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王老二也是,好好一個比試竟是往心裏去了,好好的一個人……”


    王老二那天輸給了孟明際,氣滯血瘀,亂了心神,醒來之後猶是瘋瘋癲癲的,到底不免叫人唏噓。


    “平日裏王老二素來一槍術見長,便是沒注意這兵器的問題,被一個旁人都瞧著沒本事的給打敗了,莫說是王老二那種心高氣傲的,便是換了誰,也不可能好受。”


    “王老二也是活該,自己的兵器都不檢查清楚。再者,若是沒叫那孟明際也使了槍去,未必會輸。”


    對於王老二的遭遇,眾將士各說各的,便是覺得孟明際的路數太野,左右是對之有了些許改觀。不再是半點也看不進眼的狀態。


    從昨天到今天,孟明際連勝了六場比試,隻剩下明日裏的三場,宣威的情緒差的很,掃見這些閑言碎語的,那是打心底裏煩:“莫說這些閑話了,且去做你們自己該做的!”


    眾將士不敢在宣威將軍麵前造次,可宣威怎麽管的住眾人私底下的議論?


    “宣威將軍對這孟明際也是,敵意莫名的重。”方才離開宣威站的地方不遠,便有人迫不及待的開始講起自己的疑惑。


    一旁的士卒擺擺手,隻覺得對方是多想了,無奈道:“你我對這孟明際不也是厭惡的很……如今看看,確實是有幾分本事的。”


    “不,我以為不正常,青將軍都看得上的人,我們看不上是沒眼光,可宣威將軍在軍營中這許多年,又不是我們這些見識少的能比得了的。”


    “誰還沒個鑽牛角尖兒的時候了,你想那麽多做什麽?”


    方才開口的人還想說什麽,便被身旁人拉著跑了起來,“且快走吧,晚些時候便趕不上熱乎的吃食了!”


    二人的討論到這裏也算是不了了之,那邊幾日沒能回護國將軍府去的青洛,倒是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陛下要殿下在軍營裏住著?”青洛有些頭疼,怎麽一個兩個近來和這軍營幹上了?


    麵前這位酈崇,和孟明際的所作所為有八分相像,否則也不可能如此之快的適應太原公主休養後,陛下轉派過去的那些折子、公事。


    酈崇頷首應是,著軍禮揖了一禮道:“是,父皇叫將軍隻把我當做尋常兵卒來對待便是,將軍不消顧及我的身份。”


    雖說麵前人比自己還要小上兩歲,無論是那一年同叔父那裏一同被打手板的情誼,亦或是青洛身上那些真本事,皆是叫酈崇真心實意的敬重。


    “臣記得陛下曾言,要叫殿下來軍營,同城一道負責這秋獵。”青洛明白皇帝說的還真不是什麽客套話,隻是此番秋獵本就危險重重,便是皇帝放心,自己也不可能放心。


    當初答應皇帝的意思,也是叫酈崇在一旁看看就好,做個擺設還好保護些。


    “父皇的意思是,叫我來軍營鍛煉一番。”


    皇帝當年進到軍營裏頭,可以說是被迫的,但確實也是得到了成長,到了自己家兒子這裏,酈璟想著有青家人在呢,左右不會出了錯處去。


    可從青洛的角度來看這件事兒,酈崇來軍營的時機不合適,身份地位也與皇帝當年麵對的情形迥異,想來是起不到皇帝想要達到的目的的。


    “如此,臣今日便叫手下士卒為殿下收拾出過夜的地方。”青洛沒有半點拖遝的將事情安排了下去,轉身便去了馬廄。


    “將軍這麽晚還要回將軍府?”馬的草料早已備好,馬夫還以為青洛今日是不打算回護國將軍府了。


    翻身上馬,青洛轉過頭來回應了馬夫一句:“進宮!”


    比試尚且有一日,青洛沒有半點兒多餘的功夫兒,通報過,進了太極宮,也顧不及皇帝是不是還迷迷瞪瞪沒清醒過來,直接便道,“陛下,能不能莫要老往臣這裏塞人了?”


    “嗯?我何時往洛兒你那裏塞人了?”皇後在一旁掐了酈璟一把,酈璟人現在是清醒了,可是是真的懵。


    等到反應過來青洛指的是誰,皇帝酈璟無奈道:“那孟明際不是洛兒你也認可的麽,怎麽便算是我塞過去的?”


    “陛下,臣說的是酈崇殿下。”看得出來,皇帝真的沒有在裝傻,可這事兒若是皇帝不知道,酈崇還能假傳聖旨不成?


    再者,酈崇到軍營裏來又能有什麽所圖?


    “軍營裏頭準備秋獵一事,叫崇兒去跟著學習,此事我記得洛兒你也是同意了的。”酈璟心裏暗罵,這混小子,倒瞎說了些什麽,叫人大晚上的找了過來,便是自己習慣了,洛兒這孩子正長身體,缺了覺可怎麽辦?


    “殿下來軍營督辦秋獵事宜,臣沒有什麽願不願意的。”皇帝沒有必要和自己裝傻,倒是那酈崇,難不成把當年糊弄他叔父那一套用到了自己身上,“隻是殿下今日的意思是要長留京郊大營。”


    “臣前些日子同陛下說的那事尚在,這秋獵不可能平靜的了。”


    酈璟現下裏算是基本上明白了青洛的意思,酈崇這不省心的,想來是這些日子替自己批折子無聊的緊,為了出去躲清閑,這才想要留在京郊大營。


    崇兒這客套話,倒比他爹我說的都順溜,還嫌棄那些文官呢,自己不也挺會說麽?酈璟暗自腹誹,到底是不可能說出口來戳破自家兒子。


    “到底是朕思慮不周了。”酈璟同皇後夜嘉芙對視一言,心中有了打算,“隻是這秋獵也不能叫他隻做個擺設,還得了功勞去。”


    “便隻能麻煩洛兒在馬車上添個位置,每次在城裏同京郊大營來往,捎帶上崇兒一道了……”


    皇帝做出了讓步,隻要能保證酈崇的安危不影響到秋獵的準備,青洛便不在乎什麽麻不麻煩——隻是,青洛寧可叫酈崇做個擺設,總好過要多分神惦記著一個人來。


    “自是不麻煩的,臣謝陛下理解。”


    同來時一般,青洛踏馬飛塵趕回了京郊大營,生怕那邊兒沒把幾尊大佛安頓好了,到時候出了問題,雖說皇帝不會怨自己,處理起來才叫麻煩!


    “你那崽子自己惹的事兒,到時候好好想想如何補償洛兒罷!”皇後夜嘉芙似是看懂了什麽,但是半點兒解釋也沒給被夾在中間兒一頭霧水的皇帝酈璟,“叫人家大晚上跑來跑去,你們父子倆,沒有一個靠譜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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