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陷入睡眠的設計師呂清廣和和從血池空間被釋放出來的造血師呂清廣將在這裏交錯——是的,這不是輪回,但也不是差生而過,因為空間太小,小到容不下兩個軀體,甚至一個都不行。


    那扇在血色門戶中,被至尊呂清廣拚死搏命才打開的小一號的血色門戶真的是很小很小,如同一個沒有空間尺度的點。


    點空間被呂清廣的血充斥著,還有單一的屬於呂清廣的靈力,所以,在點狀的這個微縮版血色門戶中能發出自己的節奏,不受慈悲妖尊和鴻鈞老祖的影響,不被帶節奏。


    在點空間啟動穿越的一刻,至尊呂清廣發動了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的攻擊,元嬰之軀體內每一個血霧微粒的靈流都連接到手鐲上,激得構成手鐲的靈界本源物質發生畸變,靈流在血色門戶中瘋狂而又混亂地澎湃。


    這是呂清廣在自己的血色門戶中模擬出來的時空亂流。


    一個有限的,在瞬間爆發開的,被人為控的時空亂流,這樣的況毫無疑問又是個特例,對呂清廣來說也是特例,是第一次,很有可能也是最後一次。


    時空亂流瞬間清洗了呂清廣的血色門戶,將四千多萬慈悲妖尊分,以及鴻鈞老祖和他召喚出來的封神世界人物,以及沒有進入血色門戶的詭異分召喚來的西遊世界眾妖魔鬼怪神佛各類,不管是等級如何還是有沒有腦袋上頂著光環,也不論戰鬥力如何強橫,或者有何等算盡天下雄才大略,全都沒用,這些在呂清廣模擬出來的,小範圍卻超強度的時空亂流亂流之中,絲毫沒有抵擋的餘地,立馬被撕碎,比破壁機效果好多了。


    本來,呂清廣自己是不會被時空亂流傷害的,而且還能從時空亂流中獲取海量的靈流。


    可這次不同,這次的時空亂流並不是真的時空亂流,是被呂清廣模擬出來的,所以也可以將之看做是另一類的靈流暴走。


    一直以來,呂清廣都沒有向別的修士那樣去修煉,所以呂清廣並不懂得什麽法門,對體內的血霧微粒缺乏有效的控製手段。漫長的歲月中,血霧微粒隻是在元嬰之軀之內,除了偶爾吸收或者釋放一點兒靈氣或者靈流,沒有冒頭兒的時候,連呂清廣都經常忘記這些血微粒的存在,就像一個胃需要用鼓脹與絞痛來證明自己的存在一樣,一個從來不鬧事兒的髒器是很容易被遺忘的。


    人也好仙佛也好,都要很容易將自己當成一個整體,一個完整的受到自己意識支配的閉合體。


    可事實並不是這樣的,每一個總體總是由多個個體構成的,單一的個體則又可以被看成是一個總體。


    通常都是一級一級向下的。


    雖然體是受意識掌控的,意識很多時候也以為自己能控製一切,或者一切都在掌控之中,其實你也就是能動動舌頭,但味蕾不可能太在意意識的指令,構成味蕾的細胞根本不會聽大腦說什麽,它理也不會理的。


    更何況,這一刻,呂清廣的意識離開了元嬰之軀,並沒有給血微粒發出什麽指示,什麽都沒有。


    意識在太古靈族的幫助下進入到血池中出來的軀,在血色門戶中的,點空間化的血色門戶,穿越到了最初的時刻。


    在意識到在覺醒的時刻,呂清廣的思維就在判斷:剛才的一瞬,已經穿越了億萬時空,自己已經置換完成了兩個體的時空所在。


    是自己的強行回歸開啟了自己當初的詭異旅程嗎?


    什麽是前因那樣又是後果?


    重新閉上眼睛,呂清廣深吸一口氣,強行靜下心來。仿佛過了一霎,再次睜開眼,他似乎是醒了,可依然是黑暗。也許不是一霎,而是永恒,也許永恒就這樣逝去了,以後的就隻不過是一霎。


    這次是真的醒了。


    六


    呂清廣去摸打火機,但是沒有摸到。


    沒有煙,也沒有打火機。


    呂清廣疑惑了,仿佛是在夢中還沒有醒來。


    “可我確實是醒了的。”


    呂清廣被自己的聲音嚇了一跳,這簡直不像是自己的聲音,話又說回來了,自己這個體有多久沒有說話了?


    呂清廣不敢確定。


    畢竟是至尊境了的,當初走入歧途的經曆,呂清廣記得清清楚楚,靈魂記憶畫麵就在眼前,清晰明了。甚至連當時的緒波動都能清晰回憶起來,那種幸福感——幸虧是煙民,要不然連個火都沒有——因為有打火機,所以覺得很幸福。


    打火機的光亮是那麽微弱。


    可好歹也能照亮周圍十餘平方的空間,能看到地麵凹凸不平。不像現在,入眼是一片黑暗,什麽都看不到。


    咦,不應該呀!


    呂清廣記得之前自己似乎看到了院子裏的草,為什麽要說‘似乎’?呂清廣再次習慣歪樓,但注意力轉折並不是沒有原因,恰恰相反,原因很很重大,因為至尊一級的記憶力是不可能有模糊的地方的。但是,就在剛才,對瞬間記憶呂清廣居然就記得含混不清。


    這簡直是不可想象的事。


    完全沒有道理會這樣。


    不應該呀!


    “難道是因為剛才處在半夢半醒之間?”呂清廣疑惑地問道,“風天,你們太古靈族怎麽看?”


    沒有回應,什麽都沒有。


    呂清廣跟太古靈族這十位幸存者在一起的時間可比跟慈悲妖尊長多了,已經完全習慣了太古靈族時時刻刻跟自己在一起,突然得不到回應,呂清廣完全就懵了,不知道是怎麽一回事,伸手去摸自己手腕兒。


    那裏曾經帶著一個手鐲,手鐲裏有廣闊得如同一個星球一樣的空間。


    可,既然用了‘曾經’這個詞語來界定,就清晰地表明這是以前的事,是過去式,現在已經改變,未來還不知道會是什麽樣子。


    手在手腕兒上並沒有摸到手鐲,這倒是並不令呂清廣感到意外,雖然剛才出現了瞬間記憶模糊不確定的問題,但整體上來說,記憶的主題並沒有受到影響,尤其是大羅金仙、聖人、至尊等高境界階段的靈魂記憶,那是絕對清楚的。至尊階段雖然短暫,記憶卻不少,尤其是最後的那一下,畢竟是呂清廣唯一一次的戰鬥——姑且先當做是戰鬥吧。


    在最後,舍棄最後的一個元嬰之軀,並用剩餘的三分之一血霧微粒去轟擊手鐲的瞬間,呂清廣靈識束清楚地掃描到,太古靈族不僅強行破開血池空間,將整個血池的血全都一股腦傾倒出來,注入新的血色門戶中,讓這個在血色門戶內的微型血色門戶擁有無比強勁的靈力波動。


    同時,呂清廣也感應到,自己的血微粒將其內部蘊藏的全部靈流,轟擊到手鐲的靈界物質上之後,聚攏在一起,重新凝聚成血,如同當初剛受到魔族襲擊的時候形成的血霧。


    這些血霧在昏迷的人類級呂清廣的前麵衝進了微型血色門戶,或者,也許可以說,是這些血霧真正形成了能突破壁壘回到原初出發點的血色門戶。


    在穿越之前,呂清廣記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自己的靈識束掃描到風天風地它們十位太古靈族,各自隱在一個溪水寶裏麵,連成一串兒,依附在自己的手腕兒子上,卻不是自己元嬰之軀帶手鐲的那個地方了,而是造血的這個凡人自己手腕兒那個出血的部位。


    這個呂清廣,是呂清廣的元嬰之軀在斬斷過去自己的時候,從時間起點,也就是自己剛走上歧途的第一時間裏給找來的。


    用“找”這個詞語是非常無奈的,以為找不到別的更為合適的詞語好使用,隻能勉為其難的用一個‘找’字。


    其實,準確地講,在這裏使用‘綁架’‘俘獲’絕對要符合實際況得多。出血的這位並不是自願在這裏不停造血的,甚至,他並不知道這一況,他隻是在昏迷中,陷入了深沉地睡眠狀態。不能用“請”這個字,因為並沒有征詢其意見,甚至都不是“強請”。但也不算是用強,他並沒有表示過反對意見,也沒有想要反對,他根本就不知道出了什麽事。


    昏睡中的呂清廣什麽都不知道。


    甚至,他並不知道自己需要有意見。


    元嬰之軀狀態的呂清廣也覺得自己決定就足夠了,並沒有任何征求意見的念頭冒出來。


    需要嗎?


    凡人體狀態的呂清廣沒法回答這個問題。他在沉睡中,並沒有醒來,也沒有做夢——其實,這是就是一個夢,很漫長的一個夢,隻是呂清廣沒有記住罷了。夢是所有睡眠裏都會出現的,但在醒來的時候,很多夢都不記得了,有些是因為做夢的人記憶不好,但更多的時候都是因為夢太單調了。


    美夢和噩夢都是不多見的,如果你有其中一樣,那是一件幸運的事,如果多次擁有,應當倍感珍惜,要知道,就跟生活一樣,夢中也是以平平無奇單調乏味為常態的。


    在根本沒有必要去記憶的冗長沉悶的夢境裏,**凡胎的呂清廣並不知道自己被另一個自己給代表了,可就是醒過來,他能夠對一個至尊境或者聖人境或者金仙境的自己說“不”嗎?


    那畢竟是自己,不是別人。


    那畢竟是自己的更高級狀態,是更優秀的自己而不是更拙劣的自己,起碼,認識上應當這樣去界定。


    聖人畢竟是聖人。


    雖然呂清廣這個聖人並沒有聖人的戰鬥力。


    戰鬥力這個問題是一個死結,到了這裏就走不通了。毋庸置疑,這是壞事;但是,神奇的是,壞事總能變成好事。呂清廣飄忽的思維從歪樓狀態回轉過來,重新回憶和分析太古靈族的事。


    十位太古靈族,在呂清廣的靈識束裏最後留下的訊息,是在供血的自己體上結成一個手鏈,而且就穿在出血點處。


    呂清廣在自己手腕上摸索,沒有手鐲,這是應當的,手鐲爆掉了;可也沒有手鏈,這就讓呂清廣不解了。


    難道是在穿越的時候掉落了?


    或者是被血色門戶給推了出去,拒絕其進入?


    這個可能是存在的。


    七


    呂清廣努力回憶在最後的時刻自己靈識束獲得的訊息。


    在最後的時刻裏,呂清廣自己也在崩碎消散中。


    消散的是元嬰之軀,最後的一個元嬰之軀,到此刻,呂清廣的三個元嬰之軀全都報銷了,一個不剩。屬於至尊境界的意識遁入到靈識束之中,在供血的呂清廣穿越的前一刻,穿越進血色門戶之中。


    在進入血色門戶前的最後一個時間刻度,萬分之一幺秒時間裏,靈識束接收到訊息:在被慈悲大妖王和鴻鈞老祖帶偏了節奏的,大的一個血色門戶裏,一切都在被狂暴的能量衝擊波化為時空亂流。截教的、闡教的、天庭的、西方極樂世界的,所有被鴻鈞老祖召喚來的封神世界和西遊世界的一切;太古靈族當初構建手鐲的無數混沌紀積累下來的祖產;呂清廣一路走來收集到放入手鐲中的那些奇奇怪怪的收藏品,比如生命之泉,比如難以計數的晶石和仙石,比如已經被遺忘了的長到了星雲級別體積的小烏龜等等;慈悲妖尊的四千餘萬個分,以及這四千多萬個分上所有的法寶、藥材、仙石、靈識、煉器材料、其他收藏……這些全都被打散構成,分化成各種不同質的靈氣,被呂清廣血微粒釋放出來的各種屬靈流裹挾在一起,其凶猛暴烈程度絲毫不亞於時空亂流核心之處,隻是量要小一些,要不然血色門戶未必撐得住。


    最後的最後。


    在呂清廣的意識進入小的血色門戶之前,呂清廣的意識截留了一部分靈識束,將之留在了大的血色門戶。


    在這段靈識束內,呂清廣設定大的血色門戶直接穿越進時空亂流之中去。也隻有在時空亂流之中,即使血色門戶消散開,內部混亂的各種靈流也不會造成實質傷害,這樣的混亂靈流在時空亂流中可以很快被包容,時空亂流本就是各種屬的靈流混雜在一起形成的,本質上有認同感。


    至於被慈悲妖尊和鴻鈞老祖帶歪了節奏的血色門戶,是不是能在這倆罪魁禍首玩兒完之後,重新恢複穿越的節奏,這就不是呂清廣能控製的,就隻能盡人事而安天命了。


    能做的就這麽多,在自都難保的時刻,呂清廣還能想到對周邊時空可能產生的破壞,這已經算——呃,這估計應該不會是某種偉大的思想一致在起作用,而是呂清廣一貫深重的跑題毛病再持續起作用,在這個關鍵時刻,在危機關頭,他一以貫之的繼續歪樓。


    在最後的一刻,呂清廣的靈識束中並沒有出現太古靈族的訊息,當時沒有覺得這是一個問題,但現在想來,還真是一個問題,而且是一個大問題。


    可以肯定,十位太古靈族全都逃出生天,跟自己的體一起進入了小的血色門戶,因為,如果出現意外,太古靈族一定會向自己呼救的。


    靈識束是相連的,或者說是雙重領導的,呂清廣和太古靈族都能進行控製,而且可以在任何況下都能在靈識束中進行溝通聯係。


    可為什麽不聯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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