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發言之後,靖哥哥穆姐姐和楊氏夫婦顯得十分不解,三位道長和六位怪人則是略微發怒,言道楊康這小子怎麽能不顧父母,隻管自己逃命。眾人之中隻有黃蓉不動聲色……


    我趕緊解釋說他們完全誤會了,像楊康這麽孝順的人之所以會丟下父母不管,實在是因為他有不得已的苦衷--因為完顏洪烈不僅對楊康動了粗,向他逼問包惜弱的下落;還脅迫他出任金國偽使前去宋土,意欲勾結漢奸權臣,對大宋不利!楊康心懷故土,本來誓死不從,可是痛苦地思索良久後想到,他若執意不從,完顏洪烈也會派其他人前往,因此決意忍辱負重,好來個明修棧道暗渡陳倉。他假意答應出使,其實是前往大宋報信,目前應該已經在去往大宋的途中。


    反正在書中楊康確實是要出使大宋的,早幾天晚幾天,結果還不是一樣。


    至於完顏洪烈,首先此人的曆史決非清白,再則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早就被他們釘在了欺壓宋人、惡貫滿盈的恥辱柱上--態度越喪心病狂他們越相信。我要是說的他對楊康父子情深,人家還得懷疑我是不是被他趙王府的糖衣炮彈擊中了,是非不分呢……


    楊大叔和包阿姨聽得淚流滿麵,郭靖和穆姐姐滿臉都是欽佩敬慕的神色,老家夥們也是感動不已,繼而愛國之心即刻爆發--這就要收拾包袱回歸宋土助楊康一臂之力,並且定了八月中秋在煙雨樓比拚驗收他們多年的教學成果。


    我看著形勢大好,心情愉快,長舒了一口氣。本來嘛,是非之地不宜久留,管楊康幹什麽呢,咱們自己的安全才是第一位的,磨磨蹭蹭地多危險。你們是主角不怕死,我已經是路人甲了,可不想變炮灰,連骨頭渣子都不剩……


    這時候黃蓉神神秘秘地衝我一勾手指頭,示意我上外邊說話。我心中警鈴大作,這下不妙了--黃蓉多聰明一人啊。我能僥幸地騙得過丘處機他們,可要騙過黃蓉基本上不可能……完蛋了,我幫著貪圖富貴、認賊作父的楊康撒謊騙人,會不會被他們打成漢奸,然後徹底列入黑名單,直至臭名遠播、全國聲討--猶如過街老鼠人人喊打?太可怕了。真是一時興起、一招不慎,一失足成千古恨哪……


    剛一出房門,黃蓉就肆無忌憚地搜我的身,弄得我渾身不自在。我忍不住問她:“大小姐,你找什麽?”


    黃蓉奸笑了兩聲,一把揪住我的領子,眼珠子轉了幾轉,忽而無比嚴肅地說:“果然如此,你瞞得我好苦啊。”


    果然如此……如什麽呀?


    我心跳如鼓,十分蹩腳地拍她馬屁。“小,小的哪敢啊?天底下有什麽事能瞞得過您黃大小姐的火眼金睛?”


    黃蓉小腦袋一歪,得意地鬆了手,在我肩膀上拍了兩下。“算你識相。說,那個楊康是怎麽回事?從實招來,不要討打。”


    “說什麽?”我是手抖腳抖聲音也抖,“你不是都知道了嗎?”


    黃蓉微微一笑:“我是猜了個八九不離十,可還是想聽你自己說出來。”


    蒼天,她真的什麽都知道了!這下全完了。那我還有什麽好說的?


    我腦子裏混沌一片,全身冰冷地等著被她發落,就聽黃蓉咯咯地嬌笑了幾聲:“你進了一趟趙王府,拐走一個小王爺,本事不小啊。”


    我正一頭霧水,她又湊到我耳邊輕聲道:“楊康怎麽著你了?”


    蝦米?這是什麽意思?黃蓉你知不知道我的腦子已經快被你弄當機了,你還跟我玩什麽文字遊戲。


    她一臉促狹地看著我,不無戲謔的口氣:


    “我跟靖哥哥一進王府,就聽見下人們在那嚼舌,說小王爺把個宋人小姑娘收在房裏,寶貝得不行,為了她差點跟王爺翻臉……我本來沒覺得是你,可是這趙王府裏裏外外都找遍了,就關著你這麽一個像宋人的小姑娘;你剛剛又把楊康的事情枝枝葉葉點點滴滴都說得一清二楚,看來他跟你已經無話不談、秘密共享;更重要的是,你身上少了一件重要的寶貝,就是那把跟你形影不離的匕首……除了私相授受,我想不出你視若珍寶的東西怎麽會不翼而飛?你老實說,是不是跟楊康私定終身了?”


    我驚魂甫定又吃一驚,兩腿一哆嗦險些跌倒。我光知道撕窗紙毀滅證據,忘記了防人之口甚於防川。還有黃蓉你這顆聰明人的腦袋究竟是怎麽長的,一點點蛛絲馬跡牽牽扯扯出這麽一張大網。這事要被人知道,我這輩子的名節終身就全完了。


    黃蓉及時地扶住了我,一指頭戳在我腦門上,嗔道:“怪不得俗話說,‘咬人的狗不叫’--你這人看著老實,沒想到膽子大過天,竟敢做出這種無媒苟合的事……你把老頑童和瑛姑的臉麵丟到哪裏去了?”


    誰誰誰苟合?天地良心,我明明什麽都沒做。該殺千刀的楊康!我純潔無瑕的好名聲都被他破壞光了……一把拽住黃蓉的手,我心中的悲憤無以名狀:


    “蓉兒你一定要相信我。這絕對是別有用心之人的造謠汙蔑!這些金人太可惡了。還有那把匕首,多半是被他們撿去了也不還我。要不是你告訴我,我還真不知道已經丟了。”


    “想捏死我是不是?我就知道你心裏有鬼!”黃蓉一巴掌把我拍開,小嘴一噘,“要是將來在小王爺身上搜出了證據,你看我怎麽收拾你!”


    為什麽我連辯解的權利都要受到這樣的曲解呢?我壓力山大,簡直要給她跪下了。“黃大小姐姑奶奶,我真的什麽都沒做,你就同情同情我,相信了我吧。“


    黃蓉陰沉沉地看了我好一會兒,突然噗哧一笑,衝我眨眨眼睛道:“咱倆誰跟誰?放心,這事除了我和靖哥哥沒人知道。我又不說你什麽。再說,我喜歡靖哥哥,你喜歡楊康。我們是好姐妹,他們是好兄弟。以後咱們四個,可以常常在一起。我歡喜都來不及呢。你就把心放到肚子裏吧。”


    我徹底無語,算了,說的多錯的多,隻要蒙混過關,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事實勝於雄辯,等露餡了的時候再說。


    很快收拾完畢,我們一行人火速離開了京城。可是一旦脫離危險,又暴露出了新的矛盾。原來郭靖和楊康當年是有“指腹為婚”這一說的,雖然現在弄清楚了是兩個男孩子不能成親,但是楊大叔堅持認為兩家的美好情誼應該通過聯姻延續下去,所以揚言要把穆姐姐許給郭靖。


    老家夥們當然是樂見其成。穆姐姐很可能是被歐陽克刺激了,對找對象失去了信心,跟楊康認識得又晚,感情還不深,表示孝道為重,願意聽從父母之意。郭靖不善言辭、反抗不力,這一切的一切徹底激怒了黃蓉。她不僅辱罵長輩,還拐帶了郭靖和小紅馬當場私奔。


    為了幾個老道以後不至於傻傻地為了周伯通的死活跟那個目中無人、傲得跟什麽似的、連跟人解釋都覺得跌份的大牛人黃藥師杠上,我暴露了自己周伯通幹閨女的身份,告訴他們周伯通娶了媳婦在桃花島做客,跟黃大叔關係很鐵,任誰挑唆都別信。


    結果幾個老道把我當成了同輩人,對我高標準嚴要求,動不動就來個過肩摔試我武功。我每天被六道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看得無處藏身,找了借口要追回郭靖,也跟著一起跑了。


    但是,我低估了千裏馬和凡馬的區別。郭靖的小紅馬那是世上罕見的汗血寶馬,比千裏馬又高了一個檔次,才一眨眼的功夫他們兩個就跑了個沒影。我兜兜轉轉好半天,喉嚨也喊破了,仍然徒勞無功。


    突然一聲馬嘯,穆姐姐出現在我麵前。原來她直到郭黃兩人當眾私奔,才驚覺這兩人有問題,再一回想這一路上郭黃兩人兩小無猜、旁若無人的親密樣,頓時想通關節。


    穆姐姐向來厚道,把所有錯誤大包大攬,全怪到自己頭上,深感自己破壞了人家情義,對不起那兩人,這才特地追過來負荊請罪。


    我們倆又找了一陣子沒收獲,隻好先回去。哪知道回去一看,人去樓空。老家夥們等不及我們回來,就已經先走掉了。穆姐姐當機立斷,我們兩個分頭去找他們,不管找不找得到,天黑之後再回到這裏會合。


    天一黑,我一無所獲、疲憊不堪地回了原地。都說“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好的不靈壞的靈”,這些話一點不假。我剛下了馬,就被八個突然出現的白衣女子合力拿下,隻得及喊了兩聲救命,就被她們捆了個結實,用袋子裝了,以四馬分屍狀拖了飛走。


    我四肢麻木、呼吸困難,光聽見她們笑著說什麽“我們送你去見你的心上人了”“他等得你心焦了”“久旱逢甘霖了”等等曖昧不堪的話。


    我怒向心頭起,這作風,這架勢,擺明了是歐陽克那個賤人。可是我想不通他為什麽會挑上我。我在他麵前就露過幾回臉,不是一身炭球裝,就是麵目猙獰、醜相畢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他有這麽多姿色各異、環肥燕瘦的姬妾,為毛要抓個發育沒完全、一臉嬰兒肥的我?


    就算他突然變異成了蘿莉控,他前些天也才跟黃蓉這樣的絕色小蘿莉擦肩而過,要抓也該去抓黃蓉啊。還是他有什麽惡趣味?


    對了,聽說他們白駝山是養蛇專業戶,不會是拿我當飼料去喂蛇吧?光是想想那些滑溜溜、粘乎乎的毒蛇,我就嚇得四肢僵硬、五內俱焚、六神無主、七竅生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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