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聽三頭蛟道:“我今兒早上見到小王爺眼圈發黑,明顯是縱欲過度!這會子又閉門不出,沒準兒還在出工出力呢,你這老怪不是在胡說罷?”


    什麽?眼圈發黑就是縱欲過度?這兩者怎麽能劃等號呢?還什麽閉門不出就是有貓膩,這些人的心理也太陰暗了吧。


    楊康“嗤”的一聲笑,我忙鬆了手,“你,你快出去,別在這兒呆著了。”


    他眼珠子轉了轉,點頭道:“好,我這就走。”


    可是隔壁參仙老怪的聲音再次清晰地傳了過來:“你是瞧不起我的本事?告訴你,我這人從來不打誑。這個何姑娘昨天是處子,今天還是處子,這事千真萬確。”說完又是哈哈一笑。


    呃,我要抓狂了。到底有完沒完?這事有那麽多可說的嗎?又不是要競選宮女去。


    其餘幾人似乎被他的話帶動了,更加議論紛紛。


    “小王爺到底是怎麽回事?昨天那副猴急的樣子一點都不像是裝的。怎麽放著個小美人在身邊都不碰呢?”


    靈智上人,你說你一個和尚也參與這種兒童不宜的話題,看來你也是六根未淨,幹脆還俗去得了,還穿什麽袈裟念什麽經啊。


    “大概是心有餘而力不足罷,昨天不是不到一刻鍾就出來了麽?”


    可惡的三頭蛟,我詛咒你吃麵條永遠找不到蔥薑蒜。


    “包氏王妃跟著趙王爺十幾年,除了小王爺再無所出,可見趙王爺就有這方麵的問題……”靈智上人繼續編排:“小王爺是他兒子,大概是遺傳吧。”然後是哄堂大笑。


    這次我還沒來得及腹誹,突然聽到“喀”的一聲脆響,轉頭就見還沒跨出門檻的楊康腳邊碎了一隻杯子。他雙手緊握成拳,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明顯是氣得不輕。


    我趕緊跑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小王爺,這些人胡說八道,你不要生氣,就算那完顏洪烈有什麽毛病,那也是他的問題,跟你挨不著邊。等你生了兒子,謠言就不攻自破了。”


    楊康二話不說,雙眼一瞪,伸手撥開我,氣呼呼地走到一邊去了。


    過了一會兒,又聽那彭連虎道:“你們不要胡說。依我看,小王爺雖然行止有度,畢竟還隻是個十八歲的娃娃,大概是對男女之事一竅不通,始終不得其門而入。咱們可得給他幫點忙才好。”


    幫忙?他們能幫什麽忙?不會是找別的女人來引導他吧?如果是這樣的話,穆姐姐一個孤女無依無靠的,還要跟別的女人爭寵,對她來說太不公平太殘忍了。


    我趕緊向楊康發出警告:“他們要是給你找來什麽亂七八糟的女人,你可一定不能收。你要是敢收,我就對你不客氣。”


    楊康氣呼呼地哼了一聲:“這大海茫茫的,上哪兒去找女人?”


    這時候那些人的聲音小了許多,似乎是在竊竊私語。然後有人過來敲門。


    “小王爺,彭連虎有事求見。”三頭蛟靈智上人等人也都跟著叫了。


    怎麽來的這麽快?這麽一丟丟的時間他們已經想好主意了嗎?果然經驗豐富的人張口就來啊。


    我根本不想見到這些人,就叫楊康去開門。誰知道他竟然跟個樁子似的杵著,還雙眼發直,滿臉紅暈,連耳根子都紅透了,不知道是怎麽回事。我叫了他好幾聲他都沒反應,隻好推了他一把。楊康從白日夢中恍然驚醒,眼神閃爍,神不守舍,磨蹭了好一陣子才過去。


    開門就見彭連虎從身上摸出一本冊子遞給他,神神秘秘道:“小王爺,這是我精心收藏的春宮圖集,你好好看看,保證一看即會。”


    我真是目瞪口呆,這個矮冬瓜真是太不要臉了,居然隨身攜帶春宮圖。


    然後參仙老怪從懷裏掏出一支黑乎乎的東西,小眼睛釋放著猥瑣的光芒。“小王爺,這是在下調製多時的鹿鞭,陽氣十足,肯定能幫上你的忙。”


    這老家夥的東西一看就不衛生的,還調製多時,會不會有細菌?


    三頭蛟也湊了上來,雙手遞給楊康一個瓶子。“小王爺,這瓶藥粉是在下的珍藏,有助於閨房之樂,可酌情使用。”餘下幾人也有貢獻,或是藥丸或是書冊,總之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是既諂媚又猥瑣。


    我的腦袋裏輾過了好幾輛大卡車。“誰要你們這些肮髒東西了?快點拿走!”


    可是這幾人完全把我無視了,楊康這小子也不聽我的,他,他居然還眉花眼笑,一一接過,並連聲道謝。看來他的人品的確很有疑點,跟他兒子完全不能比,居然對這些黃色書籍和垃圾一樣的玩藝貌似很有興趣。


    那幾人哈哈大笑,迅速退出去關上了門,似乎還落上了鎖。我真是莫名奇妙,氣憤難平:“哎,你們小王爺還在這裏沒出去,幹嘛要鎖門?”


    又是一陣大笑。然後就聽外頭那彭連虎笑道:“小夫人,左右現在無事,旅途寂寞無聊,你不如和小王爺好好研讀研讀這些圖冊,爭取早生貴子。”


    什麽什麽,又叫我那個勞什子的“小夫人”,還亂嚼什麽早生貴子。不是已經知道我一身清白,跟楊康沒什麽關係了嗎?


    我壓了一肚子的火,把氣發到楊康身上,罵了他一聲:“你也不是個好東西!還抱著這堆破爛做什麽?趕緊丟了。”


    楊康像是沒聽見,不緊不慢地坐到桌旁,把這堆垃圾放到桌上,順手翻了翻,臉上微微一笑:“你剛剛不是還叫我生兒子麽?反正無事,不如咱們來把這事弄個清楚明白……”


    “你說什麽?你生兒子管我什麽事?”我懷疑自己聽錯了。


    莫非他真的不懂,想找個人一起看?拉著別人一起猥瑣,這是什麽惡趣味?


    楊康兩手一擺,笑吟吟道:“《春宮圖》,《生子秘技》,阿沅你說先看哪一本好?”


    我氣得簡直三魂升天、六魄出竅,衝上去奮起一腳,直取他小腹。誰知他反手一拿,扣住了我的腳踝。我一掙沒能掙脫,大惑不解:“怎不放手?你太過分了!竟然對我使用內力?”


    我,我可是一直手下留情,沒給他下過重手的。


    他笑了起來:“是我的不是。阿沅你別緊張,我跟你隻是鬧著玩,不會傷你的。現在動武未免太煞風景。”然後他放開了手,順勢一送。


    我剛剛才覺心安,就是一個立足不穩,仰天栽倒,後背跌得生疼起不來身,咬牙道:“姓楊的,你故意耍我的是不是?”


    楊康隨即欺身上來,一本正經道:“阿沅,我們都不是小孩子了,總是打打鬧鬧的多沒意思,還是來做些大人該做的事吧。”


    我動彈不得,氣得全身發顫,瞪了他一眼:“那你總得先起來吧,這成什麽樣子?”


    他笑得更歡:“看來你比我還不懂,還是我先來罷。”說完低頭下來,湊在我臉頰上吻了一吻。


    這算什麽?白晝宣那個?


    我這才反應過來,猛然把他推開,滾到一邊:“你冷靜點,這樣做是不對的。都怪那些肮髒書,看了就叫人胡思亂想的,我叫你不要看,你還偏要看。”


    沒錯,這全都要怪外頭那些滿肚子男盜女娼的醜家夥,教壞了這小子,總有一天我要收拾他們。


    楊康翻地就滾,很快又伏身在上,氣息粗重:“我胡思亂想一晚上了。你自己送上門來,我不要才是傻瓜。”


    哎呀呀,這個家夥果然不是個好東西!他昨晚上一個勁兒地在那輾轉反側烙燒餅,我還以為他心裏裝著前程社稷之類冠冕堂皇的東東,沒想到竟是些齷齪下流的玩意兒。


    眼看著他又要以唇相就,我著急大喊:“你給我起來!我阿爹阿娘武藝高絕,他們要是知道了跟你沒完。”其實我隻是想嚇嚇他而已,這事要真讓瑛姑知道了,非把我洗淨打包送給這小子不可。


    楊康伸指在我唇上輕觸,眼珠子一轉,低聲道:“小聲點,外麵有不少人呢。你放心好了,我此生絕不負你。這就算是先斬後奏了,料他們知道了也無話可講,隻能認下我這個女婿。我現在已經成了別人眼裏的笑話了,管不了那麽多了。”然後他一手摁住我的肩頭,另一隻手強來拉扯我的衣衫。


    我奮起平生之力,終於把他撂倒,翻身做了主人:“你就是好麵子。嘴長在人家身上,他們愛怎麽說怎麽說。你幹嘛這麽在意,還把氣撒在我身上?”


    楊康眉毛微皺,嘟囔道:“你一天不從我,我就被人家笑話一天,換作哪個男人能受得了?”


    這是什麽道理?你有氣我沒氣嗎?我又不是你的專職出氣筒。正要反唇相譏,突然聽到有人高聲呼救:“這裏是好朋友哪,快過來!”


    這人的聲音很響,但卻伴著呼呼的風聲,似乎隔得好遠。莫非這是一個內力非凡之人?這個時候出現,會不會是歐陽鋒?


    剛一走神,楊康已經點住我的穴道,同時反客為主,居高臨下地對我一笑:“你不把握住機會,這下可掙不脫了。”然後感到肩頭一陣清涼,外衫竟然已經被他除去。


    我始料未及,心下懊悔不已,突然聽得有人在門上敲了一下:“康兒,歐陽公子和幾位英雄在一個木筏上向我們呼救,你出來迎一下罷……是彭寨主鎖住了門嗎?去把他叫過來罷。”守門人便領命去了。


    “楊康你不能再鬧了,快快解開我的穴道,去接人吧。”我心花怒放,暗自慶幸。這歐陽叔侄來得還真是時候。看來歐陽克這家夥命還挺硬的,還是沒有死,阿彌陀佛。


    楊康怒視著我,好一會兒才喘勻了氣:“父王,還有哪些人來了?您認得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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