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岑走了以後,林言覺得失了一些雅興,便也離開了宴席。杜十娘還在身後跟隨著林言,林言也是甩甩手讓她不要跟隨了。


    月光又冷又清,如流水一般灑在了地上,將地麵照的十分光亮,林言臉上醉酒的痕跡倒是一點也沒有了,林言本身不會喝酒,可能是因為原主的身體所以小酌幾杯倒是無事,林言不知不覺就走到了顧岑的房間,房中還有著燭火,就推開門,想看看顧岑有沒有睡覺,桌子上的玉簪擺放的過於明顯了,林言拿起玉簪仔細的端詳起來,這簪子他認識。


    “居然還留著。”


    “師尊……師尊。”躺在床上的顧岑嘴裏嘟囔著林言。


    林言看著顧岑這四仰八叉的姿勢,真的很想把他記錄下來然後給顧岑看看,可惜沒有相機,林言自己用手作為相機“哢嚓”一聲,自己腦海裏就定格在了此刻。


    “師尊我有個問題想問你。”


    林言:還說起夢話了。


    “師尊……師尊……不要不說話。”


    林言:他到底有沒有睡,難道他說夢話可以對話?


    林言心中的玩味產生了,就接上了顧岑的話。


    “師尊在這,岑兒想問什麽?”


    過了一會兒,顧岑並沒有回答林言的話,難道在做夢?不是跟我說話?


    “師……尊為什麽你對見過一眼的人都那麽好?救我的時候也是因為可憐我嗎?”


    林言心想這問題可得回答的正義一些,也許是一個直接影響顧岑以後的一個關鍵問題。


    “因為師尊是天下的言樺尊者,師尊自然要愛護天下所有的人,岑兒是我的徒兒,你也要保護好你的師兄,師姐。”這一個答案就可以直接回答了顧岑的兩個問題,因為要愛護天下人,所以當時就你也是可伶你。


    對麵的人遲遲沒有給林言反應,林言把自己的寬袖挽起來,林言清涼的手觸碰到顧岑的額頭,過於發燙了,應該是睡死了,自己也該回房了。


    “好好休息。”將房中的燭火逐個吹滅。


    等到林言關上房門的一瞬間,躺在床上的人睜開了眼睛,又重新眯了回去。


    林言回到房間裏,就看見自己的床上包裹著一個人,那人轉過頭來原來是杜十娘!


    “恩公,床我已經為你暖好了。”杜十娘邊說還邊拍著自己身邊的被褥,展示自己成果。


    “我何時讓你暖床了?!”林言氣不打一處來,這杜十娘怎麽聽不懂人話呢?雖然你長得確實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但我確實不需要你啊。


    “恩公,在小道上那動作的意思不是讓奴暖床嗎?”杜十娘倒是微微皺起眉毛來了,這一顰一笑,確實很抓男人的心啊。


    “你誤會了,吾要休息了,你回房吧。”


    杜十娘也不想惹林言生氣,畢竟以後的生活還是要靠林言的,自己也隻好灰溜溜的走出來,迎麵就撞上了曲婉兒的貼身侍女小環。


    小環在外輕聲敲門。


    林言以為還是杜十娘,聲音有些怒吼:“不是叫你走了嗎?”


    小翠明顯被林言這一聲嚇到了,說話聲都有些支支吾吾了。


    “林……林仙長,看來仙長有些不便……小翠先行告退。”


    “等一下,有什麽事?”


    “明日是乞巧節,會有猜燈謎一些玩樂的活動,我家小姐怕兩位仙長在府中呆著無聊,便想邀請二位一同過節。”


    曲婉兒這心思也過於明顯了,想約顧岑一起過乞巧節,又怕獨自約顧岑,他不來赴約,倒是把我這個大怨種給叫上,這樣顧岑也沒有了拒絕的理由,那自己就再做一次鵲橋吧。


    “好,明日在同顧岑說吧,他現已經睡下了。”


    “小翠告退了。”


    ……


    小翠走到曲婉兒的閨房,掃開珠簾,就看見曲婉兒站在定窯梅瓶麵前,擺弄著自己養的月季,月季開的極好,還有一倆個含苞待放的花苞。


    小翠走到跟前,雙手交於腰間半蹲行禮,輕聲的說到:“小姐,林仙長答應了。”


    曲婉兒聽聞這一個消息,笑開了嘴,眼睛也彎成了月牙的模樣,停下手中的事情,自己還有一絲不相信,又牽著小翠的手問了一遍:“林仙長真的答應了嗎?”


    “是真的。”


    “這樣顧公子也會來。”


    “顧仙長肯定回來的。”


    “那小翠明日我穿那一身衣裳好一些?”曲婉兒高興的手忙腳亂了,跑到自己的衣櫃麵前,拿起衣服在身上比來比去,好緊張。


    “奴婢覺得淺藍色的這件就不錯。”


    “是嗎?那明日要畫什麽妝容呢?”


    “江陵現下最流行的桃花妝容如何?”


    “會不會大街上都是桃花妝,自己就……”曲婉兒對自己容貌不是很自信了,臉上還有點焦慮的神情。


    “不會不會,小姐你是江陵最美的女子,根本不用這樣擔心。”


    曲婉兒跟小翠討論了許久的穿著打扮,夜已深沉,小翠提醒著曲婉兒要趕緊睡了,不然明日狀態不行了。


    ……乞巧節當天。


    顧岑聽見有人在門外叫喊著自己,顧岑迷迷糊糊之間揉了揉自己眼睛,穿好自己的衣裳,推開一看就是小翠。


    “今日是乞巧節我家小姐想邀請顧仙長一同……”


    話還沒等小翠說完,顧岑“嘭”的一聲就立馬關上門。


    “不去。”


    被關在門外的小翠,又說了一句:“林仙長也要去。”然後房門就自己打開了。


    “我先梳洗。”


    梳洗完的顧岑去找林言,四處都找了一個遍,就是沒有看見林言的身影。


    “顧公子,安好”曲婉兒看見顧岑便向其打個招呼。


    曲婉兒身著淺藍銀紋蝶上衣,腰身收緊,下麵則是一條鵝黃長裙,長發挽起,溫和的臉上畫著淡淡的桃花妝,迎風颯颯,站於台階之上,比平常多了幾分美豔。


    顧岑:“曲小姐你可知我師尊去了哪裏了?”


    曲小姐臉上閃過一絲驚愕,明顯是知道林言去哪裏,但林仙長並沒有告訴顧岑他去了哪裏……


    曲婉兒:“林仙長說是有事一早便離開了這裏了。”


    顧岑:“什麽?”


    曲婉兒:“林仙長說今日乞巧節隻有你與我了。”


    曲婉兒說完,還有一點嬌羞的模樣。


    顧岑:“那杜十娘呢?”


    曲婉兒:“也同林仙長離開了。”


    就我一個人不知道?這次還不辭而別?


    或許是回了靈劍峰……應該?


    顧岑眉頭微蹙,神色幾番變化,整個臉龐都呈現出難以辨識的複雜之色,漸漸的,臉上的神色逐漸冷靜下來,便要離去。


    曲婉兒見狀含住顧岑。


    “顧公子,你要去哪?”


    “回峰。”


    “顧公子今日是乞巧節,你昨日已答應,不能毀約。”


    “我不知曲小姐是何心思,又是何意,我隻知你不是我的天賜良緣,你同我隻是見過幾麵而已,請曲小姐莫要如此勞心。”


    “我不信,是我容貌入不了顧公子的眼,還是脾氣不好?”


    “曲小姐,你容貌極好,脾氣人盡喜歡,但無法讓我動心。”


    曲婉兒聽完顧岑這一番話,心中的打擊不小,露出一副幽怨的模樣,眉目間隱約流轉出淡淡的哀傷,從小到大沒人如此拒絕過她,她也是第一次如此心動,分明早已要哭泣,卻強忍著傷心,作出一副鎮定的模樣。


    “婉兒……知道了,不會糾纏顧公子。”


    顧岑以為曲婉兒當真放下,臉上也沒有太多的悲傷,雙手作輯向曲婉兒道別。


    “曲小姐,顧岑告辭。”


    說完隻留下一個少年的背影給曲婉兒,卻不知身後的女子早已哭成一個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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