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從哪裏得到這個的?”


    哨兵隊長的聲音有些微微顫抖,她要比自己手下的那些哨兵經曆的事情多得多,因為她本人就是上古之戰的幸存者。


    那個時候她還隻是個小女孩,卻也親眼目睹了自己的同胞、朋友和親人遭受惡魔的屠戮。


    至今她都不能忘記的就是,站在燃燒著的城市正中,那個獰笑著的可怕身影,以及它像蝙蝠般似乎遮蔽了所有光芒的雙翼。


    最後她是怎麽從燃燒著的城市裏逃出來的,已經記不清楚了,但她對於那個惡魔的記憶卻始終如新的一般,甚至成為了她的夢魘。


    然而,不可一世的魔王的頭顱就像是野狗的頭一樣被丟在他她的麵前,他的臉上是當時她族人被屠戮時的恐懼和痛苦。


    “我親手砍下了他的頭顱,因為他想要危害我的臣民。”阿爾薩斯抓住瑪爾加尼斯的一隻犄角,把他的腦袋提了起來,拎在哨兵對麵的麵前。


    “這……這怎麽可能……凡人怎麽能打敗……”


    “但事實擺在這裏,他死了,死在我的劍下,”阿爾薩斯的聲音冷峻,仿佛是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可是,我殺的隻是他們中的一員,他們還有人逃到了這裏,試圖召來他們的毀滅大軍。”


    聽完阿爾薩斯的陳述,哨兵隊長的詫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沉思的神情。


    的確,哪怕以暗夜精靈的視角片麵來看,獸人的強大十分蹊蹺,因為前段時間,獸人還完全不是精靈的一合之敵,更不用說挑戰塞納留斯了。


    兩方首次交手時,在塞納留斯的攻勢下,他們的酋長根本不是對手,和之後那宛如魔神一般的狂暴獸人,完全判若兩人。


    而暗夜精靈也因此付出了血的教訓,大量的哨兵和德魯伊戰死,不少村莊慘遭波及,甚至連塞納留斯都被對方殺害。


    失去了森林之神的庇護和力量,讓暗夜精靈對於森林的掌握和親和也降低了一些,所以提克迪奧斯才能在不被人發現的情況下,汙染整片森林。


    “燃燒軍團的歸來,不是小事……我不能相信你的片麵之言,哪怕……是有恐懼魔王的頭顱為證,這也不能說明事情的真實性,畢竟有單個惡魔進入我們世界的可能性比燃燒軍團大肆降臨高得多。”


    哨兵隊長斟酌再三,也隻能這樣說明,“但是我以晨雨家族的名義起誓,我一定會把這件事情告訴我們的祭司。”


    “晨雨?”


    阿爾薩斯聽到這個姓氏後也是愣了一會兒,他看著哨兵隊長滿是血漬和汙垢的麵龐,的確是看出了一點相似之處。


    “你和莉亞娜·晨雨,是什麽關係?”


    “莉亞娜?!你認識莉亞娜?她還活著?!”哨兵隊長十分驚喜地叫喊出聲,她花了幾秒鍾平複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莉亞娜是我哥哥的女兒……在他父母去世後,我便擔負起了照顧她的責任。”


    “她因為有良好的德魯伊天賦,我就請了一位德魯伊當她的老師,可是,那天等我們趕到村子時,現場已經一片狼藉……獸人軍隊已經離開多時了……”


    晨雨隊長的語氣低沉,“我找到了她老師的遺體,可是卻沒找到她的,但由於死去和失蹤的人實在是太多了,當時我以為她已經遇害了。”


    “她有個好老師,用魔法讓她假死躲過了獸人的殺戮,我們的斥候找到了她,以及其它的傷員,他們現在被送到我們的城市療養。”阿爾薩斯的回答讓晨雨隊長徹底安下了心。


    “那……真是太好了,就我個人來言,我實在要感謝你們的做法……”晨雨隊長稍微對阿爾薩斯的說法有了些許信任,“也許你們真的不是為了救助獸人……而是為了幫助他們擺脫惡魔的控製。”


    “你總算想明白了?我們也曾遭受過被惡魔控製的獸人的侵略,我隻是不想惡魔多了一大群棘手的對手——至少現在,他們是站在我們這一邊的。”


    晨雨隊長眨了眨眼睛,似乎不太明白阿爾薩斯的意思。


    ……


    就在阿爾薩斯和哨兵們解釋的時候,剛從獸穴中蘇醒過來的大德魯伊瑪法裏奧·怒風,在海加爾山的林地中遇見了一個奇怪的人。


    這個陌生人穿著瑪法裏奧從未見過的怪異服飾,手上拄著精致的鴉首法杖,盡管渾身沒有絲毫能量散出,卻讓人有種說不出的虛無感覺。


    鬥篷人的出現讓瑪法裏奧感到非常的奇怪,他仿佛是憑空出現在那裏一樣,一點跡象都沒有。


    神秘的鬥篷人開口道,“怒風閣下,能否請你先聽我說完話,你們的森林正遇到了危險!”


    “我當然知道,我們這就是要消除森林的敵人。”瑪法裏奧不由得皺起了眉,他覺得這人簡直是在裝神弄鬼。


    鬥篷人嗬嗬笑了一聲,慢吞吞地道,“森林的敵人,不是那些獸人,而是他們背後的惡魔。”


    瑪法裏奧麵色不變,聲音平緩而堅定,“那些獸人就是惡魔的爪牙,現在請你讓開,你正耽誤著我們驅趕惡魔的時間。”


    鬥篷人好像歎了一口氣,又好像沒有,即便是聽力敏銳的瑪法裏奧,也隻是隱隱約約地聽到了一聲似有似無的歎息。


    “如果你執意離開的話,我就沒有阻攔的必要了,也許你到了那裏,才會……”


    鬥篷人說著說著,背過身去搖了搖頭,變化成一隻漆黑的渡鴉,振翅飛走。瑪法裏奧看著那隻羽毛漆黑,似乎將光線都吸走的渡鴉,也不知道在想什麽,直到泰蘭德將他從失神中喚醒。


    “瑪法裏奧?你怎麽了?”


    女祭司泰蘭德聲音傳到大德魯伊的耳中,看起來這位女祭司剛剛也在前來和瑪法裏奧碰麵的路上。


    大德魯伊回過神來,對泰蘭德歉意地笑了笑,“抱歉……可能是才從夢境中醒來,我還沒有完全習慣現實世界。”


    泰蘭德也是歎息道,“如果不是發生了這種事情,也沒有人想要把你喚醒——抱歉,我們真的遇到麻煩了,一幫似乎是惡魔手下的種族入侵了我們的森林。”


    “你確定嗎,泰蘭德,如果真的是他們,我們現在恐怕在海加爾山艱難防守。”瑪法裏奧沉默片刻,發問道,“我懷疑這中間是不是有什麽蹊蹺。”


    “所以我才喚醒你,我們需要到灰穀去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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