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挽月不知道此刻到底是該氣還是該笑。


    笑的是,陸浮空和許懷誌像傻子一樣,認真地研究母豬的產後護理。


    氣的是,陸浮空這小混蛋竟然信口開河!


    說參透母豬的產後護理能夠超越大宗師,和大周先祖一樣飛升上界。


    這不是擺明了摸黑先祖嘛!


    但看在陸浮空剛剛喪父的慘狀下,周挽月不打算和陸浮空一般計較。


    “小空子,和朕一起回宮。”


    陸浮空聞言回頭,恭恭敬敬地行禮。


    但許懷誌還和剛剛一樣,拿著那本母豬的產後護理仔細研究,聚精會神,一動不動。


    典獄長見狀,立刻解釋道:“陛下,這是三年前刑部侍郎許傲之子許懷誌。


    當年許傲觸犯大周律法,被處死刑,許懷誌因此受了刺激,腦子出現問題,自認為自己是一位隱世修行的大宗師。


    臣見他可憐,也無家可歸,就把他收留在天牢中,望陛下饒恕。”


    周挽月知道許傲,是一位敢於直言進諫的好官。


    奈何他性子太直,不與其他貪官同流合汙,最終被誣陷,落得個斬首的下場。


    周挽月輕歎一聲,說道:“放心,朕不會怪罪。如今八府叛亂,國難當頭!等到平叛之後,朕會下令徹查,還許傲清白。”


    “謝陛下隆恩!”


    無人知曉,麵向後麵的許懷誌眼角滑落一行淚水。


    他裝模作樣隱藏自己三年,隻為了等魔劍解封之後報仇。


    如果真的能血洗父親的冤屈,那就再好不過了。


    不過此時,他還需要繼續隱藏。


    隻有等魔劍解封,他才擁有足夠的實力做自己想做的事。


    ……


    陸浮空跟著周挽月一直走到未央宮,但周挽月始終一言不發。


    即使陸浮空一直在胡思亂想,有時還會說周挽月壞話,周挽月也沒有立刻發飆。


    因為,周挽月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麽和陸浮空說他父親死亡的消息。


    “時隔幾天,刑滿釋放,再次回到未央宮。”


    “周挽月這婆娘到底是怎麽回事?怎麽一路上都愁眉苦臉的,莫不是有啥心事?”


    “難道她今天正好來大姨媽?”


    “算了算了,反正這婆娘跟我沒啥關係,不想嘍。”


    饒是周挽月脾氣再好,也忍不了陸浮空一路的毒舌。


    雖然陸浮空總是說一些周挽月聽不懂的詞,比如大姨媽。


    但是,結合語境也知道,這肯定不是什麽好詞。


    更何況,狗嘴裏吐不出象牙!


    從陸浮空嘴裏說出來的詞,怎麽可能是好詞!


    “忍不了了!


    算了,陸大將軍是陸大將軍,陸浮空是陸浮空!


    雖說陸大將軍功勞顯赫,但是與陸浮空有啥關係?


    男孩子還是要經曆一些磨難的,所以,隻要玩不死就行!”


    在陸浮空的幫助下,周挽月過了心裏的這一關。


    她突然停下,轉頭看向陸浮空,說道:“小空子,你父親昨晚在燕山……戰死!”


    “哦,知道了。”


    “你別難過,你父親為國捐軀……什麽!你爹去世你竟然……”


    周挽月正要發飆,又聽見了陸浮空的心聲:“多大點事嘛!原來臭婆娘就是因為這個愁眉苦臉啊!


    連段紅塵都沒死,我爹哪這麽容易死?不僅沒死,還突破大宗師了好吧!”


    ???


    周挽月似乎聽見了什麽了不得的秘密!


    段紅塵沒死!


    陸豪傑不僅沒死,還突破到了大宗師之境!


    怎麽可能?


    叛軍三位大宗師同時出手偷襲,竟然都能逃過一劫?


    當然,這肯定是好事。


    但是,周挽月已經知道,大宗師不能參與這場戰爭,而大周依舊處於危險關頭。


    “這麽重要的事情,我堂堂女帝竟然不知道!”


    瞬間,一股無名怒火湧上心頭!


    周挽月看了看陸浮空,露出了不懷好意的笑容。


    “小空子,如今八府叛亂,大周風雨飄搖,你可有良策平定八府叛軍?”


    陸浮空隻想回家當一條鹹魚,如果為周挽月出謀劃策,周挽月不放他走了咋辦?


    所以,陸浮空隨意回答道:“陛下,臣才疏學淺,並無良策。”


    周挽月依舊不懷好意地笑著:“小空子別急,聽朕說完嘛!如果你說不出個好計策來,朕便隻能再次征兵。


    如今大周不僅缺兵,還缺將領。你父親是鎮國大將軍,你應該得他幾分真傳,到時候就由你來統兵征戰吧!”


    陸浮空腹誹道:“這臭婆娘就是不想讓老子安穩啊!都怪老頭子非要讓我來皇宮當值!當個球球啊!現在都脫不了身了!”


    周挽月心中竊喜,但是表麵上還裝作平常一樣。


    如果讓陸浮空知道自己能聽到他的心聲,這麽就不妙了呀!


    陸浮空無奈回答道:“陛下,臣雖學識淺薄,但還有幾分謀略。


    臣以為,雖然八府同時叛亂,但是八位府主之間肯定有隔閡,可以分而化之,再逐個擊破。”


    反正隻要不牽扯自己就行,被迫給點建議也不是不能接受。


    其實,陸浮空說的方法並不是沒人提過,但是很難用出實效。


    怎麽分化?


    分化誰?


    用什麽分化?


    這些都是問題。


    八府各自占據一府之地,接壤的各府之間都有些小摩擦。


    但此時八府合力攻打中州府,卻很難從中分化。


    周挽月沉吟道:“此計早有人提,但是根本想不出可行的辦法。八府齊心協力,想要分化,難難難!”


    “切,哪有什麽齊心協力啊,隻不過是有共同的利益罷了。隻要給予足夠的利益,想要分化還不是簡簡單單。”


    這話陸浮空隻在心裏講講,表麵上他還是要恭敬一些的。


    直到今日,陸浮空都沒發現,周挽月能夠聽到他的心聲。


    “陛下,天下熙熙為利而來,天下攘攘為利而往!叛軍並不是鐵板一塊,分化缺的是足夠的利益。”


    周挽月不得不承認,陸浮空說的很對。


    可是,利益從何而來?


    總不能把中州府讓給他們吧?


    或者說,聯合弱勢的州府攻打強勢的州府?


    如果真能擊敗幾個州府,哪怕剩下的幾府再度聯合,中州府這邊應該也不懼。


    “此計不錯,但是如今戰況緊急,根本沒有大量的時間籌劃。


    小空子,這件事就全權交由你負責,三日內必須給朕一個完善的計劃。”


    周挽月擺手便走,隻剩下陸浮空在原地無能狂怒。


    “mmp,良策不是已經給你了嗎?怎麽還要麻煩老子!”


    暗暗罵了一會兒,反倒是陸浮空有些懵。


    所以他現在要去哪裏呢?


    反正有三天時間,不如回家看看?


    這臭婆娘也沒說不能回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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