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極必反,陽極必陰。


    也不知是不是高掛空中的豔陽,先前熱的太過。漸漸的,萬裏無雲的空中,漸漸出現一朵朵黑雲。


    先前讓人感到解熱的春風,也突然大作。頗有一番山雨欲來風滿樓之勢。


    “將軍,看這天氣是要下雨啊!”


    “下就下唄,淋的是下麵的皇親國戚,又淋不到你,你擔心什麽?”


    趙俊靠在躺椅上,眼睛半眯著,手上還拿著草扇,整個人悠閑不已。


    “將,將軍,不好了!”


    “什麽不好了?慢慢說!”


    趙俊話音剛落,一小卒便大聲嚷嚷的上樓而來。


    “將軍,有兩人飛簷走壁,往屋簷上踏入巷中去了!”


    “什麽?!快,快去稟報殿下,等等,我親自去!”


    趙俊一聽,先前的悠閑勁頭可沒了,連忙起身便往樓下奔去。臨走前還不忘囑托手下人,讓他們將賈西傑的人馬看緊了!敢硬穿,就射成篩子!


    “這天怎麽陰了?”


    “殿下!你看!”


    帶人在金鍾堂外的司馬遹,看著空中烏雲密布,不由犯起了嘀咕。


    正在此時,身邊的侍衛突然咋呼一聲,司馬遹順著其所指的方向看去,隻見兩道身影飛簷走壁而來,縱身便躍入金鍾堂內。


    “可惡!又是這兩個老賊!不能再等了!敲門!”


    “諾!”


    司馬遹隻看了一眼,便認出那兩道身影乃是雲彪龍和孟義,當下便命羽林軍敲門。


    羽林軍上前敲門,門很快被打開,不待開門那人出聲,司馬遹便領著士卒一擁而上,直接闖入堂中。


    “你們是什麽人?”


    “站住!”


    “大晉羽林軍,稽查要事!攔者下獄,擋著死罪!拿下!”


    “蹲下!蹲下!”


    麵對突然闖入的羽林軍,金鍾堂弟子連忙上前阻攔,卻見司馬遹手執令牌,而在其身後的羽林軍,則直接上前將阻攔的弟子按住。


    …………


    祠堂內,眾人戰做一團,麵對突然殺出的雲彪龍和孟義,眾人都始料未及。


    但見雲彪龍手持雙劍,從屋簷上越下,也不知是不是雲彪龍出手速度太快,伍康看其手中兩柄劍鋒竟分別泛著紫光青光,朝自己襲來。


    “呯!”


    三尺長劍從天而降,那劍鋒正中於三尺長劍劍身。兩劍相觸,發出劍鳴之聲。


    “徐道靈?!”


    “哈哈,老冤家,好久不見!”


    “嘭!”


    “還有我呢!”


    孟義運足內力,奔項飛後背而去。卻不料,半路中也殺出隻攔路虎。兩掌相對,一股強大的內力襲來,孟義竟被震開踉蹌數步,方才穩住身形。


    “李長風,又是你?!”


    李長風雖已易容,但兩人對老冤家的武功套數和功法還是很熟悉的。


    “嘿嘿,今天真是熱鬧!小小的金鍾堂,竟然來了這麽多人。”


    “要打便打,廢話少說!”


    麵對嬉皮笑臉的徐道靈,雲彪龍卻顯得急不可耐。不為別的,就想試試自己親自鍛造出的新兵刃,到底鋒不鋒利。


    一式仙人指路劍氣淩厲,鋒芒畢露。徐道靈不敢怠慢,將長劍挽起,一式淩雲畫月,便擋住刺來的劍鋒。


    隻聞“唰!”“嘶!”兩聲,迎麵而來的劍氣,頓時將徐道靈白鬢削去數根。徐道靈肩頭上的衣服,更是被這鋒利的劍氣劃破。


    “幾日不見,這家夥的劍鋒怎麽變的吹毛斷發了?!”


    徐道靈暗自吃驚,一改戲玩的態度,認真警慎起來。


    雲彪龍一招未得,再來一招。看出徐道靈略驚的樣子,心中自然是竊喜無比信心大增,左右開弓連續刺出數劍。三柄寶劍磕在一處,不斷發出刺耳的劍鳴聲,饒是徐道靈也隻得暫避其劍鋒芒。


    李長風與孟義二人,則運足內力僵持不下。二人隔著數步,強大的內力,直接令在一旁的數盆盆景炸裂開來。


    地上的青磚突然有了小點小點的陰影,正鬥做一團的眾人,也突然感到臉上好似被叮咬了一下似的,一股清涼突然傳開。


    豔陽走了,雨終究是來了!


    淅淅瀝瀝的小雨,突然演變成傾盆大雨。無數雨點狠狠的砸在地上,將幹燥的土地,瞬間打濕。


    “朱堂主!我來幫你!”


    “小師妹!”


    “撲哧!”


    “唰!”


    “師兄……”


    “轟隆!嘭!”


    “咣當。”


    “師弟!”


    一道天雷在空中炸裂開來,閃電四分五裂,好似將整個天空都撕裂般。巨響之後,整個世界都寂靜了!


    韓素琴手中帶血的長劍落到地上,看著朱鍾被貫穿了前胸後背的兩道傷口,眾人都呆住了!


    “朱堂主,你……”


    那人一把將長劍抽出,殷紅的血,順著刀鋒滴落,順著胸口留下,與地上的雨水混在一處。


    雨,還在下,血,依舊淌。


    朱鍾再也撐不住,倒在雨水之中。身子止不住的抽搐。


    “小,小師妹……”


    韓素琴立在原地,目光呆滯。希全亥四人見朱鍾倒下,頓時停了手。


    “師弟!”


    毛譯山第一個衝到朱鍾麵前,將朱鍾抱在懷中。


    “師,師兄……咳……之……之前,是,是我對不起你……好好照顧……咳,小,小師妹……”


    朱鍾每說半句話,口中便噴出殷紅的血液,每個字都說的艱難無比。


    “師,師兄,我從未求過你……他,他們四,四個……咳……還,還求師兄,能放他們一馬……咳……”


    朱鍾指著希全亥四人,口中不再有鮮血湧出,但直起的手臂,最終無力的落下,激起一片雨水,再也沒起來過……


    “拿下!”


    “快走!”


    司馬遹帶人衝入祠堂,雲彪龍反應迅速。強行逼開徐道靈後,又轉身來刺李長風,使得孟義脫身。


    雲彪龍衝軍中二人大喊一聲,四人二話不說,施起輕功絕塵而去。


    “別跑!”


    “別追了……”


    伍康還想去追,卻讓李長風攔住,羽林軍將希全亥四人拿下。


    …………


    天黑蒙蒙的,傾盆大雨來的快,去的也快,很快便停了。


    原本嘈雜而混亂的院內,也好似經過大雨衝刷的大地般,一切都被洗淨,一切也都落下了帷幕。


    堂內,一張由四根長木撐起的木板上,躺著一人,白布遮蓋著,看不清到底是何人。供桌上兩根長長的白蠟燭,還在燃燒著。也許是剛剛下過雨的緣故,堂內竟悶熱無比,令人有些煩躁。


    “譯山,節哀順變吧!”


    李長風看著佇立許久的毛譯山,隻能緩緩開口道。


    “多虧得諸位所助金鍾堂的事,終於告一段落!譯山在此拜謝諸位!”


    毛譯山說著,一拱手便要朝眾人做稽,卻被李長風托住雙臂。


    “譯山,你說的這是何話?江湖中人,路見不平,本就該拔刀相助。況且,這金鍾堂乃是韓金大俠親身所創,更當應該鼎力相助!”


    毛譯山熱淚盈眶,再次向眾人道謝。隨後又開口,請眾人今夜便留在堂中歇息。但被李長風與徐道靈給拒絕了。


    “譯山,金鍾堂剛剛平靜,我們就不好再打攪了!若有何事,你到小院來尋我們即刻。”


    “那好吧!既然如此,晚輩也不強留二位前輩了!”


    語罷,一行人當即拱手告辭。毛譯山則親送眾人出門,待眾人的身影消失在巷口,方才返回堂中。


    當毛譯山再回院中時,卻發現金鍾堂眾弟子盡數立在天井中。


    “拜見堂主!”


    “拜見堂主!”


    不待毛譯山出聲,一眾弟子卻齊聲高喊。毛譯山沒有做任何反應,隻是擺擺手,示意眾人安靜。


    眾人安靜下來後,毛譯山朝其中一人問了韓素琴的情況,得知韓素琴還在昏睡後,毛譯山進入堂中,來到靈床旁一屁股坐下。


    眾弟子跟入堂中,對毛譯山三言兩語的勸說,將朱鍾的屍首隨便找個地方埋了,但毛譯山拒絕了。


    還命人前往棺材鋪,給朱鍾打一副上好的棺槨,又命人請人選處可以葬人的好地。同時又讓人去請郎中,給韓素琴看病。隨後,便讓眾師兄弟回房休息,自己一人在靈堂中待著。


    風雨交加的夜晚,沒有人知道毛譯山守靈的一夜做了些什麽。


    隻有毛譯山自己心中清楚,他將這十幾年來,藏在肺腑的話語全部對朱鍾說了,隻是朱鍾隻能靜靜的聽著,而無法再做出任何回應。


    …………


    “什麽?!那逆子竟敢如此行事?!威脅皇親國戚也就罷了,竟敢私調羽林軍與朝廷欽犯勾結!真是反了!來人,讓趙王派人包圍東宮,本後要將這逆子親自廢了!”


    賈南風聽了雲彪龍等人的複命後,可謂是怒發衝冠,氣的七竅生煙。就差沒拿著刀劍,到東宮去親手將司馬遹給砍了!


    “娘娘不可!老臣拜見皇後娘娘!”


    關鍵時刻,南宮耀陽又入了大殿,再一次打斷了賈南風的誥命。


    “你給本後說說,為何不可?!”


    賈南風氣的坐站不住,在殿內來回踱步。南宮耀陽正欲開口之時,一小廝忽然奔入殿中,到賈南風近前竊竊私語。


    賈南風聽罷後,不由麵色一凝道:“河間王?他來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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