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道別


    雲都城內,今天好不熱鬧,一處最為繁華的酒樓內,擠滿了人。


    此刻,到場的人皆是為古城的俊彥,今日相聚,全是因為淩霄,俊彥聚會,由淩霄和洛水等人發起,影響力之大,令很多老輩中的人物都望塵莫及。


    可謂是振臂高呼,古城俊彥皆為響應。


    能夠被淩霄宴請,這是他們的榮耀,故此沒有一個人會拒絕。


    坐在酒樓內,淩霄和洛水等人靜待著古城俊彥的到來。


    沒多久,酒樓便全部滿座了,被邀請的俊彥全部到了。


    眾人皆是青年才俊,自然不會矯情,也沒有太過拘束。


    推杯換盞,把酒言歡,足有上百人聚集於此,盛況勝往昔。


    淩霄亦是端起酒杯,不斷的與這些人碰杯,談笑間提及了許多的秘辛。


    “淩兄,可否給我等講一講邊荒之地?”


    有少年有些醉意,神色黯然,他欲要獨闖邊荒,去磨練。


    “是啊,不曾走出去,難以比及他人,自當磨練自己。”


    一些人深有感悟,聽淩霄說出了外麵的俊彥何其強大後,他們都是有一種危機感。


    “邊荒之地,荒涼無邊,血水可染紅半邊天。”


    淩霄亦是有些醉意,喝了很多酒,對眾人的請求,他不曾相瞞,如實到來。


    “這等地方,還真是刺激啊!”


    “是啊,古來邊荒最荒涼。”


    很多人動容,聽淩霄所說的一切,令他們震驚,畢竟很多人都是聽別人所說,而今淩霄更是直接打出一道神念,讓眾人親自感悟。


    “看來這邊荒之地真是一處好的墓地啊!”


    有少年看後,自嘲的笑了笑,他們深知,這邊荒之地多麽的可怕,很少有人能夠活著走出去。


    “這天地間,俊彥何其多,而我等隻算平庸。”


    有少年抱著酒壇,不斷的自飲,而後輕歎道。


    “浩瀚的大陸,光是這燕地就廣袤無邊,更別說這東土等幾個大域了。”


    很多人深有感觸,言稱要去闖蕩了,不想蝸居在這個小城內。


    “不知道淩兄有何打算?”


    終於,有人看向淩霄,很是關注他的動向。


    “去邊荒。”


    沉默了片息,淩霄將杯中酒一飲而盡,而後輕歎道。


    什麽?


    眾人石化,誰也沒有想到淩霄竟然會重返邊荒,那裏可是他的神殤之地啊!


    當年他被迫遠走,落得了筋脈寸斷的下場,如今為何還要去體會?


    莫不是去緬懷,追憶?


    很多人驚愕,覺得淩霄或許去徹底了結心願,解開心結。


    “淩兄,這?”


    洛水也是震驚,想在確認下。


    “其實邊荒很磨練人,而我在那裏還有強敵。”


    淩霄苦笑,道出了邊荒的苦與殤,亦是提到了他此行的目的。


    有敵?


    眾人微微一愣,沒想到強大如淩霄,也是露出了這般鄭重的神色。


    “那個人很強,三年前便踏足真武境,如今更是深不可測。”


    淩霄沒有多說,卻是也是提到了一些,他想讓這些人有一種危機感,畢竟這雲都城還是太小了。


    這……


    三年前,便踏足了真武境?


    三年的時間,足以令一個天才有太多的改變,如今那個人會有多強?


    很多人驚愕,覺得淩霄此行過於凶險。


    洛水等人勸說,欲要淩霄在蟄伏一段時間。


    不過淩霄拒絕了,他等這一天太久了,如何忍下去?


    而且,即便是離恨天很強又能如何?


    當年可以和他平分秋色,今日定能斬他於荒漠。


    眾人說了很多,從修行到古之秘辛,可謂是無所不談,甚至歡快。


    不過,最後,亦是有人欲要和淩霄同行,前往邊荒。


    不過,淩霄搖了搖頭,他此行危險,況且他在邊荒得罪人很多,很多人欲要斬殺他,若是和這些俊彥走的太近,容易給他們帶來麻煩。


    “淩兄何時動身?”


    “明日!”


    ……


    眾人瞪大了眼睛,沒想到淩霄如此幹脆,毫不拖遝,明日就要動身。


    淩霄回來不過幾日,如今又要走,下一次見麵,還真不知道是何年了。


    此刻很傷感,眾人都將要分道揚鑣,下一次,不知道何時相見,也許會有人缺席了。


    這漫漫修途,當真是凶險無比,今日輝煌,也許下一秒機會成殤。


    沒有什麽是永恒,便是古之大帝都有神殤的時候,那麽別人呢?


    酒水喝了也不知道多少,有很多俊彥都喝趴下了。


    天邊殘陽如血,日漸黃昏,一抹餘輝灑落,帶著幾許淒涼。


    淩霄漫步在古城中,一陣悵然,明日遠行,難免會有一些不舍。


    冷風徐徐,淩霄獨自漫步在城內,他在緬懷,亦是在告別。


    這一走,真的不知道何時才能回來,也許永遠就回不來了。


    昏暗的月色下,淩霄走遍了古城的大街小巷,亦是到訪了很多昔年曾經去過的地方。


    最後,他登臨了淩家的道場,立身在山間,眺望著曾經的修煉之地。


    眼下,他沒有昔日的折辱之感,隻有緬懷和不舍。


    足足待了半個時辰,淩霄才緩緩離去。


    淩家!


    此刻很多人都入睡了,隻有昏暗的燈火閃閃發光,若黑暗中的螢火,微弱無比。


    淩霄再次來到了淩族的後山,立身在漫天遍野的殘菊中,輕輕低歎。


    看著遠處的碑石,他不斷的輕語,然而卻是不曾前去。


    這一次,他不知道何年歸來,自然不能陪伴他的父親了,而今遠遠觀望,帶著無盡的殤。


    殘菊輕輕震蕩,片片灑落,芳香彌漫,陣陣撲鼻。


    不老鬆挺拔聳立,萬古長青,不見得枯敗。


    寒風簌簌,吹起了一片又一片的落葉,亦是將淩霄的長袍吹起。


    這一刻,淩霄神色漠然,他想起了昔年的種種往事,也許此刻的他已經釋懷了。


    仇已報,恥已雪,接下來,就是他馳騁天下了。


    此去邊荒,他隻為了一個人,一個曾經在他夢裏出現了無數次的人。


    離恨天!


    這是他踏入武途以來,遇到的第一個強敵,同代中,可以與他纓鋒的人。


    可是,他縱然天資決絕,卻是心狠手辣,竟然采取偷襲的方法,這令淩霄不恥,令他生恨。


    夜空下,殘月無痕,縷縷清輝垂灑,倒映下來,帶著些許的淒清。


    淩霄眸光深邃而悠遠,他仰天凝望,久久不語。


    良久後,他搖頭,旋即轉身離去。


    月色淒清,少年白衣飄動,有不舍,有決絕。


    身後,殘菊輕輕震蕩,一切如昔,在微風中搖擺,似追憶,像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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