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趙的, 你這一路耷拉著一張臉是給誰看?!”


    趙拓回過神來, 卻看向陽一臉的怒火,忙策馬過去,安慰道:“沒, 不過是想些心事。”


    “怎麽,”童瀟一揮馬鞭, “可與你昨日入宮有關?”


    “嗯……阿f似乎有事瞞著我,怕我知道。以前他從不會這樣, 我怕他會有什麽危險……”


    “哼, 阿f?你和那太子的關係倒真不錯,幾次三番你都是為了他。”相比之下,向陽在臨安的時日最長, 對趙拓與太子趙f的關係也最了解。當初趙拓就是為了趙f才夜探的相國府。


    “……我與阿f從小一起長大, 雖隻是表兄,卻更勝親兄弟……”


    向陽眼中透著凶狠, 嘲諷道:“哈, 好笑,更勝親兄弟?你果真當他隻是兄弟?”


    趙拓一愣,心中不禁重複了一遍向陽的話,‘我果真當他隻是兄弟?’一時間他不由心潮起伏,思緒亦飄遠到他們在古玩店的初遇, 相識後,兩人合力想著法子的賺錢;趙f成為太子後,他幫他打掩護, 他們一同謀劃敵對麻痹史彌遠,一同探討的宋、蒙、金之爭……


    太子……對,他是太子,大宋未來的希望!無論如何,我……一定會助他的!這天下,絕不能落入蒙古人的手裏!


    “我與他……的確是兄弟!”斬釘截鐵的說完這句話,趙拓一揚鞭,策馬奔去。


    ……


    趙拓一路心事重重,直到到了陸家莊,恰逢陸展元娶妻,李莫愁鬧婚。三人因與古墓派的交情,耽擱了一日才啟程離開,前往嘉興別院。午前總算到了趙f派人秘密置辦的府院。


    “陸師傅!”按趙f教給他的暗語入了門,趙拓一見到陸津,情不自禁的撲上前。


    “拓兒,”陸津亦有些激動,口中卻是念道:“你乃堂堂大宋親貴,學著那些俠客行走江湖叫什麽樣子?!”


    “嗬嗬……”趙拓訕笑了兩句,偷偷看了眼向陽和童瀟,見他們並無不愉的神色,這才放下心。”


    陸津轉過頭,問道:“這兩位是……”


    “師傅,這兩位是拓兒行走江湖時認識的至交好友,向陽、童瀟。”趙拓衝著兩人使了個顏色,向陽顯得略有些不情願,卻還是與童瀟一同拱手作拜。


    二人知道趙拓與授業師傅許久不見,必定有許多話要說,找了個理由,便先離開。趙拓隨著陸津去了堂後書房,如幼時一般,等陸津坐好後,奉上茶退於一側,躬身說道:“拓兒尚未謝師傅賜表字。”


    陸津撫手道:“你自幼才思敏捷,又不拘一格,表字延之,便是希望你能長行下去。”


    “多謝師傅……”趙拓再次謝過後,回身坐於下手位置,端起茶喝了兩口,似有些不安,看了看陸津,麵露猶豫。


    陸津看了他一眼,“拓兒,你來便是有話想問為師,直說就是。”


    “師傅……”趙拓咬了咬牙,“拓兒來此之前見過f……見過太子,他雖沒對我說什麽,但我能感覺似乎形式並不太好。”


    陸津放下茶杯,卻閉上眼沒有說話。趙拓一見,不禁有些著急,“師傅蒙金已經開戰,朝上那幫人卻還猶豫不決。我雖知道阿f此時的立場不易輕舉妄動,但若真拖到金國垂垂朽矣,被蒙古鑽了空子,說句不該說的,即便到時阿f擊垮了史彌遠,隻怕也再無力回天了!”


    陸津身子顫了下,卻沉吟了良久,緩緩道:“拓兒,你自幼便對韃靼格外關注,那時太子殿下及為師還認為你不過是一時起興,如今看來,倒是你最有遠見。”


    趙拓一愣,陸津繼續道:“早在之前,太子殿下便已秘密派人打探蒙古的消息。那鐵木真當真了得,韃靼人本就擅長騎射,他更將騎兵戰術發揮的淋漓盡致,真論起來,怕是隻有當初的嶽武穆能與之一抗。每戰隻以一兩個最為要害的目標為主攻,迂回包圍,快速追擊,一擊不中,從不戀戰。且他極力避免兩麵作戰,力求全殲敵手,隻這點便比如今的金人要強上數百。哼,那金宣宗尚在的時候,竟不顧蒙古人的進攻和西夏的趁火打劫,冒然侵我大宋,三麵用兵,看不清形式,足見其愚蠢之極。”


    “但是,陸師傅……”


    陸津揮手示意趙拓不要插話,“現在哀宗即位,但想要就此緩和兩國間的仇恨,談何容易。隻是那蒙古雖與金興時相仿,卻顯然更是危險。自兩國開戰以來,蒙古多次派使者與我宋商談配合之事,他們雖信誓旦旦的說過後要將河南歸還與我朝,卻決口不提立下合約之事,足見其居心。且據我所知,凡蒙古騎兵途徑之處,燒殺搶掠,不留活物,比之當年的遼人、金人更為凶殘。可以斷定,我大宋最後的敵人必將是蒙古!


    “既然如此,那您要阿f現在按兵不動是……”


    陸津長歎一聲,“你離京時間久了些,以致不知臨安城這表麵下暗藏的波濤。如今太子殿下可謂如履薄冰,稍有不慎,便會是被廢的下場。”


    趙拓一驚,他先前並未聽趙f說過什麽,隻覺他神色不佳,卻不想以到了如此險境,“怎麽會?!可是史彌遠又使了什麽詭計?!”


    “那史彌遠不知從哪裏找來了個太祖皇帝的十世孫,叫趙與莒,用花言巧語力哄騙聖上,將他過繼於沂王,並改名貴誠。”


    “啊!”趙拓雖極少參與朝中這些,但好歹混了多年的親貴,自然知道這意味這什麽,即便他與當今皇帝寧宗同為太祖後裔,但到了這個時候,彼此之間的血源關係已甚為疏遠。而立為沂王之後卻不同,乃是人為地將他作為寧宗的親侄子,正是創造與趙f競爭的前提條件!


    “好在太子殿下與楊後關係尚佳,史彌遠雖幾次勸皇上增立趙貴誠為皇子,都被楊後搪塞了過去。而陛下亦考慮到二人如今名義上雖都為沂王之後,但畢竟太子殿下才是他真正的親侄子,這才沒同意史彌遠的建議。”


    趙拓臉上一陣青一陣紅,心中尤為懊惱,趙f遇到這多的困擾阻礙,他竟是一無所知。此刻他更是埋怨自己前世不曾好好學習曆史,也不知這突然冒出來的趙貴誠是否便是將來的理宗趙昀。不是還好,若真是,他……


    趙貴誠?趙貴誠……似乎這個名字有些印象……趙拓用心想了想,突然“啊”的一聲,此人豈不是那日他與郭靖在‘翠微亭’遇到的那人?!


    趙拓急道:“師傅,我曾與這趙貴誠有一麵之緣,此人談吐不凡,見識遠卓,彼有一番抱負。”


    陸津“咦”了一聲,“想不到拓兒也見過此人。我不過是聽太子殿下的描述,便以看出這人甚懂韜光養晦之道,很能隱忍,比起多數皇子更懂得如何在權力鬥爭中生存的策略。看樣子他也知道自己如今的地位都是來自史彌遠,兩人是一根繩上的螞蚱,而他自身在朝中無絲毫根基,是以對他言聽計從。”


    “那阿f……”


    陸津一擺手,卻道:“拓兒,此事你不要參與。”


    趙拓一聽,頓時急了,“陸師傅!您說的這是什麽話?!阿f如今在刀鋒上遊走,我豈能袖手旁觀?!”


    “拓兒!”陸津大喝,卻看趙拓憤憤之色,無奈道:“我與太子已經有了十全的安排,現下不過是時間問題,你不用擔心。”


    “但……”趙拓猶豫了下,“師傅,這回我去看阿f,總覺得……總覺得他似乎有些不太對勁……”


    “哦?”陸津疑惑道:“有何不對勁?”


    “他……他似乎與我不像以前那般親近,無話不說,除此之外像是還瞞著我什麽。我怕他是不是有什麽不順心……”


    陸津身子輕顫了下,隻是趙拓低頭沉思於趙f之前的種種舉動,並未注意。


    “拓兒多慮了,太子殿下乃大宋儲君,未來的天子,自然需嚴於律己,不能再如你二人幼時那般胡鬧。”


    “但……”趙拓扭眉細思,卻仍沒有什麽結果,“也許是我多想了……”


    “拓兒……”陸津突然出聲,“你……你不若從此往後便徹底遁入江湖,成為江湖人可好?”


    趙拓一愣,“陸師傅,您這是何意?”


    陸津慌忙舉起茶杯,抿了口茶,“沒……為師不過是見你在江湖活的更為率性灑脫,才有此一言。”


    趙拓咧開嘴,“我雖更喜江湖無拘無束的生活,但趙f處我卻無法放下。”


    “你……算了……你今後多加小心便是。”


    “謝師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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