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人沿原路回去找黃藥師報到,遠遠地望見道旁有一對少年男女相擁而立,男俊女俏的正是楊康和穆姐姐,忙繞了條小路過去了。幾經波折,有緣的人總算相聚了。以後的事情他們自己看著辦吧,我也該回到我自己的生活中去了。


    回到那祠堂左近,天色也快黑了,四下裏安安靜靜。丐幫的那夥子人應該早已經散了,隻見郭靖一人傻站在門口,一臉焦急的模樣。


    我跟他打了個招呼:“郭大哥,怎麽你一個人在這?蓉兒人呢?”


    郭靖大聲叫道:“何姑娘你來得正好,快幫我解開穴道。剛剛有個青袍子怪人突然出現,點住了我,把蓉兒帶走了。我要去救她。”


    我依言替他解了,又告訴他那怪人是黃蓉的老爹黃藥師,叫他不要著急。郭靖才略微放鬆下來。突然聽到喀的一聲微響,似乎是從祠堂西首那邊傳出來的,同時還有一個女子嚶嚶的哭泣聲。我真是吃一大驚。到底還有多少個受害人啊?


    又有一個男子的聲音叫道:“你哭什麽哭,煩死人了。”聽著還有點耳熟,但我一時想不起來是誰。


    女子哭泣的聲音甚是嬌弱:“你這個壞人,你不要碰我。”


    我心中一凜,什麽人正在裏頭幹壞事?今天到底是什麽日子啊?下次出門真該看看黃曆。還有這個祠堂,也真是邪了門了,采花賊都紮堆了,你說當年建這地方的人怎麽也不好好相看相看風水。


    郭靖也是神色一變,我們兩人悄悄摸摸地循著聲音搜過去。卻聽那男子吼道:“誰想碰你了?要不是沒辦法,我理都懶得理你。”tnnd,你得了便宜還這麽猖狂!找抽是不是?


    突然聽到女子“啊”的一聲尖叫,像是害怕到了極點。不會是我們來晚了吧?太氣人了!那男的跟著又吼了一嗓子:“你叫什麽叫!再叫我對你不客氣。”


    我奮起一腳,想要把門踹開,義憤填膺的郭大俠早已經先我一步,一記神掌把門板給拍飛了,向裏掃視幾眼,奇道:“怎麽沒人?剛剛明明聽到有聲音。”


    我好不容易穩住下盤,探頭四顧,隻見屋裏頭塵封蛛結,隻有地上擺著幾十付棺材。看起來也就這些棺材裏頭能裝人了。你說這采花賊也真是夠變態的,找這種不吉利的地方!想給閻王爺演活春宮嗎?或許他是個戀屍癖?誰說古人思想純潔來的?


    我們當即動手,次第開棺。我生怕裏頭關著個衣衫不整的大姑娘,次次搶在郭靖前頭去掀棺蓋。一連開了十幾副,都是沒釘上的空棺,也不知道是到了第十七副,還是十八副棺材的時候,居然是釘上了的。我趕緊鬆了手,心裏有點發毛,可別真裝了個死人。


    郭靖道:“這個不用開了,我看壞人也不會把自己釘在裏麵。”我急忙點頭讚同,誰知這棺材裏頭竟然傳出一陣響動。看來真有問題,那就不能不管了。


    郭大俠叫我退後,他紮了個馬步,運勁於臂,猛然一掌將棺蓋推開。一隻大肥老鼠突然竄出,嚇我一跳。


    我湊上去挨著郭靖探頭下望,確實是一男一女兩個人側著身子、頭臉相對地挨在一起。男的麵頰漲得通紅,女的麵色蒼白、淚水漣漣,不過兩人的衣著還算整齊。定睛一看,這男的竟然還真是我一熟人。


    “師叔!”小道士尹誌平叫了我一聲,欣喜慚愧驚訝害怕哀求各種神色不斷地在他臉上變換著。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我前幾天才確定他是個好道士,想著有機會定要拉他一把,絕不讓他陷入身敗名裂的泥坑,他現在又用事實給我來個推翻。難道我看人真是這麽沒眼光?


    郭靖驚道:“尹道兄?程小姐?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尹道兄你為什麽要把程小姐抓在這裏?”合著這就是千呼萬喚始出來的程大小姐?


    我趕緊看了那姑娘幾眼,隻見她目如星子,淚光點點,更襯得麵容秀美、楚楚可憐,的確是個難得一見的佳人,還是個家底子豐厚的大家閨秀,配陸冠英那個太湖匪首我看真是綽綽有餘,怪不得黃藥師要替他的徒孫向人家逼婚。


    尹誌平顯然氣急:“沒見我被人捆上了嗎?我是遭人陷害,這姑娘我不認識,也不是我抓來的。郭兄,你先把我們放出來再說。”郭靖點點頭,把他們兩個解開。程小姐感激地衝我們一行禮,接著泣不成聲。


    尹誌平則是衝著我來了個雙膝跪地:“師叔,弟子有事稟告。弟子此番是被那歐陽克那個奸賊陷害了。弟子自幼受師父教誨,絕不敢胡作非為。師叔你一定要相信弟子的清白啊。”然後也不管我吱不吱聲,就跟我說了個沒完沒了。


    大致意思是,他當初奉了我的命令去尋找穆姐姐的下落,辛辛苦苦查了小半個月,終於被他找到了,卻正好撞上穆姐姐前去行刺歐陽克,他一心營救,結果反遭了歐陽克這廝的暗算,被捆在這裏餓了好幾天。


    本以為必死無疑,誰想到今天棺門一開,丟進來一個哭哭啼啼的程大小姐。歐陽克那廝還跟他說什麽,男歡女愛是人之大欲,不信他不是血肉之軀之類的汙言穢語,一心要壞他道行。當然他是個心誌堅定的人,守禮自持,不敢有分毫的逾越。


    尹誌平以一人之力單挑歐陽克的事是我親見,這事他沒有說謊。看來我真是思維定勢、先入為主,錯怪他了。


    我正在自責,郭靖突然在邊上插了一句嘴:“尹道兄,就算是歐陽克陷害你,你也不應該對程小姐無禮啊。”就是就是,剛剛我們在外頭聽得清清楚楚的,分明是這廝見色起意、意圖不軌來著。哎呀,差點讓這油嘴滑舌的小子避重就輕、蒙混過關了。


    尹誌平怒道:“誰對她無禮了?”


    我瞪他一眼:“尹師侄,你先別激動,這事你確實有不對。我們剛剛在外頭聽到程小姐哭得很傷心,還叫你不要碰她。你是不是借著機會毛手毛腳欺負人家?”


    尹誌平急道:“師叔,弟子真的沒有。”轉頭對程小姐道:“姑娘你倒是說句話啊。我尹誌平到底有沒有欺負你?趕緊把事情跟我師叔解釋清楚。”


    程大小姐低頭拽著衣角,紅著臉囁嚅了半天,突然又吸了吸鼻子,抽抽答答了起來。


    我大吃一驚,頓時氣得不輕:“好你個尹誌平,你這是當麵撒謊啊你。你看看人家程小姐委屈成什麽樣了?你一個出家人居然色膽包天到這種地步,真是其心可誅。我不告訴你師父才怪了。郭大哥,快快把門關了,咱們倆先合夥揍他一頓再說。”這時候還隻是小錯誤,要是不給他點教訓,以後再犯大錯誤給人家楊大俠兩口子添堵就更加了不得了。


    尹誌平還在邊上一個勁地叫冤,郭靖鄭重地衝我點了個頭,就要行動,程小姐突然拉住了我的手,輕輕搖了搖頭。


    一看尹誌平正在用眼神恐嚇人家,我按了下程小姐的肩膀安撫她:“程小姐,你不用怕。我是他的師叔,有責任管教他,今天我就給你做這個主了。”又指了指郭靖:“這位郭大哥是丐幫洪老幫主的準弟子,武藝高強,收拾他不在話下。”


    程小姐低頭道:“他的確對我不敬,但是我想不能怪他,是他不小心的。”


    我的態度堅決:“不敬就是不敬,他做錯了事情就該受責罰。你要是姑息縱容,以後別人再受害了怎麽辦?”


    程小姐貌似真的有點急了,聲音稍微大了一點:“剛剛是因為有一隻老鼠在我身上爬動,我太害怕了,又叫又鬧,他罵了我幾句,我掙紮了幾下,才被他碰到的。”啊?原來是一隻老鼠引發的冤案。


    尹誌平眼泛淚花道:“師叔,你終於肯相信我了。”又對程小姐叫道:“這麽點子事你早說出來不就完了嗎?”


    眼看著程小姐又要泫然泣下,我對尹誌平又生了不滿:“尹師侄,不管怎麽說,程小姐畢竟受了委屈,你向她道個歉不過分吧?”


    程小姐扭捏著說不敢受。尹誌平這廝明顯不悅,差點又要發作,看了看我和郭靖,最終還是忍氣吞聲地給程小姐賠了個禮。


    郭靖突然道:“程小姐,剛剛那麽多人都是來救你的,你怎麽不作聲呢?”


    程小姐麵上一紅,聲如細蚊,說了好幾個“我”字,卻都沒說下去。


    尹誌平勃然怒道:“郭兄你好無理,這事牽連到程小姐的閨譽,我又是個出家之人,兩下裏忌諱,這是好張揚的嗎?”


    程小姐似是感激,偷望他一眼,旋即低下頭沒有作聲。


    郭靖拍了拍自個兒的腦袋,笑了笑:“是我一時糊塗了。尹道兄,程小姐你們千萬容諒則個。”又道:“這可巧了,程小姐你是清靜散人的徒兒,尹道兄你是丘真人的高足。何姑娘是你們二人的師叔。大家份屬同門,正當親近親近。”


    程小姐抬眼看我,一臉驚奇,似是難以置信。


    尹誌平喝道:“原來你也是同門。師叔麵前,怎不行禮?”程小姐望他一眼,咬了下唇角,轉身衝我盈盈下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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