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治療好希爾瓦娜斯不久後,阿爾薩斯遠遠地就望見了洛丹倫和遠行者的旗幟。


    “阿爾薩斯,你們幹了些什麽?在我們走後不久,那些巨魔好像瘋了一樣去衝擊魔法屏障,然後吃了一次全威力的爆炸。”


    烏瑟爾進入要塞後,看見自己的學生,好奇地問道。


    “他們派了一位祭司來追殺我們,結果被我們幹掉了。”


    “祭司?是插在城牆上的那個山貓腦袋麽?”烏瑟爾在阿爾薩斯的提示下注意到了那威懾用的“旗幟”。


    “是的,老師,你也知道巨魔的神靈祭司?”


    “在一些古籍上有看過相關的記載,但從沒在戰場上真正遇見過。”烏瑟爾回應道,“據說他們擁有神靈的力量,神秘莫測,非常的難以對付。”


    “沒錯,老師,要不是我取了個巧,光那個巨魔祭司一個人,就可以把我們全殺光。”阿爾薩斯取出自己報廢的那套鎧甲給烏瑟爾看。


    光明使者看見這件差點被撕穿的鎧甲,眉頭緊鎖,“你一定用了聖光保護自己?”


    “對,但是對於他那可怕的利爪來說,我的防禦幾乎形同虛設。”


    阿爾薩斯並未提及自己如果全力爆發聖光之力的話,附著在鎧甲表麵上的力量就能灼傷對方,但那樣對方肯定會直接逃走,也就失去了擊殺哈拉茲的機會。


    必要的示敵以弱,讓哈拉茲錯估了阿爾薩斯的實力,這才被他找到機會,將他迅速斬殺。


    “這可是矮人大師用精鐵打造的鎧甲,還有法師的附魔……巨魔祭司比書裏記載的還要強大。”


    烏瑟爾的神情萬分凝重,他覺得這次回去後有必要向陛下陳述巨魔的危害性了。


    由於巨魔們太久沒有直接威脅過人類的統治區域,上次還是和獸人們一起出現,讓人類難免忽視了他們本身的威脅。


    如今見識到了巨魔擁有在極短時間內抽調出上萬人軍隊的實力,還有這麽強大的超凡力量,烏瑟爾認為必須重視起王國邊境的防禦了。


    “不必過度擔心,老師,巨魔們的高階祭司也不是路上的石頭,不然他們在失去一名祭司後也不會變得那麽瘋狂了。”


    阿爾薩斯向烏瑟爾解釋了一下阿曼尼巨魔可能的實力,“我們的確該重視巨魔的問題,可洛丹倫還沒有完全從第二次戰爭的創傷中恢複,此時大舉進攻森林深處的巨魔,最終也是落得兩敗俱傷的下場。”


    “而且隻要我們守下巨魔接下來的進攻,給他們造成足夠的損失,至少未來幾年,我們都不用擔心巨魔的威脅。”


    ——等到那個時候,在他的計劃中,王國早就擺脫了獸人收容所的巨大負擔,他自己也將去改變一次關鍵的命運,他將正式擁有對抗半神的方法啊。那時再聯合精靈,一勞永逸的解決北部森林裏的巨魔威脅。


    “而且,精靈們應該比我們更擔心森林裏的那些巨魔,畢竟與阿曼尼領土直接接壤的,是他們而不是我們。”


    讓精靈們和巨魔吊著就行,隻要高等精靈們不被巨魔滅族了,巨魔就基本不可能繞過精靈之門,威脅到山脈另一邊的洛丹倫。


    哪怕是巨魔時常出沒的另一處地區,辛特蘭,和洛丹倫的一部分國土相連接,但離開辛特蘭的唯一關口被蠻錘矮人當做了老家,那裏的巨魔們天天忙著和矮人打架,哪有空管人類?


    總而言之,目前洛丹倫的主要問題,除了獸人收容所帶來的負擔,就是某些隱藏在王國陰暗處,試圖顛覆一切的黑暗力量。


    “你說的沒錯,第二次戰爭帶來的傷痛依舊曆曆在目,我們沒有那麽多的力量去剿滅這麽多巨魔了。”烏瑟爾歎了口氣,他又想起了那段戰火連天的混亂年代,人類付出了慘痛的代價,才擊敗了強敵。


    而那時結成的脆弱聯盟到今天已經隻是一張寫在紙上的無用條款,他們根本不再團結。


    拍了拍學生的肩膀,烏瑟爾說道,“我去檢查士兵的狀況了,你剛剛經曆了一場激戰,先去休息一會兒吧,等到明早,巨魔們應該就會大舉進攻了。”


    月照當空的時候,阿爾薩斯從自己臨時的住所走了出來,走到了高牆上,靜靜地注視著靜謐的森林。


    “這裏的景色不錯吧?”


    希爾瓦娜斯的聲音在他背後響起,遊俠將軍同樣沒有睡意——以他們的實力,連續幾天不睡覺並不是非常困難的事情。


    而希爾瓦娜斯在白天的戰鬥並未消耗太多精力,便順帶來城牆上巡視,隻是她沒想到會在這裏遇見阿爾薩斯。


    “是的,女士,在洛丹倫,想看見這樣的景色,隻有到最西邊的山脈裏去。”阿爾薩斯依靠著女牆,享受著夜風。


    “你是說提瑞斯法林地的西部山脈?”希爾瓦娜斯十分自然地接過話茬,“在奎爾多雷的記載裏,那可不是什麽好地方——”


    “書裏說那裏居住著不祥的怪物,很多人都瘋了對吧。洛丹倫的皇家圖書館裏也有類似的藏書。”阿爾薩斯隨口道,“但實際上有很多小鎮都在山麓邊,那裏還有洛丹倫最繁華的城鎮之一。”


    “誰知道呢,我看過關於那些神神秘秘的書籍也不多,那個年代留下的記載大都很模糊。”


    那的確是十分古老的年代了,甚至在高等精靈們定居在這裏的森林之前,那個時候連希爾瓦娜斯都還沒有出生。


    阿爾薩斯隻是笑了笑,並未在這個問題上細說下去——他當然知道那山脈的深處埋葬著什麽,隻不過現在的他還沒有實力去揭開那段隱秘而已。


    也許是阿爾薩斯的性格十分討喜,希爾瓦娜斯現在倒是挺願意和他聊上兩句,“你是人類的王子,沒想到對這些古老的隱秘還知道的挺多的。”


    “那一定沒有你多,風行者女士,你們的家族在奎爾薩拉斯曾是一段傳奇,我都沒有想過會跟你並肩作戰。”


    阿爾薩斯的話勾起了希爾瓦娜斯的回憶,她的語氣有些低迷,“我的家族的確曾經是個傳奇,但現在,隻有我一人了。”


    她的姐姐奧蕾莉亞·風行者,在第二次大戰中跟隨遠征軍一起進入了獸人來到這個世界的通道——黑暗之門。


    那道高聳的傳送門依舊佇立在大陸最南端的詛咒之地,它像是一座沉默的石碑,銘刻著整個東部王國大陸的苦難。


    在那次席卷整個世界的戰爭中,她失去了自己的兩名至親,她的姐姐進入黑暗之門,下落不明,她的弟弟則在戰爭中,在獸人洗劫精靈村落的時候不幸淪為了犧牲品。


    她僅剩的一個妹妹如今也不在奎爾薩拉斯境內,她遠在人類的魔法王國達拉然,作為那裏駐紮的高等精靈遊俠部隊的最高指揮。


    偌大的風行者家族幾乎是在短短的幾年時間裏,就隻留下了她一人,她不得不從親人的手中接過遊俠將軍的重擔,不是在前線駐守,就是在銀月議會裏和議員們爭吵。


    她早就厭倦了那幫混吃等死,鼠目寸光的議員們,他們根本不知道精靈們遭受的威脅——連第二次大戰裏,被獸人攻破班蒂諾雷爾,也沒能讓他們清醒過來。


    若不是為了守護永歌森林的同胞們,她也大可像自己的大姐和小妹那樣,遠離是非之地,或是靜靜的當一名普通遊俠。


    “對不起,我的措辭可能有些不對。”


    阿爾薩斯沒過多久突然又說話了,希爾瓦娜斯聽後也不置可否,也許這個王子也發現風行者早就傳奇不複了吧?


    “我想,風行者家族一直都是傳奇才對。”阿爾薩斯回頭看著希爾瓦娜斯,“你的姐姐為了守護這個世界,奉獻了自己的一切,你的妹妹也遠離了親人,待在達拉然,維護我們脆弱的盟約——你同樣為自己的同胞付出了太多,你們一直都是傳奇。”


    希爾瓦娜斯盯著阿爾薩斯看了好一會兒,突然玩味地說,“你該不會看上我了吧,王子殿下?”


    “咳咳!”


    阿爾薩斯被希爾瓦娜斯的一句話差點嗆住,他苦笑著說,“女士,我對你可沒有非分之想,我可是已經有未婚妻的人。”


    “嗬,誰知道呢?你們人類的貴族有多個情人不是很正常的事情麽?”


    希爾瓦娜斯似乎有意把話題往這個方向引導,“我雖然是個將軍,不像銀月城的夫人們那樣有時間保養,但好歹對自己的容貌有點自信。而且,你們人類那個叫做圖拉楊的家夥,不也是把我的姐姐騙走了麽?”


    阿爾薩斯實在沒想到這位風行者竟然已經聯想到了這麽遠——他圖拉楊跑去勾搭你們精靈,我可從來沒想過!


    但阿爾薩斯也不能否認,精靈們天生就有極為優良的容貌,從他們中隨便挑一個出來,都是人類中百裏挑一的樣貌。


    特別是常年戎馬的風行者女士,更是具有一種別樣的韻味,阿爾薩斯覺得大部分男性都沒法抵抗她精致的臉龐,勁爆的身材和女王範的作風帶來的魅力。


    “哈哈,”看著阿爾薩斯一臉吃癟的表情,希爾瓦娜斯覺得心情好了許多,甚至都不再想追究他那“拙劣”的治療手法,“我隻是開個玩笑,王子殿下,我可不會喜歡上一個人類,但我想,我們可以成為朋友。”


    阿爾薩斯這才長舒了一口氣,沒想到希爾瓦娜斯在遭遇那場重大變故之前,性格竟然這樣的跳脫。


    ——他可不想和這位牽扯到複雜關係的女士發生點什麽,先不說可能會出現的各種麻煩,光是他的那位未婚妻就夠他喝一壺了。


    雖然自己的未婚妻溫柔體貼、善解人意,可阿爾薩斯並不想在這件事情上去觸一個女人的黴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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