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拓心中“咯噔”一下, 突然有種想暴打他一頓的欲望, 勉強僵笑道:“古怪?有什麽可古怪的?”


    老頑童“哼”了聲,“我當然是說你們三個。我說,趙家小子, 怎麽突然多出這麽個漂亮男娃?那個傻小子你不要了?我可告訴你,雖然這男娃長的比黃家丫頭都不遜色, 但傻大個可是很對我胃口,你要是敢說不要了, 我老頑童第一個不答應, 非得教訓教訓你不可!”


    “你你你……”趙拓驚的都說不出話了,剛在英姑那兒受的恐嚇還沒落,這兒又突然冒出這麽大個刺激, 嚇的他險些從屋頂掉下去。手指了他半天, 半響兒才回過神來,“老頑童, 你給我瞎說什麽!”


    有點想哭, 難,難不成連老頑童也看出了點什麽門道?!不都說他瘋癲玩劣麽?怎麽這時候倒看的清楚明白?!以後誰再跟他說老頑童“天真爛漫”,他跟誰急!


    “老不死的,那蠢牛我早晚要他好看,你不答應又能怎麽樣?!想試試我獨門暗器的威力?!”一聽他這麽說, 向陽瞬間便將之前那個淬滿□□的暗器匣筒又拿了出來。


    老頑童卻一副興高采烈的樣子上竄下跳,“小娃娃脾氣挺衝,這點我喜歡。那個傻大個雖然是頭蠢牛沒錯, 但趙家的小子就是喜歡,你又如何?拿暗器射我?來來來,正好再和我過兩招。你功夫古怪,我從未見過,剛剛沒打過癮,正想再見識見識呢。”


    “你!”聽他這麽說,向陽氣的直發抖,手指扣上暗扣便要射。


    “停停!”眼看兩人又要鬥上了,趙拓腦門直冒汗,趕緊擋在向陽身前拉過他的手,又恨恨瞪了老頑童一眼,這個唯恐天下不亂的老不休,早晚要他好看!


    正這時,郭靖帶著七公轉了回來,突然他腦中靈光一閃,急忙迎上去:“七公,我看這些日子你在宮裏雖然吃好了,不過似乎卻沒喝過宮中的極品佳釀。”


    “哦?”七公一愣,來了興趣,“趙家小子,宮裏的極品佳釀又是什麽?要說我老叫花在這兒也喝了不少好酒,但聽你這兒意思好像還差得遠。”


    “嗬嗬,”趙拓背對著老頑童,不懷好意的一笑,“七公,這裏是我的地盤,你們盡管跟著我來,去找好酒喝。”


    到了東院,敲昏守衛著的幾個小太監,趙拓指揮著老頑童,東翻西找,從裏院翻出幾壇酒,掀開蓋子嗅了嗅,果然是酒香撲鼻。老頑童忍不住就要上手去拿,洪七公也是饞的直咽口水,食指大動。


    趙拓衝著向陽使了個眼色,向陽立即會意,一把躲過老頑童手中酒壇,纏住他。趙拓則趁機從懷中取出一紙包,當著洪七公的麵將其抖落在酒內。見七公驚訝的張嘴要叫,急忙衝他眨了眨眼。


    洪七公雖不知他著是要做什麽,但肯定是要整老頑童了。有些好笑,側過頭去,便純當沒看見,隻是暗自可惜那幾壇好酒。也罷,事後再讓趙家小子找來就是了。


    準備工作完畢,趙拓拿著小壇酒,示意向陽停手,衝不滿的老頑童道:“老頑童,看見沒,這可是大內秘藏的好酒,五糧液!喝上三杯保你醉倒在地。今兒看在七公的麵子上我才偷了出來,怎麽樣,敢不敢與我拚酒?”


    老頑童一愣,哈哈大笑,“這又何不可,但……輸了的人可要服從贏了的人一件事。”


    趙拓想到當初與老頑童在桃花島的打賭,再聽他這麽說,便知道是老頑童心有不甘,想要贏回場子。隻是他卻不在乎,反正隻要這酒落了肚,用不了多久老頑童便是插翅也難飛了。


    “行!你可別後悔。告訴你,小爺可是喝這酒長大的!”趙拓故意裝做一幅豪爽樣兒,隻等老頑童上鉤。


    老頑童隻聞酒氣便知此酒不凡,而既然趙拓放下大話,想必更是有備而來。他眼珠轉了轉,心裏也有了主意,“笑話,我老頑童豈會怕你?!”


    趙拓也不多言,端起酒壇仰頭飲下。老頑童學著他的模樣也抄起一壇,咕咚咚灌下,待見了底,一抹嘴,“好酒,果然是好酒!香!純!後勁更足。怪不得你這小娃娃敢誇下海口。”


    洪七公早在聞見酒香時便蠢蠢欲動了,此時聽老頑童誇讚,更是口水直咽。若不是看見趙拓往裏頭加料,早就搶去了。


    說話間,趙拓才引了小半壇,老頑童卻又舉著一壇一飲而盡。扔下空壇,他卻已經有些搖搖晃晃。


    “鬼小子,你這酒果然烈,喝的我老頑童都有些站不穩。不過你沒想到吧,我還留有一手!”接著,就看老頑童忽的運功,絲絲白煙從他頭頂升起。竟是以內力,生生將酒勁揮發出!


    這一手可不是誰都能做的,即便是趙拓尚未失去功力也絕做不來。老頑童這一招可謂讓他佩服至極,難怪他敢毫不猶豫的就答應趙拓的挑釁,還附加了條件。隻是他越是運功,趙拓便笑得越燦爛,老頑童“咦”了一聲,竟是越來越暈眩,越來越無力。


    趙拓此時轉過身,從向陽手中接過一藥丸狀的東西服下,笑嘻嘻的對著癱軟在地,無法動彈的老頑童道:“老頑童,總算著了我的道吧?若不是為掩蓋迷藥之味兒,我又何必浪費這大好佳釀?”


    “你……兄弟,好兄弟,你這是做什麽?”老頑童雖動彈不得,腦子卻很清醒,見趙拓一臉不懷好意的怪笑,心中一突。


    “沒什麽,你也不用擔心,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帶你去見個人罷了。隻是聽說你見了她就會跑,不得以我才出此下策。”


    “見……見人……誰,要見誰?!我不見,你快放了我,我絕不見!”老頑童抖得跟個篩子,張嘴就喊,嚇得趙拓立即讓向陽點了他的穴。開玩笑,他們還在宮中,惹來貓貓狗狗可就不太好了。


    “還有誰?就是那個‘鴛鴦四張機’之人。”趙拓衝眾人使了個眼色,也不理老頑童,讓郭靖夾上他,向陽則帶著自己與洪七公一同離開皇宮。


    一出宮牆,趙拓示意找個沒人的犄角嘎欄,將老頑童先扔下,解開穴道。向陽的迷藥果然厲害,乃作奸犯科必備之工具。老頑童一路求爺爺告奶奶,死命掙蹦,卻怎麽也抵抗不了藥效。


    “爺爺,趙兄弟,我叫你爺爺還不行?!你,你快放了我,我,我不要見她……”


    眾人之中隻有向陽不知因由,洪七公對當年之事也是略知一二,當初就是他親眼看著一燈大師剃度。


    向陽見老頑童如此聳樣兒,冷哼:“老家夥,想不到你如此膽小怕事,不過去見個人,又有何可怕的。”


    “我,我……你們不知道,我少年時的胡塗事,不光害了她,更累得段皇爺一怒之下舍棄皇位,出家為僧,我……我沒臉見他們!好兄弟,爺爺,你快放了我,我給你磕頭都行!”


    趙拓大怒,“老頑童,一燈大師是為旁人害你兒子,他忍心見死不救,心下懺悔才出家。英姑一生淒慘,因孩子的死,且加上你對她不聞不問,傷心過渡,早已心灰意冷。如今苦苦支撐到現在,隻為了能再見你一麵,你就忍心嗎?!”


    “什麽?!”老頑童從未聽說自己有一個兒子,乍聽此事,猶如晴天霹靂。再聽得趙拓後麵說到英姑,心中一緊,慌亂如潮湧,一陣涼氣刺入身骨,顫聲問:“你……你是說她……”


    趙拓別開臉,一幅心有不忍的沉痛樣子。老頑童見此,頓時宛似五雷轟頂,呆傻住了,半晌做不得聲。


    趙拓不由暗自著急,不知是否讓他看出破綻,正想再怎麽能刺激他一下,卻聽老頑童慌亂焦躁的大喊:“快!你快放開我!我……我要去看她,我要立即去看她!”


    趙拓心中大喜,麵上卻依舊不動聲色,衝向陽點點頭,向陽從袖中拿出一枚藥丸交給他服下。


    “你……快去看看她吧。她就在城北拐角的那家客棧……去晚了就……”


    還未等他帶著悲腔說完,老頑童服下解藥,一覺周身氣力略有恢複,便“嗖”的一下飛向城南。見他走遠,趙拓哈哈大笑,催促眾人趕緊跟去。


    待眾人剛從屋頂落到客棧後院內,便聽英姑房內傳來老頑童“啊”的一聲怪叫。


    洪七公一驚,就想衝過去,卻被趙拓拉住。


    “七公,不打緊,裏頭便是英姑所居,老頑童恐怕要‘耽擱’些時辰了。”


    洪七公不知趙拓的“耽擱”另有所指,但既然英姑在內,他就不好去打擾。雖是滿心的疑慮,也隻得壓下,另找了間房歇著去了。


    “拓弟……”沒一會兒,院子裏就隻剩下郭靖、趙拓及向陽三人。這幾天發生的事太多,郭靖看著趙拓,又瞅見向陽,欲言又止,“我……”


    “大,大哥有事?”扯著嘴角僵硬的笑了笑,趙拓內心開始不爭氣的狂跳,不,不會吧……這麽快就來了?


    “我……啊!”突然,郭靖一陣頭暈目眩,身子搖了下,一個踉蹌跌倒在地。


    “大哥!”趙拓大驚,急忙跑上去抱住他,“你怎麽了?!”


    “嗚……”隻見郭靖麵色發青,渾身軟綿綿的倒在他身上,臉上一副懶洋洋、似笑非笑的神情,明顯是中毒的征兆。


    “哼,這傻大個果然有兩下子,竟然到現在才發作。”


    “什麽?!”趙拓瞪大眼,不可置信的看著向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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