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絲雀,你那裏有沒有喀戎的聯係方式?”


    經過一番整頓後,珀伽突然叫住女孩,問著這樣的問題。


    如果眼下還有一個突破口。


    那麽,喀戎當初給喚兒煉製的藥物,絕對會是關鍵,無論是藥效亦或配方,珀伽猜想,隻要知道了這一部分內容,那他就有機會將一切都連貫起來。


    被傳送過來時,珀伽正值昏迷,甚至人都是光著的,並沒帶什麽東西。


    用來聯係喀戎的恩賜,珀伽放在恩賜卡中,所以現在隻能詢問金絲雀。


    被突然點名叫住的金絲雀,果斷搖頭。


    “抱歉,前輩,我並沒有那樣的東西。”


    她頗為意外地聳肩道:“咱離開皮力溫山洞的次數,屈指可數,就算有需要,這種事情也都是你來負責。”


    見珀伽嘴角抽動了一下,金絲雀提前開口,將他把話堵在了嘴裏。


    “我知道你是想說那張紙,很抱歉,醒過來後,我就再沒見到了,畢竟離開的時候太過匆忙,根本無法顧及細枝末節。”


    提到的那張紙,是指將他們傳送來的羊皮紙。


    情理之中,喀戎肯定留下了什麽。


    但貌似,這種關鍵性的任務物品,直接被他倆拋之腦後,落在了瓦爾納村落裏。


    “這麽說的話……”珀伽無奈歎息。


    金絲雀點頭接上話茬:“隻能再沿途返回了。”


    兩人所在的地方,相距瓦爾納還有一段距離,即使補充體力後全速前進,短時間內也無法抵達。


    再加上珀伽剛受了傷,兩人便暫時在此,度過了一個難忘的夜晚。


    ……


    盡量找了一間幹淨的屋舍,珀伽帶著金絲雀住進裏麵,和平常人家相仿,屋內生活氣息濃鬱,用具一應俱全。


    說實話,隻是表麵,是真看不出:這裏,其實是一個食人成性的村落。


    金絲雀靜靜地看著珀伽安然入睡,自己卻遲遲沒有休息,她走出房屋,看著鮮血淋漓,被渲染上殷紅色彩的地麵,默默不語。


    “外麵的世界真的很精彩呢。”她如是想著。


    和那片被格式化規範到極點的土地相比,即使是平淡無奇一點,也比徹底一潭死水要強得多。


    金絲雀出身箱庭都市西區。


    那裏,現如今正被一個難以想象的絕強魔王給支配著,人類未來被封鎖,星霜歲月化作征程,神佛修羅也紛紛下場,漫長艱難的戰爭打響了。


    東區有帝釋天率領的混合神群,旗下護法十二天在奮戰,亦有不願出名的人士,努力盡上心力。


    南區多為幻獸群體,更有西歐的神群移居,據說正在觀察反擊的機會。


    聽說北區有牛魔王、酒吞童子、金毛九尾等大名鼎鼎的傳說人物現身,惡鬼羅刹紛紛舉兵。


    明明有這麽多修羅神佛展開攻勢,但每一處的戰況都處於劣勢。


    金絲雀和珀伽所在的地方,是無疑的大後方。


    可連金絲雀自己,也說不清自己是怎麽想的。


    她並非英雄豪傑偉人一般的存在,心裏沒有洋溢那種胸懷世人、濟救天下的大願。


    對於像家畜般被支配的過去,真實心裏想法當中,也不存在鮮明的憎惡情緒,沒有複仇的恨心。


    金絲雀內心意外得清澈,透亮見底。


    “我要打倒它,擊潰「反烏托邦」魔王。”


    這是金絲雀心裏想的。


    雛鳥口啄傳承,心藏日月路遠寬,在脫離封閉人生的樊籠後,既已複得返自然,那金絲雀就不會眼睜睜看著,其它人的人生,也被其桎梏。


    “那樣的世界可就沒意思了。”金絲雀啞然失笑出身道,她眼神漸漸變得深邃。


    金絲雀看了珀伽一眼,想著自己。


    “雖然現在的日子挺不錯的,但也不能一直這樣啊,”金絲雀知道現在的自己,能力不足,“等這次事情告一段落,就應該展開修行了。”


    出身反烏托邦支配著的西區,其實是有一個不成文特殊優勢的。


    「無法成為任何人的人(noformer)」!


    這是銘刻他們這群人靈魂當中的恩賜。


    在「反烏托邦」中出生長大的人,會隨時間損耗他們的靈格,緩慢地失去性命,最後變為不存在,這就是「noformer」的能力。


    但金絲雀並未真正確立靈格,而「noformer」的恩賜,也不一定真的絕對會成立。


    在箱庭這個充滿意外性色彩和奇跡頻發的地方,任何事情都是有可能的,沒有絕對一說。


    同理,這或許是金絲雀的一次機緣也說不定。


    ……


    “前輩,你好慢啊!”金絲雀捂著嘴說話道,很沒形象地打了個哈欠。


    “你貌似沒資格說我吧。”珀伽撇嘴道。


    清晨先醒過來的人是珀伽,畢竟睡得早,熬夜磨了會時間的金絲雀,反而是起晚的那個人。


    但嘴上不饒人,絕不鬆口讓理,說的就是金絲雀這種人。


    “那前輩是想讓我說你快嗎?不行的吧,雖然咱沒經曆過,但貌似也聽說過一點,男人太快不好的吧……”金絲雀拋了一個嫵媚的眼神,嬉笑說道。


    “請收回你的表演,太做作了。”珀伽露出嗤之以鼻的表情。


    金絲雀身穿的是沒有裝飾的白色風衣,外表樸素至極,稱得上打扮飾品的就隻有貝殼耳環。


    以剛成年的女性來說,這毫無性感可言。


    事實上,金絲雀雖然是美女,但女人味這個名詞,本就是和她頗為絕緣的一個詞匯。


    挺殘念的。


    但金絲雀也有自知之明,並不受打擊,反倒是笑眯眯地嫻熟地張開懷抱,伸出了手。


    看這樣子,還以為是在求抱抱撒嬌一樣。


    珀伽翻了翻白眼,沒理會金絲雀。


    光翼馬的恩賜發動,光之粒子炫目而神秘,頃刻間匯聚起來,在珀伽腳下形成動力,讓他懸空起來,賦予其非人的飛行能力。


    他和先前一樣,也不打一聲招呼,直接攔腰抱起金絲雀,女孩簡單驚呼一聲,原本就張開的雙臂,就這樣順其自然地擁住了珀伽。


    兩人當場原地升天,直直地朝著來時的方向,於此踏上了原路返回的歸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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