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決?怎麽鬥?”


    莎耶托著下巴思考了一下,“用決鬥可能不太適合,應該就是想和你打一架?”


    “你說話真的很容易讓人生氣。”


    羅維歎息著把鬥篷掛上,這大半夜的,說要找人打一架,關係再好也遭不住這樣降好感吧。


    額…除非在床上。


    昏黃的帳篷裏隻有兩個火盆負責照明,外麵大雨不停,地毯和空氣都有些潮。


    “我認為這對於我來說是個機會,沒有像這樣失去過力量,也許該重新審視一下自己的武技了。”


    雖然語氣開口很直白,一般人聽了隻會覺得“誰鳥你啊”,但羅維卻知道,這對她來說已經是種相當程度的委婉。


    “你這是…不想輸給神格者?”


    被猜中答案,莎耶低下頭,露出不甘心的神情。


    怎麽還有點落寞的意思呢……


    羅維大概明白了,作為五王女請來處理戰事的嵐神殿勢力,最初自信到隻帶幾位下位天使就來參戰,隨後遇到了阿奈凝這個硬茬,仍不服輸的情況下又被封印力量,現在又有神格者淩駕她出現……


    “也許你說的沒錯,”莎耶悶著臉說道,“會被拉蒙從天上打落,是我自身的問題。”


    得知她的想法,羅維反倒鬆了口氣。


    實際上,凱絲很難贏過全盛狀態的莎耶,本質還是神核的問題,如果烏爾斯仍是二級神那無話可說,但這位魔神自我放逐後,位格恐怕連地方神都不如,賦予手下的神核又能強到哪去。


    而莎耶可是作為天使,一步一個腳印晉升上來的。


    因此如果不限製她的力量,烏爾斯會認為莎耶是個極大的威脅,需要像對付阿奈凝那樣再度喚醒昔日的權柄來認真應對,屆時的戰鬥雙方都不會留手。


    “我理解你的意思了,”羅維開口說道,“但為什麽找我?”


    才提醒過沒有忘記過去那筆賬,怎麽看都不應該來找他才對。


    “你擁有不符合自身水平的戰鬥經驗,我能看出來。”


    羅維:“?”


    你是在說我菜?


    那看來今天得好好教訓一下你了。


    “你有帶訓練用的長槍嗎,還是說我去讓人準備。”


    “不,”莎耶搖了搖頭,“徒手就可以了,明天還要去教會,我不想你受傷。”


    羅維:“??”


    他臉色陰了下去,走到帳篷空地一邊,朝她招了招手,“你來。”


    莎耶站了起來,走到和他相對的位置,擺出了神殿格鬥術架勢。


    迎麵相接,羅維輕易閃過拳頭,腳下一絆,莎耶立馬失衡摔了下去,甚至還在半空轉了半圈。


    就這?


    他連追擊的興致都沒有,簡直就和毆打小學生一樣簡單。


    摔在地毯上的莎耶爬起來,看一眼他身上,語氣不滿說道:“你把衣服脫了!”


    羅維:“???”


    “等等,我為什麽要……”


    “你穿著秘紋武裝對吧!不允許使用任何武器!”


    這也算武器嗎……


    羅維總算明白了莎耶真正的意思,她是想和完全擺脫裝備和劍術加持的自己打一架啊……


    這就有點過分了,如果沒有這些實力上的提升,他就是個天賦和身體素質平平無奇,實戰經驗拉滿的自走型木樁。


    活脫脫一個滿級經驗包啊。


    不過羅維也挺好奇,在經曆了這麽些戰鬥,又掌控對魔力和氣的控製後,哪怕裸奔的自己,現在到底是個什麽水平。


    失去天使之力,但武技仍在的莎耶倒也是個不錯的對練對象。


    “那我可要認真了。”


    羅維解開秘紋武裝,正準備脫下上衣和長褲,卻被莎耶直勾勾的眼神盯得有些不適。


    “你一定要這麽仔細看我脫嗎?”


    莎耶麵色不改回應:“否則我怎麽確認你沒有藏武器?”


    羅維無奈搖頭,當著她的麵把副手武器一把把拆下放在桌上,隨後又摘下護身的項鏈和戒指,想了想,把灌了水的鞋襪也脫掉,隻穿著一身打底的單薄單衣,赤腳站在地毯上。


    “可以了。”


    莎耶點點頭,雖然對他藏了這麽多副手武器感到驚訝,但現在的對方確實沒有任何隱藏的可能,重新擺出架勢站在了他對麵。


    “等等,”羅維突然出聲喊住了她,“我怎麽確定你身上沒有藏武器?你那身天使禮裝有神聖能力加護吧?”


    這個局麵,不知道怎的讓人感到不爽,羅維自然不會答應就這麽開打。


    莎耶凝了凝神色,沒有辯解,用手拉開禮裝腰間的束帶,逐一卸下腰腹的綁帶。


    有了剛才的經曆,羅維理所當然用目光回應她,不加掩飾盯著她每一個動作。


    哦,這可真是……


    天使秀場……


    羅維連一幀都沒放過,看著不可觸碰的高傲天使單獨在自己麵前寬衣解帶,原本就渾身濕透,現在脫掉外穿的禮裙,裏衣貼在身上更明顯了,一覽無餘的曲線美得讓人難以相信是真實存在的。


    黃金比例啊……


    莎耶將短靴脫下,裏麵穿著的是一雙很樸素的白襪,而她不打算脫下來。


    就這麽站著重新出現在麵前,羅維一時有些看呆了。


    凡人的五官和線條,怎麽可能取得如此完美的平衡和夢幻的美。


    “已經沒有地方可藏了,你不用再檢查什麽。”


    莎耶臉上沒有什麽異常神態,以為羅維還在仔細確認武器的問題。


    他哪裏是在確認武器……


    “……?”


    感到被盯著看的時間確實有點長,莎耶畢竟也不是傻子,眉頭擰在了一起。


    “你該不會在動什麽歪心思吧?”


    沒有羞澀,隻是語氣不滿的質問,羅維回過神來,從容不迫地點了點頭。


    “確實無處可藏。”


    他一時覺得有點好笑,現在的感覺,就好像兩個人準備穿著秋衣打架一樣。


    要是再來兩個天鵝絨枕頭氣氛可就更足了。


    不過想歸想,他可不敢大意,畢竟莎耶很可能不是一臉嬌羞地把枕頭扔過來,而是一腳火辣辣把他踹進帳篷外的水溝裏。


    “來吧。”


    兩人重新擺好姿勢,黑色秋衣方的羅維vs紅色秋衣方的莎耶。


    “哈!”


    猝不及防的攻勢,莎耶提腿拉近,從下而上的猛踢像剃刀一樣刮過,羅維勉強避開,甚至能感覺到對方小腿掠起的風。


    戰鬥能力果然下降很多,雖然看得到,也反應得過來,但身體卻不如之前好使喚了。


    幸好帳篷在洛芙禮的旁邊,配置也是頂級的,空間足夠大到給他周旋。


    一攻一守,羅維利用經驗冷靜應對,莎耶的攻勢卻越逼越緊,用連環的腿踢和勾拳將他堵進了一片障礙物裏。


    身後就是帳篷的邊界了。


    結束了,莎耶想到,也許讓他吃上一擊才會更認真應對,三步助跑積蓄了力量。


    就在她提腿準備來一發大回旋的時候。


    羅維突然蹲下,一把拽住了地毯的邊角。


    莎耶:“?”


    用力一扯,單腳站立的莎耶腳下重心一滑,伴隨周圍桌上的物品碰了一地,羅維一個邁進,將她狠狠頂了出去。


    不甘示弱的莎耶暗罵了一句卑鄙,翻身回擊,和對方進入了貼身戰,兩人的肢體不斷發生碰撞,拳頭與踢擊相互發力。


    羅維絕不會放過扭轉過來的優勢,在莎耶出拳想要逼退他的過程猛然加速,拳頭堪堪擦過他的胸口,一把按住她剛要提起的大腿,利用身體重量的優勢抱著她摔了出去。


    兩人翻落地麵,莎耶第一時間想要起身,羅維怎麽可能給她這個機會,按住她的手腕強行逼她進入地麵戰。


    交織糾纏在一起,拳腳混亂發力,羅維也一時分不清自己在打什麽,但總感覺隱隱碰到了不少不可描述的東西。


    而就在這時,莎耶猛的睜大雙眼。


    “停!”


    羅維按著抬起蹬他的一條腿和另一隻手腕,用身體的重量壓在她身上,不給她翻身的機會。


    “怎麽,你要認輸了?”他氣喘籲籲說道。


    莎耶一臉憤慨的瞪著他。


    “不是說好不帶武器的嗎!”


    “什麽武器?”羅維皺眉,“哪裏有什麽武器?”


    莎耶眼中的怒意更濃了,根本不信他的鬼話。


    “那你現在是用什麽頂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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