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三章 心有猛虎


    戰甲披風,仙劍兒女情!


    這便是淩族最後的一幕,這亦是淩族,一個帝族蒼涼的一生。


    毫無保留,無論兒郎還是女子,所有人都踏上了那條不歸的路,那是一個充滿殺虐的戰場,是一個難以回頭的地方。


    淩狂,一個曾經鎮壓古今的男子,他沒有半點的悲傷,相反在最後的一刻,他分明是笑了。


    帶領著自己的家族走向滅亡,不,這或許是至高的榮耀,那是何等的激昂?


    也許,翻閱今古,查遍史記,他,淩狂,戰帝,或許是唯一一個沒有留下子嗣的帝皇,所有人都披上了戰甲,隨他征戰了。


    隻是,結局還是那般的殘酷無情,他們的熱血,並沒有得到上蒼一點點的眷顧,所有人都一去不歸了。


    那個曾經無上的帝族徹底的一去不複返了,萬千年後,或許早已經淹沒在了曆史的塵埃中。


    試問當今,誰人還曾記得戰帝之名?


    問遍蒼生,誰人還曾知道淩族之名?


    或許有人知道,那也隻是雲都城的人知道了,那是一個落魄的家族,一個家族隻是靠著一個少年一步步的扛著走。


    這是一個很小很小的家族,出了雲都城,或許再也沒有人知道了。


    或許,知道了也沒有人會注意,更不會有任何的懼意。


    幾乎,沒有人會和當年的帝族聯想起來,或許如今,世人連當年的那個帝族都記不起了吧?


    古碑下,染血的黃土上,淩霄雙眼血紅,他的身體忍不住的顫抖,那一幕幕不斷的在他的眼中浮現,如一場電影,在反複著重播一樣。


    他無法保持心靜如水,那是他的先祖,那是蒼涼的一幕,那亦是他們淩族的驕傲。


    “沒有高低貴賤,沒有男女之分,隻要是需要我們的地方,揮劍向前。”


    腦海中,閃現出了淩族的祖訓,這句話或許沒有詩詞歌賦那麽有文采,沒有武者狂嘯那般有氣勢,很是普通,像是尋常百姓般的告誡一樣。


    可是,這一刻,在淩霄的心中,這句話的份量很重,重如泰山!


    祖訓!


    回蕩著那最後的畫麵,他忍不住的長嘯著。


    他是戰帝的後人,他是虛妄大陸的人,不說其他,便是這兩個理由,便沒給他半點退卻的理由。


    “我,渴求一戰!”


    他雙眼中迸發出兩道熾熱的光芒,望著萬裏長空,他聲音壓得很低的說道。


    從之前的畏懼,到如今的渴求,沒有人知道,眼前的這個少年心中到底積壓著什麽。


    長生?


    那不過是逃避的借口罷了。


    身為男兒,何不揮劍向前?


    身為男兒,何不灑血保家園?


    隻是,終究是不會是所有人都這樣想,三十帝皇這樣想,萬千兒郎這樣想,可終究不是所有人都這般。


    也許,這便是人心吧!


    在那一幅幅殘缺,卻帶著無盡蒼涼的畫麵中,他分明看到了人很多退居在後,選擇了退出,並沒有參戰。


    當然,沒有人能夠束縛一個人的心,這些,他都不管,哪怕世態炎涼如寒冰,他依舊一個人揮劍向前走。


    不為其他,隻因他身上流淌著戰帝的血,隻因他的身後站在萬靈。


    嗡!


    他將雙手抵在古碑上,手腕上的血水還在流淌著。


    無法無天!


    “你可有勇往無敵的心?”


    進入了一處空曠的地方,四周枯寂,淩霄孤零零的站在那裏,獨自享受著孤獨。


    一道聲音傳進他的耳畔,是那樣的熟悉,帶著那抹讓人心顫的威壓,更是帶著一股無敵的氣勢。


    “我心有猛虎,何懼豺狼?”


    望著空曠的四周,淩霄沒有去找那個人,或許他知道,即便是看到了又能怎樣,逝去的終究是回不來了。


    “不,你要做一匹狼,一匹不畏懼猛虎的狼!”


    那道聲音響起,聲音中更是帶著一絲不可否決的霸氣。


    “我從不輕視敵人,但我從不低估自己。”


    淩霄沒有否決,但是他並沒有否定,哪怕他是他的先祖,哪怕他是屹立萬古的戰帝。


    他就是他,心中有猛虎的他。


    “虎與狼,其實並沒有什麽區別,他們殺敵的方式不一樣罷了,沒有人說過,他們之間有著不可逾越的鴻溝,隻是我心中的確有猛虎。”


    他又抬起了頭,眸光清澈如水。


    “你可怕這諸天?”


    “怕?值得我去怕嗎?”


    仰頭一笑,淩霄沒有任何的表情,他在的心中,諸天萬界又算得了什麽。


    “天道無敵!”


    那道聲音輕輕一歎,聲音極度的滄桑。


    “那又怎樣?”


    淩霄還是輕輕一笑,一身戰意衝破蒼穹,整個奇異的空間都有些不穩定了。


    “你想怎樣?”


    “武煉諸天!”


    神色一變,戰劍向天,淩霄長嘯道。


    “好,好,武煉諸天。”


    “想我征戰一生,還不曾有此豪情,不過在我的後輩中看到,倒也不虛我一生。”


    “先祖!”


    終於,淩霄長跪在黃土上,體會這傳自上古的蒼涼。


    “廢棄的血脈,衰落的族群,你為何跪我?”


    “匆匆亙古,輝煌不會永駐,即便是淩族弱小不堪,我們從不忘記先祖。”


    “淩族,於萬靈的生死又算得了什麽?”


    “忠義兩難全,隻是,我身上流淌著的是淩族的血,我便是魂飛魄散,也改變不了這點。”


    “淩族衰落,你可曾怪我?”


    風,涼涼的,吹拂著蒼涼,這一吹,仿若就是匆匆的萬載時光。


    黃土上,沒有血水在流淌,看不到白骨在沉眠,這裏很安逸,至少相比於殘酷的戰場,沒有人會嫌棄這裏。


    也許,對於很多人而言,這是一處仙境。


    望著前方,空曠寂靜,腦海中,回蕩著那個偉岸的男人的一句話。


    “你若心有猛虎,就破了這萬裏蒼穹。”


    神色不斷的變幻,腦海中,出現了一篇無缺的功法。


    戰法九變,一個被世人忘記的法則,一個曾經撕裂蒼天的法則。


    望著長空,淩霄起身,他緩緩的轉身,向著外麵走去,不過稍稍一頓,他收住了腳步。


    “無法無天!”


    他輕輕自語,眸光閃爍著光芒,沒有人知道,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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