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吉安娜度過了一個美妙的夜晚後,阿爾薩斯打算在暴風城多逗留幾天,大陸南邊的景色可非常值得遊覽。


    正巧吉安娜獲得了一次小小的休假機會,阿爾薩斯便計劃帶著她在暴風王國好好遊玩幾天。


    “你們確定不需要我派出衛兵跟隨你們?”


    瓦裏安總覺得,不派人跟著這兩人不太靠譜,畢竟他倆的身份實在是太尊貴了,萬一出了什麽意外,自己怎麽跟他們倆各自的國王老爹解釋?


    “瓦裏安,你是在擔心一名聖騎士和一名大法師的安全麽?”阿爾薩斯可不想帶上幾個燈泡,“艾爾文森林裏能有什麽危險?我們隻是看看景色,散散心而已。”


    好吧,這個理由瓦裏安實在是沒法反駁,其實他也很糾結,因為阿爾薩斯明擺著是不想要人打擾他和吉安娜的二人世界,自己再派人反而顯得矯情了。


    “那行吧,可是你得答應我,最多隻能在艾爾文森林和西部沃野這兩個地方轉轉,最好連赤脊山也別去,那裏可還有獸人的殘黨沒清除幹淨。”


    “我明白,瓦裏安,我向你保證,我們不會去特別危險的地方,好嗎?”


    “那就好……還有,記住,千萬別想著去暮色森林和卡拉讚,千萬別去!”瓦裏安著重地點明了這兩個地方。


    自從墮落的守護者麥迪文被安度因·洛薩殺掉後,他死亡時爆發的混亂能量把原來的陽光樹林變成了一片陰森的死域,而陽光樹林也從此改名為暮色森林。


    軍情七處已經在那裏折損了幾個好手了,現在馬迪亞斯·肖爾隻敢讓自己的探子在暮色森林外圍活動。


    被政治局麵困擾的瓦裏安暫時無暇去顧及暮色森林的居民,他隻能派少量的軍隊駐紮在森林邊界,接應那些逃出來的難民。


    聽幾個僥幸逃命回來的探子匯報,那裏最大的城鎮烏鴉嶺已經變成一座廢墟,而烏鴉嶺後方森林裏的墓園,已經變成了亡靈的樂園。


    死去的人從墳墓裏爬了出來,空蕩的房間裏飄蕩著可怕的鬼魂,據說那裏還有個可怕的骷髏在遊蕩,無情地殺掉所有被他看見的生者。


    在暮色森林的南部山腳下,還有獸人戰爭中逃走的一批食人魔在那裏繁衍生息,他們也是一群吃人不吐骨頭的怪物。


    總而言之,那裏就不是活人該去的地方,鬼知道那裏還有些什麽危險的東西。


    至於卡拉讚,墮落守護者的法師高塔,就更是一處不祥之地了,原本鬱鬱蔥蔥的山穀,在麥迪文的影響下,變成了怪石嶙峋的不毛之地,到處都是危險的變異野獸和黑暗生物。


    “我們是去遊玩,又不是去冒險的,瓦裏安,你過於擔心了。”阿爾薩斯肯定不會如此莽撞的進入麥迪文的高塔,那和自殺沒什麽區別。


    雖然卡拉讚裏的館藏的確讓他十分心動,但現在還不是去搜刮的時候。


    與瓦裏安告別後,阿爾薩斯帶著吉安娜騎馬離開了暴風城,踏上了他們倆的旅途。


    他們的第一站,是暴風王國的頭號重鎮:閃金鎮,盡管這座城鎮在第一次獸人戰爭中也遭受了戰火波及,可重建後的閃金鎮依舊和從前一樣繁華。


    中午太陽高掛之時,他們抵達了閃金鎮,走進那家著名的獅王之傲旅店,阿爾薩斯和吉安娜聽著那輕快的酒館小調,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


    酒館裏到處都是嘈雜的交流聲,吉安娜看著來來往往的旅客行商和背著武器的冒險者,對著阿爾薩斯說道,“這裏可真熱鬧,讓我想起了伯拉勒斯的酒館。”


    “獅王之傲可是暴風王國最著名的酒館之一了,而且你在這裏還能聽到很多有趣的消息。”


    阿爾薩斯示意吉安娜仔細聽聽周圍的交談。


    “最近法戈第礦洞那邊怎麽樣了,還是有狗頭人從礦洞裏跑出來?”


    “還是老樣子。那邊似乎在招冒險者解決這個情況,就是給的報酬不怎麽樣。”


    “去西部沃野的路越來越難走了,糧食的價格也在漲!天殺的盜匪和豺狼人!”


    “是啊,以前一杯麥酒隻要十個銅幣,現在漲到十五個了——老板你能便宜點不?”


    “滾!”


    最後那段對話讓吉安娜忍俊不禁,她拉了下自己鬥篷的兜帽,笑道,“冒險者都這麽有趣麽?”


    “有時候他們是挺逗的,”阿爾薩斯回答道,“你有什麽地方想去的麽?”


    吉安娜思考了一下,“石碑湖。”


    石碑湖是位於艾爾文森林東部的一個湖泊,並沒有什麽特別優美的景色,隻是湖中的小島上立著一圈石碑,第一次獸人戰爭犧牲者們的姓名被刻在那裏的石碑上。


    中心的石碑上銘刻著暴風城保衛戰中犧牲的無畏勇士,而周圍的環形石碑上則是那些無辜受害的平民們。


    每當冬幕節結束,春天到來的時候,暴風王國的居民們總會自發的前往石碑湖悼念亡者。


    阿爾薩斯點頭,“那我們先去一趟北郡山穀,看看北郡修道院,順便在那裏住一晚,明天再啟程去石碑湖?不然我們今晚很可能隻能露宿野外了。”


    “當然可以。”


    在獅王之傲旅店用過午餐,兩人繼續騎馬上路,並欣賞著沿途的風光。艾爾文森林景色優美,有肥沃的農田和茂密的森林,溫和的氣候和充沛的雨水讓這裏十分適合居住。


    除非進入森林深處,不然這裏也沒有什麽凶猛的野獸和怪物,再加上暴風城衛兵和各個城鎮當地民兵的巡邏,艾爾文森林的治安也是相當不錯。


    吉安娜感慨道,“暴風王國雖然經曆了一次巨大的災難,但現在,一切都好起來了,人們的生活也開始重新步入正軌。”


    被獸人們砍伐當作戰爭物資的樹木們大多已經重新長好,安寧祥和的森林似乎已經完全從戰爭的創傷中恢複過來。


    “暴風王國的先祖帶領人民跋山涉水來到這裏,他們不畏懼艱難險阻的個性早已融入了血脈當中。”


    當整個東部王國遭受巨變的時候,暴風王國因為得天獨厚的地理位置和堅韌不拔的人民,成為了人類文明碩果僅存的國度。


    誰能想到現在剛剛新生,脆弱不堪的暴風王國在未來的十幾年裏,成為了人類的最後堡壘呢?


    阿爾薩斯一邊和吉安娜講述著暴風王國的一些曆史,一邊介紹著暴風王國獨特的人文。


    “你知道的可真多,阿爾薩斯,”吉安娜抿嘴輕笑,美目裏都是阿爾薩斯的影子,“誰能想到洛丹倫的王子竟然還是一位曆史學者呢?”


    阿爾薩斯還是平時那樣的謙遜,“我隻是稍微了解一些而已,比起真正的曆史學家還差的很遠——”


    “救命啊!”


    阿爾薩斯的話音一滯,吉安娜看著年輕的王子,皺眉道,“你聽到了麽?”


    “是從北邊的林子裏傳來的。”阿爾薩斯一挽韁繩,讓馬走上了一旁通往森林裏的小路。


    “我和你一起去。”


    沒走多遠,阿爾薩斯和吉安娜就看見了正拖著一名壯漢,艱難前行的老人。那壯漢的身上到處都是傷口,腿部也似乎被什麽野獸咬傷,正汩汩地流著鮮血,人早就暈了過去。


    當老者看見阿爾薩斯和吉安娜騎馬趕來的時候,眼裏露出了名為希望的光彩,“求求你們,救救我的兒子!”


    阿爾薩斯立刻下馬走到老人身邊,一團聖光在他手中凝聚,開始治療起壯漢的傷勢,“老先生,這是怎麽回事?”


    “謝謝你,牧師大人!”老人連忙向阿爾薩斯道謝,“我和我的兒子打算到林子裏打獵,沒想到遇到了狼群。我兒子為了保護我,差點被狼群吃掉。”


    “你的兒子真是英勇。”吉安娜從包裹裏取出一隻水袋遞給老人,“放心吧,他會沒事的。”


    經過阿爾薩斯的處理,壯漢身上的傷勢基本被治好,隻是失血過多讓他的臉色看起來有些蒼白。


    “他沒事了,但失血有些多,最好到北郡修道院找專門的牧師和醫師再觀察一下。”


    壯漢這種皮外傷,對於他來說並不是特別麻煩的傷勢,聖光的淨化甚至能夠祛除野狼抓傷咬傷可能造成的疾病,如果不是壯漢之前長時間失血,現在應該已經醒過來能夠自己走路了。


    阿爾薩斯想了想,對吉安娜說道,“直接傳送去北郡吧,不然這位老人和他的兒子恐怕沒法在天黑前回去了。”


    吉安娜在離開暴風城之前就已經記下了艾爾文森林的幾個常用傳送節點,打開一個臨時傳送門對她來說不是問題。


    湛藍色的傳送光芒閃過,老人茫然地扶著自己的兒子站在北郡修道院的門口,而後阿爾薩斯和吉安娜牽馬從傳送門裏走了出來。


    一名牧師很快把老人和他的兒子接進了修道院裏,替他做進一步的檢查和調養。


    寄存好馬後,在治療室的外麵,兩人又見到那位老人,老人看見自己的兩名救命恩人,激動地站了起來,卻不知道說什麽才好。他突然又想到了什麽,從粗布衣服裏摸出幾枚銀幣,顫顫巍巍地想要交給阿爾薩斯。


    “英雄,如果沒有你們,我的兒子可能早死在那片森林裏了,我沒什麽可以報答你們的,這原本是打算帶到鎮上買東西的錢,不算多,但請你們一定收下。”


    阿爾薩斯把老人的手掌推回,“我們隻是順手為之,哪怕沒有我們,巡邏的民兵也能發現你們的。這些銀幣你得留著,你的兒子還需要進一步的治療和休養。”


    “我……我……”


    老人覺得有些羞愧,對方救了自己的孩子,挽救了他們的家庭,他卻拿不出像樣的回報,他長歎道,“我能問問兩位英雄的名字嗎。”


    “我是阿爾薩斯,這位是吉安娜,我們是從暴風城來的旅者。”


    老人沒法報答兩人什麽,隻能記下他們的名字,帶著自己的家人在修道院替阿爾薩斯和吉安娜祈福,祝願他們一生平安幸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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