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爾納走在被茂密枝葉遮擋的林間小道上,他謹慎的打點了周圍的情況。這才放下心來開始檢查自己覺醒的武魂。


    他把意識集中在左手上,心中呼喚著屬於自己的武魂。隨即一把雕刻著神秘花紋的古樸大弓在手中顯現出來。


    心底深處有一道若有若無的歎息慢慢浮起,“老朋友,好久不見。”


    迦爾納自然而然明白了這把弓的名字,“取勝之弓”。


    他有點摸不到頭腦,自己從來沒有玩過弓箭。平日也連摸都沒有摸過,難道說,我很有天賦?


    很快擺好情緒。繼續召喚另一武魂。然而,在把另一個武魂召喚出來時卻出現了問題。那就是,無論如何加大魂力的供給,那個藏在血肉之中的武魂也始終沒有出現。


    迦爾納從未見過如此情況。他卯足了力氣再次嚐試一遍,卻仍是毫無反應。


    “算了,既來之則安之吧,反正總有一天你要出現在我麵前的。”


    他原地休息一會兒,補充好魂力後繼續上路。


    ……


    三天後,一個渾身破破爛爛,頭發散亂的小孩鑽出叢林。他苦惱得撓了撓頭。


    “距離下一個城鎮到底還有多遠呀?”


    前世的自己都是乘坐現代的交通工具出行遠門,還從未徒步走過這麽遠的路。腳上磨出了許多血泡。


    更不幸的是,他在一天前就已經完全迷失了方向。腦海中記憶者的簡單地圖已經完全無法發揮其應有的作用。


    迦爾納隻能一個勁兒的往北走。並根據太陽來進行簡單的定位。


    他攜帶的糧食和水已經消耗殆盡,再找不到地方補充。怕是就要死在這逃難的路上。


    “謝天謝地,沒有讓我遇上野獸。”


    正當他這樣感慨時,眼前的樹叢中卻突然竄出一道巨大的黑影。


    迦爾納警惕心頓時拉滿,一個翻身就朝旁邊滾去。然而即使如此,他的手臂上也留下了一道長長的血痕。


    “我c,我這嘴,怕不是開過光!!”迦爾納心裏暗罵。


    這是一隻普通的野豬,絲毫沒有魂力波動。然而對於虛弱疲憊的他來說,卻是足以致命的獵手。


    野豬哼哼兩聲,後蹄一下又一下踏著地。突然沒有任何預兆的向他衝來。


    在野豬一次次猛烈的衝撞中,迦爾納隻能不斷地被動躲避。這是一個大家夥,身長超過了一米。嘴角處露出近30厘米長的一對巨大獠牙。這些無不讓他意識到,別說被撞擊一次,就算隻是被對方擦到,那他今天也要玩完了。


    人力終有盡,在閃躲過幾次後,他已經失去了全部力氣。隻能站在原地大喘氣。


    野豬似乎也看出來自己的獵物已經是甕中之鱉,緩緩走上前來,打算用自己尖銳的獠牙給他最後一擊。


    情急之下,迦爾納握緊手中生鏽的小短刀橫在胸前。意圖抵禦野豬的獠牙,卻沒想到小刀一下子就被磕飛。野豬衝撞上來,胸口被狠狠撞擊,四肢仿佛散架一般,呼吸變得困難。劇烈的疼痛從身體上下每一處傳至大腦神經。


    “我就要死了嗎?還是和上輩子一樣碌碌無為呢,這也太沒用了吧。我還沒有體會到魂師的生活啊。”


    迦爾納狠狠一咬牙,哪怕死前,我要給你來一下狠的,畜生!!


    他右手一揮,召喚出那杆黃金的不滅之槍。斜著向胸前一舉,槍尾支在地上。


    沒有智慧的野獸向前撲來,卻被長達兩米的長槍紮了個通透。長槍從前至後洞穿了野豬的整個身體,像烤全豬一樣把它吊在空中。不一會兒野豬就沒了生息。


    然而,迦爾納並沒有看到這一幕。在此之前,他便已經昏了過去。


    ……


    迦爾納睜開眼睛,入眼處是棕色原木搭成的房梁。


    他坐起身來,環視一周。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床上,這是一個木屋。屋子中間燒著炭火爐。爐中燃著火焰的木柴劈裏啪啦散著微光。


    “你醒了,小朋友。”床邊一位老人一臉微笑的看著他。


    我沒有死麽……是這位老人救了我嗎?那還真是幸運啊!


    “謝謝您,老爺爺!”


    這是發自內心的謝意,飽含著劫後餘生的喜悅。


    老人笑著點了點頭,隨即又擺擺手解釋說:“其實我也沒做什麽。哪天我進山裏砍柴,走著走著就發現你一個人躺在那裏,身邊還有一隻巨大的野山豬。”


    “我起初還以為你已經死了,見那野豬一動不動,才大著膽子靠過去……對了,你怎麽一個人在山林裏啊,小朋友……你叫什麽?住在哪個村子?我可以送你回家。”


    看來是臨死那一擊幹掉了野豬嗎?明明是武魂,卻有著實體一般的堅韌度。真是不可思議的力量啊!


    迦爾納禮貌的回複道:“我叫迦爾納,我們村子遭到了星羅軍隊的襲擊,爸爸媽媽已經不在了。隻有我一個人逃到這裏……”他臉上適時露出悲傷的神情。


    老人聽了十分動容,上前一把把迦爾納抱在懷裏。


    撫摸著他的頭,安慰道:“沒事兒,孩子。別怕,你就先住在我這裏吧。”


    “真的可以嗎!”


    “當然可以,”爺爺溫和地笑著,“我姓貝,你以後就叫我貝爺爺吧。”


    ……


    一個月後。


    迦爾納肩上扛著一把鋤頭和貝爺爺並肩走在路上。和他們一起同行的還有一位大叔,此時兩人正有一句沒一句的閑聊。


    是的,在那之後。迦爾納便選擇暫時先在這個名叫卡裏的小村子裏落腳。


    沒辦法,他對於這裏人生地不熟的。總不能像一隻無頭蒼蠅四處亂撞吧。事實證明,此時的他還沒有能力一個人在郊外行走。


    “早上好呀!迦爾納,這麽早就出來幫爺爺幹活呀!”迎麵走來的大嬸笑著和他打招呼。


    “李嬸,早上好!”


    村子裏的人都很和善,在這一個月裏,迦爾納已經和大家混熟了。


    這些天來,他除了幫爺爺做一些力所能及的農活之外,也會在私下打聽情報。


    現在他已經來到天鬥帝國南部巴拉克王國的轄區,因為緊鄰著星鬥帝國,所以巴拉克王國也被稱為天鬥帝國的門戶。


    卡裏村位於巴克王國的東南角,地處偏僻,繼續向東南走大約五十公裏就到達星鬥大森林了。


    除了強大的魂師,很少有人願意來這裏。僅僅是靠近星鬥大森林,就使得周圍野獸數量異常的多,時不時還能見到有魂獸在這晃蕩。


    雖然緊緊圍繞著這偌大的森林資源,但村子裏的人主要以耕種為主。地處立馬平原的邊界,使得這裏的糧食產量頗為可觀。幾乎沒有人願意冒著巨大的風險去捕獵。


    上星期,這樣那跟著貝爺一起去鎮子裏趕集。令迦爾納失望的是,這樣一個地處偏僻的小鎮子裏並沒有魂師學院。如果想要上學,必須得到更遠的耶魯城去。


    是時候該離開了,找個機會和爺爺說一下吧。是的,此時的迦爾納並沒有吐露出自己已經覺醒過武魂的事實。


    類似於亞熱帶的氣候,天上的太陽照的火辣。田野裏的農民們皮膚被曬得發黑,除了迦爾納。他的天生乳白色的膚色並沒有任何改變。這讓村裏人都私下猜測,他是哪個貴族的孩子。


    每當貝爺爺聽到“貴族”這個詞時,眼裏總會帶些複雜的神色。


    一天的辛苦勞動終於過去,迦爾納停下手中除草的工作。因為擁有魂力,這使他的工作效率比別人要快得多。


    大叔的田地就在貝爺爺的土地旁邊。收工時三人一起回家。


    “小夥子,幹活很賣力嘛!”大叔笑著誇讚道。


    “以後打算做些什麽呢?”


    迦爾納剛剛還在努力回想著小說的劇情。他迅速回過神來。


    “我想當一名偉大的魂師!這樣一來我就可以成為一名貴族,以後好回來報答貝爺爺!”


    這是他早已打好腹稿的話語。


    然而等來的並不是貝爺爺的喜悅,隻見他臉色陰沉,一言不發的向前快速走去。


    “唉?貝爺爺。”


    迦爾納想上前追趕,卻被大叔一手攔了下來。


    大叔對他說:“你還不知道那件事麽?也對,你才剛來一個月……總之,讓他一個人待一會兒吧……你跟我來,我給你講一個故事。”


    大叔坐在一旁的石頭上,拍拍旁邊讓迦爾納也跟著坐下。


    “故事是這樣的……”


    ……


    貝爺爺並非是孑然一身,年輕時他的妻子為他生下兩個孩子。


    一男一女,是龍鳳胎。


    可惜好景不長,誰也沒有想到,貝爺爺的妻子竟然是一位大魂師。


    她是為了躲避追殺才逃到這個村子。在兩個孩子三歲那年,追擊的人找到了這裏。


    妻子為了保護兩個孩子,一個人將三名追擊者引至星鬥大森林。


    當貝爺爺趕回家裏時,卻發現無論如何也找不到妻子。他拚了命的去找,天色將暗,全村的人都舉著火把。卻仍然是杳無音訊。


    貝爺爺不顧村裏人的阻攔,一個人孤身闖入森林裏。在那裏他看到地上打鬥的血跡,隨即拚命的往森林裏衝。


    終於,他在一片黑暗裏,發現了奄奄一息的妻子。周圍還有那三名追擊者和幾頭狼型魂獸的屍體。他企圖背起妻子的屍體往回走。妻子卻製止了他。


    “抱緊我。”


    貝爺爺哭得像個淚人,將妻子小心翼翼地抱在懷中。


    “我其實是一名魂師,為了逃婚才跑到這裏……對不起,欺騙了你。請,請不要怪,怪我……你要照顧好,我們的……孩子。”


    撫摸著他臉龐的那隻手突然垂下。隻剩下貝爺爺一個人在原地哭泣。


    第二天中午,當人們找到他的時候。貝爺爺一動不動像一個木偶人一樣。無論怎麽拉,怎麽拽,他都不願意離開那裏。


    是老村長一巴掌把他打醒,“混蛋,你這樣子讓你那兩個孩子怎麽辦?你怎麽跟她交代?”


    從此以後,貝爺爺辛辛苦苦將兩個孩子拉扯養大。


    幸運的是,作為男孩的長子繼承了媽媽的天賦。在6歲時成功覺醒了武魂,天生四級魂力在這小村裏已經算是個小天才了。妹妹的魂力卻隻有零級,無法成為一名魂師。


    貝爺爺攢錢送長子上學,希望他能成為魂師,能夠出人頭地。


    把一切最好的都給了他,不知不覺忽視了妹妹。長大後,妹妹嫁了人,便很少再回家裏。


    然而被寄予厚望的哥哥雖然成為了魂尊,獲得了帝國頒發的貴族爵位。卻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人渣。


    他在城裏買下一座莊園,每日尋歡作樂。老人家去城裏找他,卻正好撞見他在大街上調戲良家少女。老人氣的拿出筐裏的雞蛋直往他頭上砸。


    他臉上稍稍陰沉下來,“爹,我現在已經是貴族了。能不能給我留點麵子?”


    貝爺爺冷靜下來,跟他回到莊園。卻受不了晚上兒子同兩個女仆玩雙龍戲珠。第二天就氣衝衝回了家。


    然而即使如此,貝爺爺也依然關心著自己的兒子。他每月都在村裏托人寫信,有的是幹巴巴的問候,有的是鄉人幫忙的請願。可那些信件全部石沉大海。


    就算是這樣,當兒子與人對決受了傷逃回鄉下時,貝爺爺終日陪在床邊貼心的照顧他。傷好沒兩天,兒子卻把鄰家模樣俊俏的小姑娘強暴了。那個年僅14歲的小姑娘也是貝爺爺從小看著長大的。


    在全村人的圍困下,貝爺爺發怒的質問兒子。


    兒子卻不屑一顧,興奮地說:“我可是貴族,上了她是給這家人一個高攀的機會!別給臉不要臉!”


    “再怎麽樣你也是我兒子!這些也是你的同鄉啊!你怎麽能……”


    “夠了!爹,你難道就為了這些賤骨頭跟我吵架?!”


    “說誰賤呢?別忘了你也是一個窮人家的孩子。沒有大夥攢錢送你上學,你哪來的今天!”


    “爹,你真要跟我作對?看來咱們今天沒什麽好說了。”


    兒子煩躁地將包括貝爺爺在內的幾個村裏人推倒在地,大搖大擺的離開了。


    ……


    “自此以後,貴族和魂師這兩個字眼就成了貝爺爺的心病。”


    “他斷絕了與兒子的聯係,一個人過活。到今天,已經近十年了。”


    大叔看著迦爾納,眼神嚴肅的說道:“迦爾納,人不能忘本。我們雖然窮,但是我們不會做違背良心的事。你懂嗎?”


    迦爾納沉默的點點頭。


    “嗨,你還小,跟你說這些幹什麽?長大以後你就懂了。”


    傍晚,迦爾納走回家。發現貝爺爺已經做好了飯,正等他回來。他臉上布滿慈祥的笑容,仿佛什麽也沒有發生過。


    “孩子,開飯嘍!”


    “嗯!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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