轉。


    “小姐姐,留個聯係方式吧,下回我家轟趴,我也聯絡你進貨。”


    “額……那個……”恭子見狀,最先站起身來,正要發聲消除誤會,卻被自己老公暗中捏了捏腕子。


    全樂正:甜心,乖,坐下。咱們保持安靜,就看著許家少爺自尋死路好啦。嗯,這作死的氣質,跟某人倒是蠻像的,老話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還真是精辟的很。


    江子木看自己被人當成了送餐苦力,倒也沒覺得尷尬,眉毛一揚,衝許諾笑道:“你不是長溪市人嘛?又不是住在這裏的。”


    許諾眼珠一轉,很沒腦子的衝肖立早嚷道:“哥,哥,你看,她認得我噯!”


    “怎麽不認得?不是參加選秀的許諾嗎?”


    “是,是,是。”許諾頭點的像雞啄米,樂嗬嗬的搓了搓手,“沒想到,我在襄城這邊的支持率也這麽高!先前比賽的時候你也有為我打call吧?”


    江子木聽到這兒,開始避重就輕,“怎麽樣,那天的黑粉襲擊,你沒受傷吧?”


    肖立早:what?當肉盾的是我啊!腦袋縫針的是我啊!你名義上的bf也是我啊!江神婆你能不能清醒一點?


    “沒,沒。”許諾笑的有點兒心虛:心理受傷了,嚇得本寶寶現在都有舞台恐懼症了。


    江子木掃一眼許諾臉上似是而非的表情,歎口氣,話說的很有深意,“怎麽了,小帥哥,不是ptsd吧?”


    “嗬嗬……不能,不能夠啊。”許諾笑的像嘴角抽搐似的,瞧了瞧肖立早,決定轉移話題。


    “多虧我哥!那天要不是他,隻怕我也沒辦法全身而退。”


    “嘖嘖。”許諾下巴頦朝前一探,也不知道從哪兒多出來的勇氣,“小姐姐,這……這是我哥,我過命的親哥,肖立早。為了他,我讓我家老頭子給我在這個別墅區也置辦了一套房,方便跟著我哥學習。”


    “你要是願意,我這個周末就組織一場housewarming。看你這麽熟門熟路的,想來我哥也是你家老主顧。就衝這點,以後我家的生意,也都給你做!”


    “那先謝謝哈。”江子木抬頭搔了搔耳朵,“不過親,你連我是賣什麽的都還不知道呢吧?”


    “賣什麽無所謂。”許諾大手一揮,話說的豪情萬丈,“小姐姐,你把聯絡方式給我,不管你們經營什麽種類的產品,我都包圓了。”


    爺有的是錢。


    “哦,你找你哥要吧,我的聯係方式他知道。”事不關己,我不整你,隨手扔個燙手山芋,看肖大愛豆弄不死你?


    江子木輕描淡寫笑了笑,扭臉就跟三隻大狗狗旁若無人的耍起來。


    全樂正:我就靜靜的看著許家少爺裝逼,然後再靜靜的看著棗子靜靜的看著許家少爺裝逼。核彈引爆倒計時,哈哈哈哈,刺激。


    許諾看看江子木跟雪橇三傻的親密樣,在瞅一眼餐台邊不發一言的肖立早,隱隱覺得似乎有哪裏不對:額……難不成,這位小姐姐不是給我們送餐的?


    看她跟狗這麽熟,難不成……她是來……給我哥家的狗……送狗糧的?


    嗯,估計是這樣!


    許諾嘟了嘟嘴,有點兒心虛的回頭看了全樂正夫妻一眼,“算了,大不了跟我哥借隻狗。為了弟弟我的幸福,我哥這麽大度的人,不會不樂意的。”


    “那個……”心裏一合計,許諾張嘴就來,“哥,哥,你借我……”


    肖立早眼簾一低,沉著嗓子打斷了許諾,“不是早跟你說過了,別總是‘哥’呀‘哥’的叫我,這裏也都沒外人,稱呼上隨便一點就好,別太過拘束。”


    話剛說完,肖立早一個“核善”的眼刀飄過去,愣是把許諾驚的半天沒緩過勁兒來。


    “對,對,是。隨便一點,隨便一點。”


    全樂正一聽這話,倒是覺得出乎意料:雖說棗子向來不怎麽在意自己的輩分跟資曆,但是單從年紀上講,許諾這毛頭小子也不能開口閉口的直呼棗子全名吧?不過要是直接叫“棗子”這種昵稱,隻怕還沒全名來的有禮貌呢。


    正想著,就看見許諾兩手自然下垂,身子前傾,衝著肖立早來了個九十度鞠躬。


    “是師父!不是哥!”


    “噗~~~”全樂正含在嘴裏的半口茶水全都噴出來了。


    下一秒,全樂正心裏放肆的笑聲就跟憤怒的炸裂蟲似的:這就是所謂的——隨?便?一?點?的稱呼?棗子啊,真有你的!


    肖立早往全樂正那邊遞個眼風,微微聳了聳肩,手臂一低,指著一旁江子木,“這是你師娘。躬多鞠一個吧,好事成雙。”


    許諾一怔,眼睜的跟一元硬幣似的,愣愣的盯著地板:師……師娘?啥時候的事兒啊?沒見有狗仔爆料啊?在哪兒登的記啊?份子錢我這做徒弟的要不要補啊?出多少合適啊?


    這下,輪到江子木咳嗽了。搞什麽,師娘的梗是我這輩子邁不過去的坎兒對嘛?很囂張你最近特別飄,是不是對我的改運技能太過有信心了?


    “別鬧。”江子木隨即起了身,往許諾身前走了兩步,柔聲道:“嚇著了孩子可怎麽得了?”


    雖說富貴險中求,但這個師父師娘的操作是不是也太騷了?畢竟是地主家的傻兒子,萬一把話當了真,不分輕重的把姑奶奶抖摟給媒體,就衝你們棗子林粉絲的數量跟瘋狂程度,姑奶奶的下半輩子估計不一定能生活自理。


    “師…師娘……”許諾覺得眼角有點兒濕潤:人家拜師,不是送秘籍就是送小師妹,再不濟,也能送個絕世兵器啥的。到我這邊可好,一上來就調戲師娘,怕不是要送個“大不敬”的牌匾順帶加贈台輪椅,把我一腳踹到懸崖底下去?兄弟情盡,師徒緣淺,還沒出道就漏氣了,誰的演藝之路走得比我牛批?


    拜師父嘛?打斷腿那種?


    江子木往肖立早那邊飛了個大白眼子,轉頭拍了拍許諾的後背,“親,別認真哈。”


    許諾微微抬了抬頭,擦擦額角的汗:師娘真好,有媽的孩子像塊寶,嗚嗚嗚嗚~


    “快叫人家起來!”江子木嘴一抿,朝肖立早低聲嘟囔道:“本來就不太靈光的腦子,充血時間久了,就更傻了。”


    “娃兒傻了不要緊,關鍵他不啞啊!嘴上沒個把門的,萬一把我的存在透給媒體,你是想看著我死還是陪著我死?”


    得,死一個是標配,死一雙算優惠。


    “不……不不!師娘,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我明白的!”


    “真明白?”江子木纖細的手指自顧自點著鼻尖,“那你就把我這兒的貨包圓了吧。”


    “咦?”許諾大臉懵逼,“師…師娘,您別逗我了,您賣什麽我都不知道呢。”


    “我賣你一張從沒說過傻話的嘴,一雙似乎什麽都看見了實際卻什麽都看不見的眼,再添一副配套的聽什麽漏什麽的耳朵,你看行不行呐?”


    “也不貴,賣你十個億,算是親情價了。”


    認師娘嘛?搞破產那種?


    “師…師娘,我許諾對天發誓,如果將來有任何關於您的小道消息在我師父官宣之前流出,不管是不是我說的,我都承擔全部責任!”


    話我先撂這兒了,師娘的肖像權隱私權全都由我守護。


    江子木聳聳肩,“自殺式泄密也在理賠範圍中嘛?”


    肖立早眼一眯,“你還真是要錢不要命啊?”


    許諾:我太難難難難了,這話完全沒法接啊。


    全場默哀三分鍾。


    江子木大咧咧把許諾的肩膀扶正,眼睛一眨,放了波wink,“別當真啊,跟你開玩笑呢。”


    “顧姐跟我提過了,說棗子讓你做他個人舞團的候補隊員,可以一起參與練習的那種。他那麽狗血龜毛嚴苛又不通人情的頂級愛豆,在那麽短的時間就有了帶你的心,我相信你肯定是付出過努力與誠意的。”


    “honey,你每次誇我的方式都hin獨特呢。”


    肖立早慢絲條理的把江子木扛過來的箱子開了,瞅瞅裏麵的串串,先是舔了舔嘴唇,而後不緊不慢附和道:“你小子別怕,你師娘這人,平常就喜歡一驚一乍。”


    江子木努努嘴,哼了一聲,“這麽高危的親子遊戲,要不是你挑頭,我敢玩?”


    許諾一聲冷汗,“不關師父的事兒,都是我的錯哈,有眼無珠,自討苦吃。”


    不要小姐姐了,再也不要小姐姐了,本寶寶決定下半輩子專心攪基了。


    肖立早適時送出一個讚許的眼神,“小諾年紀還小,又沒正式出道,沒有眼力價、話說的不夠圓滑這都是有情可原的。等我帶帶他,學個兩年,情商高了,自然長進。”


    全樂正一聽,臉上一陣白一陣紅:就你這種在娛樂圈做慣了大爺的,還有臉提eq呐?懟遍全場的哪一次不是您肖大爺啊?


    江子木精準捕捉到全樂正的表情,心領神會,麵頰一側,一字一頓朝肖立早道:“蛤?公關社交方麵,你也要親自帶人家?”話音剛落,又拍拍許諾肩膀,“親,他敢教,你敢學嘛?”


    死亡提問,橫豎都別想活。


    許諾揉了揉鼻子,很識時務的往後退了一步。


    提問歸提問,師娘您能不能克製一點,不要跟我有過多的肢體接觸?我怕我要學的第一課是給我自己鞠一躬然後練習怎麽向自己的遺體告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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