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四喜丸子模樣的丹藥,方遊啃了半天才全部下肚,此刻卻是意猶未盡,雖然自己沒吃過什麽仙果之類,但想來應該是差不多吧,那味道和口感簡直是頂級的,更重要的是,此刻丹田內熱浪滾滾,萬分舒爽,渾身靈氣在不斷自行運轉。


    “南笙師姐,這是什麽丹藥。”方遊舔舔嘴。


    “無名。”南笙淡淡說。


    “無名丹藥?”方遊一傻。


    “嗯,偶然煉製,拿你試藥了。”


    我去,這麽誇張的嗎?試藥可是會死人的呐,方遊心想。


    不過憑他對南笙的了解,這個師姐似乎總講冷笑話罷了。


    “這一個月,你沒少吃,每天一顆,吃多了會死。”南笙微微一笑,她很少露出笑容,此刻這笑臉分外明豔動人。


    “這一個月每天一顆.....我是怎麽吃的。”方遊喃喃道。


    “自是喂你。”


    不用猜也知道,這一路逃遁,又暈厥在床,自然都是南笙在照顧,隻不過她不明說,方遊心裏很是感激。


    “謝謝你,南笙師姐。”方遊頗不好意思,沒見過幾麵,卻一再給這師姐添麻煩。


    “你不用謝我,是我應該謝你才是。”南笙緩緩道,又恢複了清冷。


    “謝我?為何?”方遊不解。


    南笙沒有回答,而是虛空一招,麵前出現了一冊古卷,她一抬手,那古卷緩緩飄到了方遊麵前。


    古卷是刻印在特殊的玉簡上,泛著淡淡的青光,卷首的四個大字,分外醒目。


    “青陽丹經!”方遊一驚,雖然他未見過這丹經,但這大名足夠如雷貫耳,青陽門內何人不知?


    “嗯,正是青陽丹經,因為你的緣故,宗門大亂,我才有機會下手,所以該道謝的人是我。”南笙說道。


    丹道的東西方遊自然看不懂,將那丹經還給了南笙,不禁有些擔憂,道:“丹道一脈首席大弟子,門派翹楚,南笙師姐真不打算回青陽門了嗎?”


    “自是不會回去了,我本是一介散修,入得青陽門便是為了這丹經。”南笙幽幽道。


    “不回也好,宗門至尊,卑鄙無恥,總有一天我會回去鏟平那峰。”方遊恨恨道。


    “傳說這丹經記錄了數種逆天之丹,所以當年青陽老祖才會被聖天宗不惜代價鏟除。”


    南笙思考半晌,丹藥的事方遊自然聽不懂,幹脆也就不說了,張開手掌,道:“把你那築基丹,拿來我看看。”


    方遊沒有猶豫,從儲物袋裏拿出那金燦燦的築基丹遞給南笙,道:”這築基丹,難道青虛那老賊搞鬼?“


    南笙拿著那築基丹觀察了片刻,望向方遊道:“搞鬼倒是沒有,但是此丹品階太低,你若敢讓我破開此丹研究一二,我有五成把握再給你煉製出品階更高一些的築基丹。”


    方遊一愣,道:“南笙師姐難道不知這築基丹的配方?”


    “宗門秘方,自是不知,這青陽丹經上也無記載。”


    青陽門沒落,如今能煉製的頂級丹藥隻有築基丹,故那丹方是嚴格保密的,隻有曆任掌門和丹道一脈長老所知,南笙自然不知。


    至於那頂級丹經《青陽丹經》上為何沒有築基丹的丹方,道理也很簡單,這種丹藥的煉製,青陽老祖看不上。


    方遊一咬牙,雖然築基丹對目前的自己來說極為重要,但丹道造詣,他相信南笙,有概率能得到品階更高的,為何不試,萬一不成,再想辦法搞來一顆便是。


    想到此處,方遊毅然道:“好,南笙師姐,你破丹好了。”


    “嗯。”南笙微微點頭,她自然知道這築基丹對方遊的意義,眼角不禁泛出一抹柔色。


    南笙沉迷丹道,甚至可算丹癡,這築基丹若不研究一下,她還真是心癢難耐。


    不再多言,南笙將那築基丹投入空中漂浮的丹爐,開始施法。


    看得出她也異常小心,這丹藥可不是隨處可得,萬一搞砸,不僅自己丹道受損,也頗對不住方遊。


    不過片刻,丹爐內一聲輕響,那築基丹已經破成一堆碎片和殘渣,南笙再無言語,開始細細研究,方遊更是不敢打擾。


    ~


    此刻距離青陵寺萬裏之遙,雖仍在中州境內,但那風土人情與方遊所過之處卻均不相同。


    一處清幽茂盛的竹林深處,有一所竹木搭建的庭院,結構巧妙,鳥語花香,倒似這一片竹林都成了這庭院的點綴。


    一個青年一路晃晃悠悠挑著那長扁擔而來,頭頂光滑、五官俊朗、麵色帶笑,形似凡人神卻似仙。


    讓人詫異的是,此刻青年對麵的小路上,也晃晃悠悠走來一人,一樣的大長扁擔,兩個大木通左右擺蕩,正是方遊見過的那挑水漢子。


    漢子遙遙看到青年,咧嘴一笑,嗓門仍是頗大:”老家夥,百十年了,居然沒有死在外頭。“


    青年也不在意,哈哈一笑,道:“死了,便無人能管你了。”


    漢子也是大笑:“那你還是死了的好!”


    兩人持續走近,最後交錯,那交錯的一瞬,挑水漢子竟是融進了青年的身軀,青年笑笑,推門進了那竹木庭院。


    這挑水漢子,竟然是青年的一具分身。


    竹木庭院中陳設簡單,麵積卻是不小,但所見之處均是花花草草,小橋流水、翠鳥鳴啼,恍若世外桃源。


    青年放下扁擔和大桶,整了整衣衫。


    隨手一招,麵前出現一個紅衣少女,不是別人,正是被他輕描淡寫便虜來的金丹修士方芸。


    突獲自由,方芸俏臉橫眉,一把握住穿雲劍,一劍斬在青年的頭頂,出手極為迅捷,這一劍靈力匯聚卻不外散,可謂威勢極大。


    青年並未閃躲,此刻麵露古怪,饒有興致的看著方芸。


    方芸隻感覺自己那劍恍若斬到了棉絮上,瞬間力道全無。


    “你究竟為何人!擄本姑娘來此,可知後果!”方芸橫眉冷對,她並不擔心,師尊說過,若遇危險,十萬裏距離刹那便至。


    青年摸了摸頭頂,好在依舊光滑,不留痕跡。


    “可是等著你那師尊來救?這一路來,挑著姑娘也頗為沉重,怎不見那茯音妖女來救?”青年笑道。


    方芸一愣,這人能猜出自己心思,更是知曉師尊,看似凡人,但修為幾何自己卻一點看不透。


    青年往後走了兩步,那裏正靠一汪泉水,池中幾尾錦鯉遊蕩,泉眼上飛舞著幾隻蝴蝶。


    幾張石凳,錯落在池邊,青年佛了佛其中兩張上的灰塵,自己坐了下來,指了指旁邊。


    “姑娘坐。”


    方芸仍是一臉怒容,跑自信是跑不掉的,坐也是不會坐的,但你若為難我,那拚死也要弄疼你。


    方芸這剛烈性格,倒還真與方遊有幾分相似。


    說著,方芸收了那穿雲劍,但是瞬間一把湛藍色的流光神弓出現在方芸手上,但弓未開。


    青年哈哈大笑:“不錯不錯,那茯音妖女將這誅天之弓都傳了你,看來也不算太寡薄涼情之人。”


    方芸一驚,這青年竟然連這誅天弓都識得,冷聲道:“你數次口稱師尊妖女,你究竟為何人?”


    “故人而已。”青年微微一笑:“小姑娘,我可不是在虜你,而是在救你,就跟救你那哥哥一般。”


    “哥哥?!他怎麽樣了?他在哪裏?”提到哥哥,方芸自然揪心,師尊那必誅之言早就拋在了腦後。


    “放心,他好的很,荒境之主,哪能容易死掉。“這青年喜歡笑,不得不承認,雖然頭頂光滑,但那笑容很有魅力。


    “荒境之主?難道.....哥哥果真是那.....”方芸大驚。


    “嗯,自是,所以小姑娘呐,你是計劃弑兄,還是計劃弑師?”青年似笑非笑。


    方芸不語,神色瞬間黯然。


    “知你難以抉擇,這樣子回去,那茯音妖女必殺你,留在此處,便是救你。”


    難以抉擇,確實難以抉擇,一邊是於己有恩的師尊,一邊是相依為命的兄長,一個少女,如何抉擇。


    但方芸還是冷然道:“你知之甚多,究竟為何人,方芸若是不知,自不能留。”


    說著方芸竟抬起那誅天,直指青年,靈力之劍,一觸即發。


    青年又笑了:“放鬆放鬆,先把那弓收起來,雖然傷不了我,但也怪嚇人的。”


    “這麽想知道我是誰,告訴你也無妨,曾經荒境無人不識我,今後亦是如此。”


    方芸靜聽。


    青年笑笑,微露白牙:““我便是那啟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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