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蛤?你說啥?”江子木一怔:現在的男愛豆是怎麽了?為啥不管外表看上去多攻氣十足,內裏都懷揣著公主夢隱藏著少女心呢?


    “我說我就是白雪公主。”肖立早的睫毛被燈光一投影,猛地一瞧,臉上便多了兩塊濃密的陰影。那逆天的長度,讓人禁不住既想躺在他臥蠶上躲雨,又想靠在他鼻梁邊演奏豎琴。


    “是是是,您老世最美,不反駁。”


    肖立早哼了一聲,很顯然,江子木的會錯意讓他有點兒不太高興。


    “我應下這個稱呼,不是因為白雪公主長得美,而是因為……因為羨慕她夥食好。”


    “what?”白雪公主的食譜有什麽與眾不同的?或者您肖大愛豆節食結束之後,想從歐洲禦膳房進口一位廚子調理下腸胃?


    “我想吃……蘋……水果。”


    江子木一聽,想著自己也得盡盡地主之誼,勉為其難正要起身往餐台取個水果杯,腿上還沒發力,就又聽見肖立早帶著點兒煩悶的一通嚷嚷,“算了算了,不吃了。”


    江子木心裏默念一聲“愛吃不吃,真難伺候”,兩腿往前直直伸出去,再把屁股往下一滑,正好可以讓後腰抵在沙發靠背上。折騰一番後,江子木雖然無人點撥,然而思路猛然自動拐了個彎兒,人還沒坐穩,腦子裏倒先打了一個閃。


    “我才不是小白蓮,本姑娘是顆毒蘋果。”


    額……這不過是先前在加島旅遊時,跟肖立早提過的玩笑話罷了。可聯想剛才肖大愛豆層次分明的兩段式漸進笑容,擺明是把“毒蘋果”梗想在了自己前麵。這麽稍稍一琢磨,江子木嘴角已然耷拉下來了:這個時候,是該恨自己的嘴快了半拍呢,還是該怨自己的記憶力太不上道兒?


    作為語言上的老司機,“被吃掉”這個很容易產生歧義的詞,得算得上b級兒童不宜吧?


    算了,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與其越描越黑,還不如自認小清新童話版的“要你命3000”,直接把這頁掀過去得了。


    於是乎,江子木摸了摸手機,開始裝作心不在焉的搜索起肖立早床照的周邊消息來。


    “哎喲,哈哈哈哈。”果然,沙雕網友的創造力從來不會讓人失望。沒一會兒,江子木就成功發現新大陸。


    肖立早懶洋洋的在沙發上癱了幾分鍾,微微把臉一側,這才覺察江子木聚精會神的縮在沙發扶手上,手指來來回回的在屏幕上劃拉。


    “神婆,幹什麽呢?”肖立早身子跟著一側,翹著一根指頭,探身賤兮兮的往江子木胳膊上戳。


    “別鬧。”江子木動都沒動,心裏也清楚隻用兩個字就把騷擾源屏蔽住的想法很不現實。


    肖立早撅起嘴,不屈不撓的繼續他的一指禪,有動作也就罷了,還非要搭配上節奏感十足的b-box就欺人太甚了吧?


    “起開,莫挨老子。”要不是刑法有規定,老娘早把你大卸八塊了。


    “跟我玩兒一會兒嘛,別總是低頭看手機。”肖大愛豆突然換了副腔調,可憐巴巴,奶聲奶氣。


    江子木被肖立早磨的沒辦法,把手機往身上一蓋,頭一偏,在沉默中向肖立早演繹了有生之年最為生動的花式翻白眼。


    “問你呢,在幹嘛?”


    江子木一邊在心裏自我催眠著“打不得,賠不起,沒關係,不至於”,一邊重又抓起手機朝肖立早搖了搖。


    “喏。”


    “你知道已經有一款緊趕潮流的‘肖立早床照p圖’小程序上線了嘛?”


    “程序裏統共有二十個基礎模板,分為性感跟沙雕兩大門類,用戶可以根據需求把自己的照片上傳,自動合成床照,瞬間把自己打造成緋聞女豬腳。”


    “不僅如此,程序裏麵還配備了不同型號的胸肌腹肌各種肌,可以按喜好隨意往您老身上添加。其他可選項包括照片背景、床單顏色、枕頭式樣,跟您老的……那個…咳咳咳,內褲大小……”


    “ps,本程序還支持自定義哦親。”


    “呦吼~~~”肖大愛豆開心的像個一米八幾的巨型寶寶,哐哐的拍著胸脯,順帶給自己一個響亮的口哨。


    “不是,您老這一臉驕傲是鬧哪樣?這個時候難道不該律師函警告嘛?先熱個身讓開發公司賠個百八十萬的,然後看心情送負責人一副銀手鐲一間坐北朝南通風良好的十平米單間啥的?”犯法歸犯法,可江子木不得不承認,這個小程序真心有毒,光看介紹都覺得手癢。


    “今年剛過三分之二,我就已經在華國明星肖像權糾紛排行榜遙遙領先了。不論是侵權涉及範圍還是相關案件數量,我果然是毫無懸念的第一把交椅啊!”


    真·當紅炸子雞。美滋滋。


    江子木瞥一眼樂嗬嗬的肖大愛豆,毫不掩飾充滿嫌棄的把上身往後一撤,希望至少在物理學上把自己跟這隻二貨的距離拉得遠一點兒。畢竟,腦殘是一種極易泄漏又極易傳播的無敵硬核生化武器,一旦染上,無藥可醫。


    “那個……你也在玩那個小程序?”


    肖立早收住上翹的嘴角,冷不丁發問。


    江子木敷衍的嗯了一聲,“朋友圈都在曬床照呢,我都被刷屏了。”


    “原版的線條跟肌肉質量已經是最優配比了,個人建議不要用那些個亂七八糟的外來型號替換。”


    江子木聽著肖立早異常誠懇的自我表揚,腦子裏開始有了些讓人血脈賁張的畫麵感,哎喲,不行,腦子跟靈魂都髒了。江子木忙不迭擠著眼搖搖頭,臉一熱,沒敢再搭茬。


    “其實吧……”肖立早眼珠一轉,大長腿一勾,把角落地板上一隻巨大的五花肉抱枕悄無聲息移到了沙發上。


    “我覺得,你要是把這張照片p一p曬出去,妥妥能得朋友圈裝x比賽頭獎。”


    話音沒落,一隻大手冷不丁往江子木上臂上一箍,幹脆利落的用力一扯。江子木原本騎在沙發扶手上,重心堆在尾椎,不好使力,被這麽猛地一拽,便毫無懸念的一頭栽在肖立早的頸窩裏。


    “say–cheese~~~”


    江子木上身被肖立早的一隻手臂攔在了抱枕外麵,後腦勺一彈,眼睛瞪的像黑貓警長,身體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聽見哢嚓一聲,自己跟肖立早的“床照”就這麽在一瞬間被抓拍到了。


    “呀~~~~~~”


    江子木嚎了一嗓子,急急火火爬起來跪坐在沙發上,手跟不聽使喚似的,下一秒就掐在肖立早脖子上。


    “想死嘛?你想死嘛?信不信我把你小子揍劈叉?”


    眼下,肖立早跟中了邪一樣,既沒有惡作劇得逞後的得意,也沒有被江子木鎖喉的求生欲,隻是直愣愣的把後背抵在抱枕上,握著手機的手微微下垂,兩眼呆滯的看著前方。


    江子木看著這反應,覺得不太對味,先是一怔,順著肖立早的眼神回頭一看,好嘛,怕不是剛剛被生拉硬拽時,手掌不小心正壓在了無辜的遙控器上?


    漆黑的屏幕突然間一閃,緊接著就是充滿壓迫感的枯井跟白衣女鬼,慢慢的,慢慢的,一步一步的向前,每一步都扯著你的腸子,踩著你的神經,下一秒,就要從電視機裏爬出來……


    “啊~~~啊~~~啊~~~”片子播了有足足四分鍾,這才聽到觀眾後知後覺的呼救。


    江子木內心的第一個念頭,是想科學精密的計算下肖大愛豆的眼睛跟舌頭之間究竟差了幾個時區。


    這一嗓子,嚎的跟鳴笛進站的火車似的,音色高亢,音域寬廣,過度圓潤,中氣十足,不愧被稱為華娛圈內第一把金嗓。


    嗬嗬,看來明早免不了去某寶搜一搜助聽器了。不管自用還是送人,應該都是極好的。


    “你丫別嚎啦!”江子木身子一匍,一手擋在肖大愛豆眼睛上,一手死死捂住他的嘴,“別吵,別吵。假的,電視裏都是假的啦!”


    “嗓子!保護嗓子呀!噓~噓~~~”您老是馬上要開巡演的好伐?


    好說歹說的,肖立早才終於收了聲消停下來,把手試探著往江子木手腕上一握一拉,等把鼻孔嘴巴露出來,深深的喘口粗氣,緩衝了兩分鍾才哆哆嗦嗦來了句,“嚇……真嚇…死我了。”


    “你還有臉說?”江子木把電視一關,這才把擋著肖立早眼睛的手收回來,搖著頭吐吐舌頭,“大老爺們居然怕鬼片?您老這麽慫,棗子林的粉絲們知道嘛?”


    “啊喂!神婆!大晚上的,還大風大雨的,你一人在家看什麽恐怖片啊?”啥也不說了,隻想先聲奪人的凶一下,爭取把麵子找補回來。


    “就是為了應景才看的!”下雨天,禦宅女跟恐怖片更配喲。


    “再說了,我自己的家,自己的碟片,自己的時間,你管我看什麽幹什麽呢?”江子木嫌棄的掃一眼旁邊,看著肖立早可憐兮兮的“猛男受驚”樣子,再跟他平日雜誌電視裏帥死人不償命的酷蓋氣質一對照,屏不住笑成餅狀,連下巴都疊出四五層來。


    肖立早皺著一張臉,看上去像一塊黏糊糊的小熊軟糖。


    “有什麽好笑的。”肖大愛豆哼哧哼哧的,扭著臉輕聲衝江子木叫了一聲“壞銀”,而後把身子往另一邊一翻,委屈巴巴的縮起來抱著手機欣賞剛剛的合照。


    “哎喲,哎喲。”江子木聳聳肩,不合時宜的碎碎念,“拜托,能不能向唯物主義無神論看齊?這世上,哪兒有什麽鬼啊怪啊的,還不是自己嚇自己?”


    肖立早:exome?


    “神婆,別人這麽說也就算了,你個靠替人改運發家致富的怪力亂神,在這兒bb什麽無神論呐?”


    額……


    江子木抿了抿嘴,覺得肖立早的話似乎有幾分道理,抓耳撓腮之際,這才想起引發這次事故的原因,是肖立早的強行合照。


    “哼,得虧你是信鬼神的,不然還指不定要做什麽更出格的事兒呢。”江子木故意把寬大t恤的領口往裏收了收,“讓你扒拉我,這下遭報應了吧?”


    “麻溜的,把照片給我刪了。”


    “切。”肖立早把身子正了正,“門兒都沒有。”老子搞這麽一張合照容易?


    “你刪不刪?”江子木一手卡在肖立早脖子邊上,一手舉著遙控器對準電視機,“還有十一秒,貞子就要從電視機裏爬出來了。”


    肖立早見狀,也有樣學樣的手機拉得老遠,下巴一抬,回的理直氣壯,“把遙控器放下,不然我立馬把合照發到我wb上去!”


    這種自殺式威脅,肖大愛豆已經使用的爐火純青登峰造極了。


    看到江子木一怔,肖立早心裏也有了底,唇角一勾,“是不是玩不起?是不是玩不起?”


    “神婆,咱倆認識那麽久了,怎麽說也算是朋友了吧?朋友之間,勾肩搭背的照張相不是很正常嗎?”這話說的,怎麽聽怎麽心虛。


    “這樣,你把遙控器放下,我把這張照片分享給你。”肖立早一邊說,一邊在手機上操作,軟硬兼施,“以後你要是對我有什麽不滿意,就把照片發給公司,勒索個百八十萬的,應該是不成問題。”


    江子木繼續用看傻子的眼神平靜的注視著身邊的瓜娃子,歎口長氣,心說我上輩子究竟動了哪位上仙的奶酪,這輩子被打下凡塵遭這種罪喲!


    “先前我不是說過,別搞突然襲擊,而且不許有未經允許的肢體接觸嘛?”江子木撇撇嘴,把遙控器放到腿邊,開始擺事實講道理。


    肖立早用餘光掃掃江子木黑著的一張臉,把手機塞回褲袋,強行哭喪起臉來。


    “網上…網上不是說,貓……貓的尾巴跟貓,是兩個獨立的個體嘛?”


    “咦?”


    “我這手啊……”肖大愛豆“狠狠”往自己右手背上一拍,“我這手,跟貓尾巴是一個毛病——它也是一身兩製,不服大腦的管啊。”


    “我這還納悶呢,怎麽我腦子裏壓根沒出現過的念頭,竟然會付諸行動了呢?”


    寶寶委屈,不是寶寶的錯,寶寶也是受害者。


    “嗬嗬。”江子木冷冷一笑,“你確定要跟貓咪統一標準?”


    “你可別忘了,貓主子都是有九條命的!”


    噬魂獸:爺是有傲嬌的資本的,你想跟爺一樣可勁兒造,那血得夠厚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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