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大愛豆手一撒,眯著眼抿著嘴,突然恬靜的像尊彌勒佛。


    不到半分鍾,江子木重新回到門口,朝著自家隊友一通揮手。用實際行動證明,自己跟“撒手沒”絕絕對對不是一個品種。


    “快快,肖立早你快點躺上來!”


    跟拍小哥倒是很有眼力價,第一個奔過去,把外頭的新裝備一通近景遠景。


    “呀,也不要走太快!當心那膠帶被你扯開啊喂!”


    肖大愛豆姍姍來遲,瞅瞅江子木推過來的手術台。


    “我說,這個不會就是……剛剛躺…黑色大麗花的那一張台子吧?”


    江子木翻個白眼,直接上手扯了肖大愛豆的衣領,硬往手術台上薅。


    “你管它是躺過黑色大麗花還是無敵霸王花呢。反正現在就這個是最快到手的東西了。”


    “別磨磨蹭蹭的,我估摸著也就隻剩五分鍾了。”


    “麻溜的!上來!”


    肖立早撇撇嘴,滿是嫌棄,可想一想,還是照著江子木說的,嗖的翻身坐上去,腳朝前,腦袋挨著江子木,老老實實的慢慢躺下。


    江子木用虎口卡住手術台的推杆,然後調整下角度,騰出兩個食指,牢牢塞住了肖立早的耳朵。


    嚐試一番,指頭一鬆,做最後的交代。


    “你可記住了,兩腿並好,千萬別把玻璃膠扯開或者掉下去了。”


    “一會兒我推著台子往前,順帶幫你堵好耳朵,如果還是聽到什麽尖利刺耳的噪音,不要管它,你隻管兩隻手把住台子,保持穩定;閉好眼睛,乖乖躺著。”


    “聽懂了沒?”


    “嗯嗯嗯。”


    肖式乖巧。


    江子木再次調整方向角度,側著臉朝跟拍小哥笑了笑,“準備好喲哥們,咱們可要出發咯。”


    轉眼之間,手術台滑輪呼啦啦的轉動起來,跟地麵一摩擦,發出一陣接一陣低沉而又詭異的聲響。


    江子木可是不管什麽真人假人,僵屍魔鬼。老娘就這麽火力全開,極速向前,擋在前頭的,要麽你自己乖乖避開,要麽接受被撞到散架的淒慘命運。


    “警告!警告!本人沒有駕照,此車沒有手刹!”


    “警告!警告!”


    江子木一邊推,一邊扯著嗓子喊。


    反正一句話:鬼擋撞鬼,怪擋殺怪,豬突猛進,一往無前。


    肖大愛豆躺在那不怎麽夠長的手術台上,時不時就要因為慣性,咚的一聲被彈到半空再跌回床麵。謔謔謔,速度與激情都不帶這麽刺激的,《博人傳》看好了,爺爺教你什麽叫做“燃”!


    轟隆,哢嚓,呱唧。


    即便江子木盡了全力幫自家隊友捂著耳朵,可這一聲聲因為手術台橫衝直撞引發的事故脆響,還是清晰的傳進了肖立早的耳孔中。


    嘿嘿,讓你們這些假模假式的塑料人偶嚇唬我,這一回,我家神婆算是幫我報了這血海深仇。還有那些張牙舞爪的僵屍軍團,有本事你們再追著我跑啊?哼,就現在這車速,你們敢撲上來,妥妥撞你個生活不能自理。


    正因為有模特們斷裂破碎的聲音打底,後續即便總控台一再嚐試播放更加刺耳的恐怖音效進行幹擾,肖大愛豆也隻是緊閉雙眼,上上下下的抖動喉結,卻再也沒有多哀嚎一嗓子。


    就在內部廣播開始從三十秒倒計時的那一刻,江子木睜大了眼睛,終於瞧見了前方不遠處那勝利的曙光。


    “呀呀,棗子呀。抓緊抓好,最後二十米,我們要衝刺了!”


    “喳!”


    “衝鴨~~~為了紅丸子、白丸子、溜丸子、炸丸子、南煎丸子、苜蓿丸子、三鮮丸子、四喜丸子!為了紅肘子、白肘子、水晶肘子、蜜蠟肘子、醬豆腐肘子、扒肘子!!!”


    “夥計們,衝鴨~~~”


    胡文一臉黑線,而廣大觀眾倒似受了某種蠱惑,磨刀霍霍,小手竟然開始不聽使喚的點開各種外賣app了。


    “十九,十八,十七……”


    撥開出口的掛簾,是一個通明瓦亮別有洞天的房間。江子木直接把手術台推進去,哢的一聲,來了個急刹車,正好停在對麵兩個工作人員的眼皮子底下。


    屋裏原本隻有四個人——厲豐的獨立跟拍導演,可以忽略不計。剩下的三位,除了縮在角落裏一臉震驚又掩飾不住喪氣的小美麗,就是正前方的兩位了。


    高大壯碩的那一位,臉上戴著跟之前中途截殺雙子組的劫匪一模一樣的麵具,手裏拿著把道具槍,頂在被自己胳膊牢牢鎖住的一位楚楚可憐的女士腦袋上。


    “我是公主,我就是你們一直要搭救的在逃公主。”


    “救我!你們快救救我!”


    女士嚎的聲嘶力竭,哭的梨花帶雨。


    而劫匪仍然站在原地,不動,也不說話,透著一股子莫名其妙。


    “現在這隊伍,果然不好帶啊。”最後的十幾秒了,江子木仍然不忘揶揄,“手底下的兄弟,要麽撒出去慘烈了,要麽偷摸摸叛逃了。”


    “嘖嘖,大哥,您老這業務實力應該沒的說,但是管理能力有待改善啊!”


    肖大愛豆蹭楞一聲突然挺起身來,一把扯過江子木背在後頭的彩彈槍,手指頭目的鮮明的朝向扳機,“你跟他廢那麽多話幹嘛?”


    “時間有限,麻溜開槍啊!”


    江子木被彩彈槍的拎帶卡住,肖大愛豆使力一拉,帶子直接勒在江子木臉蛋上,卡出一條紅印子。


    “你個二貨!你先撒手啊!”


    “憑什麽?這最後的關鍵一槍,必須得我打!”


    “你可拉倒!不是你被那些僵屍嚇的吱哇亂叫的時候了?”


    “罵人不揭短好不好?你作為我棗子林的粉絲代表,有沒有點兒吵架的專業精神?”


    “一邊玩去!”


    “我來!”


    “我來!”


    “肖立早你個人形哈士奇,快撒手,老娘忍你很久啦!”


    “江子木你個虎皮狸花貓,你退居二線吧,多吃多睡不好嘛?”


    “你當我不想混吃混喝等死啊?攤上你這麽個愛豆,我那是躲不過的操心命!”


    “你還好意思說是我粉絲?都到遊戲最後了,你丫不能留一個挽尊的機會給我嘛?”


    ……


    現場圍觀群眾跟場外觀眾清一水的懵逼臉:我擦。這倆,都是練家子?嘴皮子是真的溜。明明隻有十幾秒鍾,這倆是腫麽做到你來我往互不相讓的對罵好幾個回合還不帶超時的呢?


    宇宙級迷惑!


    “四——三——二……”


    “砰!”


    脆生生的一槍,雙子組同時扭頭:神呐!您老不帶這麽耍我們的啊!!!


    那紅色彩彈,好巧不巧,沒命中彪形大漢的死穴,卻偏偏打在了被俘公主的身上。那惹眼的鮮豔顏色,把公主純白色的大外套結結實實的染透了,而且,更“值得稱道”的是,這顆彩彈的施力點,目測就在公主的心髒位置。


    嗬嗬,完球。死定了!


    “啊!肖——立——早!!!”


    “你斯不斯傻?你斯不斯真的傻?”


    功虧一簣。過了五關,斬了六將又能怎樣?最後一步,還是一腳踏空,狠狠摔進了自家隊友挖的深坑裏。


    坑爹!肖立早這貨是真特喵的坑爹啊。


    “關…關我什麽事?”肖大愛豆臉上一陣紅一陣白,錯誤是認識充分了,但是,嘴巴上不能放鬆。


    “你早撒手,讓我射擊,不就不會造成現在這個人財兩空的局麵了?”


    “我憑啥撒手?今兒遊樂園這個遊戲,是老娘勞心勞力絞盡腦汁才闖到最後的好伐?”


    “再說,就算讓你開槍,你丫是不是也得等我把這槍帶子好好的解下來再說?您老直接上手搶,究竟幾個意思?”


    “我那不是……不是看你一直碎碎念,怕你把控不好時間,錯過最後的機會嘛?”


    “拜托,我給您老跪下成嘛?製作組用大喇叭一個勁兒的倒計時,不斷施壓不斷提醒,我又沒聾,怎麽可能錯過時機?”


    “哦不對,”沒等肖大愛豆接茬,江子木倒是自行反駁,“也搞不好,您老是真的良心發現,知道從今兒一大早到現在,您老那鐵肺鋼嗓沒少給我造成損害。”


    “畢竟您老那高音,嘖嘖,直衝雲霄。小的我作為前排超級vip,括號,第一受害人,聽力暫時受損甚至引發不可逆的器質性病變,都是完全有可能的嘛。”


    “呀呀,江子木,作為愛豆,我剛剛不是已經苦口婆心的教育過你?罵人就罵人,能不能不要一上來就揭我的短?”


    “揭短?就您老剛剛那驚世駭俗的表現,真的我說,您老從小到大都這麽皮的嘛?就沒有被掃帚疙瘩親切問候過的經曆麽?”


    ……


    胡文跟工作組完全顧不上考慮其他,麵麵相覷,心說這倆貨,是不是放飛的有點兒過?再怎麽說,咱這也是公開直播,我其樂融融(嗬嗬,誰參加誰知道)的豆粉同居生活,愣是讓這倆人玩成了豆粉麵對麵罵戰?


    這……


    哈哈哈哈哈哈哈呱,可實在是太有看點了好不好!


    “咳咳咳。”


    病院內部廣播再起,“各位《粉豆一屋》的觀眾朋友們,請不要懷疑你們的眼睛跟耳朵。”


    “您現在收看的,的確是趣tv獨家放送的愛豆粉絲三十日真人秀欄目。”


    “並且,也請您不要誤會,現在屏幕上播放的,的確是雙子組兩位組員懇切交談、友好磋商的片段。”


    “通俗一點講,是的,國際著名愛豆肖立早先生(此處因所獲榮譽過多導致後綴過分冗長,故而人為略過)跟國際著名愛豆肖立早先生全球正規粉絲後援團代表江子木女士(此處並沒有其他個人信息可以透露,我製作方本著誠實經營的原則,暫不做任何杜撰添加),也就是我們耳熟能詳的雙子團隊,他們,真的是在——吵架!”


    江子木的心智被轆轆饑腸完全接手控製,腦子裏啥都不知道啥都不想計較,隻顧著嘴炮輸出。而肖大愛豆這頭,大半天累積的怨氣與怒氣,也在錯手“槍殺”公主的那一刻衝到頂峰,原本就所剩無幾的智商,現在已經默默遊離到了腳底板。


    “江子木,我是讓著你。別以為我害怕了。”


    “對,您老的確不害怕。畢竟這一生的害怕份額,今兒差不多消耗了百分之二百咯。”


    “咱能不能不要老揪住那一點不放?我想嘛?這麽丟人的事兒,我也不想的啊。”


    肖式委屈屈:“誰知道老胡他……能整這麽多花頭,搞這麽多幺蛾子呢?”


    “我,作為明星,關鍵是做為男明星,最後的那點兒臉麵,今天是全都撂在這兒了。還不知道,這放送一播,我得掉多少粉呢!”


    哭唧唧。


    場外一片呐喊:棗子莫方。關於紅這個事兒,它的確是門玄學。你信不信,今天的猛(膽小)男(鬼)特輯剛一播出,你棗子林官方網站的點擊率跟注冊量愣是提升了百分之十!


    被肖立早這句話一提點,江子木瞬間察覺到了自己的不理智。抿抿嘴,想要先說抱歉,可那受氣的肚皮跟快散架的骨頭卻一點兒也不想認輸。


    “你……我……”


    看到江子木語塞,肖大愛豆乘勝追擊,嘴角一耷拉,下一秒一句核爆級評論,直接把江子木炸成渣渣。


    “我可是不容易呢。畢竟搬著你跑了那麽久。說來也有趣,你看著挺瘦,怎麽……原來這麽重?”


    不能忍!屏幕前所有的小仙女瞬間代入,怒發衝冠。而江子木,雖然隻是個跟仙女差了十萬八千裏的摳腳大漢,可肖立早這毫無反省的表達,算是把江子木徹底激怒了。


    “你個……”


    “嗶——嗶——嗶——嗶。”


    盡管已經到了這個時候,但殘存的本能反應,還是讓江子木自動給自己人工消音。


    “你丫過來,我掐死你!”


    “啊江子木,我不是怕你,好男不跟女鬥。你保持冷靜啊,真要衝過來,對咱倆都不好!”


    “啊!呀!”


    “別打!鬆手!”


    “別打臉哇!”


    ……


    “汪汪汪!”


    “喵喵喵!”


    貓狗大戰,動口也動手。在這裏,圍觀群眾看到了最為和諧的粉豆關係——雙方都想以最快的速度致對方於死地。


    河蟹澀會,從《粉豆一屋》做起。


    場外觀眾愣了足足有六十秒的神兒,然後,彈幕開始了滿滿當當毫無縫隙的“黑雲壓屏屏欲摧”。


    “雖然……算了,我無fuck索。子木小姐姐,替我這個越減越肥的女胖子,揍他!”


    “棗兒啊!活著不好嘛?0428小姐姐的嘴皮子,你不是早就在演唱會上領教過了?能不能有點兒自知之明,別老用自己的短處挑戰別人的強項?”


    “我反複強調過,棗子是我老公。隻不過是隱婚的。雖然他臉長成那樣,但是,就衝他這沒有把門兒的嘴,我這個做老婆的,就敢放心把他撒到社會上顛倒眾生。”


    “前頭的醒醒。以後發彈幕前吃一粒頭孢,就不敢喝那麽多酒了。”


    “噯,快三十的人了,還找不著女朋友。棗兒啊,你都不反思一下自己嘛?”


    “這是什麽腦回路清奇的直男發言?要不是看在某人一直打不還手的份上,我可真的要被氣脫粉了。”


    “真的嘛,難道真的隻有我一個人覺得雙子組是在依仗毒舌跟搏擊秀恩愛嘛?”


    “加一。妥妥的打情罵俏,小情侶既視感。前麵的姐妹也不要太上綱上線。棗子脫口而出不經大腦的言論,最近幾年已經有銳減趨勢了。我想他也是因為吵不過小姐姐,自己又不占道理,所以單純的直男式撒嬌吧。”


    “真·貓狗大戰——別打了,你們別打了。非要打,能不能去民政局先把證領了再打?”


    “喲嘿咦,真人秀開播不過兩天,cpf就已經自行腦補送入洞房的限製級戲碼了嘛?”


    “哎,不怪cpf殺瘋了,主要是……這倆配一臉啊!”


    “我緩緩打出了一排問號。其實,我想說的是,節目組是真夠壞的——胡pd你就不能直接告訴雙子組,他們其實贏了嘛?”


    終於,彈幕裏終於有了良心發現的觀眾,在一幫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假粉隊伍裏,保持著最後一點清醒。


    確實,因為剛才厲豐闖關的全過程,已經透過他的專屬攝影機,直接播送給了觀眾,也就是說,現在除了肖立早跟江子木這倆人還被蒙在鼓裏,其他所有或經曆或關注這檔欄目的人,已經全都提前預知了胡老大在最終一環設置的巧思(陰謀)。


    胡文:噯,不應該啊?為什麽呀?這就……hin奇怪啊!


    算了,先公布答案吧。


    “雙子組請聽好。”


    “哎呦你們倆小祖宗能不能消停一會兒。閉上嘴,不許動。稍息,立正。向後轉,齊步走。立定,向後轉!”


    “對,你倆現在給我老老實實的靠牆罰站!”


    真一對熊孩子。我老胡還管不住你們了!


    “雙子組聽著,你們倆,剛剛擊斃的,正是策劃實施整個綁架勒索犯罪的匪首!”


    誒?


    啥玩意?


    肖立早跟江子木二臉懵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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