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聽到黎知遠說句公道話,季凝隻在心裏感歎:


    不容易啊,不容易。


    說到底,還是為了掙錢。要不是想著要跟爺爺談生意,會願意說婁淺幾句?不管怎麽說,柳思雨那個婦人,也還是他的朋友撒。


    婁淺委屈巴巴的眼神看著黎知遠,“我沒錯。”


    “要是你們班,隻有一個人不喜歡你,可能是人家對你有偏見;要是兩個、三個,還是這樣,可能是因為個人喜好不同;但是有那麽多女同學們都不待見你,就不能全怪別人了。”


    黎知遠的話語裏透露出不耐。跟婁淺這種人說話,簡直是在浪費時間和精力。


    婁淺自認為被黎伯父給貶低了,眼淚止不住的流。想著身旁的黎伯母會和從前一樣,見到自己哭,就來勸勸的。然而在今天,黎伯母什麽都不說。


    看到婁淺總算是不再吵鬧了,黎知遠又放心的去和季謙談事了。


    季凝瞧著婁淺那樣兒,心裏就明白,別看這個渣女隻是哭了,沒說誰的不是。等到這個渣女在回家後,多半還會再惹點事的。


    翌日清晨。


    季凝收到了一條短信息,是季婕發來的。


    【妹妹,不好了。黎景深們母子兩個,又在醫院裏照顧婁淺了。】


    一看到“又”字,季凝很想回複消息問季婕:既然是又去照顧,你有什麽好擔憂的?又不是頭一次聽說,他們兩個在醫院裏照顧婁淺。


    【知道了。】季凝著急著下樓去用餐,就簡單的回複了下。


    哪怕昨晚在畫舫船上,麵對著一桌的美味佳肴,也沒吃多少東西。不為別的,隻因為坐在婁淺對麵,看著那個人時不時瞪她一眼,她心裏就來氣,也就沒了胃口。


    離開畫舫船,回到家,已經快到晚上十一點了。


    那麽晚,不敢去廚房裏找吃的,隻能在回到臥房後,吃了點餅幹,喝了一盒牛奶。是想著等到今天早上,好好吃點東西的。


    季凝在趕到餐廳的時候,隻見祖父母和父母,還有季婕,都已經坐在了餐桌邊。在心裏怨自己:


    吃個早餐,也不如他們幾個積極。


    剛剛坐下來,季凝就聽到了黃月茹的問話聲:


    “季凝,你知不知道,婁淺昨晚在回去後,尋死覓活的,差點把黎景深給劃傷了?”


    這事,真不知道。季凝搖了搖頭,“奶奶,我才聽說。”


    黃月茹在心裏冷笑了聲兒。原來姓黎的那個小子,對自己的這個小孫女,也不像對大孫女一樣,什麽都說給她知道嘛。


    “你要是想過得清靜點,以後就離姓婁的那個丫頭遠點。還真不是我說,就夏雨薇那個過氣了的戲子,能教出什麽好孩子來?”黃月茹說到這裏,眼神裏不禁閃過一絲鄙夷。


    季凝隻是微笑著看了看黃月茹,應了聲兒,“好。”


    要是跟這個祖母講道理,怕是講了,祖母也不會聽,而且還會影響吃早餐的時間。不如隻聽祖母說說這些事,等祖母說的差不多了,也該讓周姨把飯菜端來了。


    可是季凝坐在餐桌邊,等了約莫有五分鍾,也沒聽到祖母說,吃飯。


    這下就在心裏感到疑惑了:


    難不成因為婁淺的事,還要影響一家人吃早餐不成?


    “上次你們去灤安古城參觀,那個姓婁的丫頭的小姨,”黃月茹說到這裏,嘲諷地笑笑。很快糾正了下:


    “哦,不,是她的親媽,不是還讓人跟蹤過你嗎?在昨天,你們去欣誠廣場,不也是她的媽找人盯著你,看到你一跟著黎景深走進了酒店,就發消息給你的?”


    一聽到祖母說的都是實話,季凝沒有否認:


    “是的。”


    昨天發消息給她,讓她以後不要再糾纏黎景深的人,她也讓陸晨幫忙查清楚了,是接受了柳思雨的好處後,才幫柳思雨做事的人。


    隻是沒想到,祖母還會知道這些事。


    不知是誰說給祖母聽的。


    黃月茹一瞥見季凝眼神裏的詫異,很快就看出了這個小孫女的心思,說道:“我才沒那麽無聊,找人去暗中看著你。我能知道這些事,都是黎景深的媽在打電話給我的時候,說給我聽的。”


    這麽說,姐姐能知道這些事,也是聽黎景深的媽說的?季凝在心裏猜測:


    合著祖母這話的意思,是黎景深的媽對她們都說過,隻是沒說給自己聽?


    “明白了,奶奶。”季凝微微點頭,回答道。


    “我跟你講的都是實話,你也老實交代,在古城的那會兒,你是為什麽要告訴你的哥哥,說是你在車上被婁淺欺負了,就讓你哥哥找人跟蹤婁淺,差點傷害了她的?”黃月茹一臉不悅,問季凝道。


    “什麽?”季凝沒料到,黎景深之前冤枉過自己的哥哥,這下親生祖母還會冤枉哥哥。難免要為哥哥感到生氣,就問祖母:


    “您聽誰說的,在古城跟蹤了婁淺的人,是我哥哥身邊的誰?”


    “還是那個人。”黃月茹已經懶得解釋什麽了,想想那一家人,都感到頭痛了。


    厲芸隻見婆婆不依不饒的,還是在沒證據的情況下,把自己的兩個孩子都給冤枉了。心裏再也憋不住悶氣,直接就站起身問黃月茹道:


    “媽,那個人說的話,能信嗎?您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季斐在畢業了之後,隻是休息了幾個月,就一個人在外打拚,忙的時候,一天都不能按時吃餐飯。您這個當祖母的,不去關心孫子孫女的事業和學業,就隻知道聽外人的話……”


    “阿芸,快給媽道歉。”厲彥哲覺察到,母親的眼神裏流露出了不悅,為了妻子不挨訓,就趕緊提醒了妻子一句。


    可是厲芸卻沒聽,“我如果做的不對,不用你說,我自己都會給媽道歉。但是我說的都是真話,你為什麽不許我說?”


    季凝也說出了自己的觀點:


    “爸爸,我認為媽媽說的好。哥哥在外麵有多努力,不用問誰,隻去鳳棲景區看看,就知道了。他給當地的鄉民們捐贈了物資,卻是連名字都不願意留下。一個這麽善良的人,怎麽可以隨意被人誤會?”


    哪怕是被祖母誤會了,也不行。


    黃月茹在這個家裏,一向都是自己說話,晚輩們隻有聽著的份兒。可在今天,多年來都很聽話的兒媳婦兒,敢和自己對著來了。


    原來就愛做錯事,惹自己生氣,前不久才改了壞毛病,這才堅持了不到三個月的小孫女,又敢來氣自己了?


    她要是再不給她們上課,豈不是會讓她們覺得,她拿她們沒法子了?


    “季斐給他妹妹寄過錢,也給當地的鄉民們捐過物品,這些事,我都聽陸晨的爸爸和我說過了。不得不承認,他比以前強點了,至少能養活自己,還有餘力幫助別人。”黃月茹說到這裏,隱隱咬了咬牙。


    隻是她信,不行,還得那個人也信,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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