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神威堡怎麽訓練弟子自有主張,還輪不到一個連名字都沒有的家夥來說三道四。”


    “誰?”


    斷海很是生氣,現在追日劍教的弟子的心理都極其扭曲,一貫的自傲被真武撕碎,換誰都不好受,容不得別人說自己半點不是。


    “叮——”回答他的是一杆長槍。


    一位白發女子飄飄而落,此女子與往日的皮革裝不同,身著絲衫,雖膚色不與南方女子一樣白皙,卻更顯健康,整個人都散發出一股女子特有的清香,眉間的一縷傲氣讓男子都自慚形穢。


    身體修長,整個人透著玲瓏之感。體態輕盈,翩若鴻毛,足尖輕點在長槍上,麵目清秀,與黃沙漫漫的燕雲形成強烈對比,腰細如拳,卻隱忍了巨龍的咆哮。


    “韓師兄,令愛出落得真是俊俏。”殷鬆雪忍不住讚歎一聲,天香穀內都是典型的南方女子,水靈水靈的,給人以柔弱之感,但是韓師玲的驕傲卻讓她覺得女子的另一種高貴氣質,配合上現在穿的長體絲衫,讓同為女子的她都驚歎不已。


    韓學信也是第一次看到女兒這樣穿著,以前都是穿的跟其他人一樣輕甲,韓學信就當她是一個假小子,這一次讓她出去了一陣子,倒是學會打扮了,讓韓學信開始舍不得這麽隨便就把女兒許配給韓師業。


    但那白發卻是如此顯眼,韓學信關切的問:“玲兒,你的頭發?”


    “爹,我沒事,隻是為了救那個混小子而已。”


    韓學信也擔心義子韓師業:“業兒怎麽沒有一起回來?”


    想到韓師業,韓師玲眼神裏泛起憂愁:“他目前還好,隻是,最多再活一年?”


    韓學信歎息:“唉。”


    韓學信對韓師業視如己出,自己的小兒子武學天賦堪憂,天龍真氣遲遲不得入門,將來神威堡的擔子會落在韓師業與韓師玲二人身上,現在聽到韓師業的遭遇,一陣神傷。


    韓師影走過來安慰:“爹,放心吧,二哥一定會沒事兒,我也會更加努力。”


    同樣關心韓師玲的還有一人。


    柯一笑自從在柳蔭鎮上見過韓師玲之後便被她的豪爽折服,韓師玲與他先前見過的女子太不同,往往這種強烈的對比衝擊更能讓人難忘,不可否認,柯一笑是陷進去了。


    “韓姑娘,你——”


    韓師玲並沒有給柯一笑好臉色,直接打斷他的話:“柯公子,今日隻有立場,我與你是敵人,也隻會是敵人。”


    柯一笑看著她決然的模樣,心頭酸澀,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有人傷感,也有人惱怒,斷海鼓著內氣高喊一聲:“你就是韓師玲?”


    斷海好歹也是七品巔峰,此女先是嘲諷,而後對他視而不見,他扭曲的心理變得極為憤怒,他現在隻想將此女燒成灰燼。


    韓師玲躍下長槍,用的依舊是那杆木製長槍,似乎眼前的人還不值得她用出全力,話語輕浮:“我就是。”


    麵對多般輕視,斷海脆弱的自尊崩塌了理智,隱隱內心深處有一絲懼怕,卻依舊逞強:“既如此,那你就受死吧!”


    斷海開始後悔為什麽不逼一下韓學信,或許韓學信扛不住壓力就會隨便派出一個七品巔峰來跟自己打,現在說再多也沒用,至少斷海對自己的武藝有十足的信心。


    斷海握住劍,將劍鞘直接震碎,與賀追星不同,他的追日劍罡已經不僅僅是附著在劍身上,而是超脫了劍本身,火紅色的劍氣以劍為根本凝聚出了一把九尺長劍,滔天的氣焰直接燃燒了空氣中僅有的涼意。


    “我不管你是誰,你隻需要知道,同級,追日劍罡無敵,我的極限是五十招,好好享受這五十招吧!哈哈哈。”


    斷海將體內的真氣也化作一道道劍罡,隨時準備衝出體外,炙熱的劍罡將斷海整個上半身的衣物都燒毀。


    麵對斷海的挑釁,韓師玲斷然無懼:“那你應該知道,比霸道,天龍真氣不輸任何人!”


    韓師玲慢慢將真氣盤旋起來,凝聚在手上,此刻連步法也越發的沉重,那杆長槍仿佛不再是木頭,而是萬斤沉鐵。


    劍法講究的是什麽?每個人都有不同的理解。


    當年追日劍客在烈日下悟出的劍罡,講究的是速度,不是劍的速度,而是內氣的循環速度,以此來加熱經脈,同時噴發出灼熱的劍氣,因此對經脈的負荷極大。


    追日劍罡為什麽強?關鍵就在這僅有的幾十招之內,這幾十招,每一招都是巔峰實力。


    眾所周知,沒有人可以長期保持巔峰狀態,九品也不行,一口氣用完,一道力用盡,都會有換氣換力的過程。而追日劍罡卻打破了這層桎梏,通過加速內氣的循環來強行讓自己保持在巔峰,而用來加速內氣循環的法門,普天之下也隻有追日劍教能做到。


    神威堡的天龍真氣,很霸道。他的霸道在於每一次衝擊力都極為強悍,當初韓師業低苗洛三個等級在比拚內力一樣可以把苗洛震得全身發麻,就是憑借了天龍真氣的霸道,而此刻,韓師玲將這份霸道體現的淋漓盡致。


    韓師玲用真氣裹住長槍,握住槍尾,一個橫掃未中,右手不斷抖動,再輔之以挑刺,很基礎的槍法。可是再後一招,韓師玲不再將長槍作槍,而是當成了一把巨斧狠狠地砸在斷海的劍上,天龍真氣宛若九天之龍昂揚怒衝而下。


    普通人看上去隻覺得韓師玲的力道大而已,但是身在其中的斷海卻深有體會,這並不是普通的力道,而是將真氣聚於槍尖,他很清楚的感覺到槍尖輕易的劃破劍氣凝成的劍身。


    斷海領略到了韓師玲的霸道,穩下心態,不卑不亢,習武之人就是要有必勝的信念。盡管韓師玲看起來很剛猛,但是斷海依舊覺得剩下的四十招內依舊是自己的主場。


    斷海得到一絲空隙迅速後撤,重整攻勢,不再輕視,理智占了上風:“你很不錯,但是,你必須正視我的劍法!”


    音落,斷海速度猛的加快,長槍的優勢長度,而劍的優勢在於近身。


    瞄準一個縫隙,斷海從韓師玲密集的攻擊中鑽了出來,雙手握住劍沿著槍身橫劈。


    韓師玲的實戰是從不斷地戰爭中領悟得來的,見斷海的攻擊恰好抓住長槍的弱點,不慌不忙,全身真氣聚與手腕,想用長槍挑開斷海的劍。


    斷海也是七品巔峰,力道哪裏會比不上韓師玲一個女人?壓著長槍逼韓師玲就範,韓師玲無可奈何,以攻對攻,長槍沿著劍身斜向上抽去。


    此刻兵器的優勢就顯現出來了,斷海的劍更加鋒利,長時間的接觸,木質長槍開始變得烏黑,隨時都會被燃燒。


    “喝!”韓師玲見長槍堅持不住,索性不再擔心長槍的負荷,霸道的真氣直接將長槍粉碎,碎屑紛飛擊打在斷海身上,外衣被震碎,斷海顯得有些狼狽。


    不過韓師玲也不好受,連忙後退卸力,剛剛情急之下用雙手來擋劍氣,現在兩手的手指頭都流出了鮮血,顯然受創了。


    但此刻才僅僅過去二十招,斷海依舊有餘力。


    斷海忍住了喉嚨中的腥甜,同時也在慢慢回氣。“你的武器都被我打碎了,還不認輸?”


    韓師玲冷笑:“你需知道一件事,那杆長槍,我不讓它碎,沒有人能打碎。”


    “哼,神威堡的人嘴硬的本事倒是不錯!”


    “是嗎?”


    韓師玲內氣暫時壓製住手上的傷勢,做了一個收起的動作,走到天營長跟前,抓起了天營長那杆兩丈長槍,“還是這種槍用的更順手。”


    韓師玲握著是自己身高三倍多的長槍,整個人與之前完全不同。


    “哼!”斷海也不多話,重新凝聚劍氣,不過表情卻更加沉重。


    “看來你害怕了。”韓師玲微微一笑,錯非現在,這英俊的笑容出現在一個女子臉上,會讓不少人為之傾倒,現在卻讓人欽佩。


    長槍雖然長度長了一倍餘,但是重量卻提高不止十倍,連成年男子能輕鬆拿起的都隻在少數,實在想象不出為什麽那纖弱的身軀下為何隱藏著如此巨大的力量?


    斷海嚐試性的揮著劍碰撞一下,長槍紋絲不動,倒是自己的劍氣差點被震散,被這韓師玲無賴的兵器搞得有點頭大。


    “看來你真的害怕了。”


    韓師玲卻不管斷海是什麽想法,如此長槍,再精妙的招式也是白搭,韓師玲隻是七品而已,自然不可能將這長槍舞的像天營長那樣幹脆利落,不過麵對斷海之流完全夠了。


    韓師玲不再用虛招,直接硬碰硬,運起天龍真氣直接砸,每一下都在地上留下一尺深的痕跡,徹底顛覆了女子的定義。


    “笑兒,你看上的這個女子,真不是一般人啊。”


    柯幽作為一個八品前輩也出來調侃一句,搞得柯一笑無奈苦笑。


    “砰——砰——”韓師玲就在這不斷地拍打中消磨著斷海的真氣,一旦五十招一過,斷海就會進入虛弱期,現在隻剩下十幾招了。


    又是一次被打退,斷海的劍已是殘破:“不能再這樣了,與其這樣不如孤注一擲。”


    斷海也學著賀追星將餘力積蓄起來,不同的是斷海給自己留了餘地。


    “蓄力?”韓師玲一眼就看出斷海的招式,“你蓄我也蓄。”


    韓師玲不斷積蓄著剩餘的真氣,這種長槍對於七品來說還是顯得沉重,雖然斷海的真氣不斷被磨損,自己又何嚐不是在消耗?


    “他們倆準備拚最後一招了。”重逸真人說道,一如既往地沉穩安靜。


    斷海率先完成,雙眼噴薄著火焰,整個人嘴唇也有些幹裂,但這絲毫沒有影響他該有的速度。


    劍氣劃破原本就燥熱的空氣,一道火色光幕籠罩在韓師玲的上空,一旦被罩住,韓師玲整個人會被這道光幕瞬間灼傷。


    驚心之際,韓師玲也完成蓄勢,長槍舞出的龍吟聲嘶吼不斷,天龍真氣包裹住了鋼槍,化作一條巨龍,這一刻,兩丈長槍已然凝成巨龍的筋骨,讓這條龍更加有力。


    巨龍抬著頭,望著籠罩在頭頂的光幕,眼裏閃爍著狂熱的興奮。


    很快,巨龍與光幕結結實實地撞在一起。


    “嘭——”氣爆聲不斷傳來,這是一場七品巔峰的較量,斷海所布的的光幕盡是由劍氣組成,不斷地擊在巨龍的額頭上。巨龍頑強地頂開一道道劍氣,在韓師玲內氣的加持下,搖擺著強勁的身軀,發出震耳的怒吼。


    神威堡眾人都捏緊了拳頭,到現在為止,韓師玲的實力折服了所有人。


    要知道韓師玲今年才十九,若是多修煉十年,斷海絕不是韓師玲的對手,現在他們都在祈禱韓師玲平安無事,隻要韓師玲沒事,神威堡就不會滅亡。


    柯幽那邊則是毫不關心,隻有柯一笑一人在緊張,不過緊張地也是韓師玲,若是讓斷海知道他的心理,估計會直接氣得暈死過去。


    終於,光幕開始變淡,劍氣的數量開始減少,為了保證劍氣的強度,斷海一股腦兒將剩餘劍氣全部砸了下來,劍氣穿透了龍頭,砸在長槍上叮叮當當,長槍被烤的隱隱發紅,同時也砸在韓師玲的真氣上,韓師玲的臉色越來越白。


    “嘭——”最後一道劍氣消弭在了空氣中,斷海不堪重負,從天空中往下墜落,反觀韓師玲,兩丈巨龍變淡,但仍有形狀,顯然在這場比拚中,韓師玲贏了。


    韓師玲看到正在下墜的斷海,眼中閃過一絲果決,躍然起身,抓住長槍,蓄力對準了斷海。


    “賤婢敢爾!”人群中竄出一條火蛇劍意。


    追日劍教的賀長老自然不會任由韓師玲屠殺自己邊的七品巔峰,一切都以救人為先,他也不建議順手宰了韓師玲。想到這兒,賀長老衝了出去,強大的威壓壓迫的韓師玲臉色半紅半白,連手上的傷勢也壓製不住。


    “賀老頭,你這就不道義了。”一道冰寒斬碎火蛇。


    嶽武看到追日劍教的長老不顧顏麵公然對一個晚輩出手,針鋒相對,而且眼中盡是興奮,突破八品後,他還從來沒有正經地戰鬥過,此時追日劍罡的長老正好可以用來試試身手。


    嶽武盡得無痕劍法的精髓。這一劍,角度極為刁鑽,看上去針對了賀長老,但是賀長老偏偏不能躲,不是說賀長老躲不掉,而是賀長老躲了便殺不到韓師玲,不但殺不到,有心人還會發現這招的末路正是斷海,所以這招下去,要麽賀長老、韓師玲、斷海三人一起死,要麽斷海一人死,當然還有第三種可能,賀長老為了斷海硬接此招,斷海不會死,但是賀長老必定會受傷。


    無奈抉擇之下,賀長老選擇了直接避開此招,在他看來,今日的敵人不隻是神威堡,還有金玉山莊,甚至是小林莊、鎮兵樓都是,別看現在表麵上和和氣氣,一旦神威淪陷,論功之時追日劍教會遭到其他門派聯手打壓,畢竟八荒之下第一派的勢頭還在那兒。為了保全大局,賀長老犧牲了斷海。


    “噗嗤——”


    斷海的身軀倒下,不過腦袋缺依舊留在空中,眼睛瞪得老大,直盯著賀長老,似乎在問:我為追日劍教舍生忘死,連名字都不曾有過一個,賀長老竟然直接背棄自己而逃遁。他在質問,死有不甘。


    “賀休老頭。”原來賀長老名叫賀休,嶽武收劍回鞘,“你這一手躲得太漂亮了,世人都說無痕劍法和追日劍罡是當世最強悍的兩種劍法,今日一見,是我無痕劍法高攀了。”


    “你——”賀休喘著粗氣,胡子被厚重的鼻息吹得不斷抖動,卻轉過頭對柯幽說,“柯莊主,第二場由我來戰,第一場沒打好,我追日劍教自然有罪,第二場我就給你帶個八品的人頭回來!”


    柯幽坦然,毫無顧慮:“賀長老說笑了!”


    柯幽本來也準備讓賀休上的,今日不管神威堡同意不同意,他都輸定了,若是在比鬥中趁機削弱一下追日劍教的總體實力,到時候金玉山莊的號召力會更上一層樓,“賀長老既然有心,那柯某便靜等長老凱旋,來人,煮酒!”


    “柯莊主盡可放心。”賀休現在隻想殺了嶽武,“太白的,賀某人劍下沒有無名之輩。”


    “太白護劍閣閣主嶽武!”


    “我當是誰,原來是被苗洛打敗的那個廢物啊。”


    賀休也知道當初嶽武還是七品巔峰的時候,被同級的苗洛逼得經脈寸斷才堪堪險勝。


    “賀老頭,你這招對我沒用,苗洛現在在我麵前活不過一招,若不是打碎他給我的陰影,我又怎麽能順利突破障壁到達八品?”


    “哼,多說無益,但有一句話你說得對,無痕劍法與我追日劍罡相比,確實是你們太白高攀了!”


    賀長老說完薄劍輕揮,“嗡——”薄劍便有所響應發出一陣劍鳴,慢慢地變成了紫紅色,與斷海大不相同,這份紫紅,更加凝實,更加內斂,更加陰森,威力自然也更加強大。


    “不要試圖揣測我的極限,追日劍罡在八品手中是沒有極限的!”賀休說完整個人如同脫弦的箭飛射而出,甚至留下了一道道紫紅色的殘影。


    嶽武自然不會退縮,意之所在,劍之所至,劍隨意動,人劍合一。


    無痕劍法單從無痕二字便知,此劍法的速度也是極快的,不過更快的是那份劍意,一旦被那份劍意擊中,便會對心神有所打擊,劍乃百兵之君,君王的意念不可謂不強大,那是一種冷漠而鋒利但又不可阻擋的。


    高手之間,短暫是心神失守便會萬劫不複。


    嶽武在經脈寸斷的幾年中,默默地將無痕劍法融匯貫通,雖然現在對無痕劍法最後一式的施展仍有所勉強,但是正是因為那一式的困難,讓嶽武更好地從整體上看到了無痕劍法的強大。


    嶽武與賀休一次又一次的交鋒,速度奇快無比,在他們兩人手中,一招不過是一個眨眼瞬間,半盞茶過去,兩人之間已經交手了百招,這在平時,是不能想象的事情。試想一下,你使出一招,對麵不但已經擋掉了你的一招,甚至緊隨其後再出一招,這也是劍的最大優勢,攻如流水,勢如破竹。


    兩人上下翻飛,武功路數截然不同。


    嶽武的劍法不斷地利用刺,隨著不斷地滑劍,仿佛這把劍就貼在你的命門上,稍有不慎便會被刺傷一劍直接斃命,這樣的劍法有著不可阻擋的破壞力,要撕碎眼前的一切,那是一種極致的暴力,摧毀與殺戮也可以變得很美。


    而賀休的劍法則少了些淩厲,多了份圓潤,行雲流水般的連貫動作讓人看了更加賞心悅目,這樣的劍法攻守兼備,隻要對手失誤了一下,迎接他的便會是源源不斷的攻擊。


    “看來嶽武的無痕劍法威力更大一點。”柯幽在兩人對攻到兩百招時慢慢看清局勢。


    “不過嶽武的劍法卻依舊沒有逼出賀休的底牌,賀休現在是以單純的劍法與嶽武相鬥,雖然也摻雜了部分追日劍罡在內,但殺傷力有限,應該是賀休先用內氣保護住了經脈,以少許內氣加速循環。”韓學信也看出了兩人現在的局勢,他和柯幽是八品中級,比其他人高一個等級,自然更快的看出蹊蹺。


    “叮——”又一次劍與劍的交鋒,片刻後兩人同時倒退三步翻滾幾下拉開了距離。靜謐的場中隻聽到兩人粗重的呼吸聲。兩盞茶過去了,兩人交手了將近三百招,嶽武倒還好,隻是賀休讓有些人不解,追日劍罡真的能夠持久作戰的話,追日劍教怎麽還會沒落呢?


    “原來追日劍罡的威力不過爾爾。”嶽武猜出了賀休並沒有全力施展。


    “無痕劍法的威力全力施展出來威力倒也還行。”賀休不放過任何一個打壓無痕劍法的機會。


    “是嗎,你是不是也很好奇,為什麽當初我與苗洛想鬥處在絕對的下風還能將苗洛打退?”


    “是有些好奇,不過到也沒放在心上,苗洛那種廢物也隻敢欺負太白。”


    “你會為你所說的話付出代價。”


    嶽武覺得沒有必要與賀休再耗下去了。


    賀休將包裹住經脈的內氣撤掉,整個人氣勢徒然一變,從剛才的陰沉變到現在的極為暴躁,而他的劍氣沒有暴漲,反而變得更小,而且顏色也從紫紅色演變成深紫色。盡管變小了,卻絲毫不影響它的殺傷力。


    “能到八品的有幾個是庸才?”重逸真人看出了其中的門道,“賀長老在壓縮,將內氣演化的劍罡壓縮凝聚,這爆發出來的攻勢,我真武的離淵也擋不住,嶽武這次真的要小心了。”


    “呼——”一股熱風從場中吹出,賀休右臂上的衣物盡數焚毀,連帶整個右臂都在發紫,還能看到真氣如利劍一般源源不斷地、翻滾著向劍尖匯聚。


    嶽武在一旁氣定神閑,雙手握劍,劍身貼於眉心,整個人散發出來的氣勢忽大忽小,忽高忽低,忽快忽慢,看起來極其不穩定,這次所有都沒有看出嶽武的招數究竟是什麽,反倒是賀休壓縮後劍罡讓眾人心中一凜。


    “就是這個感覺。”嶽武停下了試探,將內氣穩定在一個中等水平,劍尖貼地,慢慢前行,僅僅走了三步,便全身是汗,不知究竟做了什麽。


    “準備好了就受死吧!”賀休將內氣凝聚到一個頂端,整個劍紫色過重竟開始呈現黑色,賀休的右臂現在已經開始麻木了,手臂堅持不住這麽多劍罡的壓縮。不過賀休卻咬著牙,一個揮砍,一個紫黑色的劍罡慢悠悠的滑向嶽武。


    “嘭——”隻見劍罡還未到嶽武身邊,嶽武連忙後退舞出一朵劍花擋住了,隨後一聲巨響,黃沙被炸起五丈高,地麵上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深坑。


    “好強!”在場不少人真正認識到了追日劍罡的強大之處,剛剛那道劍罡並不是慢,而是速度極快引發了視覺錯誤,使人看起來慢,還好嶽武的敏銳地感知到了危險提前躲開。


    “下一次你不這麽好運了。”確實,長時間的壓縮導致賀休的動作變慢,不過現在被壓縮的劍罡有了宣泄口,便不再對賀休的右臂有太多的負擔,整個右臂開始慢慢變紅。


    嶽武在躲過一次之後,立馬跟上,絲毫不給賀休喘息時間。


    嶽武不斷揮舞著,一如既往地貫徹了之前不斷破碎的劍術,不同的是,他現在隻有出招沒有收招。眾所周知,招式有發有收,有起手有收招才算是一個完整的招數,嶽武現在卻與一般意義上的劍法不同,沒有收招意味著第二招是第一招意義上的延續。


    平常人的招式起手收招,哪怕出招的速度再快,但是第一招出完必須收招才可以使出第二招,高手都會用一些簡單的動作來彌補這個空缺,簡單的動作不會消耗內氣,給了內氣一個轉換的時間。而嶽武現在用另一個招數來應對你普通動作,效果不言而喻。當然也有例外,如果你收招的速度足夠快,依然能在他第二招的時候你也是出第二招,但人力有窮時,你不可能每一次都能恰巧趕上,隻要有一次失誤,你就是死。


    不過,連續出招不回氣對自身的傷害也很大,所以剛剛嶽武不斷地調整內氣的輸放大小,來保證自己的內氣能盡可能地延長,上一次與苗洛對拚,自己的內氣欠缺的太厲害導致自己經脈寸斷,這一次與上次相比有了長足的長進。


    所謂無痕,不光是一種劍意的名字,不隻是速度上的優勢,更是整個劍法一氣嗬成,無懈可擊,從第一式的起手開始,整套劍法不再有斷層,這才是無痕的真諦。


    賀休也感覺到了嶽武的不對勁,僅僅五招下來,身上便中了三劍,惹得劍罡一陣亂竄,差點玩火自焚。不過賀休到底是老江湖,五招下來也明悟了嶽武的招數,卻無能為力,隻能咬著牙肉身抗劍,來給自己回氣的時間。


    又是五招,賀休身上有了七道血痕,血肉外翻,甚是恐怖。


    “小子欺人太甚!”賀休麵對嶽武這種不依不饒很乏力,便立刻下了一個決定。


    嶽武也不清楚自己一口氣能持續多久,這口氣嶽武強行撐著不散,他知道一散的話就再也提不起來了,盡管現在經脈又開始隱隱作痛,卻隻能撐著。


    “噗——”又是一劍刺中賀休,賀休紅著眼放下手中的劍,兩手抓住嶽武的劍,不讓他抽回自己的劍。


    劍招劍招,無劍談何成劍招?嶽武的劍被賀休製住,氣勢猛地一斷,髒腑不斷翻湧一口鮮血立馬噴了出來。


    賀休知道機會難得將自己剩餘的劍罡重新匯聚在手上,這一次他要以嶽武的劍為媒介,將劍罡打進嶽武體內。


    “啊——”賀休不斷地輸送劍罡,滿嘴都是血,他的經脈終於承受不住了開始斷裂,“小子,記住,今日殺你的是追日劍罡!”


    嶽武感覺到一股死亡的氣息迅速靠近,一咬牙,強提真氣,整個人橫過來劇烈地旋轉著,可是賀休死死地抓住劍身,整把劍被扭成了一個麻花狀,在賀休追日劍罡的烘烤下變成了火紅色。


    “叮——”這是金屬的破碎聲,嶽武的長劍終於承受不住兩邊的壓力,生生的斷成兩截,嶽武看到劍一斷,立馬跳了回去。而賀休的劍罡已經凝聚,此刻劍一斷,頓時又沒了宣泄口,隻好返回或在原地不動,與後麵再次輸送來的劍罡形成劇烈的碰撞。


    “嘭——”劍罡在斷劍上炸開了,賀休整個胸膛都被炸出了一個血坑。


    嶽武單手拄著斷劍,半跪在地上,整個人不斷的顫抖著,眼睛卻死死盯在不遠處的賀休,見賀休不再動彈,良久:“看來,是我贏了呢。”


    “賀兄啊賀兄!你的厲害我們的確見到了,追日劍罡的確是一個十分厲害的劍法,可惜了,你還是輸了。”柯幽端起煮好的酒,灑在了賀休的屍體前,雖說並不在意賭鬥的輸贏,但若是連輸三場怕不免被天下英雄恥笑,“韓堡主,連拿兩場,實在是有些實力,不過第三場你可要小心了。”


    “柯莊主,能連贏兩場著實運氣不錯,不知第三場你要怎麽決定?”韓學信這邊連贏兩場,語氣上也自信了起來。


    “天香有兩位長老,雖不是親姐妹,卻默契非凡。”李二覺得自己該出手了,李大那邊也在行動,這兩位長老還是別走了。


    “柯莊主!”李二向柯幽抱拳行禮,“第三場由我領隊,帶著鎮兵樓主和追日劍教另一位長老迎戰。”


    柯幽見李二主動請纓,一掃陰霾:“嗬嗬嗬,那我先在此恭賀李二爺了。”


    唐天豪詢問眾人:“此人是誰?不過八品初級,柯幽竟對他如此恭維?”


    韓學信對眼前三人請求道:“不曾見過此人,不過既然柯幽準備八品初級三對三,那麽這一場就勞煩唐兄和兩位師妹了。”


    “韓師兄多禮了,八荒本就要守望相助,以防宵小之輩為禍江湖。”容念倒是對任何人都很和氣,“唐師兄,請。”


    “哈哈哈,能與兩位師妹攜手作戰,實乃三生有幸啊。”唐天豪一步當先跨出人群來到場中央,“不知柯莊主派何人出戰?”


    柯幽將唐天豪的嘲諷還擊了回去:“唐天豪,莫要自大,小心萬劫不複。”


    “唐天豪,叫你大哥過來吧,你的話,小心回不去。”李二第一個站了出來,不過又在柯幽耳邊嘀咕了一聲,“柯莊主,有些事情可要準備好,你的勢力還很雜。”


    柯幽不明白李二什麽意思,不過可有知道李大李二兄弟倆都是狠人,他是萬萬得罪不起的,隻能慢慢揣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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