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排提示:萬字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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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室中央,隻有一株兩片葉子的小草,在兩種氣流下微微搖擺。


    黎心児死死地盯住那紅藍二氣的正中間:“啊——那是——那是寒陽草!”


    苗洛也注意到那株小草:“這就是寒陽草?”


    顯然苗洛知道寒陽草的功效,正用詭異的甚至是看好戲的眼神盯著韓師業二人。


    寒陽草能重塑人體陰陽,此草必須兩人同時服用才行,而且必須是心意相通的二人,若是其中有一人心有旁騖,便會被強大的藥力衝擊而死,隻有心意相通相互交融,慢慢融合這兩股極致的氣息才能活下來。


    若撐下來,可以治愈身體所有的暗傷,讓人重新活一次,治療韓師業體內的傷不值一提。


    苗洛算是看出了:“難怪這巨蟒會被困在這個地方,異獸也是可以采集寒陽草,而且異獸心思簡單,比較人類更加容易。這裏隻有他一個,雖然之前還有一條巨蟒,可是他倆明顯不對付,所以是這天地奇株阻擋了他。”


    苗洛轉頭看向黎心児,這次幸虧有她,如果是三名男子進來的話,估計巨蟒直接把他們吞了,因為同性幾乎是無法采集寒陽草的,畢竟兩個男人心意相通聽著有點——


    “嘶——嘶——”


    巨蟒輕吐舌信,用大腦袋輕輕推著黎心児,讓她趕緊上前將這株寒陽草采下,這樣炎熱和寒冷這兩股氣息就會消失,便能夠出去。


    黎心児見此異草也是滿心驚喜,緩緩向它走去。


    一開始寒陽草離得較遠,感覺還能接受,但越是靠近它,越能夠感覺這兩股氣息的恐怖,黎心児停下腳步,若是一意孤行,強行采取寒陽草,會被寒陽草的寒氣化作冰雕,五髒六腑燒為灰燼。


    韓師業聽了苗洛的話,朝著她大喊:“心児,快將這草摘下來吧!”


    不知者無罪,韓師業這話卻讓黎心児羞的滿臉通紅。


    巨蟒顯然也知道這寒陽草怎麽摘,不過他並不清楚黎心児喜歡誰,所以就將韓師業和苗洛兩個人一起往前推,不管怎樣,讓黎心児去選就行了,總會有一個人能陪她一起去。


    苗洛看著巨蟒不斷地推著自己,哭笑不得,連忙擺手搖頭:“前輩,你可別玩我了,我都是他倆的叔叔輩了。”


    巨蟒卻不管他的意思,一個勁地推,這也難怪,被困這麽長時間,終於有出去的希望了,誰不激動。


    “前輩,我真的不是!”苗洛可是知道寒陽草的特性的,他可不想平白無故遭那罪,不過在他看來,黎心児與韓師業的感情應該足以將寒陽草摘下,“前輩你饒了我吧!”


    巨蟒將苗洛一直推阻,也不再強迫他,碩大的頭顱左右遲疑,那動作很是好笑。


    苗洛原地坐了下來,背靠著巨蟒的頭:“前輩,咱們在這兒等等就好了。他們一定可以的。”巨蟒並不介意,趴在地上默默地注視著韓師業二人。


    黎心児拉著韓師業來到寒陽草邊上坐了下來,兩人內氣自發運轉,共同抵禦著寒陽草的侵蝕。


    黎心児沒有著急,笑著問:“韓師兄,能跟我說說你和玲兒之間的事嗎?”


    韓師業現在一心想要出去,他很擔心神威堡的境況:“心児,我們還是先采走寒陽草吧,被禁閉在這裏麵也不是辦法。”


    “韓師兄。”黎心児反而一點也不著急,慢悠悠的說道,“韓師兄,現在能不能告訴我當初你的那個承諾?”


    “心児,我覺得我們——”


    “韓師兄,看著我!”黎心児將韓師業扳正,讓他正對著自己,“韓師兄,如果你不回答我的這個問題,我們就出不去,不但出不去,還會死在這裏!”


    韓師業第一次見到黎心児如此認真,明亮的眼睛似乎要透視他的內心,短暫的沉默後,還是無條件的相信黎心児,情已至此,他覺得也不應該再有事情再瞞著她,這對她不公平。


    “好吧。”韓師業右手摸了摸下巴,左手不經意的拉住了黎心児,“心児,我的那份承諾,與其說是承諾,到更像是一道聖旨!”


    “聖旨?”黎心児不明白韓師業在說什麽。


    “你知道嗎?當今聖上是先帝的養子,韓琦為討聖上歡心,便扯出孝道的幌子,將本是先帝恩人的孫兆強行害死。這些聖上都知道,而且他也並沒有反對,相對的,還默許了這次的事情。”


    “我知道你不好受。”韓師業明白黎心児現在的心情,畢竟孫兆是代她而死的,不過更難受的是皇家恩將仇報的做事方法,“聖上也意識到了對孫兆著實不應該,為了防止此事鬧大,牽連孫兆的師門也就是天香,就暗中派我來查探天香在江湖上的動態。”


    “我小時候是個孤兒,在我十五歲的時候就聽師兄們說江湖上有一個小醫生,人長得好看,醫術還很高,甚至有兩起連皇天閣都下了不治的通告都被她救活了。”韓師業崇拜地看著黎心児,“身為孤兒的我許下一個願望,希望將來天下人都能幸福美滿的活著,所以我特別推崇那些醫者,便想著將來一定要見一見這個神醫,後來這個神醫被大家叫成天醫。”


    黎心児在一旁慢慢聽著,沒有打斷。


    “當初聖上知道你是孫兆的師妹,在我分封安湖王的當晚,聖上請我喝酒,那晚聖上對我大哭,能見天子痛哭我也算是不枉一遭。


    聖上是個好皇帝,他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將仁宗的死歸結到孫兆身上是錯誤的,可是為時已晚,但若繼續讓韓琦等人鬧下去,生怕後人會給他按一個恩將仇報的罪名,更怕仁宗的靈魂在地府不得安寧,便派我出來一定要保護好仁宗皇帝的恩人,也就是心児你。


    你可能不知道,此前朝廷上鬧得沸沸揚揚的濮議之爭,朝廷已經開始動蕩,而這場動蕩聖上已經察覺到不少人有不好的心思,讓我在民間調查,務必要這群人的計劃識破,加以打擊,維護大宋國運。”


    “很快,江湖上傳來你要比武招親的消息,我怕你會被有心人算計,所以就連夜趕到襄陽。


    誰想到?心児你真的很美,那天在擂台下見到你的時候,我就喜歡上你了,你很美麗,而且帶著一絲優雅,仿佛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這塵世間為何會有你這般人?”


    黎心児有些笑意,畢竟她知道了韓師業是喜歡自己的,就是有點豬哥。


    “我承認我有私心,我想追求你,我想將你這個仙子拉入凡塵。若不是西夏提高對我的封賞,我都想賴在襄陽不走。至於玲兒?”


    韓師業眼前想起了那位一直虎裏虎氣的女子,而黎心児也豎起耳朵,現在她最擔心的就是韓師業處理不好韓師玲的事,韓師玲對韓師業的付出比自己要多得多,也因黎心児沒有那個實力,若是黎心児也是七品巔峰,一定會做出與韓師玲一樣的選擇,絕不猶豫!


    “玲兒她很聰明,她的虎都是裝出來的,她習武天賦極高。堡主膝下一子一女,我是義子,還有一個小弟,叫韓師影,論年齡我為長,玲兒次之,影子最幼。


    論武功的話玲兒比我厲害的太多太多,影子是默認的神威堡少堡主,奈何他習武天賦較差,到現在也才六品初級,境界都不穩定,終生達到八品的可能性很小,所以堡中所有人都認可我和玲兒的將來,有我和玲兒共同執掌神威堡,也算一段佳話。”


    “可在西元府時,我看到玲兒為了救我,青絲驟白的那個瞬間,我對她隻有感激,我想的是終其一生也要還清這份恩情,那時我才真正明白自己的心。”韓師業緊了緊黎心児的手,含情脈脈地看著黎心児,“我怕你會離我而去,我怕你會接受不了那次我與玲兒的肌膚之親,我知道這樣對玲兒來說是不公平的,是殘酷的,可是我真的無法欺騙自己。


    如果我選擇玲兒,這一輩子都隻是生活在對玲兒的感激中,玲兒也會被我拖累一輩子,那不是幸福。”


    黎心児聽到了韓師業的真心話,心裏很開心,接著問:“韓師兄,那你現在怎麽處理玲兒的關係,畢竟你們已經——”


    韓師業苦悶搖頭:“我也不知道,我對她有些害怕,甚至我害怕見到義父,害怕見到影子,害怕神威堡所有人。”


    “韓師兄,我相信你一定會處理好的。”黎心児抱著韓師業,輕撫他的背,給韓師業最大程度上的寬容,“韓師兄,如果——我說如果,如果我不建議跟玲兒一起服侍你呢?”說到最後,黎心児已經是幾乎聽不到的呢喃。


    “心児,你?”韓師業瞪大眼睛看著黎心児,隨即眼裏充滿著溫柔,輕聲:“心児你怎能有這樣的想法,那樣你和玲兒都不會快樂,我韓師業又怎能如此自私呢?你和玲兒都是我的恩人,我不會那樣,若是那樣,我自己會看不起我自己,以後這樣的話千萬別說了。”


    說著說著韓師業佯作憤怒。


    “嗯,好,我不說了,你別生氣。”黎心児手指繞著衣角,顯然剛才的話是鼓起了多大的勇氣才說出的,真難為這個可人兒了。


    盤坐遠處的苗洛見兩人半天沒動靜,喊了一句:“喂,我說你們兩個在嘀咕什麽呢?”


    韓師業轉頭瞪了苗洛一眼:“你個老光棍,閉嘴!”


    “我格娘的,你小子又皮癢了是不是?”苗洛擼起袖子,手做了一個握拳的動作,“有種你過來,反正已經呆了這麽長時間了,不在乎多十天半個月,讓我把你揍得爬不起來,再去喝喝那蛇血!”


    巨蟒看到苗洛與韓師業二人的嘴炮,張大了嘴,不斷喘著氣,那樣子簡直就是一個正常人在哈哈大笑模樣。


    一盞茶後,韓師業可能是罵累了,看到巨蟒,靈機一動:“前輩,我與心児準備去摘取這株寒陽草,不過不能讓那苗洛看見,還請前輩幫我們把關。”韓師業一邊說一邊指著仍然歡快地罵著的苗洛。


    苗洛一聽此話,立馬閉嘴了,轉過頭看了看巨蟒,發現巨蟒也在端詳他,暗道不好,這巨蟒可是被關了至少幾十年了,這下好不容易有出去的希望了,那還不是對韓師業的話言聽計從啊,便委屈巴巴地對巨蟒說:“前輩,能——能不能輕——輕點兒?”


    巨蟒聽懂人話,通了靈,知道不能殺生,指不定哪一天就會遭天譴,不過此刻也顧不上許多,一個尾巴朝著苗洛的麵門拍過去,把苗洛整個人都拍飛了十丈遠,落地揚起一陣塵土,伴隨著一聲怒罵:“韓小子,我恨你!你給我等著!”


    黎心児看到苗洛的慘狀,咯咯亂笑,轉念想到要與韓師業一起摘取寒陽草,心還是噗通噗通跳得厲害。


    “嗯,這下安靜了。”


    韓師業很滿意巨蟒的辦事效率,此刻石室內隻剩下了自己與黎心児,巨蟒則守在門口盯著苗洛,仿佛覺得苗洛真的會欲行不軌,一定要看緊他,可不能讓他破壞了自己逃出去的希望,誰知道下一次來一對有情人需要多久?


    韓師業眼睛盯著那株草,再次忽視掉黎心児羞紅的臉:“心児,我們去摘寒陽草吧。”


    黎心児躲進韓師業的肩窩,嘟起小嘴,撒嬌嗔道:“韓師兄,你要答應我,一輩子待我好,不能不要我。”


    “好,心児,我怎麽會拋棄你呢。”


    “那你發誓!”


    “我發誓!”韓師業右手三指對天:“我韓師業往後餘生,對黎心児不離不棄,永遠陪伴她,愛護她,忠貞不二,矢誌不渝,若違此誓,必叫我生身父母永不安寧,必讓我——”


    韓師業還沒說完,黎心児便將腳踮了起來,柔軟的香唇便堵住韓師業,將韓師業未說完的誓言給堵了回去。


    這一吻,是兩人餘生的開端,是兩人苦盡甘來的獎章,是一對佳人相互接受彼此的印證。


    唇分,黎心児變得嚴肅:“韓師兄,脫衣服。”


    韓師業剛有感覺,黎心児的嘴唇便離開,正準備抱怨,又聽到黎心児讓自己脫衣服,瞪大了眼睛,沒想到黎心児看上去挺嬌弱的,內心這麽奔放?一時間有點不知所措:“心児,是不是有點快了?”


    巨蟒孩性大發,伸頭進門偷看韓師業二人,看到韓師業的囧狀,又張大嘴喘著氣,哈哈大笑。


    苗洛也是好奇,寒陽草的禁忌他知道的一清二楚,心裏邪惡一下,也要偷看,誰料不經意踩到一個石子,發出了一個很細微的聲音,立馬有所警覺,內氣護住全身尤其是臉,叫道:“前輩,輕點兒啊!”


    剛說完巨蟒的尾巴朝著他的麵門拍了過去,這一次拍飛得更遠。


    黎心児知道韓師業想歪了,抬腳狠狠踩了韓師業一下,痛得他直吸冷風,呃——現在是熱風。


    黎心児解釋道:“寒陽草藥力太大,必須心意相通的有情人共同摘取才能保證藥效,而且必須立即服下才能將藥效最大化。”


    “如果我們服用了,那你妹妹怎麽辦?”


    “我也不知道,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你現在的情況比我妹妹又能好多少呢?”黎心児看著韓師業,滿是柔情,“采摘的時候,陰陽二氣會灌注到體內,所以要及時運行內氣來緩衝這兩股氣,兩股氣息會在我們兩人之間不斷地遊走,對我而言是強化經脈加強一點內氣,但是對你來說卻能補足你失去的生機,重塑你的經脈,就是起死回生。


    不過要注意的是,此藥在采摘的時候會有幻覺,所以要求采摘的兩人一定要真心真意,心有靈犀,才能將此藥摘下,否則會讓此藥的藥力直接迸發,采摘之人被沉心幻欲,便會失敗,若失敗,極熱極寒兩股不同的氣流匯聚會形成劇烈的爆炸,連巨蟒前輩也擋不住。”


    “原來是這樣,心児,是我唐突了。”


    “不,不怪你,我也沒有跟你說清楚。”黎心児的聲音低到聽不見。


    韓師業大大咧咧地把衣服三兩下脫光,正準備將遮羞布也一並拿去,被黎心児及時阻止:“可以了,那裏就不用。”黎心児的臉紅嫩的都能擠出水來,對於女孩子來說,太羞恥了。


    輪到黎心児的時候,韓師業早就豬哥相盯著,一雙眼睛色眯眯的,之前看韓師玲的時候完全沒有這種表情。


    看到黎心児的輕紗一件一件滑落,伴隨著絲絲香意,韓師業閉上眼睛猛吸一口,黎心児的頭羞的更低了。


    “韓師兄,你跟著我,我教你怎麽做。”黎心児還是分得清大事小事的,既然早晚都是韓師業的人,也不再忸怩,先解決眼前的困境再說,“待會兒寒陽草離開地麵,會發出兩股氣息,我們一定要撐住,及時對掌運功!”


    “好!”韓師業忍下心中火熱,視線轉移到寒陽草這邊,隻見那株小草在紅藍二氣的正中心,隨風自舞,葉子邊緣有小鋸齒,與一般草不同,寒陽草沒有草心,杆上隻有兩片葉子,光禿禿的卻並不突兀,給人一種渾然之感。


    “韓師兄,我們坐在寒陽草兩邊,運行真氣,逼出一滴精血滴落在葉子上,記住,一定要心無旁騖,除了想對方,不能有任何其他想法,否則會功虧一簣,更會有性命之虞。”


    “好,我知道了。”


    二人端坐,將寒陽草圍在中間,各從指尖逼出一滴精血,韓師業滴落在紅色的葉子上,黎心児在藍色的葉子上。


    霎時間,石室內的紅藍二氣突然狂暴起來,劇烈的翻湧,原本涇渭分明的炎熱與寒冷也相互錯雜在一起,最後形成了一道氣旋,不斷撕扯著韓師業二人。


    黎心児嬌聲大喝:“不要撤功,堅持住,將寒陽草拔起來!”


    韓師業將目前能催發的天龍真氣催發到極致,整個人青筋爆粗,氣血湧動,尤其是脖頸處,力氣使得過大而憋得通紅。黎心児也一樣,盡管沒有韓師業那樣誇張,但臉蛋也漲得一陣潮紅。


    兩個人整整拔了一盞茶時間,氣旋不斷的加速,現在已經成了恐怖的灰色,若是在外界,無疑又是一場沙暴誕生,巨蟒看到石室內的變化,一雙眼睛盯著韓師業與黎心児,沒有管偷摸過來的苗洛。


    “心児,這是怎麽回事?”韓師業覺得不對了,這寒陽草紮根紮得也太結實了吧!兩人都是七品高手,按理來說就算是合抱粗的大樹也拔起來了啊,現在卻連一根草都拔不動!這?


    黎心児也慌了:“我也不清楚,醫書上並沒有說這種狀況,內氣有些不繼,先緩慢收工。”


    原本石室內的颶風在不斷增大,隨著韓師業二人的停手,颶風又開始小了,漸漸地恢複成原來的樣子,還是之前那般紅藍二氣,一邊一樣,毫不幹涉。


    “這是什麽情況?”苗洛也很詫異,他也隻是聽說過,卻並沒有見過寒陽草,也對著草拔不動作不出什麽解釋。


    此外,巨蟒看到石室內又恢複了平靜,知道了韓師業兩人失敗了,一個惱怒,一頭砸向寒陽草,將黎心児嚇了一跳,連忙躲開。


    寒陽草似乎對巨蟒的行為十分惱怒,在巨蟒快要接觸到的時候,爆發出一股神奇的力量,兩股氣流不斷糾纏,在巨蟒的頭部劇烈的爆炸,巨蟒吃痛,被逼退回來,整個頭上的鱗片都被炸掉了一半,不斷搖晃著來減輕痛苦,口中也傳來一陣哀鳴。


    “這也太恐怖了!”苗洛看到巨蟒連一個照麵都撐不過,對著天地奇株產生了不小的忌憚。


    韓師業是個很執著的人,看到第一次失敗了,便又開始嚐試第二次:“心児,再來一次!”


    兩人再一次坐下,兩滴精血分別滴落在兩片葉子上,石室內的兩股氣息又一次相互交融,不斷循環,那股氣旋開始交融,越轉越大,越轉越大,那熟悉的颶風又一次出現,這一次比上一次的威勢還要大,顯然,韓師業二人也是拚盡全力。


    “呼呼——”


    颶風不斷呼嘯下,那寒陽草竟然發出一種淡金色的光芒。


    “啊——”韓師業吼著,用上了全身的力氣,似乎也對著金色光芒充滿期待。


    石室外的苗洛和巨蟒看到之前沒有的金色光芒,眼裏又是一陣興奮,想來這一次一定能成功吧。


    那道金色光芒越來越強,越來越刺眼,將整個颶風都渲染成金色,直到最後,金色掩蓋住石室內的所有,達到的最亮的頂峰,隨後,煙消雲散。


    不錯,韓師業又失敗了,這一次還受到反噬,與黎心児雙雙重傷。


    巨蟒看到又一次失敗,再也忍不住,在外麵大殿裏發起了瘋,不斷地破壞著大殿的石柱。


    而苗洛眼中也閃過一絲絕望。


    黎心児低頭不語,顯然她無法解釋現在的情形。


    寒陽草掀起的颶風聲勢浩大,掀飛寒陽草邊上的一塊石頭,黎心児第一時間注意到,輕輕扒開,裏麵有一塊寫滿文字的石板。


    “韓師兄,你看這是什麽?”


    韓師業順手拿起石板,略看兩眼:“這是契丹文!”由於長年與大遼、西夏打交道,韓師業對契丹文自然比較熟悉。


    “那上麵寫的什麽?”


    “我看看。”韓師業轉了一個角度,找準了閱讀方式,念過第一句話,滿眼驚駭地看著黎心児,有狂熱,有驚訝,“心児!你聽說過大悲賦嗎?”


    “大悲賦?武林傳說大悲賦?自然聽過”


    “如果我說這石頭上刻的是大悲賦呢?準確的說是大悲賦第二式——陰陽相合。”


    韓師業的話讓黎心児同樣震驚,黎心児不禁用手捂住了嘴,生怕自己激動地叫出聲來。


    韓師業又讀了兩句翻譯給黎心児:“石頭上說,普通的陰陽二氣無法牽引寒陽草的特性,而世間隻有大悲賦能采摘寒陽草。”


    “韓師兄,咱們要出去,就必須要練這大悲賦才行嗎?”黎心児聲音顫抖著問,武林中人沒有任何人能夠擋住大悲賦的誘惑,黎心児也不能免俗。


    韓師業不斷翻譯者石板上的契丹文:“大悲賦第二式必須要男女合練,而且必須是有情人才行,若是將來有情人變得無情,就會被這功法反噬,陰者每晚子時便如同置身寒冰地獄,陽者每日午時會感到天火焚身,兩者皆是徹骨之痛。”


    “韓師兄,我練!”


    黎心児聽到這大悲賦竟然還有如此妙用,便懷揣著私心義無反顧地說,但這份私心也將自己的後路盡數斬斷,從此以後,她跟韓師業會永遠相伴。


    聽到黎心児的果決,韓師業心神激動,真切地看著黎心児:“心児,跟我好嗎?”


    黎心児被韓師業突然地告白弄得不知所措,盡管早有準備,可真正麵對時還是很慌亂。


    韓師業當然明白黎心児心意,從襄陽一直到現在,天下間能做到的女子能有幾個?


    縱是再鐵石心腸的男兒,都會為之淪陷。


    黎心児正準備回答,卻發現韓師業已經閉眼端坐,一副老僧入定的樣子,雙手托起黎心児的雙手,鄭重說道:“心児,我現在將這口訣念給你聽,不過這大悲賦雖是男女同練不假,難的地方是練功時會感受到抽筋剝骨之痛,若是一旦心門失守,那麽兩人便會都陷入九死一生之地,心児,我們相信彼此,我們一定能重見天日的!”


    “心児,你準備好了嗎?”


    事急從權,黎心児明白現在不是兒女情長隻是,端坐下來,等待著韓師業頌念口訣:“我準備好了。”


    韓師業將這大悲賦二式的口訣一點一點的念出來。


    “大悲賦二式,陰陽相合,世道萬千,歸論陰陽。孤陽者,天地可燃,難逃自焚,極陰者,萬物蕭條,終歸飄零。陰陽各生,世道不存,陰陽相合,造物眾生……”


    跟著大悲賦的經脈路數運行內氣,黎心児覺得這種方式運行之下,內氣越來越沉重,而且感覺內氣的量越來越少,所以黎心児就加快了循環速度來增加內氣的總量,韓師業那邊的情況如出一轍,體內的天龍真氣這大悲賦的作用下逐漸有紅色變成了紫色,而全身的內氣在這種近乎瘋狂的壓縮下竟然隻填滿了一條經脈,其餘七條是空的!


    很快,大悲賦的症狀開始顯現,由於其他七條經脈的空白,便對那條填滿的經脈發起了攻勢,想要爭奪內氣。


    此時,韓師業二人的體內宛如一個戰場,八條經脈相互撕扯,不斷地破碎,破碎的經脈又被大悲賦凝練後的內氣重塑,重塑後的經脈就像賭徒輸錢、酒鬼無酒一樣,變本加厲地對內氣展開爭奪,無奈,韓師業隻能不斷地加速內氣循環的速度來平衡這種痛苦。


    突然,韓師業感受到一股灼熱的氣息湧進經脈,頓時五髒猶如掉進岩漿之中,忍不住張開嘴一聲慘叫,才發現喉嚨早已被灼燒到幹啞,發不出任何聲音,這種痛苦,連慘叫都發不出來,隻能默默地承受。


    這股氣息是寒陽草的紅色真氣,黎心児那邊也是如此,而且黎心児本身實力比韓師業還低一個等級,女人的體質先天性弱於男性,此刻的痛苦已經讓她的意識開始渙散。


    “心児,堅持住!


    ”韓師業自己都有如此疼痛,他已經想象不出黎心児現在究竟在經曆什麽,爆發出了全部力氣喊出來,希望能讓黎心児保持清醒。


    可是這種極端的痛苦,極致的寒冷,仿佛凝固了自己的血液,整個人的體溫低到可怕,黎心児所承受的寒冷,讓她的大腦本能的選擇逃避,一旦意識選擇逃避,那麽內氣就會失去根本的約束,劇烈的運轉,超出經脈負荷的運轉,會直接將整個身體撕碎。


    而在苗洛眼中,石室內的紅藍二氣與之前交匯形成的氣旋大不相同,現在是在韓師業和黎心児頭頂形成兩個不同顏色的氣旋,而且能清楚地看見氣旋慢慢的將韓師業二人包裹住,那龐大的氣直衝衝的往二人體內鑽。


    苗洛不清楚發生了什麽,隻能呼叫巨蟒:“前輩,快來,他二人不對勁!”


    巨蟒此刻正在那處水塘裏發泄著,聽到苗洛的呼喊,連忙將那龐大的身軀擠過來,一隻血淋淋的蛇頭趴在石室門口,不知道韓師業二人的狀況,隻有本能地對紅藍二氣感到恐懼。


    韓師業體內的經脈全部重塑完整,痛楚有所減緩,但新生的經脈過於脆弱,被氣流燒灼的有些疼痛。


    “這股炎熱的氣流在內氣的循環下被同化了?”


    韓師業在熬過一次灼熱之後,發現這點,為了不被被燒死,韓師業繼續運轉經脈。


    可事情再次變遭,原本經脈重塑之後,他將內氣平分給八條經脈,現在因為灼熱之氣的同化,八條經脈又一次展開了爭奪,而這一次爭奪得更加厲害。


    這就好比八個國家,大家的資源平分都沒意見,但這時候有新的資源加入,那麽必然會引起紛爭,韓師業也不明白為什麽自己體內的經脈自己控製不了。其實這不是他控製不了,而是他的大腦無法將控製信息傳給經脈,因為那道指令被炎熱斬斷了。


    “不行,不能再吸了。韓師業發現八條經脈相互爭奪下的符合巨大,巨大壓力導致經脈被破壞,且破壞速度遠遠大於內氣修複的速度,若繼續下去,會導致經脈不可修複的毀滅,就算活了下來也是生不如死,成為廢人。


    “停下來!停下來!給我停下來!”


    韓師業竭力控製著紅色氣流的速度,可效果卻微乎其微,另一邊黎心児的經脈也是如此,被極寒之氣撐破六條,內氣也在不斷嚐試著重塑那六條經脈,可是剛剛重塑了一點,又立馬被極寒之氣凍碎。


    “前輩,他們的生機怎麽會流逝的這麽快!而且我感覺到他們體內的內氣在瘋狂的遊竄,這已經完全超出了經脈的極限啊!”


    苗洛自認在全盛時期都不敢將內氣這麽玩,這不是在練功,而是在玩兒命!


    苗洛盯著二人,驚慌道:“撐不住了,馬上就要撐不住了,我能感覺得到,黎心児體內的經脈已經碎了七條,如果最後一條經脈也破碎,那麽體內的藍色氣流會整個爆發,會爆炸的!”


    恰此時,黎心児整個人都成一座冰雕,最後一聲痛呼:“我——我撐——不住了。”


    “嗤——”巨蟒雖然不懂為何他倆人會這個樣子,但是他卻知道這個時候隻要將二人的經脈修好了就還有希望,便逼出兩道髓血分別注入韓師業二人體內。


    蟒終是蛇的一種,蛇是軟骨動物,骨髓相較於身體來說太少太少,盡管巨蟒的骨髓可能比十個成年人都多,但是他體型擺在那兒,一旦生機不足對自己一樣會有很大的影響,而且這次的蛇血與之前韓師業泡的不同,這可是活著的蛇血,與死去的是天差地別。


    果然,兩道髓血分別灌入韓師業二人體內,經脈破碎的趨勢被抑製,至少暫時得到了緩解,巨蟒失去生機變得萎靡,整個身子都盤成一大團。


    但這兩道精血給了韓師業與黎心児能夠繼續下去的希望,黎心児的經脈已經修複了三條,而且似乎開始適應這吸收氣流的速度,慢慢地經脈的修複逐漸占了上風。


    在事情沒有結束前,任何意外都是正常的。


    寒陽草在缺失了紅藍二氣之後,根部開始鬆動,搖搖晃晃,被氣流牽引連根拔起,或許是在做最後的掙紮。


    寒陽草一離開地麵,兩片葉子便分別飄向韓師業二人,也許是最後的報複,藍色葉子飄向韓師業,紅色葉子飄向黎心児,而此時他們二人處在入定狀態,更準確的說,身體的疼痛讓四肢都已經麻木不聽使喚。


    原本炎熱的氣息被一道冰冷的氣息打破,原本極寒的身體突然倒了一鍋熱油,韓師業感到那股冰冷的氣息在經脈裏竄行,無法阻擋。


    情急之下,大悲賦的心法被他完全調動起來,試圖強行催化這股極寒。


    黎心児亦是如此,適應了寒冷的經脈又被這炎熱破壞,那股炎熱的氣流仿佛將經脈完全融化。


    “轟——”韓師業與黎心児身後突然形成兩道巨大氣旋,而且這兩道氣旋完全不比剛剛的小,剛才就已經是如此驚駭,現在整個石室內宛如開天辟地般的慘烈,強大的氣流直接將厚重的石門給關上,幸虧巨蟒反應及時,用尾巴及時將苗洛卷走,若不然剛剛那一下,巨蟒可就身首異處了。


    巨蟒不甘心,想繼續用頭頂開石門,然而這一次卻是紋絲不動,一來巨蟒消耗的精血過多,二來石室內兩股氣旋所產生的強大氣壓,生生地壓住石門,氣旋中心的兩人被彼此的氣旋撕扯,這一次不是經脈,而是感覺到整個人要被這旋風活活撕碎,那種肌肉的撕扯感,周身氣血已經不安分,不斷從身體裏沁出,皮膚上被撕裂,一道道觸目驚心的傷口。


    “好——疼——!”


    黎心児已經崩潰,現在僅僅是意識渙散之前大腦發出的最後的本能而已,就算是這樣,也難以維持這樣的狀態,這寒陽草最後報複直接將二人的意誌生生擊潰。


    “不能死,不能死,怎麽辦?”韓師業仍在想著辦法,他不甘心就這樣死去,“好熱,但是好冷,身體到處都疼,我感覺我全身都被這氣旋撕成碎塊,偏偏自己知道自己沒死,咬牙撐著。”


    “大悲賦!大悲賦!”韓師業大吼,“大悲賦,既然你是曠世奇功,那你就一定能救我!”


    危急關頭,韓師業鋌而走險:“心児,散去所有內功!”


    最後的意識下,韓師業將經脈裏的內氣全部驅逐出去,不管炎熱還是寒冷。頓時韓師業的氣旋崩散了,黎心児似乎也用同樣的方法,現在隻有自廢武功才能保全性命。


    奇跡出現!


    兩人的內氣全部被驅逐體外,兩股氣息相接觸後完美相融,那本該暴躁的炎熱被極寒安撫,本該冰冷的酷寒被融化,水乳-交融,相互依存。


    “孤陽者,天地可燃,難逃自焚,極陰者,萬物蕭條,終歸飄零。陰陽各生,世道不存,陰陽相合,造物眾生。我懂了!我懂了!”韓師業大笑,“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


    “心児,完全放開,我來主導真氣!”黎心児對韓師業沒有任何防備,任由韓師業主導兩股真氣在體內遊走,兩人四掌相抵,炎熱與寒冷遊走於兩人之間,可以清晰地看到,原本兩人身後的氣旋,各自為戰的氣旋,現在已經開始融為一體。


    就這樣,韓師業與黎心児就這樣打坐了七天七夜,這段時間裏,陰陽二氣不斷輪轉循環,內氣的量越來越大,當最後整間石室內的紅藍二氣完全消弭,韓師業主導者黎心児收功。


    感受到體內如海浪般的內氣,韓師業不禁感歎:“七品巔峰!心児也是七品巔峰。”


    韓師業慢慢睜開了眼睛,看到兩人身上的衣物早已被氣旋撕碎,此刻黎心児正正坐在自己對麵,那心神又是亂顫,連帶著內氣都有些紊亂。


    “結束了嗎?”黎心児也收功吐氣,睜開眼睛,她現在感到渾身舒暢,疼痛過後那身體一絲麻癢,原本破碎的經脈此刻透著晶瑩,無比堅韌。剛想要看看韓師業的情況,卻發現韓師業擺著豬哥臉,不斷盯著自己看,而看的地方竟然是?


    “啊——”


    黎心児一低頭發現自己的窘態,不由一陣慍怒,提起真氣一掌拍向韓師業,被同級高手偷襲,還是全力一掌的滋味兒相當不好受,韓師業哪想到黎心児會拍他,直接一口鮮血飛了出去。


    看樣子韓師業又受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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