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  濟王趙適府第


    一個年約七、八歲的幼童獨自坐在略顯荒涼的後院屋舍台階上,一隻手拄著膝蓋,托著腦袋,呆呆的仰望天空,口中還不斷的喃喃自語:“轉世嗎?沒想到還真有這麽個東西。隻是……”頓了頓,“嗬嗬,沒想到竟跑到這種麻煩的年代。不知算是幸還是不幸?”


    接著,他站起身,活動了活動筋骨。微微苦笑。


    哎,想當初自己不過是去和幾個哥們喝酒,以告別自己純真的大學生活。誰知,隻是想再去買幾個雞翅膀來當下酒菜,就被個不知有沒有駕駛執照的混蛋司機撞飛了天。再次醒來,自己便已經在這個剛剛出生的嬰兒身體裏了。應該就是常人所謂的轉世吧。甚至連姓名也與前世相同——趙拓。


    隻可憐自己好不容易熬到大學畢業,找到份不錯的工作,還有個感情算是不錯的女友。更主要的是……自己前世的父母。好在上學時由於曾被保險公司忽悠過,在精神恍惚的狀態下入了份人身意外保險。現在想想,還真應該感謝那個保險公司的大哥。40萬的保險費……雖然抵不上喪子之痛,不過也總算是點安慰吧。


    抬眼望著這已入了夏,卻依顯荒涼的院子,趙拓不禁感歎,真是人情冷暖,世態炎涼。


    趙拓如今的父親乃是濟王趙適。而這濟王趙適是當今聖上的兄弟,深受聖眷,是以一貫以欺人霸市,驕奢荒淫而聞名。那些欺男霸女,仗勢欺人,魚肉鄉裏的事兒,沒有沒做過的,隻有想不到的,比黃世人還不如。而趙拓的母親則不過是濟王府中的一名舞女,不幸在一次趙適醉酒之後,被強要了去,由此懷上了趙拓。按理來說再怎麽著也能水漲船高,借此升上一級了,可憐卻在生產之時,難產而死。


    由於趙拓生母地位卑下,又死的早,導致整個濟王府的人對他不怎麽重視……嗯,好吧,是很不重視。即便是他的父王也是在他三歲那年,經人無意間提醒才好不容易“想”起多出他這麽個兒子來的。因此趙拓在王府裏的地位,甚至還遠不如大總管趙大。說白了,也不過就是比下人高上那麽一點點。尤其是趙拓年齡幼小,又沒個人撐腰,因此就算是府裏最低檔的下人,也敢給他擺臉色。唯一還值得慶幸的是,起碼衣食上倒沒短缺過他。想想也是,在怎麽說,趙拓也是濟王府的公子,要真因為缺衣少食而有個好歹,也不好交代。


    對趙拓而言,能轉世重生固然是好,即便是自己身份上不了台麵也無所謂,隻是……回到的是曆史上羸弱無比的南宋就不太妙了。


    不錯,趙拓如今所處的時代正是南宋在做垂死掙紮的時期。當今聖上乃是寧宗,趙擴。說起這位皇帝,拜當年那個侃便天下無敵手的曆史老師所賜,趙拓倒還真有點印象。貌似是個低智商的主兒。即位之時繞著柱子滿宮殿跑,最後被人給硬架上去的。什麽朱程理學,三綱五常,“嘉定和議”,也都是在他這個時候搗鼓的。作為皇帝,最大的愛好就是受人擺布。是個不可多得的“優秀”木偶劇演員,沒生在現代實在是可惜了這個人才。


    說起來“嘉定和議”來,也簽訂有個五、六年了,憑借趙拓微薄的曆史知識,倒是還可以算出今後幾年裏,也許,應該,沒準,大概沒什麽太大的戰役了。離著南宋亡國也還有個幾十年,他應該是趕不上了。再加上如今“家裏”與當權之人史彌遠狼狽為奸,“相親相愛”,也不可能出什麽太大的風波。隻要他按部就班,實行那個韜什麽光,養什麽晦之術,過個幾年,翅膀能硬到自己飛了,就可以找個地兒貓著去。嗯,呂宋就不錯。


    至於什麽中興大宋,揚我國威,倒不是趙拓沒想過,隻是瞧瞧上頭實權者那種黑手黨都要甘拜下風的“逆我者死”的“壯誌”,在想想今後人家蒙古鐵騎橫掃歐亞大陸的“豪情”,趙拓很有“骨氣”的縮了回來,明智的決定還是先顧著他的小命要緊。這玩意兒也就自己一個人在家yy過癮就好,要是真幹起來,他手不能提,肩不能扛,陰謀詭計不在行,就更別提行軍打仗了。充其量也就是個不受寵的王爺兒子的身份,站出去不馬上被人game over了才怪。更何況打起仗來這個時期的蒙古人可不會講究什麽“民族融合,民族團結”的,就更別說國際對待俘虜條約了。


    趙拓正一臉嚴肅的為未來做籌劃,就聽一陣略顯蹣跚的腳步聲有遠而近傳來。不抬眼也知道,是負責整理王府花園的九伯。平日裏趙拓所住的院落,除了趙拓和倒黴被分過來的兩名下人,也就隻有九伯會來了。


    待人走近,果然是九伯。就見九伯衝著趙拓一作揖,唔,唔了幾聲,雙手衝著前院主屋比劃了比劃,示意趙拓家中的天皇老子有請。


    趙拓幾步上前,扶住九伯。待九伯站穩後,用眼角餘光偷偷大量這個九伯。


    說實話,對這個九伯,趙拓並不是很了解。隻知道他工作職位為搞園藝設計的,辛勤的園丁。手握王府花花草草的存活大權,看那棵草長得不順眼都可以痛下毒手發泄發泄。當然,前提是下完毒手後,決不能讓趙拓的便宜老爹看不順眼。雖然在趙拓印象中他似乎從未注意過這些。


    每日九伯除了自己分內的事,就是吃喝睡覺兼同樣受人欺。在一定程度上,與趙拓同是天涯淪落人。從外觀來講,雖然看不出九伯具體多大,但怎麽著最少也得有七十了,不僅活幹的不賴,還身體倍兒棒,吃嘛嘛香,在如今這個時期,可算是超級長壽了。也正因此,才沒有被王府裁員。


    就見九伯斑白的頭發用一支木簪盤起,長須,總是身著一身洗得發白的青袍,彎腰駝著背,也不知道是不是地下有金子可撿,腦袋永遠朝下擺。不過,最主要的一點,這個九伯是個啞巴!


    趙拓同情的看了看他,走上前,抬起頭仰著腦袋,“天真”的甜笑道:“九伯,麻煩你了。那邊的下人都不願往這邊跑,總支使你。你先來歇會吧。”


    什麽時候該說什麽話,該怎麽做,這點趙拓還是很有研究的。從他為了盡量少受頭頂上幾個哥哥的氣而故意示弱裝“狗腿”便可看出。而趙拓此時的舉動,自然是為了拉攏同為無產階級飽受壓榨的勞苦大眾。


    隻可惜九伯麵對趙拓“純真”、“貼心”的話,臉皮動都不帶動的,嗚嗚噎噎的指了指花圃,又比了比前院兒,示意自己作為人民的好園丁,工作還未完成,不得插科打諢。


    了解九伯的一貫作風,也似乎是知道九伯會這麽答,趙拓毫不在意的笑了笑,“既然如此,那我也不便妨礙九伯了。”同時,也在心理感慨了一下,不愧為樸實的勞苦大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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