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雲清點點頭,看了一圈,沒發現沈牧,問道:“爹呢?走了麽?”


    林氏搖搖頭,“他說趁著你們和何康吃飯的空隙,他要去將他的夥伴帶出來,屋子後麵有一條小路通往角門,那裏巡邏的去的少,趁著夜色可能會從角門翻出去。”


    沈雲清將頭抬起,不高興地說:“他為什麽要跟我們分開呢?這樣太危險了,一家人一起不好麽?”


    好不容易才剛團聚,就又要分開。


    林氏能理解沈牧的做法,“他現在畢竟是軍中人,牽扯的事都有可能掉腦袋,自然是與我們分開走比較好,哦,對了,他說如果今晚走不了,就要你將這個帶去京城。”


    說完,林氏從身上拿出那個兵符和信紙,放在桌麵上,“你收好吧,這些都是證據。”


    沈雲清將東西收在袖袋中,一個意念想起,瞬間便進了空間裏。


    這麽重要的東西可不敢隨身帶著,萬一不小心掉了可就麻煩了。


    ********


    沈雲清睡得地方挨著南宮嶠的房間,她久久不能入睡,清醒地等著隔壁房門被推開的聲音。


    娘說得沒錯,自己心裏不確定的事,要去問清楚比較好。


    她等啊等,等啊等,不知什麽時候迷糊間好像自己睡著了,又好像沒睡著,好像聽見了門開了又關上的聲音。


    沈雲清一骨碌爬起來,披了件衣服,轉眼看了看房間內,雲嬌和林氏她們都睡著了。


    她走過去,將雲嬌一條懸在床外的腿給挪到被窩裏,又給她蓋好被子,這才輕手輕腳地出了房門。


    一牆之隔的隔壁房間,門沒有關緊,隔著一條縫,裏麵黑漆漆的。


    沈雲清輕輕扣了兩聲,裏麵傳來一聲低沉的聲音:“誰?”


    “是我。”沈雲清回道。


    裏麵一陣窸窸窣窣後,似乎是南宮嶠穿衣的聲音,沒過多久,他忽然“嘭”一聲將門給關嚴實了,“這麽晚了有什麽事明早說,好嗎?”


    南宮嶠的聲音有些不對,似乎在極力忍耐著什麽。


    沈雲清又敲了幾下:“你怎麽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沒有!”這兩個字都帶有顫音了。


    沈雲清又不是傻子,怎麽可能聽不出他的異常,於是,也不再敲門了,直接將門推開,跑進了屋子裏。


    南宮嶠站在離門不遠的地方,沈雲清破門而入後,沒有先去看他,而是找了根蠟燭點上。


    “別點燈!”


    沈雲清充耳不聞。


    屋裏瞬間亮堂起來,她轉過身才發現南宮嶠的異樣。


    此刻已是深秋,他身上卻是豆大的汗珠往外冒,眼眶充血得厲害,手上青筋暴起,握著椅子的扶手都“哢嚓”作響。


    “你怎麽了?”沈雲清盡量放緩聲音,上前一步。


    可是南宮嶠卻不同往常,見她上前,他竟然往後退,嘴裏低低地說:“別過來!”


    沈雲清從來不是會乖乖聽別人吩咐的人,她繼續上前一步,來到南宮嶠的身邊,“你不說清楚,我怎麽可能聽你的!你到底怎麽了?”


    “你是不是又毒發了?”沈雲清急忙去掏解毒的藥,“毒發了不要硬撐著,雖然我沒有解藥,但是能緩一緩也是好的。”


    不過,她伸進袖袋的手被南宮嶠抓住了,隻聽他說:“不是毒發,不必拿藥給我。”


    他說完立馬放開沈雲清的手,像是不想跟她有任何觸碰似的,“你快走!回去睡,明天就好了。”


    “什麽明天就好了?你到底怎麽了?”沈雲清不甘心,伸手來摸南宮嶠的額頭,隻稍稍碰了一下,便收回了手,“你的額頭怎麽這麽燙?你、你發燒了?”


    發燒了還硬撐著,退燒藥她也有啊!


    果然是燒糊了腦子,起碼得有四十二、三度,等到明天早上估計就是一個癡傻的人了。


    她將南宮嶠的手放在自己肩膀上,半摟半背著他朝床邊走去,嘴裏碎碎念道:“不是毒發,發燒也會死人啊,我這也有退燒藥呢,放心吃一粒保證你明天就好了。”


    頭頂上方傳來南宮嶠低低切切的聲音:“你能不能……不要說話?”


    “好,我不說話,等你燒退之後,我就走!”沈雲清將他放在床上,準備去掏藥,依舊被南宮嶠阻止了。


    “別掏了,沒用!”


    沈雲清看著躺在床上眼神越來越清亮的南宮嶠,眉毛都擰成一團了,摸摸自己的額頭,再摸摸他的額頭,這明顯不對啊,燙死人了,難道已經來不及了,腦子已經燒糊了?


    就在沈雲清想不明白的時候,床上的南宮嶠臉上又開始冒汗珠,然後聽得他一聲長歎,忽地坐起身子將沈雲清摟在了懷裏。


    邊摟邊哀求道:“別走~~~~別走~~~~~”


    沈雲清這一回沒有推脫,知道生病的人都特別脆弱,還伸出手輕輕拍他的背,安慰道:“我不走,你先吃藥好不好?”


    南宮嶠搖搖頭,“你真的想救我?”


    沈雲清一頭霧水,難道他還有其他更嚴重的病?她點點頭:“盡我所能。”


    這話一出,南宮嶠將她放開了一些,低著頭看著她,一字一句說:“好,那、就、你、來、救。”


    說完便低頭吻了下來。


    這一次不同上一次繾綣纏綿,這一次南宮嶠像是在發泄什麽,強勢霸道,吻得沈雲清喘不上氣,幾乎暈厥過去。


    沈雲清能感覺到他不單單隻滿足於親吻,因為他雙手在她身上遊走,由後背到前麵,從手臂到領口,再到腰帶處。


    吻了一會就將沈雲清按在床上,他發梢的汗珠滴在沈雲清的眼角,緩慢流下,就像沈雲清剛剛哭過一般。


    到了這個時候沈雲清才明白過來,他是被人下了東西了。


    沈雲清用力撐住他的肩膀,不讓他靠近,聲音有些顫抖,問道:“是郡守大人還是何彩琴做的?”


    南宮嶠搖搖頭:“不知道,我、我現在很難受,你能幫我嗎?”


    沈雲清沒經曆過這種事,不知道要怎麽幫,如果在現代,衝個涼水澡應該會好一些,但是現在屋子裏又沒有浴室。


    沈雲清鬼使神差地問了句:“怎麽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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