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音趙拓很熟, 卻聽另一聲音隨後響起, “你全真教又如何?我師祖爺的名諱豈是你這小輩叫得的?別說師祖爺是否真殺害你們全真教師叔祖,你那師叔祖不分輕重,喜胡鬧惹事是眾所周知的, 就算真殺了,也是你全真教師叔祖做出什麽不妥之事, 惹惱了師祖爺。”


    得,這聲音也很耳熟兒, 敢情天下的熟人都聚集到臨安城來了。就不知這臨安的守備受不受的住。


    又是師叔祖, 又是師祖爺,說的樓上眾人麵麵相闕。又聽了好半天,直到樓下兩人“嘩啦”都亮出兵器, 嚇得掌櫃和店小二東躲西艙, 這才好不容易弄明白,原來說的竟是老頑童與黃老邪。


    老頑童一下子便跳了腳, 衝上前, 一左一右,毫不費力的按住二人頸後,將二人左右分開,吵吵道:“你兩個臭小子,詛誰死了?黃老邪雖然厲害, 卻不見得能打得過我!老頑童又豈會被他殺了!”


    “閣下何人?!”兩人大驚於老頑童武藝之高強,不約而同後退了一步。


    “尹兄,陸兄, 多日不見,別來無恙?”趙拓跟著眾人緩緩走下樓,衝著尹誌平及陸冠英抱拳而笑。


    “趙兄!”尹誌平一時間竟忘了與陸冠英的爭執,驚喜的幾步跑上前,“你可是尋得了一燈大師?身上之傷可痊愈……啊!”待他激動的離近,有些忘形的拉過趙拓的手把脈,卻發現他脈相更為嚇人,手指霎一搭上,竟是絲毫感覺不到真氣的流轉。


    頓時,尹誌平臉色大變,蒼白著臉緊扭眉頭再細細查探,卻發現他體內似有兩股氣流交錯,時緩時停,若不是仔細留意,決然注意不到。童瀟眼中閃過一絲莫名的光芒,沒有說話。


    “趙兄,你……”


    趙拓苦笑著搖搖頭,“多謝尹兄關心,過後趙拓自會與你促膝長談。”看了看陸冠英,問道:“你與陸兄這是……”


    “你認得他?”尹誌平驚訝的問道。


    “歸雲莊的少莊主陸冠英,有些交情。你與陸兄間是否有什麽誤會?”


    尹誌平橫眉怒目,狠狠的瞪向陸冠英,“哼!桃花島的妖魔老怪黃藥師竟將我全真派師叔祖殺害。我今天要為師叔祖報仇!”


    陸冠英在那日太湖後,便被他父親派遣出來尋幾位師叔師伯的蹤跡。想不到竟然在此見到了黃蓉,一時間瞪大眼睛甚為吃驚,忙不迭上前施禮,同時心中有無數疑惑想仔細詢問,卻忽聽尹誌平這麽一說,立時勃然大怒,顧不得疑慮,高聲喝道:“大膽畜生,竟敢冒犯我祖師爺。”說著便要再次拔刀相向。


    “尹兄,陸兄,二位且慢!”趙拓有些頭痛的看著眨巴眼蹲在一旁看戲的老頑童,“尹兄,你說的師叔祖可是老頑童周伯通?”


    “不錯。想來趙兄也聽說過我師叔祖的名號了?”


    “尹兄,不知老頑童被黃島主害死的謠言你是從何聽說?”


    “乃是聽一位德高望重的前輩對家師及幾位師叔所說。就在不久前,那位‘舉世無雙’的桃花島主還與師傅師叔及江南六怪前輩在嘉興打了一架,被師傅師叔們以天罡北鬥陣抵擋住。”尹誌平冷哼一聲,特的加重舉世無雙四個字。剛說完,突然反應過來,又驚又喜叫道:“什麽?謠言?!趙兄,你說這是謠言?你可確認?”


    趙拓點頭,指著老頑童道:“看見那邊那個為老不尊的家夥沒?他就是你那個師叔祖周伯通。”


    “師叔祖?!”尹誌平顯然被震住了,老頑童衝他一擠咕眼兒,辦了個鬼臉,肆無忌憚的哈哈大笑。


    別看老頑童在全真教內輩分兒甚高,但多年來他一直被困於桃花島,是以三代弟子中竟無人認識他。


    攤上這麽個師叔祖,很能讓趙拓理解他的困頓,道:“這位便是丐幫幫主,有九指神丐之稱的北丐洪七公。他老人家可證實老頑童身份。”


    老頑童哇哇大叫,“趙家小子,你這是什麽意思!我老頑童還需老叫化證實身份?”


    尹誌平隨趙拓的目光看向洪七公,卻見這個中年一幅叫化打扮,右手隻有四根手指,一根食指齊掌而缺,正是傳說中九指神丐的特征。再思及開始老頑童僅此一招便將他與陸冠英製住,立即便信了眼前這“活蹦亂跳”之人便是教內輩分最高,自打他入全真教以來便不曾見過的師叔祖周伯通。果然不愧“老頑童”稱號。


    “全真教長春真人門下三代弟子尹誌平拜見師叔祖!拜見洪七公前輩!”


    尹誌平按足了禮數,磕頭下拜,洪七公笑嗬嗬的擺手,老頑童卻不屑的撇撇嘴,嘀咕道:“丘處機這老牛鼻子教出的徒弟也是個規規矩矩的小牛鼻子,無趣的緊。”


    尹誌平長久來跟隨丘處機,對師傅甚為崇敬,此時聽老頑童編排師傅,卻不好說什麽,隻得繼續跪著低頭苦笑。趙拓上前一把拉起他,沒好氣的對老頑童道:“老頑童,尹兄怎麽也是你徒孫,頭次見了麵不說給點見麵禮,怎麽反倒讓人跪地不起。”


    “噢,對對,小子,你起來吧。”老頑童眼睛咕嚕轉了一圈,“趙小子,這人就是在桃花島時你問我的什麽瓶?”


    “是尹誌平!”趙拓懶得搭理他,悄聲對尹誌平道:“尹兄,對老頑童你無須畢恭畢敬,他這人最愛瞎鬧,你越是和他沒大沒小,他越是喜歡,你若循規蹈矩,他反倒瞧不起。”隨後,又放開聲音,故意大聲道:“尹兄,這位英姑前輩你還未曾見過。她便是老頑童的紅顏知己,用不多時兩位便會結成百年好合,如今也算得上你們全真教的長輩了。”


    “啊!”尹誌平一聽,趕忙上前,恭恭敬敬的執禮拜見。英姑被趙拓左一聲“紅顏知己”右一句“百年好合”講的心花怒放,略有些羞卻,卻笑容滿麵的讓尹誌平起身,想想,又從隨身攜帶的布囊中取出了枚朱紅色的藥丸,道:“這枚藥丸乃是我當年從西域一藥人手中獲得。雖算不上什麽至寶靈丹,但對解毒之類也有些效用,便待你師叔祖當作見麵禮送與你好了。”


    當年英姑離開大理,心懷怨憤,尋遍了江湖好手,意欲學藝報仇,這枚丹藥就是那時在西域機緣巧合下獲得。這藥丸雖及不上郭靖飲過的腹血寶蛇之血及西毒歐陽鋒的“通犀地龍丸”,但也是難得之物,原本是打算留著以備不時之需,但如今她與老頑童即將共結連理,心境大不相同,對這些俗外之物便也不是那麽看的上眼,也就拿出來送與尹誌平作給小輩的見麵禮。隻是末了卻要特意說明,是代老頑童給的。


    尹誌平也不推托,徑自收下,坐實了英姑與老頑童的間的名號,臊的老頑童一軲轆鑽入桌子底下,美其名曰,躲避風沙,周圍之人又是一陣大笑。


    “陸兄,”尹誌平突然對著陸冠英一揖,“之前全是小弟的錯,不分青紅皂白便輕信了傳言,對黃島主不敬,還請陸兄責罰。”


    “尹兄嚴重了。尹兄及尊師也是受了傳言所誤。再者,之前……”陸冠英有些猶豫的看了黃蓉一眼,“之前祖師爺曾在海上聽一個稱作靈智上人的番僧造謠,說是,說是姑姑已死。祖師爺見那番僧將姑姑的相貌、穿著、年紀都說得絲毫不差,這便信了。”


    陸冠英對黃蓉一口一個姑姑,他雖不覺什麽,聽的趙拓卻十分別扭。但看他人並無不良反應,也隻得忍著繼續往下聽。


    “他老人家得此消息,刹那間萬念俱灰,悲憤交加,大發雷霆,認為全是因郭兄引起,若不是郭兄,姑姑亦不會出海,於是將姑姑的死怪罪於郭兄。隻是那個靈智上人卻說,郭兄亦一同身亡,祖師爺他……無處發泄,大悲一場後,便又發難於郭兄的幾位師傅,立誓要找江南六怪報仇。正巧,祖師爺在嘉興看見全真教幾位前輩與江南六怪前輩們在醉仙樓賭酒,這便打了起來……是以,聽尹兄說祖師爺害了周老前輩,我隻道是祖師爺連帶怪罪於周前輩,也不曾懷疑……”


    “啊!”黃蓉一驚,不知她偷偷離開桃花島後又發生這多事端。再想到黃老邪自幼對她的寵愛,對她的千依百順,頓時淚水滑落芙蓉麵,“爹爹……潞哥哥,我們快去找爹爹。我要告訴爹爹,蓉兒,蓉兒沒事,他……他不要傷心了……”


    程潞低身環住黃蓉,輕聲安撫。趙拓則敏銳的從中發現玄機,“德高望重的前輩?尹兄,不知你說得是哪位前輩高人?”


    “乃是人稱鐵掌水上飄的裘千仞。”


    “是他?!”趙拓、郭靖、黃蓉及陸冠英四人同時叫道。


    “怎麽,你們認識裘老前輩?”


    “果然是那個老騙子!”趙拓笑道:“我恐怕尊師所見到的根本不是什麽鐵掌水上飄,而是他的胞兄,老騙子裘千丈。那人最擅長的便是依照他兄弟的名義坑蒙拐騙,之前我們在歸雲莊亦碰上過他,拆穿了他的把戲。”


    “老騙子還有個胞弟?”黃蓉隻見過裘千丈,想當然認為他便是鐵掌水上飄,這名號也不過是他耍把戲騙來的,完全不想鐵掌水上飄其實另有其人。


    “不錯,”趙拓歎道:“我聽說此二人是雙生兄弟,弟弟叫裘千仞,名號甚高,便是人稱的鐵掌水上飄。而那哥哥叫裘千丈,卻默默無聞。如此看來這哥哥還是個不學無術之徒,成日以胞弟名號招搖撞騙。隻因他施得一手好把戲,大多數人才沒能識破。上回歸雲莊咱們不是還險些上當?”


    黃蓉道:“看來那弟弟也夠倒黴的,竟攤上這麽個哥哥。”


    “不然,”趙拓搖頭,“真要說,這兩兄弟半斤八兩,都是漢奸敗類,無非一個武功高強,一個不怎麽樣罷了。那日老騙子鼓吹眾人投靠金國,我亦曾聽說,真正的鐵掌水上飄率領鐵掌門眾也是與外族私通。”


    “啊!”郭靖等人同時想到沙通天等人,氣憤大罵,“這世上諸多學武之人,不思進取為國也就罷了,卻偏偏還都恬不知恥的裏通外國。”


    趙拓怕眾人吃虧,叮囑道:“蓉兒妹子、尹兄、陸兄,你們可要小心,若今後再遇到此人,千萬先打探好究竟是哥哥還是弟弟。”


    黃蓉感激一笑,“多謝趙大哥提點,蓉兒記下了。”程潞同時疑惑的看了趙拓一眼。


    “好了,”洪七公見誤會已解開,道:“你們盡快找到黃老邪及全真七子等人,將事情說清楚,以免再生事端。”


    “是,師傅。蓉兒也擔心爹爹呢。”黃蓉謙然道:“趙大哥,對不住了,我們且需先尋到爹爹,再去鐵掌峰。”


    “無妨,”趙拓不以為意,“隻要那遺書不是落入奸人手中,何時去取還不都是一樣。隻是如此一來《武穆遺書》便要麻煩二位了。”


    “對了,蓉兒,”洪七公叫住黃蓉,“我如今收你為徒,卻隻之前傳授過你幾門不像樣的武藝。待你事情辦妥後來找我,我老叫花也好好教教你。”


    黃蓉聽後一喜,忙不迭答應。她到不在乎自己能學到什麽高深的武功,但若能借機再求著洪七公教程潞些招數卻再好不過。卻不知,即便是冰雪聰慧的黃蓉,此番也被趙拓給“算計”了。


    隨著黃蓉及程潞啟程,其餘人見此也都離開臨安。老頑童與英姑前往一燈大師去處,洪七公卻趁眾人不注意時獨自一人離去。他向來喜歡獨來獨往,這回卻因為受傷之故,被趙脫硬逼著受人“照顧”了些時日,以至老早便不耐煩了。好在他身上的傷因《九陰真經》總旨好的極快,又留了大抵去處,也讓人放心了不少。


    陸冠英隨尹誌平回全真教,向全真七子解除誤會。他雖知道黃老邪從不在乎這些,卻也不希望祖師爺因此而與全真教結下仇怨。


    趙拓與尹誌平在城外話別,兩人自幼時在臨安城內相遇,雖每次相見時間都甚短,卻惺惺相惜,如今聚不多時便要再次分開,以至十分不舍。


    突然,空中傳來一陣長鳴,抬頭看去,隻見一雙白雕在天空振翼盤旋,正是郭靖自小在蒙古所養的雙雕。雙雕一早就認出了主人,兩道白影閃動,跟著歡鳴撲下來,停於郭靖肩上。


    趙拓心中一驚,這對白雕當初是讓楊康帶走,已備有事發生聯絡之用。他側頭看向雕足,果然,一隻白雕足上牢牢縛著條布帶。趙拓急忙解下,拆開布帶來看,麵色頓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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