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自己的院落少有人來,但還是小心謹慎的好。趙拓見那兩個殺千刀的下人明目張膽的走遠摸魚去了,又四下張望了張望。確定沒人後,摸到雜草叢生的院角兒,撥開遮擋的灌木,露出了一洞口。沒錯,這個便是那個曆來都能驚天地,泣鬼神,沒品罪犯想要作奸犯科必不可少的神秘之洞——狗洞!


    說起來這狗洞也是趙拓無意間發現的。而自打見了這玩藝兒,趙拓便是無時無刻不惦記著。沒辦法,誰讓他在王府裏不得寵呢。除了這個破院子,別的地兒哪也去不得。身分不夠不說,他可不想讓幾個兄弟趁機找到拿他練拳的機會!幾年下來,也就逢年過節,遇個事兒還出去遛遛,但絕大多數時間,都弄得他跟坐牢似的。要不是他心裏建設能力強,有那苦中作樂,自娛自樂的本事,早就被憋出神經病外加自閉症來了。以致這個狗洞出現之時,趙拓的眼裏立即閃現出一條通往極樂世界的康莊大道!


    趙拓確定了四周無人,一貓腰,便鑽了出去。躲過大門及偏門的侍衛,竄過幾個巷子,熟練的遛到了大街上。


    如今南宋雖正作著垂死掙紮,邊境等地區戰火不斷,但都城臨安卻依舊繁華,絲毫不見蕭條之色,尤其是臨安城內那條縱貫南北的中心禦街(今中山路)。雖然禦道是專供皇帝車駕通行,平民百姓不得行走,但街兩旁店鋪林立,坊間熱鬧非凡,是全城最繁華的街道。


    整個臨安城市街區在北,形成了“南宮北市”的格局。達官貴戚的府邸大多設在禦街旁商業街市的背後。街的東麵為兩條運河。城內有四條橫街,橫街間為小巷,民居常常是前街後河,能夠充分利用河道的便利。


    “自和寧門杈子外至觀橋下,無一家不買賣者”。商肆遍及臨安全城。按現代話來說,不算市場經濟帶動的周邊城鎮商業的發展,光著禦街上就有包括官營手工業作坊在內的三個商業區。除酒樓、茶肆和食店、演雜技等場所,更有如金、銀交易等特殊商品的街市。以及……咳,咳,那個勾欄。


    “真沒想到,南宋竟然會如此繁華!”趙拓看著四周,不無感慨地走在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商販們的吆喝聲,雜耍賣藝處的此起彼伏的叫好聲,掌聲,以及……勾欄院傳來的調笑聲,讓他有一種恍如隔世的錯覺。


    遛出來之時的鬱悶之極,現下已被一掃而空。趙拓熟門熟路的繞向城西的河道,河畔處楊柳飄飄,桃紅柳綠,暖風徐徐,伴著河水的流動,波渺渺,柳依依,好一副江南暮春圖景。而此處屬於外城的護城河,又稱城濠,因此禁人往來。趙拓正好樂得清閑幽靜。


    隻是今日看來卻被人捷足先登了。往日他長久駐紮的基地如今被別人率先占領,趙拓原本是想掉頭走人,掃了一眼,卻又曉有興趣的留下來,遠遠躲在一旁觀看。


    是個和他一般大的女孩兒,嗯……應該是女童吧……?看樣子像是在練武。踢腿出拳都有板有眼的,帶著颯颯拳風。遠遠的雖看不清相貌,但一襲織錦白衣,襯著粉嫩無暇的皓腕,應該不會差到哪兒去。瞧了一會,趙拓看上了癮,不由拍手叫了聲“好!”


    “誰!”那小姑娘聞聲立時停止了動作,雙眼帶著淩厲,看向趙拓躲藏的地方。


    趙拓笑眯眯的走了出來,誘騙小紅帽的口吻道:“喂,你一個人在這裏打拳不寂寞嗎?我來陪陪你怎麽樣?”


    “你是何人?躲在哪裏偷看多久了?!”雖是惡狠狠的質問,但那脆生生的嗓音所帶來的效果卻明顯不佳。


    入眼的是張精致嬌嫩的鵝蛋臉蛋兒,彎彎的柳葉眉,水靈靈,大大的雙眼,如同小扇子般濃密的睫毛,配上紅顏的櫻桃小口,不錯,的確是個極為難得的小美女。嗯,長大也勢必會發展成大美女。趙拓在心裏如實想著,無關乎戀童,對異性無論年齡大小,不自主的進行評定是所有男人的天性。


    “說!”小姑娘見趙拓不答話,反而肆無忌憚的打量她,不由更為惱怒。


    “小妹妹……”趙拓迅速鼓動著麵部的肌肉,試圖讓自己顯的尤為和藹可親。豈料,剛叫出“小妹妹”三個字,那個小妹妹便凶狠很的一個回身,一腳踢過來。


    趙拓沒有準備,險些被撂趴下。而小姑娘窮追不舍,見此又接連發出五、六掌,竟是一掌比一掌快。趙拓連滾帶爬,狼狽的躲閃開,嘴裏卻不肯吃虧,“小妹妹,這麽狠,當心今後找不到婆家!”


    小姑娘聞言更是怒火朝天,左腳跨出,右手一個“雲纏繞”,襲向趙拓臂肘心的“曲池穴”,右腿同時屈膝,狠狠頂向他小腹“神闕”。一係列動作做的非但迅速、幹淨、利落,穴位更是認的極準。


    當然,以上這些趙拓並看不懂,好在他也不是吃素的,雖沒學過什麽花哨的搏擊,但好歹上輩子軍訓時也學了套軍體拳。在小姑娘右手襲來之時,趙拓左拳自腰腹猛的旋轉衝出,左腳側一步邁出,成弓步,原先收於腰際的右拳同時向前上挑,待左手抓住小姑娘的手臂後,迅速轉身,同時右拳變掌,驅肘下壓,將她手臂緊別,同時壓住手肘。在她驚愕的一瞬間,身體下蹲,右腿緊跟屈膝,右肩前頂,左腳前掃,非但檔下了她的攻擊,更將她的腿絆住。


    好險,差點載在個小姑娘手裏。


    如此對付個嬌滴滴的小姑娘算不上英雄好漢,但奈何她實在太厲害,趙拓這點小身子板兒顯然不夠看。也隻能趁著剛才的出其不意壓製住她,卻絲毫不敢鬆動。


    “那,剛剛是我不對,不該偷看,不過你也用不著這麽狠吧,存著將我往死裏打的心。要說這地方也是我常來的,難得你也喜歡,大家一起來就是,犯不著打打殺殺的吧?歉我也道過了,不如咱們化幹戈為玉帛,和平共處如何?”


    小姑娘眼中透著凶光,緊抿著小巧的嘴唇,一言不發。


    趙拓一見沒了轍,總不能跟個小姑娘計較吧。歪著頭想了想,裝作哭兮兮的樣兒道:“那個,是我不多,我錯了,還望您老大人大量,原諒小的如何?不然鬧大了,被他們知道,回去我可又要挨人打罵了。”


    小姑娘一瞬不瞬的看著趙拓,就在趙拓甚至以為沒用的時候,冷冰冰的開口,“你外家功夫也算不錯了,怎麽會受人欺負?”


    “是我那些同父異母的兄弟,他們人高馬大的,一群對付我一個,我當然抗不住。而且我這點身手可不夠看。”


    小姑娘點點頭,“這倒是。要不是我如今內力被止,你這點功夫又豈能難得住我。不過……你這外家功夫我雖沒見過,卻著實有來頭。說!你是跟何人所學?!”她雖被趙拓製住,但語氣反倒像她擒住趙拓似的。


    對內力什麽的趙拓也沒在意,那些功夫向來分成什麽內家外家的,但他也沒看出有什麽差別來。他對這樣個粉雕玉琢的小姑娘雖覺的未免霸道了點,卻並不討厭。非但如此還覺得其率真可愛。聽她這麽說,便笑嘻嘻道:“這個是我當初和一走江湖賣藝的大叔學的,叫軍體拳,說是強身健體的。你若喜歡,我教給你怎麽樣?”對不住了,教官,委屈您老先客串下賣藝的江湖人士。


    看了看趙拓,見他似全然不在意,小姑娘認真思索了下,“可以。我便也不追究你偷師學藝之嫌了。”


    原來是以為我偷師。這時候的人對這些果然看得很厲害。趙拓鬆開了手,略帶歉意道:“對不住了,壓疼了你沒?”


    小姑娘輕動了下肩膀,一幅無所謂的神情,“開始吧。”


    “啊?哦。”趙拓一愣,這才反應過來是要他教她學軍體拳。不由感歎,好好的一個小美人,不僅是個小母老虎,看來還是個武癡。不會今後目標是做野蠻女友吧?


    “嗯,其實我也記不太清了。啊,你別生氣,等我說完,又不是全忘了……嗯,軍體拳是由拳打、腳踢、摔打、奪刀、奪槍等組合而成的一種格鬥拳術。講究“一招製敵”……”


    費盡口舌,連比劃代示範的將第一套動作敘述了一遍,趙拓很氣泄的發現,當年他們學了小半個月的拳法動作,眼前這位小姑娘一次便精確的掌握到位。若是讓那位被他們折磨的都想自k的教官看見,非要感動的痛哭流涕不可。


    不行,就那麽點自信心了,不能再被她打擊下去。趙拓當機立斷,製止了她提出繼續下去的要求,裝得可憐兮兮道:“從出來到現在我還滴米未盡,滴水未沾。我說,不如咱們先去吃點啥的如何?”見她沒作絲毫表示,故作豪邁,再接再厲道:“放心,我請客!”


    興許也是餓了,小冰美人終於點頭。趙拓惟恐她反悔,忙不迭拉起她柔軟卻帶著薄蔣的小手,抄小路往集市去。


    說來慚愧,趙拓身上的錢也不多啊。他僅有的那點家當還是從那兩個天殺的下人身上日積月累摸來的。無奈之下,隻得放棄了原先準備在漂亮妹妹麵前充大款的想法,拉著她到曹婆婆肉餅的攤子上買了一份肉餅及一塊芝麻燒餅。佯裝著紳士風度,痛心的將香氣四逸的肉餅遞給小姑娘,自己就著白水啃燒餅。


    tnnd!不行!今後一定要有錢!沒錢出來泡妞都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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