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靖欣喜萬分地見過了他的六位師父。聽說這小子前些天手刃了段天德,又蒙洪七公高看要收他為徒,六怪欣慰之餘都覺得倍兒有麵子,一個個喜形於色。


    問起他們是怎麽來到歸雲莊的,卻是那陸莊主以為有“鐵掌水上飄”坐鎮,梅超風不足為懼、他完全可以高枕無憂,所以才吩咐了莊丁,凡是相貌詭異之人一律讓進門來。偶然路過的、長相奇特的江南六怪就是被這麽摸不著頭腦地放進來了。


    黃藥師冷哼了一聲,貌似很不高興,因為我們能如此輕易地進得莊來,自然是全靠了他老人家那張詭異之極的臉皮。


    梅超風大罵全真七子害死恩師黃老邪,要陸乘風擦幹眼淚和她一起去報仇。黃蓉趕緊大聲宣布,她老爹活得好好的啥事沒有,這個“鐵掌水上飄”隻是個不要臉的大騙子。梅陸二人破涕為笑,舊仇瞬間消了一大半。


    我結合了自己的親身經曆附和黃蓉,指出這個“鐵掌水上飄”的真名叫做裘千丈,其實是鐵掌幫幫主裘千仞的雙胞胎兄弟。裘千仞武藝高絕、絕非作假,他這個哥哥卻武藝平平又最愛騙人,大家見了要仔細辨識,別再聽信此人的鬼話以免上當受騙,更不能輕敵以免被真的裘千仞給誤傷了。眾人深以為然。


    我把梅超風拉到一旁,問她有沒有撿到一把匕首。她一臉茫然地搖了搖頭,可一聽說裘千丈這老兒也有嫌疑,當場把這豬頭來了個倒提,甩出來一大堆瓶瓶罐罐、磚頭、戒指、斷劍之類的東東。可是翻來翻去也沒有我要找的東西。真是見了鬼了。


    比起殺夫之仇的切齒之恨,梅超風和陸乘風那點子舊怨似乎真的不算什麽了,反正她很快就放下了內部仇怨,打算先鬥外敵。郭靖替他的六位師父上陣單挑梅超風。他年輕力壯,又學到了威力無比的降龍十八掌,實力早已今非昔比,再加上黃蓉在一旁指點,直跟梅超風鬥了個昏天黑地、日月無光。


    結果不負眾望地,廳堂塌了。眾人爭先恐後地往外逃命,生怕被房梁砸到。你說看個戲都要付出這麽大的代價,真是得不償失。


    回過頭來,就見梅超風跪在地上苦苦摸索,甚是淒涼,想來是她那張刻了經文的人皮被妙手空空的朱聰順手牽羊地偷走了。雖然我很同情她,可這是劇情所需,是大神賜給郭大俠的福利,跟郭大俠性命攸關,我當然不敢吱聲。


    黃藥師渾身直冒冷氣,當場把梅超風提溜出去訓了一陣子話。回來之後,梅超風就提出要再比一場,說不能讓別人誤會了,以為黃藥師的弟子打不過洪七公的弟子。


    敢情別人眼裏看到的是尋仇決鬥,黃藥師眼裏看到的卻是他的徒弟打不過洪七公的徒弟,他老人家那是麵子受損了,怪不得這麽不爽。這一次有黃藥師幫忙,梅超風就像長了雙眼睛,指哪兒打哪兒。黃蓉生怕郭靖受傷急得不行,當場就把她老爹的身份給叫破了。


    這下子黃藥師隻能真人露相了,就坡下驢地宣布了收陸莊主回師門的決定,允他自行教子,又賜他兩葉薄紙,是什麽“旋風掃葉腿法”,變相地表達了他對當年遷怒弟子一事的悔恨。陸莊主感激涕零。


    黃藥師又給梅超風拍了三枚附骨針,命梅超風在一年內做成那三件事:尋回九陰真經,查訪舊弟子及自廢武功。第二件除了辛苦點還不算什麽,第三件說的隱晦其實是要梅超風自斷手腕,當然最毒的還得屬第一件,不是把真經找回來就算了,是要連看過九陰真經的人也全都殺了。


    總之在場除了黃蓉之外,其他人都被他嚇得夠嗆,我終於明白陳玄風和梅超風當年為什麽要拚死逃出來,他黃藥師又為什麽敢和西毒做親家了。


    由於黃蓉偏幫郭靖不幫老爹,黃藥師心裏賭著一口惡氣,偏偏黃蓉為了讓他消氣,還自作聰明地和郭靖比試,讓郭靖放水挨她的揍。


    這種假打假鬧的把戲連我這種普通人都騙不過,黃藥師這種精明人那就更不用說了,怒氣明顯更盛。他借口郭靖殺了他門下弟子陳玄風,就要手刃郭靖。黃蓉氣得當場和老爹翻臉,淚奔投湖了。


    黃藥師又開始了新一輪的遷怒,讓六怪他們自盡謝罪。郭靖極力懇求黃藥師寬限一個月給他報仇,然後再親上桃花島給他請罪。


    黃藥師已無心思再去理他,轉頭看了我一眼:“你自去接你母親,等上了桃花島,我派人來迎你們就是。”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


    我跟郭靖說了完顏洪烈在寶應現過身,應該不會在中都,叫他不必去了,安心在此等侯黃蓉回來找他就是。郭靖也告訴我,尹誌平那日跟他和黃蓉一起殺了不少金兵,後又見到了丘處機的信號離去了。


    尹誌平見過了黃蓉,丘處機見過了穆姐姐,兩下裏一說,我想他們應該都不用再找人,該是忙自己的事情去了,也放心不少。


    陸冠英彬彬有禮地將我帶至廂房,就先離開了。我推門進去,見到瑛姑正在廂房裏頭打坐。她見我回來,先是一喜,視線衝我身後一掃,表情明顯變得有點失望:“那姓楊的小子呢?怎麽沒跟著你一起回來?”


    我怔了一下:“他有自己的事情。為什麽要跟著我回來呢?我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我,我當初是追著蓉兒去的,我還碰到了她爹爹。黃大叔不會怪罪咱們了。我想我們也該回桃花島去了。”


    瑛姑像是沒聽到我後麵說的話,麵色更是不悅:“你這個傻丫頭,連個人都看不住。以後要是嫁給他了,可怎麽了得?”


    我真是驚訝萬分:“誰說我要嫁給他了?阿娘你是不是聽到什麽謠言了?你放心,我以後都聽你的話,不會違備你的意思的。我都想好了,婚姻大事憑你做主。你讓我嫁給誰我就嫁給誰。就算你要我嫁給那個歐陽克,我也沒二話。”


    瑛姑愣了片刻,又道:“你都聽我的是不是?那好。我不用你嫁給歐陽克,就要你嫁給那個姓楊的小子。”


    我真是一個頭兩個大了:“那怎麽行?我是他的師叔。差著輩兒呢。”


    瑛姑不假思索地道:“這有什麽打緊?大不了我直接收了他作徒弟。叫他不必跟著丘處機學了。”


    敢情這麽重大的難題在她老人家眼裏真是連個屁都不是。你說楊過和小龍女怎麽就沒遇到這麽好的人?


    瑛姑笑道:“這下沒話說了吧。你這孩子,看著沒心沒肺的,其實心事不少。這外人說的理兒不一定就是對的,自己要過的好那才是真的。我也不用你委屈自己,更不用你遷就我。你看中誰就是誰,隻要你認定了,不管是誰我都喜歡。”


    我心裏不禁一暖,可是她憑什麽認定我喜歡楊康呢?喜不喜歡楊康從來不在我的考慮範圍之內,因為我一早就知道,他和穆姐姐是天生一對、天造地設,外人誰也插不進去。


    我吱唔著說:“還是不行,我和他沒有這個緣分。他是穆姐姐的。”


    瑛姑把臉一板:“你怎麽這麽沒出息?把他搶過來不就行了?”


    我更是不自在,低聲說:“他們倆是命裏的緣分,早就注定好了,搶不來的。”


    瑛姑略一思忖:“那就娥皇女英共侍一夫罷。反正你和穆丫頭處得挺好,我看她人也厚道,應該不會欺負你。以後你們三個人一起過吧。”


    這話真是叫我心寒,哪有逼著自己女兒給人家當小老婆的,人家情投意合地,我夾在中間坐冷板凳,那滋味能好受嗎?敢情不是你生出來的你不心疼。


    見我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瑛姑又生氣了,高聲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以後可怎麽辦?”


    我心裏的怒氣騰騰地往上冒,口不擇言:“我根本就不喜歡他,要我做小更加不可能。人家沒拿我當回事兒,我還要死皮賴臉地纏著人家,這不是犯賤嗎?”


    說出來我就後悔了,瑛姑半生為情所苦,無怨無悔地追著老頑童,我這番話正中她的創口,肯定傷她心了。


    瑛姑默然良久,攬住我的肩頭道:“誰也不願意低人一等,可是人不能不按自己的心意生活。真心喜歡了一個人,就要和他長相廝守。如果得不到所愛的人,就隻有自己傷心了。”


    我摟住她肩膀道了歉,又說:“阿娘,我覺得,這世上沒有誰離不開誰。男女之情並不是我們生活的全部,還有許多東西值得我們去喜歡去珍惜。再說這世上肯定還有更適合我的人,隻是我還沒遇到而已。你不用為我操心。”


    瑛姑柔聲道:“你嘴上說的輕巧,真當我老糊塗了嗎?你是個實心眼的,作不來假。隻要這小子一出現,你的眼裏隻有他,旁人全都靠邊站。看見他和黃丫頭有說有笑,你心裏的失落全寫在臉上了。他眉頭一皺,什麽也沒說呢,你就幫他把趙誌敬給擠兌走了。你既看得他如此之重,要你另找他人,隻怕千難萬難呢。與其獨個兒傷心,還不如低了身段隨他去呢。”


    聽了這話,我突然覺得自己無比淒慘:“阿娘你別再說了。你真的看錯了,我其實一點兒都不中意他。我失落是因為別的事情,我趕走趙誌敬是因為我自己討厭他。我從來都不喜歡楊康。我以後再也不要見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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