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黎心児趕著馬車從入口進來。


    鎮兵樓王鉞上前:“前麵那人,此路今日不同,你繞道走吧。”


    “這位小哥。”黎心児一臉怯弱走上前,“我父親重病,想去真武求醫治病,不能再拖了。”


    “求醫?不行,趕緊回去,再不回去我就動手了。”王鉞拿出一把鋼刀。


    黎心児不想走啊,一旦現在退走,再來小天峽勢必會引人懷疑的。


    “這位姑娘可是要到我派求醫?”陳著帶著虎子幾個翻身躍下山崖。


    “不知道友是?”黎心児見這二人一身道袍,但是不知其姓名。


    “我是陳著。這位是我師弟,你可以叫他虎子。姑娘剛說是到我派求醫?”


    “嗯,我父親得了重病,郎中說藥石難治,我尋思著真武是不是有仙人能不能救治我父親。”


    “虎子,去看看。”陳著給虎子使了一個眼色。


    “好。”虎子走上馬車,掀開布簾,頓時傳來一股惡臭,難以忍受的惡臭,不過虎子看見裏麵躺著一個頭發花白的滿臉皺紋的人,內氣能明顯的感受到生命活力不及常人一半,便轉頭叫道,“師兄,是有一個老頭兒,而且身體裏沒什麽活力,估計能不能或者到真武都是個問題。”


    “事在人為,既然讓我們遇到了,我們就盡人事知天命吧。”


    “謝謝兩位道友。”黎心児便上車要走。


    “站住!”賀追星眼神淩厲,叫住那群人,“你說你是真武的,你就是真武的?有什麽證據?”


    “我是真武的大弟子陳著,有意見嗎?”


    “哦,是那個比我們多花了好幾年才練到七品中級的廢物啊。”賀追星應該是看出了點什麽,“啊,不好意思,有感而發,忘了你就是陳著了。”


    “你找死。”虎子性格一向很虎,看到這人名字都不報就辱罵大師兄,怎麽可能忍得了?當即便刀劍相向。


    “怎麽,真武弟子就這點氣量嗎?”賀追星饒有笑意的說,他自信能完勝眼前二人,追日劍罡能與無痕劍法媲美,在劍道一途,實屬當世之最。


    “劉兄,這賀追星怎麽跟他們對上了?”王鉞不理解。


    “我也懷疑此女就是黎心児。”劉任若有所思。


    “啊?就算黎心児易容,那馬車裏人是誰?咱們雖然沒正眼看到,但是那一副病懨懨的樣子假不了,而且明顯感覺得到體內元氣枯竭,不及常人一半,能活到現在已經算是萬幸了。”


    “一個山野村姑,一個山野老頭,在這種特殊時期經過小天峽,本就可疑,況且小天峽是通往襄州的唯一途徑,同時也是西行的唯一途徑。”


    “那你也不能斷定她就是黎心児啊。”王鉞還是不信。


    “我也不確定,不過可能性很大。你不是奇怪那老頭生機不及常人一半卻還能喘氣嗎?”劉任已經猜出來了。


    “是啊,就算是遲暮老人,體內依然有不少生機,一旦體內生機流失過半的話,各種髒器有可能直接病害腐爛,怎麽可能活下去。”


    “如果那老人本身生機十分濃厚呢?”劉任反問王鉞。


    “這倒有可能。你想說那老頭就是韓師業?”


    “正是,其實不單我看出來了,賀追星也看出來了,真武的陳著也看出來了,在場的就隻有你沒有看出來而已。”劉任笑道,“從西夏過傳來的封王的消息已經好幾天了,南下北上,東進西行每個路口都有武林人士攔截,就看誰的運氣好。一般人會選北上東進兩路,但是仔細想想西行的可能性也很大。”


    “陳著,不管管你這位師弟嗎?萬一以後無端端的把命送了可是你們真武的一個損失啊。”


    陳著攔住虎子:“不知你是?”


    陳著又怎麽會不知道八荒之下的第一門派追日劍教呢?不過賀追星的話確實過了,他要是不還擊一下,別人真的以為真武好欺負。


    “哼,追日劍教賀追星。”


    “原來是追日劍教,那麽你們在此辦事我就不打攪了,這兩位是真武的客人,我就先帶他們回去,免得武林同道說真武不識待客之道。”


    陳著說完便牽著馬向小天峽裏走。


    “叮——嘭——”


    陳著剛走兩步,正前方的石頭被一道劍氣炸的粉碎。


    “不知賀兄幾個意思?”陳著不慍不惱。


    “沒什麽,覺得那塊石頭不好看。”賀追星一臉嘲弄。


    陳著不多話,又走了兩步,“嘭——”前方又是一塊石頭炸裂。


    “叮——”陳著迅速掏出背上藏劍,一個瞬身便與賀追星結結實實的過了一招,藏劍比普通劍要大一點,也重一點,而陳著在真武練劍二十餘載,舉輕若重舉重若輕兩種境界信手所至,這一下直接將賀追星的劍砍出一個豁口。


    “好膽!”賀追星知道陳著怒了,轉頭對身邊幾個師弟說道,“你們幾個去圍住剩下三人,陳著我一個人就夠了。”


    黎心児手裏捏著一個東西,是個丹藥,而且黎心児也知道這是真武重要的戰略資源——凝霧丹,不但能增長內力,還能平緩傷勢,黎心児立刻就懂了陳著的意思:真武不能去,丹藥在手可保韓師業暫時不死,但是一旦往真武方向逃走,定會讓現場的人不遺餘力的進攻,到時候誰也走不了。


    黎心児跟虎子站在一起,背靠著馬車,四周盡是追日劍教的弟子,兩個七品初級,還有幾個六品巔峰,這樣的實力黎心児加上虎子也不是對手。


    虎子一馬當先,腳紮馬步,大聲一喝:“來,你虎哥我不是吃素的。”


    “你們倆先上去探探底。”一個七品弟子指著兩個六品巔峰弟子說。


    “來得好。”虎子也是七品初級的境界,但是實戰過少,麵對兩個六品弟子上來直接大開大合的進攻,拚內氣深厚、拚招式精妙。


    不過追日劍教這次能出來的弟子絕不是草包,知道虎子的實力強悍,自己二人不是對手,也不留手,一手薄劍在陽光下發出火紅色光芒:“劍罡!”


    整個薄劍似乎被火烤過一般,通紅通紅,整個空氣似乎都被點燃,發出一陣陣劈裏啪啦的聲響。


    追日劍教的心法講究的是將自身的內氣循環速度加快,不斷地將這份熱量傳到劍上,所以這種運功心法必不能持久,時間一長自己會先承受不住,所以當年追日劍客也發現了這個問題,便將此心法修改,有兩人來完成,當一人快到極限的時候輪換,所以現在這兩位六品巔峰就是這樣,一人薄劍通紅,但另一人劍法卻精妙的很,十幾招後兩人對換。


    虎子雖然虎,但是作為一個七品高手不可能沒有腦子。追日劍罡他聽師傅們談起過,作為一個幾乎能與無痕劍法並列的武學,它的恐怖毋庸置疑,但是弊病也很致命。虎子將第二把藏劍拔出,陽劍陰劍攻守輪番,倒也不是太累。


    十五招,其中一人劍上的紅光開始暗淡,另一人迅速轉換:“劍罡!”可是虎子等的就是現在,趁兩人都以防守為主,雙劍齊出,將之前就是用劍罡的六品逼得無法更換內氣行經路數,不得已隻能苦撐繼續使用劍罡。


    “噗——”無法切換內氣心法,身體內的灼燒感越來越強,吐出了一口滾燙的鮮血。


    “不好,他倆撐不住了。”先前讓他們去的七品初級看情況不對,連忙上去跟虎子對招。


    “看來你的師弟不如我的師弟啊。”陳著這邊與賀追星過了幾招,看到虎子毫不費力將兩個六品巔峰聯手打敗,心裏一陣喜悅。


    “你還是擔心你自己吧。”賀追星不想與這真武兩人多糾纏,畢竟旁邊還有兩個七品中級盯著,但是隻要自己成功了,到時候賣給那兩個人一點好處,相信他倆不會不識相,追日劍教不是他倆個小門派能挑釁的。


    “劉任,咱們什麽時候上?”王鉞現在還是不信裏麵臭烘烘的老頭兒就是韓師業,不過並不妨礙他喜歡惹事兒的性格。


    “先不急,我覺此地不止我們兩個再看,我直覺告訴我還有高手。”


    “還有?”


    “嗯,而且真武和追日劍教不是我們能得罪的,”劉任指那種看三步走一步的人,過分的謹慎了,這也難怪,這次的事情對於武林來講太重大了。


    賀追星與剛剛兩個六品不同,他本身比師弟高了一個大品級,使出來的劍罡威勢更大,熱風刮得陳著臉上發疼,甚至連自己的劍氣都仿佛被劍罡燒灼的扭曲不堪。


    賀追星不斷地進攻,絲毫不顧自身經脈的負擔。陳著與虎子的應對方法幾乎一樣,以防守為主,隻要賀追星堅持不住,他就贏了,而且自己已經是七品高級了,比賀追星高一個等級,耗下去自己必然會有優勢。


    賀追星已經連續攻了二十幾招,剛剛六品巔峰也隻是撐了十五招而已,整個經脈就不堪重負連忙換招,賀追星已經二十多招下去了,似乎還有餘力。反觀陳著不斷地用藏劍抵擋,藏劍比較重,雖然陳著能將藏劍如臂使指,但終究會消耗的更多的內氣,而且他還必須要讓藏劍的速度跟上薄劍的速度。這期間陳著有一次不小心被薄劍劃破一道小傷口,頓時傷口像被火烤了一般,饒是七品高手也痛的流下汗來。


    賀追星的極限是多少招呢?他自己知道極限是四十招,四十招過後,經脈就會不堪重負,現在已經過去一大半了,可是就隻在陳著身上留下了一個小口子,他顯然覺得不滿意,必須要用好剩下來的十幾招,否則自己一敗,剩下的幾個師弟一個都跑不了。


    賀追星再一次與陳著短兵相接之後,微微使力,借著這個力道自己順勢後跳一步,雙手持劍,刹那間薄劍上的紅光大放,宛若岩漿一般令人生畏。賀追星必須要盡快解決掉陳著,隻能孤注一擲了。


    “陳師兄,接好了。”賀追星小腿一沉,一劍挑開陳著手裏的藏劍,直奔他麵門,陳著連忙使出離淵真氣抵擋。


    “你擋不住的!”賀追星的劍罡太強了,極度的炎熱,再加上劍體較薄,不斷地抖動劍身將離淵真氣刺穿,避開阻力,陳著的眉心已經感受到了那炎熱中讓人發顫的寒意。


    “大師兄!”虎子見大師兄有難,內氣爆放,將那名七品初級衝開,一個呼吸就衝至賀追星身旁,就要砸斷賀追星的薄劍。


    “小子你敢!”追日劍教的兩個七品初級發現賀追星被夾擊,也直奔虎子的背心而去。


    “哄——”


    一股熱浪向四周衝去,黎心児連忙上前用絲帶接住陳著二人,這個時候已經輪不到她再隱藏下去。


    “哇,她竟然是黎心児!”躲在樹上的二狗驚呼,“大師兄,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吳大師兄在另一棵樹上,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場中,對二狗的話充耳不聞。


    紅浪退下,中央的整塊地都被燒的發黑。


    賀追星將十多招的內氣凝於一劍,自身經脈不堪重負,吐出一口鮮血,這樣的情況賀追星從來沒有試過,將自身近一半的內氣全部點燃,爆發出來的威力竟然如此恐怖,他自己處在爆炸中心,持劍的手都被炸的血肉模糊。


    同樣處在爆炸中心的還有陳著和虎子,陳著還好,畢竟那時候他一直維持著離淵真氣,有一定的防護作用,可是虎子不行了,看到陳著有難,以全攻之姿將所有的內氣砸在賀追星的劍上,賀追星的薄劍必然承受不住變成兩段,可是虎子被炸飛好遠,要不是黎心児接住有可能直接砸在石頭上昏死過去。


    如果說虎子被劍罡炸開隻是外傷,那麽背上的兩把穿膛而過的劍就是嚴重的內傷,這兩把劍是追日劍教的兩個七品初級手上的,虎子將整個後背呈於敵前,付出的代價可想而知。


    “虎子!”陳著連忙上前抱住虎子,眼睛通紅,不知是憤怒還是悲傷,又或者是悲憤交加。


    “陳師兄莫急,我來看看虎子師兄的傷。”黎心児從手裏接過虎子讓虎子平躺在一個石頭上。


    “對對對,黎師妹求求你一定要救好虎子。”陳著這才想起來黎心児是天醫,整個天香穀醫道之最,天下間沒有比她更出色的醫師了。


    “劉任,現在是好機會,你再不上我就上了,到時候你沒功勞可別怪我不講情分。”王鉞忍不住了,現在場上真武二人均是受傷,陳著看起來事兒不大,但是一身內氣估計也消耗的差不多了,自己可是七品中級,完全沒問題,隻剩下追日劍教的兩個七品初級和幾個六品巔峰,也完全不是自己的對手,黎心児厲害的是醫道不是武道,或許六品巔峰在她這個年紀相當出色,但是對自己來講不夠看,也就是說王鉞成了現在場上武功最高的一人,難免膨脹。


    劉任見拉不住王鉞,也無可奈何,不過他的直覺告訴他,現在出去一定會死,隻是他一直沒有找到那份危險藏在什麽地方。


    “二狗,你帶著師弟們迅速逃離此地。”吳大師兄對二狗發話了。


    “那你怎麽辦?”二狗知道自己的碎星穀是個二流門派,無法和追日劍教那樣的一流門派相比,更不用說八荒了,比如此次出來的弟子中隻有大師兄是六品,其餘均是五品,人家追日劍教隨便出一個小師弟就能把自己這群人都玩兒死。


    “我想試一試。”吳大師兄試探的說道,“萬一成功了,我們碎星穀就能一飛衝天了,但是同樣的危險性也很大,我留下來試一試,生死有命,你帶著師弟們離開,碎星穀對我們有恩,不能讓年青一代盡數喪在這裏。”


    “唉,好吧,大師兄你小心,不用強求。”二狗便帶著師弟們離開了。


    “二狗,你真的讓大師兄一個人留下來拚一把?”


    “要不然呢?咱們都找到黎心児了。”二狗用力地砸了一下樹幹,恨恨地說,“如果我們努力點都能到六品,也不用大師兄孤軍作戰了。”


    “大家這招呼打得有點熱情啊。”王鉞也發現了二狗他們,不過感覺得到都是一些五品貨色,這種人自己吹口氣就沒了,毫不在意。


    “王鉞,你之前都不敢跟賀師兄睜眼說話,現在膽子肥起來了是吧?”追日劍教的一個七品初級說道。這兩個七品不是沒想過順手殺了陳著二人,可是形勢不允許,他們必須要保存實力,那邊可是還有兩個七品中級在那兒虎視眈眈,大師兄現在沒有一戰之力,這次攔截黎心児的計劃可以說已經破產了,剩下的就是如何保全己方的人,好在剛剛打了幾場並沒有人死亡。


    王鉞笑得更開心了:“罵吧,使勁罵吧,待會兒你們全部罵不出來了。”


    他竟然要將我們全部殺死?追日劍教的餘下眾人心裏一涼。


    人總是習慣將憤怒和不甘發泄在其他人身上,但那個人一定不是強者。


    追日劍教的人就是如此,他們隻能憤怒地看著躺在地上的虎子,要不是他從中作亂,大師兄能完勝陳著,那王鉞現在又怎麽敢這樣跟自己說話!


    “嗤——”一道響箭衝天而起,在天空中綻放出一把劍狀。


    “你們找死?”王鉞憤怒,竟然沒想到追日劍教放信號叫人!


    同時看到信號的還有無涯峰的重均真人:“追日劍教的信號?看來陳著他們有難了,陳著雖然是大弟子,但是修為較之其他八荒大弟子還是差了一點,據說追日劍教的賀追星也是七品中級,我得去看看。”


    “劉任,再不出手可就晚了!”王鉞顧不得其他了,追日劍教到底有沒有人來救援尚且不顧,但這裏可不知他們幾波人啊,很多人還在往這裏趕,追日劍教都求援了,能將追日劍教打的求援的隻有八荒,人一多王鉞可就沒有優勢了。


    “劉任!這可是唯一一次機會,錯過今日,咱們倆派就永無出頭之日,公然攔截天香神威兩派弟子,你以為小林莊躲得掉嗎?”王鉞現在必須把劉任逼得跟自己綁在一起。


    “唉!”其實劉任也沒想到會這樣,追日劍教這邊是優勢最大的,可是真武的二人拚著幾乎一死一重傷將追日劍教的最大依仗賀追星打殘,他自問,他與王鉞二人聯手都不是賀追星的對手。可是現在賀追星昏迷,真武二人又萎靡不振,王鉞氣焰大漲,逼得追日劍教直接放信號求援,自己隻能加入戰局。


    “小林莊所屬,不惜一切代價斬殺在場所有人,包括韓師業的人頭!”


    “哈哈哈,劉兄夠爽快,鎮兵樓所屬,不惜一切代價斬殺在場所有人!”


    “追日劍教七品以下所屬!”追日劍教的兩個七品同時起身。


    “在!”追日劍教的所有六品應聲,蓄勢待發準備一戰。


    “立刻帶著賀師兄離開此地,我二人斷後!”


    “啊?!”六品的那群人楞了一下,不是說好的要背水一戰嗎?


    “啊什麽啊!人家兩個七品中級!你不跑拿頭打?”其中一個七品說道。


    “趕緊帶著賀師兄走,隻要賀師兄活著,他日小林莊和鎮兵樓定會灰飛煙滅。速度走!!!”


    不顧其他,兩個七品初級將內力全部點燃,六品極限是十五招,七品中級是四十招,他倆的極限是二十五招,二十五招過後再強行運功就會將經脈灼傷留下終生不愈的隱患,不過現在他們顧不上其他了。


    “可惡。”王鉞雖然是七品中級不錯,可是追日劍罡太霸道了,如果不是對自己經脈有重負的話追日劍教絕對會在八荒占有一席之地,此刻王鉞也隻能暫避劍罡,好在劉任也過來分擔了一個,要不然自己還拿倆人沒辦法,誰知道他倆極限多少招。


    “我們就算死,也要拖住你們!”十招過去,兩名七品初級的氣勢不減反增,一副要與敵人同歸於盡的意思。


    王鉞覺得自己的頭發都被燒著了,都能聞到臭味。隻有真正麵對追日劍罡,才知道八荒之下第一派的恐怖,難怪陳著都不是賀追星的對手。


    “別慌!”劉任及時提醒,“將他們兩人逼在一起,會加速他們經脈的受傷速度。”


    真的是這樣嗎?確實是這樣!


    劉任、王鉞將二人逼在一起,就像兩團火碰撞了一樣,燃燒的更厲害,追日劍教的兩個七品直接不堪忍受如此高溫,發現原本還能堅持十招的經脈已經焚毀大半,全身的疼痛讓人痙攣,可是卻痛的流不出一滴汗,因為體內的水分都快被烤幹了。


    “拚了,爆!”兩個七品同時大吼,盡管都是七品初級,但是相加起來的威能比之前賀追星的更加恐怖。


    “嘭——”巨大的爆炸聲。


    整個小天峽都搖了兩下,小林莊、鎮兵樓的人耳朵都嗡嗡作響,不僅他們,陳著這邊不得不再次撐起離淵真氣抵擋,使得他傷上加傷,黎心児正在全力救治虎子,被這一鬧,也不知虎子這次能不能活下去。


    追日劍教的弟子剛逃走沒多遠,就聽見那巨大的爆炸聲,心裏很清楚兩位師兄做了什麽才會發出如此聲響,不僅眼眶通紅,但他們仍舊在逃。而處在爆炸中心的兩名七品初級的弟子早已屍骨無存。


    “可惡,還是被他們逃了!”王鉞恨恨地說。


    “沒想到追日劍罡這麽強,這不顧一切的打法如果是在群戰中?”劉任也不禁冒起冷汗,如果不是陳著二人打殘賀追星,他們一點機會都沒有。


    “和前輩,這爆炸聲怎麽回事兒?”段無仇問道。


    “先不管,趕緊過去,這爆炸聲不對勁。”和為笑不斷提速趕路。


    和為笑、段無仇二人往小天峽這邊趕了大半天了,已經在十裏都不到,突然聽見這爆炸聲,二人都嚇了一跳,不斷提速,如果真的讓黎心児走到真武,那麽和為笑的打算就差不多泡湯了。


    “陳著,撐住啊。”與和為笑他們一樣,重均也在用最大速度趕路。


    這一聲爆炸直接告訴了還在周邊的武林人士:小天峽有大戰。四周不斷地有人往小天峽這邊趕。


    “王鉞,正事要緊!”劉任立馬反應過來,這次聲勢太大,此地不宜久留。


    “好。”王鉞讓師弟們在外圍放哨,自己走向黎心児三人,“天醫姑娘,我們無心與天香穀為敵,隻要韓師業。”


    “你做夢!”黎心児知道這次真的是凶多吉少了,陳著二人也昏迷了過去,自己一個女子憑著六品巔峰的修為,怎麽可能是兩個七品中級的對手,更何況還有那麽多六品的。


    “那我隻好得罪了。”王鉞絲毫沒有憐香惜玉之情,他現在隻想摘下韓師業的人頭,然後去西夏領賞,這次的事情,已經把小林莊和鎮兵樓推到了風口浪尖上,武林中各門各派凡是對韓師業有殺心的,神威堡一定會討回公道,現在王鉞麵前又多了個黎心児,那麽天香神威兩派打壓,鎮兵樓絕活不過三天!但那又怎樣?富貴險中求,一旦自己在西夏封王,那麽神威天香兩派也要掂量掂量,一旦處理不好,很可能引發宋夏之間的戰爭。


    正所謂虱子多了不癢,王鉞直接上來就出狠招,直接罩著黎心児的腦袋。黎心児的無奈隻能用盡全力去抵擋,身邊綢帶翻飛環繞,僅五招過後,左肩被刺中一劍,差距太大了,根本無法抵擋。


    “天醫姑娘,我等無心與天香為敵,你現在退走我可以視而不見。”王鉞是真的不想得罪天香,天香的人脈太廣了。


    “多說無益,我八荒弟子從不退縮,今日你殺了真武的大弟子、神威的二弟子還有天香弟子,你鎮兵樓活不過三天!”黎心児絲毫沒有畏懼。


    “那我就對不起了。”王鉞使劍刺向黎心児胸口。


    “住手!”一聲暴喝響起,旁邊樹林裏衝出一個青年,青年使得一把很奇怪的武器,那武器似劍非劍,似刀非刀,一刃為利,一刃無鋒,關鍵是整個劍的劍身中有一道寸許鏤空。


    “這個世道連六品都敢跟七品叫板了嗎?”王鉞一看此人是個六品,頓時樂了,連劉任也無語一笑。


    “喝!”青年絲毫不在意周圍的笑聲,直接刺向王鉞,王鉞輕飄飄的擋住了。可就在此時,青年突然劍身劇烈轉動,一拳重重的擊打在兩把劍的交叉處。王鉞竟被這一下擊退兩步。


    “我當時什麽人,原來是碎星劍術,不過是一個二流門派的弟子而已。”王鉞當下便認出了青年的武功路數。


    “碎星穀?”黎心児想起來之前的事,“為什麽碎星穀的人會在這裏。”


    黎心児正想著,王鉞直接殺上前去,已經知道的這小子就是個小門派的愣頭青,心裏再無顧忌,大開大合。


    青年直接被逼得連連後退,絲毫沒有還手之力。王鉞在又一次攻擊後,右手翻轉,將去勢已末的劍招回拉橫著削過來,如果這青年不躲,定然會被王鉞腰斬。


    青年躲了嗎?沒有。


    青年絲毫不在意自己的安危,見王鉞此刻無劍防身,將自身送到王鉞的攻擊上去,自己也一劍對準了王鉞的腦門。這一幕看的劉任跟黎心児心驚膽戰,怎麽會有這種不要命的人?


    “雕蟲小技。”王鉞怎麽可能跟他對砍,那太有失高手風範了。一個轉身,放棄了之前的攻勢,一腳踹在青年的小腹上,青年當即直接被踹飛出去。


    “王鉞,正事要緊,此地不宜久留。”劉任看見王鉞想要上去將青年擊殺,連忙提醒他別誤了正事。


    王鉞想想也對,便丟下青年直奔黎心児而去。


    黎心児嘴角溢著鮮血,右手按在左肩的傷口處,轉過頭去,默默地看著馬車裏的韓師業,慢慢地閉上眼睛。


    “噗——哧——”


    這一聲是劍刺透胸膛的聲音,是胸口大脈破碎出血的聲音。


    鮮血噴在黎心児的臉上,滾燙滾燙!


    “你找死!”王鉞一腳踹過去。


    黎心児看著膝前的青年,很是不解,不解他為什麽這麽拚命,明知道是送死還過來幹什麽,剛剛王鉞已經放他一條生路了。


    “心——心児娘——小——小蜈蚣——小蜈蚣不能娶——娶你了——”那青年微笑地說完這句話便咽下了氣。


    “哄——”黎心児大腦忽然一片空白:“小蜈蚣?你是小蜈蚣?”黎心児想起那個流鼻涕的小子,再也忍不住,兩行清淚落了下來。


    這位青年就是碎星穀的吳大師兄,全名吳功。


    十年前,吳家黎家都是漢江邊上的小碼頭,兩家一直是合作關係,那時候吳功黎心児兩個人很要好,經常拉著黎心憐三人偷偷跑上船跟工人們說說笑笑,工人們也很樂的三個孩子過來玩。後來,漢江水寇橫行,吳家受到波及,在一次外出探親時被水寇堵住,全家上下無一活口,現在看來,吳功當時應該是被碎星穀的人救走了。


    “嘭——”不遠處又是一聲巨大的爆炸。


    “怎麽回事?”王鉞被嚇了一跳。


    “那是——那是追日劍教弟子逃走的方向!難道?”劉任看了出來。


    “不管了。”王鉞繼續看向黎心児,“不識好歹,那你就去死吧!”


    王鉞提起全身的功力,劍身都在巨大的內力的加持下隱隱發光,這一次,黎心児注定要香消玉殞,而她自己也默認了這樣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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