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鍛跟羅慧欣兩人共同一間牢房,但獄警已經在思考要不要將這兩個人分開了。


    自從入獄之後,這兩人爆發了很多次爭吵,還互相打架。


    就在昨天,他們聽到動靜,趕緊跑過去查看,發現兩人又打架了,還打得比較狠。


    男的把女的肋骨都要打斷了,據醫生說,再遲幾步,沒準肋骨真的會斷,那時候還得給羅慧欣申請保外就醫。


    這兩個人自從入獄之後,就沒有親人過來探望他們。


    獄警還以為,這兩個人做的事情天.怒人怨,就連親人也羞以為伍。


    但今天,2號監獄迎來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何浣溪過來探監,先是探望了羅慧欣。


    羅慧欣被預警叫出來的時候,神情還一片晦暗,嘴角邊掛了彩。


    她想了一會兒,都想不到有誰會過來探望她。


    等來到寬闊明亮的探監室,羅慧欣嘴角狠狠一抽搐,居然是何浣溪!


    哪怕入了獄,也沒丟掉羅慧欣與生俱來的高傲感,像是隻落魄的公雞,昂揚著頭嘲諷地問:


    “何浣溪,你居然還會探望我?你想打什麽主意?”


    何浣溪上下打量了羅慧欣一眼,笑了。


    “果然,人的本性是很難改的,哪怕你已經入獄了,沒了過去那層光鮮亮麗的身份,但在我麵前,仍然總是充滿高傲。”


    “有時候我真不知道你們這些人腦回路是怎麽想的,落魄到這種境地了,還總覺得高人一等,覺得我合該會受你們的侮辱。”


    羅慧欣冷嗤了聲,“不然呢,你不受侮辱,就得我受侮辱嗎?憑什麽啊?”


    “何!浣!溪!”羅慧欣惡狠狠地盯著她,“你有什麽好得意的,你以為你就能一直順利地活下去嗎?”


    羅慧欣嘴角掛著嘲諷,一字一句地道:“你根本不知道你惹到了誰。”


    “你以為就隻有我看你不順眼嗎?”


    “我跟你好歹也親戚一場,如果沒有相當豐厚的利益,我為什麽要跟你作對?”


    “何浣溪,你的命比你想象中更要值錢,也比你想象中更多人要!”


    “我現在不好過了,你也別覺得你能很好過!!”


    何浣溪清亮的鳳眸挑起,慢慢地道:“很多人想要我的命……你說的,該不會是那位羅偉大師吧?”


    羅慧欣心髒重重一跳,臉上劃過一抹慌張。


    何浣溪是怎麽知道羅偉大師的?


    她想到了自己之前打電話給羅偉大師,一直都聯係不上……


    羅慧欣渾身狠狠哆嗦了下,“你把他怎麽了?”


    她立刻搖了搖頭,“不,不可能!羅偉大師這麽厲害,你怎麽可能害得了他?”


    那可是隨便給人紮一針,就能奪走別人壽命的人啊!


    何浣溪笑了笑,這抹笑落在羅慧欣眼裏,顯得無比意味深長。


    “三嫂,或許現在你應該想要告訴我真相了吧。”


    她一字一句地頓道:“想要陷害我們家的真相。”


    ……


    何鍛也從來沒想到會有人過來探監他。


    他自嘲地想:“恐怕就連我所謂的那些親人,這時候都急著跟我撇清關係。”


    他不怨恨大哥會怪他,之所以會走到現在這個地步,他跟大哥的關係已經化為了死敵,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但另外幾個姐姐跟妹妹,何鍛自問從來沒打過她們的主意,有什麽好處也想著她們。


    起碼在爭取利益的時候,他從來沒落下過她們。


    跟在自己身後,他的姐姐妹妹都狠狠地從大哥身上撈了一筆錢。


    現在他出事了,結果沒有一個人過來看他,何鍛未免感覺人走茶涼。


    所以在探監室裏看見何浣溪時,他遠遠比其他人都要驚訝。


    他哆嗦著身子,見到何浣溪的反應也遠比羅慧欣要強烈。


    何浣溪朝他微微一笑:“三叔,好久不見啊,你怎麽變得這麽憔悴?”


    何鍛怔怔地盯著她,身體抖得猶如糠篩。


    在看見她臉上的笑容時,他忽然什麽都明白了。


    一定是何浣溪!


    一定是何浣溪做的手腳!


    何鍛:“你什麽都知道對不對,所以你當時跑去道觀找我的時候,特意恐嚇了羅慧欣,你全都知道了,但你一直藏在暗地裏默默地看著我們!”


    “何浣溪,你這個惡魔,你是魔鬼!你為了達到目的,你不惜拿你的生命做誘餌!”


    何浣溪臉上的笑容淡了下來,一字一句地反問:“我惡魔?”


    “何鍛,你恐怕忘了,是誰覬覦自己大哥的房產,是誰想要奪走自家大哥的事業!”


    “我給過你們機會了,在你們一次次上門討債的時候,我說過你們很多次,不要鬧到最後,連親戚情分都做不了。”


    “但你們沒有聽,你們已經被心中的貪婪所覆蓋,為了達成自己的目的,甚至不惜給我下毒!”


    何浣溪微昂著頭,居高臨下地逼視著他,眼裏仿佛淬著冷冽的刀。


    刮在人身上,仿佛化身最鋒利的刀劍,所說的每一句話,都踩在何鍛的心尖上,宛如淩遲!


    “三叔,你還需要我的證詞來給你減輕一些刑罰,你要是還想好好地活下去,就告訴我真相。”


    何鍛恍惚的神誌被何浣溪這句話給拉了回來。


    他沒想過何浣溪會幫助他。


    他以為把他弄成現在這個境地的何浣溪,會恨不得他去死。


    但何浣溪拋出來的條件,他無法拒絕。


    哪怕他的心早就被貪婪腐蝕,墮落得如同陰溝裏的臭蟲,但隻要給他一絲生的希望,他都會牢牢抓住。


    何鍛不想死。


    他不想一輩子都在牢房裏耗著!!


    何鍛吞咽了一口唾沫,盯著何浣溪道:“你想要知道什麽?”


    何浣溪聲音很平靜,慢慢地說:“我要知道真相。”


    “你為什麽要下毒害我,為什麽貪圖我家財產的真相。”


    ……


    一個小時後,蕭玨過來找何浣溪,發現她已經站在2號監獄的門外。


    何浣溪很挺立地站著,遙遙地看向前方,而在她的前方,是一望無際的山脈。


    蕭玨走到她身邊,問:“在看什麽?”


    何浣溪回神,搖了搖頭:“在想事情,同時也是在看山。我在想,山是作為山的時候,是不是就沒有這麽多的煩惱?”


    蕭玨很輕地笑了下。


    何浣溪看了過去,看見他那雙如氤氳墨色般的眸子,仿佛化為了最為純粹的黑,而在這抹濃鬱的黑中,倒映的是她的身影。


    他眸子裏也映有遠處的群山,但唯有她的身影是如此清晰放大。


    ——他的眼裏隻有她。


    這種想法讓何浣溪一掃之前的鬱悶之色,從心底裏熨出了一股暖意。


    蕭玨淡聲道:“子非魚,安知魚之樂。你不是山,怎麽知道它的快樂與憂愁。或許作為山的時候,它們時刻擔憂自己什麽時候會被人開一條隧道,這期間會不會坍塌。”


    “誌向高遠點的話,或許還會時刻擔憂著自己能吸收多少二氧化碳,為國家的碳排放出一份力氣。”


    何浣溪沉默了一會兒,忽然感歎道:“我確定了,山的想法不一定會很煩惱,但你的誌向絕對很高遠。”


    蕭玨從喉嚨裏很淡地溢出了聲:“嗯?”


    何浣溪看向他,極其敬佩地說:“起碼如果我設身處地化作一座山時,我不會想到自己還得為國家的碳排放做出貢獻。”


    蕭玨:……


    所以,你為什麽要把自己想象成一座山?


    蕭玨發現了何浣溪一個很小的優點。


    她總能把自己憂愁放在別的地方上,然後用另一種獨特傷懷的方式,將心底裏的憂愁給衝淡。


    坐上車的時候,何浣溪很平靜地跟蕭玨說起了這次探監的收獲。


    “我以為他們之所以這麽針對我們家,是我們家有什麽特殊的寶藏,有什麽他們非常迫切需要的東西。”


    “但我沒有想到,他們的針對,居然是想要發財。”


    “何鍛跟羅慧欣都認定,是我們家的存在阻撓了他們賺錢的步伐,隻有我們家垮了,他們才會有出頭之日。”


    她語氣很平靜地說:“聽上去有些可笑,但事實就是這樣。他們明明已經過的很好了,雖然財富比不上我們家,但在普通人眼裏也屬於富裕。”


    “可他們還不滿足,還想要賺得更多,哪怕不惜陷害自己的親人,將自己的大哥給拉下馬。”


    何浣溪倏地一笑,“有些人的仇恨真的不需要理由,隻要你比他們出色,那你就有被人恨跟怒罵的理由。”


    潛藏在人骨子裏的劣根頑性——永遠都見不得別人比自己好。


    一步錯,步步錯。


    何鍛跟羅慧欣從剛開始的不平衡,到後麵想要的越來越多,跟他們家的矛盾也變得無可調和。


    在監獄裏,何鍛向她哭著懺悔自己的罪行,說他並不想走到這個地步。


    他隻是想要我們家破產,沒想過要傷害任何一個人的性命。


    他還說,如果大哥真的出現了什麽意外,他會負擔起大哥的醫藥費的。


    聽上去真好心啊。


    說的比唱的還要好聽。


    如果不是何浣溪還有著上一世的記憶,都差點以為何鍛說的是真的。


    上一世,不知道她是在跟誰苦苦哀求想要借錢,結果隻換來一句“你嫁人不就行了”、“你把自己賣了唄”……


    人的欲望是無窮無盡的,得到了,隻會想要得到更多。


    有的人一朝得勢,就要把別人的傘給打翻,永遠不給人翻身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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