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間,羅維發現這玩意怎麽也洗不掉。


    摳都摳不下來。


    估計是伊露絲特調的,得專門的洗甲水才行。


    麻煩了……


    上次就說要伺機報複,這下被她反過來利用了規則,遊刃有餘地遊離於整場,恰到好處地擊在了他的弱點上。


    該說不愧是千麵魔女嗎。


    別的不說,這玩意要是讓薇彌爾看見了,以後不得給他每天赤橙黃綠藍靛紫輪流安排上?


    “……”


    想來想去,隻有兩種方法。


    一種是對魔女反擊,但對方絕對有準備,另一種是主動找她,被迫答應其他的要求作為替代。


    聽見敲門聲響,羅維穿好襪子開門,進來的是薇彌爾。


    “叫我吃早餐?”


    “嗯……那個,”薇彌爾猶豫了下,頓了頓後又什麽都沒說,“一起過去吧。”


    唔……


    回房間的時候,發現自己有一條內……不見了,庭院裏不可能有其他人進來,應該是他拿了吧……


    那件可是……特意買的……


    今天要一起去教會接夏緹絲,還是等路上再委婉問問他吧。


    “你該不會是想問小褲褲的事情?”羅維忽然問道。


    “誒……?你、你怎麽知道,難道真的是你……”


    “嗯,的確是和我有關係。”


    “嗚……”


    壞壞。


    薇彌爾低下了頭,羅維倒不意外她察覺到東西少了,從小在教會養成的習慣,讓她很會收拾自己的生活環境,做到小窩裏的一切都心中有數才安心。


    怡然,踏實,能讓她像躲進自己洞裏的兔子一樣放鬆警惕。


    這大概算是某種少女領域吧。


    來到客廳,羅維在落座前走到了莎耶背後,從她耳邊悄悄附耳過去。


    “薇彌爾在問我要那件小衣服了。”


    “!?”


    天使猛的一頓,立馬就要站起來,羅維卻按住了她的肩。


    他看著對方還穿著的那身睡裙,笑了笑說:“你該不會現在還穿著吧?”


    “我……”莎耶噎了噎,臉一下紅了,辯解道,“我是準備洗好了再還回去的……!”


    “可是她在問了,吃完早飯就給我吧。”


    “為什麽給你!??”


    “我跟她說是我拿的。”


    “哦……是、是這樣啊。”


    羅維差點沒忍住笑,搖了搖頭回到了自己位置上,阿依凝也端完早餐過來了。


    席間,這位妹妹用“溫柔”的語氣質問某人是不是把她當作母老虎,青筋暴起,眯著眼的笑容裏總覺得藏著殺意。


    羅維忽略事實地敷衍著。


    “說起來,”伊露絲淺笑看著他們,“今天是不是要為之後的探索做準備?”


    “是。”羅維點了點頭。


    雖然沒有明說,但昨天去了嵐神殿後,是開始需要為工匠會狗急跳牆做準備了。


    這兩天都能在無冠城看得到他們,也是為了讓敵人看見他們確實沒在探索,傳達一種沒有緊迫目的性的錯覺。


    “工匠會距離完成他們的計劃應該還很遠吧?”薇彌爾不假思索說道,“現在明麵上的戰爭好像暫時很穩定。”


    機工女神的現世需要戰爭做祭品。


    而從上次蹄火帝國的製造現場來看,他們連部件都沒來得及做完。


    現在嵐神殿的陰謀也挫敗了,神戰遺跡裏工匠會也在往深處撤退,不清楚羅維的真實目的……


    唔……怎麽感覺我們才是咄咄逼人的反派?


    “不要太小看工匠了,”羅維閉了閉眼說道,“正因離他們的計劃差得遠,條件又種種受限,誰知道這群瘋子會不會強行發動半成品。”


    “既然如此,今天我就回一趟寂夜森林吧。”伊露絲笑著說。


    羅維臉色黑了黑,這不是代表他要頂著指甲油一整天嗎。


    不過讓她回去一次也是好事,為了避免森林裏的異界裂隙遭到利用,伊露絲在那裏應該也放了一些布置。


    “那東大街影宿那邊由我去聯係。”阿依凝歎了口氣,放下了自己是母老虎的話題。


    剩下的莎耶再去嵐神殿確認一遍,羅維和薇彌爾去祈願教會。


    此外羅維還有別的安排。


    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探索到工匠會的核心,盡可能做好所有準備的同時,他隻希望自己留給萊恩的時間足夠多。


    早餐時間結束,眾人起身收拾桌麵,羅維跟著莎耶來到了她房間門口。


    “你就在外麵等著!”


    莎耶掏出鑰匙開門進去,羅維卻塞了一隻手沒讓她關上。


    “你快點給我,她們要出來了。”


    “……”


    莎耶紅著臉退到門後,昨天背在他身後穿,現在又隔著一道門褪下來……


    三秒後,一隻白皙的手用力伸了出來,掛在手上還在微微搖晃。


    接過來。


    溫熱的。


    “可是沒洗怎麽辦?她不會看出來嗎?”


    “沒事,我來洗就好了。”


    “???”


    莎耶的手一把抓了出來,羅維怎麽可能讓她得逞,早有防備地收進手裏。


    她猛的拉開門,看著自己穿過一晚上的東西在他手裏,款式輕佻就算了,何況還是薇彌爾的東西,頓時滿臉羞怒。


    “你……你!”


    “沒事,我不嫌棄。”


    “???”


    他要洗我穿過的內……?


    莎耶臉紅得跟柿子一樣,喉嚨裏擠出幾個音節湊不成一個字。


    羅維後退一步,朝下看了一眼。


    “你就這麽喜歡底下空空如也對著我嗎?”


    “!!!”


    莎耶驚慌退進了門裏,羅維拿在手裏晃了晃,像是在和她打招呼一樣轉身了。


    混蛋……!


    她咬牙看著他的背影,內心忐忑不安。


    別那麽招搖啊……!


    回到房間,羅維還是沒忍住笑了出來,沒想到這樣就讓他騙到了不可一世天使的原味。


    那個在人前看誰都是垃圾,受人類瞻仰、受其他天使崇敬的高傲女武神,穿過一整夜的……


    這麽珍貴的戰利品,他怎麽可能還回去,自然是要充分感受一下勝利的芬芳。


    “……”


    高階的聖潔氣息。


    不愧是主天使大人。


    ……


    在房間裏簡單衝了個澡後,羅維收拾好東西,準備出門去找薇彌爾。


    卻在走廊上,碰到了同時開門出來的阿依凝和伊露絲。


    兩人都皺著眉頭,一副螃蟹步有些夾著的姿態,扶在牆邊抬頭看著他。


    作為成人組,羅維一眼就看出來發生了什麽。


    昨夜他可能沒贏,但現在看好像也沒輸。


    他笑了笑說道:“怎麽樣,確實很辣吧。”


    阿依凝:“……”


    伊露絲:“……”


    兩人的眼神頓時幽怨起來。


    見她們不說話,羅維維持笑意攤了攤手,“沒必要夾那麽緊,一會就過去了。”


    究極魷魚烤串以另外一種方式找上了她們。


    阿依凝經他這麽說,下意識鬆開,不妙的感覺頓時湧了上來,猛的再次縮緊,扶在牆上的手變成了拳頭。


    “你個混蛋為什麽沒事!”她惱羞成怒喊道。


    伊露絲也蹙著眉看他,這酸爽的個中滋味,恐怕也隻有她們自己才能體會了。


    就在這時,薇彌爾那邊的門也打開了。


    小二五仔腿腳發軟地走出來,臉上委屈巴巴,注意到他們後,眼神微微迷茫地看著。


    阿依凝:“……”


    伊露絲:“……”


    薇彌爾:“……”


    確認過眼神,是辣到屁股的人。


    嗚……


    那兩人臉色發白地回自己房間躲起來了。


    羅維笑了笑過去摸薇彌爾的頭,這家夥也被他忽悠著吃了不少,黑色那款更是當作巧克力狠狠咬了一大口。


    這可憐巴巴樣子,實在讓人忍不住想欺負一下。


    “好了好了,沒事了。”


    他輕輕抱住了對方,薇彌爾抽了抽鼻子,仿佛得到了些許安慰。


    羅維在這時候用手往兩側一掰——


    “咿——!”


    薇彌爾雙眼大睜,強烈的刺激像點起了火,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快衝出去了。


    “嗷嗚!!”


    她一口咬在了羅維胸口,緊閉著眼埋了進去,腦袋左蹭右搖以消除痛苦。


    太、太壞啦!


    啊啊……我的屁股……嗚嗚……


    羅維沒再惡作劇,重新安撫拍拍她的後背,笑了笑說:“我這樣做之後,現在是不是稍微好一點了?”


    “誒……?”


    薇彌爾眨了眨眼。


    怎麽好像,疼了那一陣後,真的好一些了?


    唔……但是可不可以不要總是強調這個地方,感覺怪怪的……


    “要不我給你塗點藥?”


    “不、不用啦!”薇彌爾紅著臉說道,光是想想就羞得快要不能呼吸了,“忍一忍就好了……”


    “那塗點口水?”


    “討厭!”她羞紅地緊閉著眼,又一口咬了下去。


    至於羅維自己為什麽沒事嘛……


    自然是因為提前吃了相應的藥片了。


    隻說不許用魔力作弊,又沒說不許用道具。


    成年人的世界就是充滿了心機……


    ……


    當日上午,涅特斯部族領,遊樂園開發區域。


    和薇彌爾一起去祈願教會後,羅維和老主教聊了一陣,隨後在地下空間將夏緹絲接了出來,轉移到慟哭山穀。


    遊樂園裏未建成的詭異屋,是羅維給夏緹絲安排的安眠之地。


    “原來如此,這裏的牆壁構造不僅能束縛靈魂,也能令死者減緩腐爛。”目光渾濁的女神使徒跟著他們逛了一圈,雖然話語似乎對這裏還算滿意,臉上卻沒有任何情緒。


    “夏緹絲……”


    “不用擔心我,”她看著薇彌爾說道,“對死人來說,其實這棟房屋未免太奢侈了點。”


    隨後她又略微凝神,疑惑打量了眼前的聖女一眼。


    “你從剛才就一直走路不便,是對這裏的環境感到排斥嗎?”


    “啊……不是的,不是的……”


    薇彌爾弱弱地看了一眼羅維,總不能說是聖女屁股還辣著吧。


    嗚……沒想到持續得這麽久,在大街上走著的時候就一直扶著他,本以為到教會就沒事了。


    結果……


    “我隻是……昨晚睡覺扭到了。”


    “……?”


    夏緹絲微微皺眉,嚴厲凝重的神色中帶著一絲疑惑。


    薇彌爾被那眼神看得有些不知所措。


    嗚……我是睡覺會把自己扭到的笨蛋聖女。


    “總之,希望這地方能讓你喜歡,沉眠所的話還在前麵,”羅維往前帶路說道,“雖然減緩腐爛很重要,但如果可以,我希望是完全維持下去,甚至能讓你的皮膚重煥青春。”


    夏緹絲:“……”


    她從薇彌爾身上撇過視線,朝前方看去,搖了搖頭。


    “你和一個幽魂的說話方式,未免太輕佻。”


    “所以其實你更希望下次醒來是副骷髏架子?莪沒想過你還有這種要求。”


    “……”


    看著夏緹絲被引開視線,薇彌爾鬆了口氣,連忙跟了上去。


    三人推開麵前的大門。


    這裏是整棟房屋最深處隱蔽的部分,從門上都能感覺到將靈魂困住的力量。


    而出現在眼前的,是一間微縮的地下教堂。


    “……!”


    夏緹絲的眼眸輕輕顫動了一下。


    這裏麵積並不大,沒有所屬教派的徽記,也沒有祈禱長椅和神明雕像,但地板和大理石都保持著正規教會的水準。


    一間……無神的教會。


    換作過去,夏緹絲隻會覺得這樣的布置簡直可笑,不供奉任何神明,不傳遞任何信仰的教堂,有什麽存在的意義。


    但此刻,她隻覺得回到了熟悉的地方,同時也拋下了一切的負擔。


    “是個不錯的安眠之地。”她喃喃道。


    “你滿意就好,”羅維繼續往前,指了指前方的流水聖壇和地麵聖紋,“你安眠的期間躺在那裏就好,薇彌爾已經注入過魔力了,一次估計夠你十年都綽綽有餘。”


    這份魔力並不能返老還童,而且夏緹絲也不需要。


    她作為女神使徒擁有近乎永恒的壽命,這幅軀體隻不過是因為一段時間的死亡才這樣,而非衰老。


    這份症狀,是可以通過魔力緩慢修複的,但她的氣色和瞳孔恐怕很難轉變,呃……真不是羅維為了維持這份虛弱美感而故意不想辦法。


    “也難得世上還有片冰冷寂靜的地方了。”


    夏緹絲看向羅維。


    “希望你答應我的事情,不要失約。”


    讓她看到,十八年前神戰的真相,以及這背後連淨水女神也沒能完成的使命,延續著見證到真正結束的那一刻。


    希望下次醒來的時候,就能看見真相。


    “會的,不過為了保持你的肢體柔韌,還是定期喚醒一下比較好。”羅維取出靈魂寶瓶說道。


    夏緹絲:“……”


    我要肢體柔韌有何用。


    她看向薇彌爾,但最終也沒多說無意義的話,該教給她的都已經教了,就讓她在自己的道路上走下去,看究竟能走向何方吧。


    夏緹絲邁步緩緩往沉眠地而去。


    “入睡之前,不打算來段舞嗎?”


    羅維看著這位老師輕盈的背影,那天無聲的場景曆曆在目,忍不住出聲提醒道。


    夏緹絲沒有停步,直到抵達位置,這才緩緩轉過身,看了他們一眼。


    “將那機會留到明天吧。”


    隨後她雙手交叉,如安眠般輕柔而優雅躺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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