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拓左手撩開,擋開馬青雄的攻擊的同時,楊康右手匕首橫掃,一招便割了馬青雄的喉嚨。不知是江湖混久了還是適應性真的提高了,趙拓對看了這樣的事已不再像初時那樣失態。


    看著歪扭躺了地下的馬青雄,趙拓暗暗搖頭,接著一抱拳,向站在中央為首的那個青年道:“得罪了。在下肖拓,這位是全真教長春真人門下楊康。適才我二人為躲避金人,躲於各位船內。不小心聽見各位談話,對各位的義舉甚是欽佩。誰料卻見竟有如此怕事沒骨氣之人,與各位大打出手。一時氣憤,便忍不住出手,教訓一下他。”楊康聽趙拓再次自報家門“肖拓”,眼眉一抬。


    眾人看了看地下已沒了出氣兒的馬青雄,打量了兩人一番,看向為首的那個青年。那個年輕男子上前一步,抱拳說道:“不敢當。太湖陸冠英有禮了。多謝兩位少俠出手相助。隻是不知二位少俠因何而躲避與此?”


    竟是他!那此處應離歸雲莊不遠了。


    趙拓沒想到這位少莊主竟然就是那個陸冠英,不禁稍稍打量了一下。就見他背厚膀寬,軀體壯健,舉手投足間卻顯得一股子英氣。


    趙拓將之前行刺指揮使段天德的事簡要說了一下,並道:“那段天德與我二人有不共戴天之仇,適才對各位多有得罪,還請各位見諒。”


    眾人聽後,均表欽佩,陸冠英更是道:“這段天德作惡多端,罪有因德。楊兄為民除害,我們敬佩不已,何來得罪一說。倒是兩位兄弟如不嫌棄,還望在解決完這裏的事兒後,能來冠英莊裏盤桓兩日再走。”


    “這……”趙拓到很想見識見識大名鼎鼎的歸雲莊,側頭看了眼同行的楊康,見他亦點了點頭,一抱拳,“有勞了!”


    待和陸冠英來到歸雲莊,以是深夜。兩人剛要進客房歇息,就聽陸冠英說到:“肖兄,楊兄,我家這莊子彼為古怪。來此的外人,如不在莊中之人的帶領下,易使人繞於其中無法出來。今日已晚,兩位先早些歇息。待明日我再帶二位四處逛逛。還望見諒。”


    第二日一早,倆人略微吃了些東西,便在陸冠英引領下在園內四處遊覽。這歸雲莊果然名副其實,青石鋪路,樓閣紆連,水榭軒亭,綠蔭環繞。回廊連綿迄起,林道幽謐曲徑。莊內的陳設更是華美,雕梁畫棟,極窮巧思。隻是莊中道路東轉西繞,曲曲折折,尤奇的是轉彎處的欄幹亭榭全然一模一樣,幾下一轉,根本分辨不清東西南北。


    楊康一路極感詫異,用心留意。趙拓卻知,這是得自黃老邪的奇門八卦之術,留意也沒用。隻是……那陸乘風不過是學得了黃老邪奇門遁甲的一些皮毛,便將歸雲莊弄得如此迷宮,真要是桃花島,豈不是更加了得?


    待到下午,好不容易將莊園粗略遊了一遍。在陸冠英盛情邀請下,兩人隨著他上了一條小船。蕩槳劃入湖中,離岸漸遠,輕風徐徐,水波泊泊。


    隻見湖麵之上暮靄蒼蒼,碧波蕩漾,水鳥紛飛。長天遠波,放眼皆碧,七十二峰蒼翠,挺立於三萬六千頃波濤之中。好一幅江南水鄉景圖。


    眾人正沉浸在“一篙春水碎山綠,數點沙鷗逐日斜”的美景之中,忽聽一女子柔美的歌聲響起:“放船千裏淩波去,略為吳山留顧。雲屯水府,濤隨神女,九江東注。北客翩然,壯心偏感,年華將暮。念伊蒿舊隱,巢由故友,南柯夢,遽如許!”所唱乃是《水龍吟》,唱到後來,聲音漸轉淒切。


    沒過多久,湖上緊接著又飄來一陣蒼涼的歌聲,曲調和之前所唱的一模一樣,卻是那詞的下半闋:“回首妖氛未掃,問人間英雄何處?奇謀複國,可憐無用,塵昏白扇。鐵鎖橫江,錦帆衝浪,孫郎良苦。但愁敲桂棹,悲吟梁父,淚流如雨。”歌聲激昂排宕,甚有氣概。


    陸冠英略激動道:“楊兄,肖兄,前方乃是家父。昨日夜深,今日一早家父又出門垂釣,是已尚未給二位介紹。”


    “不敢,是我二人沒能及時拜見老前輩。”趙拓微笑已應。看樣子那兩個人也到了。


    幾人撐船過去,果然,就見郭靖及黃容與一漁翁打扮,卻似乎身患重病的中年人相談甚歡。那漁人的漁舟上,已擺上了幾碟精致的下酒菜肴。


    “爹!”趁著斟酒的空當,陸冠英擺船靠了過去。“這兩位便是我昨日與您所說的肖少俠及楊少俠。”


    還未等陸乘風反映,就聽郭靖激動的叫:“二弟,三弟,你們也來了!”


    “大哥,蓉兒妹子。”兩人笑著回應。


    陸冠英詫異的問道:“怎麽?你們認識?”


    “這位是我二人的結義大哥郭靖,這位是我大哥……”趙拓不知怎麽一頓,略微猶豫的才繼續吐出後麵的:“……紅顏知己,黃蓉姑娘。”


    “拓……”


    郭靖沒來得及張口,陸乘風便笑道:“有朋自遠方來,在這大湖之上能兄弟重聚,更是使人暢懷,快請一道過來。”


    幾人將所坐小船係在船尾,一同上了陸乘風的漁舟,入座後,對飲幾杯。趙拓不禁道:“適才聽前輩及蓉兒妹子所唱之詞,情致鬱勃,實是絕妙。”


    陸乘風也讚賞道:“這位姑娘年紀輕輕,居然能領會詞中深意,也真難得。”


    趙拓卻知道並不是黃蓉真領會了詞曲含義,而是曾聽黃老邪講起過。繼續道,“我宋室南渡之後,詞人墨客,無一不有家國之悲。”


    黃蓉見識不凡,接過趙拓的話頭,“張於湖的《六洲歌頭》中言道:‘聞道中原,遺老常南望。翠葆霓旌。使行人到此,忠憤氣填膺,有淚如傾。’也便是這個意思呢。”


    陸乘風拍幾相應,連斟酒水,與眾人對飲。幾人談起詩詞,甚是投機。黃蓉年紀不大,雖未曾感過家國之悲,但自幼聽她老爸高談闊論,自然見解精到,頗具雅量高致。趙拓受前世詩詞輪回考試洗禮,加上今世身份所賜,言語中見解獨特,使人深思。而楊康亦不例外。可憐郭靖在一旁聽著,全然不知所雲。


    陸乘風見幾人均是年紀輕輕,見識不凡,不禁喜歡。看天色已暗,便邀眾人一同去歸雲莊盤桓數日。趙拓楊康已然住在莊上,郭靖便欣然答應了。


    回到莊上,陸乘風換了儒生衣襟,另辦置了酒筵款待。宴席過後,陸乘風與陸冠英先行離去,留下趙拓、郭靖等人在書房相聚小談,算是交流這些時日來各自行走江湖的經驗。


    當郭靖聽得段天德已被擊斃,立刻眼眶泛紅,跪地拜倒,“多謝二弟,三弟幫我報了殺父之仇!”


    “大哥!”趙拓與楊康齊齊起身,將郭靖扶起。


    “大哥嚴重了,那段天德與我也是有不共戴天之仇。要說本應由大哥親自動手,宰了那狗賊。奈何此人太過狡猾,我們唯恐有變,才不得以替大哥出手。好在此回大仇得報,也可慰郭伯父在天之靈。”楊康說著,眼神兒晃了晃,但一閃而過,他人並未注意。


    趙拓一見,立即轉過話題,“如此說來,大哥與蓉兒妹子一路倒是奇遇不斷。”


    黃蓉笑盈盈道:“可不是,我們遇見那北丐洪七公,他老人家看靖哥哥看對了眼,教了靖哥哥不少武功。”


    趙拓想起當年在皇宮,洪七公為偷食而裝狐狸大仙兒,不禁失笑,“我曾聽大哥說,蓉兒妹子的做菜手藝非凡,想來不是七公看大哥順眼,而是看蓉兒妹子的手藝順嘴吧?”


    黃蓉噗哧一笑,說道:“趙大哥好厲害,一猜便猜中了。七公到的確是嗜吃如命。提起吃,臉上立即一副饞涎欲滴的樣兒。每回我做的菜,往往我和靖哥哥還沒吃上兩口,到有大半落了他的肚子裏。”


    楊康插話道:“聽聞北丐洪七公武藝高強了得,想來蓉兒妹子逮到七公這麽個弱點,一定不會輕易放過吧?”


    “七公他老人家到的確是教了我二人些功夫,可惜他太狡猾,傳了幾日,便不肯再教了。”


    黃蓉的話中自然有所保留,趙拓並未在意。奈何有個傻大個不知佳人一番苦心,接嘴道:“七公傳了我降龍十八掌中的十五掌,便已足夠了,又哪敢再貪。”


    此話一出,楊康滿眼笑意。黃蓉俏臉一紅,麵色有些尷尬,噘嘴微嗔的瞪了郭靖一眼,可惜這個傻大個不解風情,隻知道撓著頭傻傻的看著黃蓉,惹得黃蓉又不禁“噗哧”一聲輕笑。


    “不管如何,先是恭喜大哥和蓉兒妹子了。”趙拓嘴上這麽說,卻對郭靖黃蓉間的小動作心中感到沒來由的有些氣悶。


    “大哥,”楊康突然問道:“之後你們可是又碰上了梁子翁,歐陽克?”


    “可不是,要不是有七公他老人家在,我們可就有大麻煩了。”被郭靖拆了台,卻見趙拓楊康並無埋怨之色,黃蓉索性便不再留心眼兒,繪聲繪色的描述起來。


    “不過你們反倒留了洪七公多教了半把個月的武藝,倒是因禍得福了。”趙拓注意到楊康聽得歐陽克等人離開趙王府,也出現在中原時,眉頭輕皺,接過話來。


    “那倒是。可惜最後依舊沒能拐了七公將剩餘那三式掌法傳給靖哥哥。”


    “對了!”趙拓突然想起什麽,“大哥,蓉兒妹子,還要拜托你們一件事兒。在外人前還請你們暫時稱我化名,肖拓。”


    黃蓉頭一偏,不解的問:“這又是為什麽?”


    “一言難盡!被一個天殺的妖人害的,我怕他找我麻煩。”趙拓將向陽的事截去n18內容,再次簡略說了說。仍舊不提他身份,隻說是為躲避向陽追殺,才不得已一路使用化名。


    郭靖是向陽事件的間接受害人,自然知道趙拓的隱瞞,又不禁想到之後他與趙拓間的事兒,臉騰的一下紅了。好在他膚色原本黝黑,並不顯,旁人隻以為他是義憤添膺所至。倒是楊康,曉有興趣的歪頭斜視著。


    其實趙拓說怕向陽找他麻煩雖不假,但最重要的是,這裏江湖各路人士都有,又是一幫熱血愛國的漢子,保不齊就有個碰巧知道他身份的。雖說他一向不顯山不露水,這種情況發生的可能性極小,但也還是未雨綢繆的好。


    又說了幾句,抬眼看了看天色,已經不早,各人便決定先回房休息,明日再聚。


    正要出房,黃蓉猛一抬頭,忽見書房門楣之上釘著八片鐵片,排作八卦形狀,卻又不似尋常的八卦那麽排得整齊,疏疏落落,歪斜不稱。不由心下一驚,臉色有些怪異。


    趙拓瞥了眼,趁機道:“蓉兒妹子可是見這莊園有些古怪?我倒是曾在書上看見過,似乎是奇門八卦之術。這門學問我倒是老早便想找人請教了,奈何無人能及。今日一見,沒想到那陸莊主竟是個深藏不露之人,改日一定要好好請教請教。”


    果然,聽趙拓這麽說,黃蓉撇了撇嘴,“趙大哥,這莊子也無非是擺了九宮八卦,並不多高深。若你要真想學,找個時間我來教你。”


    趙拓一聽,正中下懷,內心不由偷著樂,“果真?!想不到蓉兒妹子竟還有這樣本事。既然如此,我倒要先謝謝蓉兒妹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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