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想與走
上午十點多，達西先生正在和他妹妹喬治安娜一起享用早餐。
管家走進餐廳，恭敬地說：“對不起，打擾您們了，先生、小姐。彬格萊先生求見。”
查爾斯是什麽時候回來的，怎麽會在早餐時間就過來了？達西先生有些疑惑，他放下刀叉，吩咐管家，“請彬格萊先生去小書房，我馬上就過去。”
“查爾斯，你這是怎麽了？”達西先生走進小書房，看到彬格萊先生的樣子有些憔悴，眼裏布滿紅血絲，衣服也不像往常那樣服貼平整。
彬格萊看到達西進來，連忙站起來，有些神色無措地對他說：“費茲威廉，我，我聽說班內特小姐來了倫敦。”他看著達西的眼裏含有隱隱的期待，家裏的姐妹欺騙了他，他不想再對朋友失望了，“你也不知道這個消息，是嗎？”
達西的手一下子頓在那裏，抿緊唇避開了彬格萊的視線。
彬格萊看到他這樣，便什麽都明白了，他漲紅了臉，喘著粗氣，憤怒地叫到：“卡羅琳她編造了有關簡小姐的謊言，又不告訴我簡小姐來到倫敦的消息。費茲威廉，我真是沒有料到你也在隱瞞和欺騙我，你告訴我，你們這樣究竟是為了什麽？”
達西看到好友現在痛苦的樣子，沒出聲，過了好一會兒，才說到：“謊言的事我並不清楚，不過我確實隱瞞了班內特一家來倫敦的消息。查爾斯，我希望你能明白，這麽做是為了你好。”
彬格來聽了，臉漲得更紅了，“難道我還沒有成年嗎？必須要你們來告訴我該怎麽做，不該怎麽做嗎？現在我隻要一起想，當時的不告而別，將會使簡小姐陷入怎麽的流言中，就痛苦得恨不得殺了自己……”
“查爾斯，你應該清醒下來，冷靜地想一想。”
“我已經冷靜了一整晚了。”
“那你就該知道，和班內特家，這將是一樁怎樣都不合適的婚事。”達西先生大聲說出他一直告誡自己的話。
“不合適？除了你們認為的班內特家算不上富裕，班內特小姐隻有一千鎊的財產外，我們又有哪裏不合適？”
達西先生沉默了，他從小一直被灌輸著資產狀況決定社會地位的思想，但是在尼日斐花園認識了伊麗莎白?班內特小姐，並為之傾心後，他也是偶爾在這麽暗暗問自己的。過了好一會，他才低喃到：“這樣已經很不合適了……”他好像是在說給彬格萊先生聽，也像是在說給自己聽
雖然聲音很輕，但房間內並無其他雜音，所以彬格萊還是清楚的聽到了，他大聲反駁到：“金錢並不能代表什麽，隻要我愛她，這就足夠了！更何況她的父親還是一位品德高尚的紳士，不是嗎？”
“不，查爾斯，你能肯定你現在的愛不是因受到班內特小姐的美貌吸引而產生的嗎？你要知道，這種僅僅因迷人外表而產生的愛意，終究隻是浮於表麵的，再多過幾年，或者隻需要一年，你能保證這種美貌對你而言不會變得乏善可陳嗎？你看，你們之間的社會地位並不相襯，平時所接觸階層，交往的人的差別也相當大，你要知道，班內特一家平時來往的不過是麥裏屯附近的二十四戶人家。在這樣的情形下，你能肯定地說你和班內特小姐的見解能一直相通嗎？雙方因教養不同而產生的思想分歧，終會使婚姻陷入痛苦中。更何況她們的母親見識淺薄、言談粗俗，二個妹妹還瘋頭瘋腦的，難道這種嶽母和小姨子不會讓你覺得丟臉嗎？甚至班內特一家還有幾門微賤的親戚，你能全部承受這一切嗎？”這些話，也是達西先生一直以來內心的煎熬。
正在繪畫的凱瑟琳和麗迪雅連打了三個噴嚏，她們不知道因為當時笑得太大聲被達西先生打上了瘋頭瘋腦的標簽。
“凱瑟琳小姐，我進屋幫你拿一件披肩，好嗎？”辛普森少校關切地問。
雖然沒感覺到冷，但為了保重身體，凱麗琳微笑著回答辛普森少校，“好的，謝謝你了，請幫麗迪雅也拿一件。”
彬格萊先生從沒想得這麽細致，被達西先生的一堆問題砸下來，他勉強回答到：“簡小姐除了過人的美貌外，她還性情溫順……”
“查爾斯，我的朋友，如果你對班內特小姐不僅僅隻是想要談一場美妙的戀愛的話，你應該好好考慮一下我剛才說的問題。”
彬格萊先生剛來的時候剛是一隻被吹滿氣的氣球，現在被達西先生的話一挫，頓時泄了一大半的氣。
而後達西先生非常體貼的要求彬格萊先生住下來，他觀察出彬格萊先生昨晚肯定沒有休息好，所以他請他上樓洗個澡，好好的睡一覺之後再仔細思考一番他的話。
達西看著彬格萊有些黯然地走出書房門，‘咣當’一聲，隔壁房間傳來重物落地的響聲，他走到牆邊，打開連著的門，隻看到他妹妹喬治安娜正在費力地抬起一個花架。
“喬治安娜！”
“啊，哥哥，你，你好……”喬治安娜立馬放下花架，站直身體。
“你剛才是在偷聽嗎？”達西先生沉聲問。
“沒，沒有，我隻是不小心聽到了一點點兒……”喬治安娜的聲音越說越輕，她不安地抬起頭看了看達西先生。
達西先生揉了揉眉頭，示意喬治安娜坐下，“你剛才聽到多少了？如果沒有聽清的話，或者我可以再重複一遍。”
喬治安娜嚇了一跳，難道哥哥這是要懲罰自己，她更不安了，不停地搓揉著兩手，“不，不用了，我都聽到了，哥哥。”
“喬治安娜，你也長大了，我想有些道理你應該明白的。”
“是的，我明白。”把達西先生和彬格萊先生的對話聽了個大概的喬治安娜其實有些疑惑，他們說的應該是浪博恩的班內特一家吧？畢竟去年下半年他們一直呆在赫裏福德郡，所以她卻有些不太明白，為什麽哥哥會認為班內特家的社會地位低下。
“年輕人在遭遇愛情的時候，往往隻看到表麵的光鮮、華麗，而忽視了現實的婚姻還是二個家庭的結合，很多問題不是一句‘我愛你’就能解決的。喬治安娜，我希望你不會在這方麵讓我操心。”
“我會謹慎的，哥哥。但，但是我覺得有些情形下，這個問題並不是絕對的，在此我想要發表一下自己的看法。”達西小姐提起勇氣說出自己的意見，她繼續一鼓作氣說，“婚約的締結，是因為二個相愛的人決定從此共渡餘生。所以，互相愛慕，才是婚姻的先決條件，而不是什麽金錢，或者社會地位。當然，我也同意哥哥的看法，雙方的條件過於懸殊的話肯定是不行的，像我們這樣的小姐是不可能嫁入請不起仆人的家庭的，這會令家族蒙羞。不過關於彬格萊先生，哥哥，我認為他和那位小姐的社會地位相差並不大，我猜那位小姐的家應該是在赫裏福德郡的某個莊園吧？”
“呃……是的。”地位相差不大？達西先生聽到，某種心種在暗暗湧動。
“那樣的話，你看，彬格萊先生是一位紳士，那位小姐的父親同樣也是一位紳士，或許其中有一些我並不知道的原因使哥哥覺得他們不相配，不過我認為，婚姻可以說是相愛的人走到一起繼續生活的行為，裏麵的走到一起是一個關鍵。人與人之間總會有一些差異和距離的，就比如她在這裏，他在那裏，某一天，他們相愛了，於是決定各自離開原來的位置，漸漸向彼此走去，走到一起，然後攜手一起走下去，就是家庭和生活。有些問題是可以克服的，如果什麽都不嚐試，就這樣直接放棄的話也太可惜了，”
喬治安娜的話，對達西先生而言，就像陰霾的天幕裏灑下的一道陽光，驅散了他某些凝固的心結，瞬間使他的某些心思亮了起來。
達西先生一直站在那裏，喬治安娜連叫了好幾聲，他都沒有聽見……
上午十點多，達西先生正在和他妹妹喬治安娜一起享用早餐。
管家走進餐廳，恭敬地說：“對不起，打擾您們了，先生、小姐。彬格萊先生求見。”
查爾斯是什麽時候回來的，怎麽會在早餐時間就過來了？達西先生有些疑惑，他放下刀叉，吩咐管家，“請彬格萊先生去小書房，我馬上就過去。”
“查爾斯，你這是怎麽了？”達西先生走進小書房，看到彬格萊先生的樣子有些憔悴，眼裏布滿紅血絲，衣服也不像往常那樣服貼平整。
彬格萊看到達西進來，連忙站起來，有些神色無措地對他說：“費茲威廉，我，我聽說班內特小姐來了倫敦。”他看著達西的眼裏含有隱隱的期待，家裏的姐妹欺騙了他，他不想再對朋友失望了，“你也不知道這個消息，是嗎？”
達西的手一下子頓在那裏，抿緊唇避開了彬格萊的視線。
彬格萊看到他這樣，便什麽都明白了，他漲紅了臉，喘著粗氣，憤怒地叫到：“卡羅琳她編造了有關簡小姐的謊言，又不告訴我簡小姐來到倫敦的消息。費茲威廉，我真是沒有料到你也在隱瞞和欺騙我，你告訴我，你們這樣究竟是為了什麽？”
達西看到好友現在痛苦的樣子，沒出聲，過了好一會兒，才說到：“謊言的事我並不清楚，不過我確實隱瞞了班內特一家來倫敦的消息。查爾斯，我希望你能明白，這麽做是為了你好。”
彬格來聽了，臉漲得更紅了，“難道我還沒有成年嗎？必須要你們來告訴我該怎麽做，不該怎麽做嗎？現在我隻要一起想，當時的不告而別，將會使簡小姐陷入怎麽的流言中，就痛苦得恨不得殺了自己……”
“查爾斯，你應該清醒下來，冷靜地想一想。”
“我已經冷靜了一整晚了。”
“那你就該知道，和班內特家，這將是一樁怎樣都不合適的婚事。”達西先生大聲說出他一直告誡自己的話。
“不合適？除了你們認為的班內特家算不上富裕，班內特小姐隻有一千鎊的財產外，我們又有哪裏不合適？”
達西先生沉默了，他從小一直被灌輸著資產狀況決定社會地位的思想，但是在尼日斐花園認識了伊麗莎白?班內特小姐，並為之傾心後，他也是偶爾在這麽暗暗問自己的。過了好一會，他才低喃到：“這樣已經很不合適了……”他好像是在說給彬格萊先生聽，也像是在說給自己聽
雖然聲音很輕，但房間內並無其他雜音，所以彬格萊還是清楚的聽到了，他大聲反駁到：“金錢並不能代表什麽，隻要我愛她，這就足夠了！更何況她的父親還是一位品德高尚的紳士，不是嗎？”
“不，查爾斯，你能肯定你現在的愛不是因受到班內特小姐的美貌吸引而產生的嗎？你要知道，這種僅僅因迷人外表而產生的愛意，終究隻是浮於表麵的，再多過幾年，或者隻需要一年，你能保證這種美貌對你而言不會變得乏善可陳嗎？你看，你們之間的社會地位並不相襯，平時所接觸階層，交往的人的差別也相當大，你要知道，班內特一家平時來往的不過是麥裏屯附近的二十四戶人家。在這樣的情形下，你能肯定地說你和班內特小姐的見解能一直相通嗎？雙方因教養不同而產生的思想分歧，終會使婚姻陷入痛苦中。更何況她們的母親見識淺薄、言談粗俗，二個妹妹還瘋頭瘋腦的，難道這種嶽母和小姨子不會讓你覺得丟臉嗎？甚至班內特一家還有幾門微賤的親戚，你能全部承受這一切嗎？”這些話，也是達西先生一直以來內心的煎熬。
正在繪畫的凱瑟琳和麗迪雅連打了三個噴嚏，她們不知道因為當時笑得太大聲被達西先生打上了瘋頭瘋腦的標簽。
“凱瑟琳小姐，我進屋幫你拿一件披肩，好嗎？”辛普森少校關切地問。
雖然沒感覺到冷，但為了保重身體，凱麗琳微笑著回答辛普森少校，“好的，謝謝你了，請幫麗迪雅也拿一件。”
彬格萊先生從沒想得這麽細致，被達西先生的一堆問題砸下來，他勉強回答到：“簡小姐除了過人的美貌外，她還性情溫順……”
“查爾斯，我的朋友，如果你對班內特小姐不僅僅隻是想要談一場美妙的戀愛的話，你應該好好考慮一下我剛才說的問題。”
彬格萊先生剛來的時候剛是一隻被吹滿氣的氣球，現在被達西先生的話一挫，頓時泄了一大半的氣。
而後達西先生非常體貼的要求彬格萊先生住下來，他觀察出彬格萊先生昨晚肯定沒有休息好，所以他請他上樓洗個澡，好好的睡一覺之後再仔細思考一番他的話。
達西看著彬格萊有些黯然地走出書房門，‘咣當’一聲，隔壁房間傳來重物落地的響聲，他走到牆邊，打開連著的門，隻看到他妹妹喬治安娜正在費力地抬起一個花架。
“喬治安娜！”
“啊，哥哥，你，你好……”喬治安娜立馬放下花架，站直身體。
“你剛才是在偷聽嗎？”達西先生沉聲問。
“沒，沒有，我隻是不小心聽到了一點點兒……”喬治安娜的聲音越說越輕，她不安地抬起頭看了看達西先生。
達西先生揉了揉眉頭，示意喬治安娜坐下，“你剛才聽到多少了？如果沒有聽清的話，或者我可以再重複一遍。”
喬治安娜嚇了一跳，難道哥哥這是要懲罰自己，她更不安了，不停地搓揉著兩手，“不，不用了，我都聽到了，哥哥。”
“喬治安娜，你也長大了，我想有些道理你應該明白的。”
“是的，我明白。”把達西先生和彬格萊先生的對話聽了個大概的喬治安娜其實有些疑惑，他們說的應該是浪博恩的班內特一家吧？畢竟去年下半年他們一直呆在赫裏福德郡，所以她卻有些不太明白，為什麽哥哥會認為班內特家的社會地位低下。
“年輕人在遭遇愛情的時候，往往隻看到表麵的光鮮、華麗，而忽視了現實的婚姻還是二個家庭的結合，很多問題不是一句‘我愛你’就能解決的。喬治安娜，我希望你不會在這方麵讓我操心。”
“我會謹慎的，哥哥。但，但是我覺得有些情形下，這個問題並不是絕對的，在此我想要發表一下自己的看法。”達西小姐提起勇氣說出自己的意見，她繼續一鼓作氣說，“婚約的締結，是因為二個相愛的人決定從此共渡餘生。所以，互相愛慕，才是婚姻的先決條件，而不是什麽金錢，或者社會地位。當然，我也同意哥哥的看法，雙方的條件過於懸殊的話肯定是不行的，像我們這樣的小姐是不可能嫁入請不起仆人的家庭的，這會令家族蒙羞。不過關於彬格萊先生，哥哥，我認為他和那位小姐的社會地位相差並不大，我猜那位小姐的家應該是在赫裏福德郡的某個莊園吧？”
“呃……是的。”地位相差不大？達西先生聽到，某種心種在暗暗湧動。
“那樣的話，你看，彬格萊先生是一位紳士，那位小姐的父親同樣也是一位紳士，或許其中有一些我並不知道的原因使哥哥覺得他們不相配，不過我認為，婚姻可以說是相愛的人走到一起繼續生活的行為，裏麵的走到一起是一個關鍵。人與人之間總會有一些差異和距離的，就比如她在這裏，他在那裏，某一天，他們相愛了，於是決定各自離開原來的位置，漸漸向彼此走去，走到一起，然後攜手一起走下去，就是家庭和生活。有些問題是可以克服的，如果什麽都不嚐試，就這樣直接放棄的話也太可惜了，”
喬治安娜的話，對達西先生而言，就像陰霾的天幕裏灑下的一道陽光，驅散了他某些凝固的心結，瞬間使他的某些心思亮了起來。
達西先生一直站在那裏，喬治安娜連叫了好幾聲，他都沒有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