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趙拓從昏迷中痛醒來,隻覺胸口緊悶,骨痛欲裂,猶如五髒六腑都移了位似的痛徹心肺。緩緩張開眼,適應了下光線,環顧四周卻發現郭靖、少年道士、穆念慈及另一姑娘雖然守在一邊,但歐陽峰及歐陽克卻不見了蹤影。


    “大……大哥”趙拓掙紮著想要做起來,卻無奈發現,全身酸軟無力。


    “拓弟!”郭靖見趙拓醒來,慌亂上前扶他起來。卻看他麵如白紙,神形憔悴,氣息微弱,心中又是焦慮,又是痛苦。


    趙拓隻覺疼痛難當,氣力衰弱,靠著郭靖喘了幾口氣問道:“大哥……歐陽……歐陽鋒他們呢……?”


    郭靖麵露古怪,嘴唇張合幾次,終於道:“他們……本來歐陽峰是要趕盡殺絕,但歐陽克……突然衝出來勸止住了……說是要今後親自找你了斷。”


    “啊!”趙拓吃驚了下,郭靖雖說得含糊不清,他卻知道期間必然不會那麽簡單。一時間呆呆坐在那裏不知想些什麽,一言不語。


    “拓,拓弟……你傷勢如何?是否不適的地方?”


    聽郭靖這麽一問,趙拓才回過神兒,想到之前為救郭靖,生生與歐陽峰對一掌,忙運動真氣遊走全身。隨著真氣運轉,體內一陣冷,一陣熱,冷熱交織的氣流不斷在四肢百駭間激蕩,待走到丹田,更是猶如被利刃反複割繳一般疼痛難當。頓時,全身一陣氣血逆流,哇的一聲,口中再吐鮮血,眼前又是一陣暈眩。迷迷糊糊間,耳邊似乎傳來郭靖慌亂大叫的聲音。


    不知過了多久,趙拓悠悠醒來,已覺頭腦清楚不少。郭靖一直守在趙拓身邊,寸步不離,見他終於張開眼,激動的問道:“拓弟,你感覺如何?有哪裏不舒服的?”


    趙拓再次小心翼翼的運功查探,果然,這回非但是丹田,全身各個穴道脈絡都似被刀割一般痛。一冷一熱,兩道氣流更是在不同經絡中胡亂衝撞。若不是他顧及自尊強忍住,早就在眾人麵前慘叫出來。


    “嗬……大哥,看來這次情況不妙……”趙拓扯動嘴角,硬是擠出個笑容,雖然他也知道這個笑必定比哭好看不到哪兒去。


    “拓,拓弟……”郭靖聽他話語越來越惜弱,一句話未說完便冷汗之流,心中“咯噔”一下,忙俯身抱住他,摸向他手腕把脈。入手隻覺脈息混亂不堪,真氣四竄流走,更偶有衰歇之象,不由“啊!”的一聲大叫出來。這……這分明是身受重傷,傷勢垂危之狀!


    “拓弟,你……”


    趙拓搖搖頭,伸手進懷,想要掏出九花玉露丸來服用。九花玉露丸雖無療傷起死之功,卻大有止疼寧神之效。奈何實在無力,手抖動幾下,竟沒有去出來。郭靖忙上前,幫他取了出來,運功服侍他咽下。


    待體內平穩了些,趙拓才緩緩苦笑道:“大哥……看了歐陽鋒這一掌不輕啊……就是有那易筋鍛骨療傷之法,這回也不見能有多大作用。我現在絲毫內力真氣也無法提起……那歐陽鋒恐怕是都算計好了的……”


    郭靖聞言目瞪口呆,腦海中忽如被雷擊中一般,一片空白,頓時紅了眼眶,鼻翼微酸。穆念慈在金國之時與趙拓有過交集,雖不及郭靖相熟,但也是認識,同樣麵露悲傷。其餘二人雖不認識,經此一遭大家也算有緣,聽他如此說,也是震驚無言。


    趙拓實在不願見郭靖露出如此哀傷之情,不由拍了拍他的手,反而輕喘息著安慰道:“大哥,無防,大不了我……”看了看四周之人,“大不了我回家就是。想來家裏頭請來的大夫還是應該較為高明的,性命總該能無憂。可惜,恐怕今後暫時無法與大哥一同行走江湖了。”


    雖然這麽說,但究竟能不能保住性命,趙拓自己也無法確定。畢竟他受了老毒物的□□功一擊,加上體內真氣逆流,經脈更是被震亂。除非是大內的不傳密藥——九轉返還丹,否則恐怕是凶多吉少。隻是那九轉返還丹百年才練就一枚,據說能有起死回生之效,除了皇帝老兒,誰也不知在何處,即便是趙f、楊皇後也無法觸得。是以趙拓完全不抱希望。


    說來也奇怪,此刻趙拓反倒沒了慌張。興許這與他兩世為人有關,遭此大變他固然有所不甘,但真到了這種麵臨生死的關頭,卻不知為何,反而輕鬆下來。


    “若不是為我接那一掌……拓弟……你……”


    “大哥說這話就見外了。歐陽鋒本就是衝著我來,若不是之前有大哥相助,我早就被撂趴下了。又豈能在這裏和你說話。”當然,趙拓並未說,若不是一開始那兩個女子和後來趕來的郭靖及小道士,憑他自己想要全身而退逃脫性命還是幾率很大的,起碼不至於像現在這樣,連小命就快掛掉。


    “但……”


    那一直在旁默默不語的年輕道士突然站過來道:“郭少俠,請容在下看看可否?”


    “啊?啊!”郭靖一呆,急忙讓開,期盼著道士能有什麽辦法。


    他原本是見趙拓三天未歸,不禁有些擔心,便囑咐老頑童照顧好洪七公,自己出來尋他。他也是半路與這年輕道士相遇,因此並不了解。隻知他是全真教之人,受師傅命令行走江湖,聽說同門師妹程瑤迦被采花大盜劫持,便仗義相助出來救人。郭靖自幼受過全真教的好處,又是俠義心腸理,便義不容辭的前來幫忙。豈料竟遇見這樣的情景。如今見趙拓武功盡去,奄奄欲息的樣子,內心恨不得是自己受的那一掌,也不顧這道士是否有那本事,忙不迭請他上前查看。


    那道士走進來,衝趙拓一抱拳,趙拓此時才仔細看清他。隻見他似比自己略大一兩歲,羽衣星冠,眉清目朗,手中拿著一柄拂塵,到出乎意料的是個俊美少年。


    可惜了,竟然想不開出家做了道士,不然定會騙煞一幹小姑娘。趙拓心下念念想著,同時吃力的抬起手腕,讓那道士將手指搭上。


    小道士手指剛一放上,“啊”了一聲,雙眉緊軒,換過左手再次搭上腕脈。隔了良久,終於放開趙拓手腕,皺攏眉頭,斟酌著如何開口。


    趙拓一見,搶在之前道:“這位道友不必擔憂,我自己的傷勢我還是能知曉的。雖然武功恐怕不能顧及了,但性命猶在,已是不幸中的萬幸。”說罷,轉過頭去,別開郭靖,衝他微微一笑,使了個眼色。


    道士愣了愣,他看出趙拓這番說辭不過是為了安慰郭靖罷了。他眉間已隱隱顯出些淡淡的黑暈,若無奇跡,即便是有千年人參,萬年雪蓮這些聖品相助,性命也很是堪憂。隻是以趙拓的年紀,受此重傷理應萬分焦急,沒料到他卻竟如此豁達,這份氣度,恐怕足以與他師傅師伯等人相提並論。


    郭靖原本期翼的神情被失望悲傷所取代,那道士滿眼謙然的抱了抱拳,又很是敬佩的看響趙拓,正欲說兩句安慰話,卻突然“咦”了一聲,雙眼炯炯的仔細打量起趙拓,半響兒,突然道:“敢問,這位兄台可是姓肖名拓?”


    趙拓一愣,“肖拓”這個名字是他平日行走江湖的化名,卻不知眼前這個道士是如何得知的。道士……腦中想起什麽,趙拓再次仔細打量了他,隻覺他眼眉間依稀有些熟悉。突然,趙拓興奮叫道:“啊!你可是尹平,尹兄弟?咳……咳咳……”因一時激動,趙拓竟忘記身負重傷,震得心口一陣疼痛。


    尹平與郭靖忙不迭上前撫背,待趙拓平靜下來,才略顯激動道:“肖兄,正是我。難為肖兄還記得,當日之恩默不敢忘。”


    趙拓揮揮手,“尹兄嚴重了,那日不過舉手之勞,真要說,我才應感謝尹兄才是。”


    尹平隨即想起那日偶然再見趙拓時,他的無故失態,當下不提,微微一笑道:“啊,對了,肖兄,自後來我回到全真教,師傅便正式收我做弟子,按教內規矩,我是‘誌’字輩弟子,因此改名做‘尹誌平’。”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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