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靠近的木偶,他一拳打中了匹諾曹木質膝關節···因為對方實在是太高了,保守估計最起碼三米。


    老實說,匹諾曹雖然是一個細長的電線杆,但是近三米的身高在靠近人類的時候還是蠻有壓迫性的。


    這下,匹諾曹還是沒有模仿,仍舊是直愣愣地朝著江海攻擊,可他的攻擊速度還沒剛才模仿江海刷漆時要快。


    可是,江海的內心還是有著顧慮。


    ‘不太對勁,我仍舊沒能察覺到這一階段匹諾曹的特性是什麽···而且我也不知道對方先前的特性到底有沒有保留,ego我是絕對不敢使用的,不如···’


    心裏想著,江海具象化出一杆普通的木棍,由下而上給了對方當襠一棒——


    不過,可不要誤會,匹諾曹的木質身體注定了它不像生物那樣存在要害,江海這樣做,隻是因為對方有點太高了,他打對方的腦袋太麻煩了而已。


    隨後,匹諾曹手邊也出現了一杆木棍,學著江海的樣子打向江海,好在江海反應及時,先一步用拳頭截斷了木棍。


    下一刻,木屑紛飛,江海也驗證了自己的結論···匹諾曹仍會模仿,不過它選擇性不使用而言,好在他沒用ego武器攻擊,不然就要吃大虧了。


    “可惡,可惡!!!”


    匹諾曹又發瘋般地攻擊江海,在這交手過程中,江海似乎察覺到了對方的特性···


    那就是“學習”。


    隻見匹諾曹的動作越來越靈活,江海開始有一點吃力,他似乎成了匹諾曹的老師,手把手做對方的陪練。


    認識到這一點的江海冒出一身冷汗,連忙收手遠離匹諾曹,萬一等對方的身手和他一樣靈活了,那麽就難辦了。


    看來···武力鎮壓終究是不可取的,匹諾曹隻會越來越強。


    “喂,這才有點人類的樣子嘛——學習能力可以說是人類最為代表性的屬性之一了。”


    世間生物,隻有人類進化出了學習的能力,其他的生物最多隻會學習那些刻在dna裏麵的東西,可是···這仍舊不是人類最為本質的屬性。


    學習也隻是學習前人總結出的經驗、技巧,得出的結論,人工智能也會學習,可人工智能卻不是人類···(當然,這裏的人工智能不包括被a創造出的安吉拉。)


    “我一直都在努力模仿,努力學習……”


    “好難過……我好想變成人類……”


    “為什麽要否定我!!!我···”


    匹諾曹突然歇斯底裏地大喊大叫起來,江海突然有些於心不忍。


    因為,他家裏也有一隻想成為人類的異想體。


    拉開足夠的距離後,江海沒有追問對方想成為人類的緣由,追究異想體的執念能讓人們更深刻的認識異想體,可也隻是滿足自己的好奇心,對異想體而言無所增益。


    “是不是人類……真的有那麽重要嗎?”


    這話從他口中說出來怪怪的。


    “重要,十分重要···”


    說著,匹諾曹的手邊突然又出現了一根木棍,朝著江海衝了過來——它現在已經進化到可以模仿了記憶裏攻擊的程度了!


    ‘難搞啊···’


    就在江海感到棘手的時候,他突然覺得那根木棍像極了之前木偶身上的長鼻子,這時的他終於靈光一閃——想到了係統的話。


    【名為匹諾曹,實為···謊言。】


    宛如醍醐灌頂的江海不禁想到了一個問題。匹諾曹口中的話,究竟有幾分真,幾分假呢?


    想著,江海也用木棍擋住了匹諾曹的攻擊,隨後道:


    “···匹諾曹,你真的,想成為人類嗎?”


    “當然!!”


    “你說謊。”


    在江海說明這一點的時候,匹諾曹的鼻子突然長出了長長的一截,手上的攻勢也是完全停滯了下來。


    “你,你說什麽?”


    ‘···真想找個坑跳下去,係統都已經明明白白告訴我了,我卻在這裏拖了這麽久···’


    江海扶著額頭,麵前的匹諾曹突然一動不動了。


    “這裏荒無人煙,別說人類了,除了你我連別的活物都沒有,你完全沒有成為人類的動機。”


    “···就連異想體也會欺騙自己嗎?不,異想體才不會欺騙自己···你的本質是欺騙,所以你才會一直撒謊。”


    “人們有時候也會對自己撒謊,像什麽‘不這樣做不行’、‘我是迫不得已’、‘我沒有時間’,諸如此類的謊言來開脫自己,實際上很大一部分都隻是為了洗清自己身上的罪惡感,來讓自己好受一些。”


    “···就連過去的我也這樣,謊言算得上是人類最實用的自我的保護機製了,可這卻是你的全部。”


    那時,江海腦中突然浮現卡門的麵孔。


    “當然,謊言也可以強行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作出解釋,讓自己一直這樣做下去。”


    認識到這一點的江海不禁想到,卡門的謊言到底是什麽···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是係統的指引,似乎是對的。


    “···你也在騙自己。”


    “用謊言,為自己附加前進的方向。”


    “···一直自欺欺人的話,可永遠成為不了人類。”


    “一直以來賴以生存的理由,竟然是一個謊言,可是,謊言又是你被人們追加的‘屬性’,也是你賴以生存的‘根本’···也不算是衝突,不過,在旁人看來有些可笑就是了,雖然更多的是可憐···”


    江海每說一句話,匹諾曹身上的生機都會消散一分,直到最後一句話落下,對方完全化作了一個不能動的長鼻子木偶,靜靜地立在原地。


    “一,二,三,木頭人,不許動···”


    說完這話,江海閉上了眼睛。


    ‘我就知道,在這個鬼地方所有童話故事衍生的異想體世界,都尼瑪會以悲劇收尾。’


    當他再度睜開眼,發現自己又回到了熟悉的收容間,並且仍以魔彈射手的化身出現在這裏。


    【已完成異想體被匹諾曹的特殊事件“賴以生存的謊言”。】


    【達成條件:在匹諾曹麵前點明自欺欺人的謊言。】


    【獲得獎勵:木偶人,“模仿”,“好奇”,“謊言”。】


    回到這裏,他就聽到了那冷冰冰的機械音的問候。


    【您感覺如何?】


    ‘雖然這次異想體世界之旅是最輕鬆的一次了,但我感覺···很差···’


    【您平安便好。】


    ‘我能問一個問題嗎?’


    【您想問您是否能改變那些異想體麽?】


    ‘是。’


    【這個問題我無法給出答案,但您似乎已經做出了什麽改變不是嗎?】


    ‘你是說魔彈射手和亡蝶葬儀?’


    江海想到了那兩個恢複人類麵孔的異想體,不過···


    ‘那麽,匹諾曹也有可能···變成人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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