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


    靈逍驚訝的看著眼前這隻鳥,正是他用計放走的那隻,仔細看看,它的羽毛整齊勻稱,雙眼清澈,仿佛能淨化人的心靈,實在想不出世上竟有如此神秀的鳥兒,難怪會被那世家公子一眼看上。


    “嘰嘰——喳喳——”


    鳥兒銜起靈逍的一縷頭發,不斷扯著往一個方向走,翅膀撲棱棱地往前飛,而靈逍卻一動不動,都快急死它了。


    靈逍還從來沒見過能聽懂人話的鳥兒,嚐試性地問:“你讓我跟你走?”


    鳥兒還是撲棱棱地飛著,一點反應都沒有。


    靈逍自嘲一聲:“是我想多了,鳥兒怎麽可能聽得懂人話呢。”便準備偷摸著牆邊從一個小巷子逃出去。


    剛彎下腰,那隻鳥又揪起靈逍的頭發,拉著他不讓他走。


    靈逍算是無語了,想著要不要拍暈它,不過這想法很快就放下:“小家夥,你到底要幹嘛?”


    小鳥揪頭發,把靈逍往城西帶,靈逍實在搞不懂,隻好隨它:“算了,反正我也不知道往哪兒跑,我倒看看你這家夥搞什麽花樣?”


    小鳥看到靈逍跟在自己的後麵,放開他的頭發,叫得更歡,不斷地上下移動,顯得極其興奮。


    很快,一人一鳥來到城西,此時西城門口已經有不少官兵在此等候,一個一個盤查出入之人,畢竟靈逍的藏劍太好認了,而讓靈逍扔掉藏劍是不現實的,這個時候扔掉武器跟自尋死路沒什麽區別。


    靈逍沒好氣道:“這就是你帶的路?”看來今天被這小鳥害死了。


    嘰嘰——喳喳——


    小鳥在靈逍麵前不斷地上下飛著,打著圈,靈逍實在不明白它到底在表達什麽?


    小鳥叫聲更急了,好像在罵靈逍是個白癡,索性就直直地往城樓衝去,那速度快的讓靈逍汗顏。


    城門官兵立刻注意到:“快看,那隻不是少爺讓我們找的鳥兒嗎?”


    “在哪兒在哪兒?”


    “真的是!快快!兄弟們快來抓鳥!抓住了少爺大大有賞啊!”


    忽然間,整個城西的官兵都在抓鳥,那鳥似乎在逗他們,一會兒飛在城樓上,一會兒跳到城牆下,一會兒站在一個妙齡少女的發簪上讓眾官兵一擁而上惹得女子一陣嬌嗔,一會兒有躲進六旬大媽的菜籃子裏,眾官兵如見猛鬼一般避而遠之,又舍不得鳥兒嘴裏就不斷地吹著口哨引它出來。


    “這?”靈逍被這鳥的本事嚇了一跳,“這是鳥神吧?世上還有這麽聰明的鳥?”


    不過驚訝歸驚訝,靈逍看出了鳥的意圖,它在擾亂官兵的視線,而且還成功了,整個西門一頓雞飛狗跳,痛呼聲更是連成一片,這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靈逍順手在路邊抄起一個漁夫帽,順來一塊布將藏劍包裹起來,看上去就像一個漁夫進城賣魚然後將錢買了一匹麻布一樣,趁著官兵捉鳥的功夫,沿著城牆邊,露出一副很恐懼又很好笑的樣子出了城門。


    “啊——”


    靈逍長舒口氣,終於逃出來,可轉刻又迷茫起來,本來這次是來找那什麽天魔子的,結果鬧了這麽一出,襄陽城是不能進了,至少在自己傷好之前不能進來。


    “嘰嘰——”


    正當靈逍沒有方向的時候,那隻小鳥又來到靈逍的頭頂。靈逍手輕輕抓住小鳥,另一隻手慢慢順著它頭頂的羽毛,而小鳥也用它那小腦袋緊緊地靠著靈逍的手指不斷摩挲著,顯得十分依賴。


    想起那群官兵的窘狀,靈逍感慨:“你這小家夥怎麽這麽機靈啊!”


    一個官兵眼見,看到靈逍手中的鳥兒:“那鳥跑出去了!”


    “那個人是誰?怎麽他能抓到鳥?”另一個官兵看著眼熟,猛地一震,拿出懷裏的畫像,“快抓住他!他就是打傷少爺的那個人!”


    這一聲直接把西城門點炸,所有的官兵都舉著明晃晃的大刀出來追著靈逍,若是在平時,靈逍對這些普通人的三品四品毫不在意,不過現在身上有傷就不宜與他們作鬥爭,隻好暫時遠離他們,慌忙逃竄。


    逃歸逃,靈逍速度還是不慢的,這些官兵嘴上吆喝聲不小,就是追不上,隻能看著靈逍越跑越遠。


    不知不覺,靈逍饒了小半個襄陽城,從城西一路跑到城北,而且已經是未時,時近黃昏,靈逍累得直接癱坐在地上。


    “得先找個住的地方調理傷口啊,不能一直這麽跑。”


    靈逍本打算好好玩玩襄陽城的,這下也是沒戲了。倒是這隻鳥好像賴著自己了,就站在自己肩膀上,不斷嘰嘰喳喳地叫著,也不清楚叫些什麽。


    剛休息不久,官兵便尋來:“大家仔細找找,有人看到一個背著大劍的人往這邊走了,一定要找到,要是找不到,城主大人會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大家眼睛睜大了,他身受重傷一定跑不遠。”


    “遭了,沒想到都追到這兒來了。”靈逍心裏一陣緊張,不清楚對麵有沒有七品,若是暴露了,哪怕隻有幾個六品都是麻煩事。


    “嘰嘰——”小鳥似乎很清楚靈逍現在的處境,猶豫片刻,點了點腦袋,又揪著靈逍的頭發繼續往城北走。


    “還往北走?”


    靈逍雖然知道小鳥做這個動作是想讓他跟著它走的意思,可是麵對眼前的茫茫樹林,靈逍猶豫了,倘若平時,靈逍自然不會像這般膽怯,但現在身受重傷,若是遇到了猛獸之類,必死無疑。


    所以靈逍下不了決心,他原本還想著趁著天黑再入襄陽弄點簡單地藥材處理一下傷口。


    小鳥見到靈逍又不動了,使勁揪著頭發,頭發都快揪斷了,好像生著氣,責怪靈逍不照自己的話去做,兩隻小爪子抓著頭發站在靈逍的額頭上,用那短小的喙啄了靈逍一口。


    “哎呀——你在幹嘛?”靈逍吃痛,揉了揉都發紅的額頭,“可這馬上就天黑了,往林子裏鑽反而不好。”


    “嘰嘰——”小鳥不斷地啄著靈逍的額頭,不達目的誓不罷休,“嘰嘰——”


    “好了好了,我服了,我走!我走還不行嗎!?”


    靈逍很憋屈,事到如今除了進林子還有更好的選擇嗎?雖然林子裏也有很多不確定的危險,但晚上折回襄陽也不一定就是良策,索性靈逍個性如此,對世事沒什麽太大的喜好,一切都遵從本心。


    靈逍便在鳥兒的帶領下往林子裏鑽,幸虧走得及時,靈逍剛走不到盞茶時間,他之前躲藏的地方就有官兵尋覓過來。


    ————————————


    “吼——”


    “嗷嗚——”天色漸晚,樹林裏傳來陣陣獸吼。


    黃昏的樹林是比較恐怖的,在這原始樹林裏,人類也不過是食物鏈中的一環,縱是七品高手,也難逃這群猛獸的爪牙。


    “我咋就這麽倒黴。”


    靈逍按著胸口的傷,傷口雖然已止血,但是那口子依就撕裂得疼,靈逍稍微一用力就會牽動傷口,疼得嘶牙咧嘴,胸口還好,背心那個口子才是要命,由於長期地奔跑,汗水醃漬的傷口,已經開始惡化,若是不能救治,恐怕後果不堪設想,這也全靠離淵真氣的硬度,將那位七品的力道緩衝了不少,否則那劍氣一入體,靈逍這半天逃下來早就暈倒了。


    “我說小家夥,還要走多遠啊?”


    靈逍感受到背心那鑽心的痛,整張臉煞白一片,嘴唇不斷煽動著,連說話的力氣都小了。


    嘰嘰——


    靈逍蹙著眉頭,有氣無力地問:“你說啥?”


    嘰嘰——


    “唉,你說我這腦子,我跟你說什麽話啊。”靈逍埋頭歎氣,看到不遠處有個樹根,費力的挪過去屁股往上一坐,“小家夥,你把我害慘了,我不走了,我這再往前走也是死,倒不如躺在這兒舒服一點。”


    小鳥看勸不動靈逍,又是站在靈逍腦袋上亂啄,可靈逍這次說啥都不起來了,腦門都被啄紫了,就是不起來。


    小鳥見沒有效果,不知哪裏來的壞心思,跳到靈逍胸口的,對著胸前的傷口狠狠地來了一下。


    “哎喲——”靈逍整個人都疼得痙攣,好不容易止的血又流了出來,對著眼前這靈動的小鳥又愛又恨。


    你能幹嘛?堂堂七品高手氣不過一隻小鳥,一巴掌拍死泄憤?靈逍丟不起這人,更何況這鳥是自己救出來的。


    小鳥見靈逍還是不站起來,抬起頭又準備來一下,靈逍哪敢繼續讓小鳥蹦躂,叫苦地撐起身子,繼續向林子裏走去。


    靈逍現在已經完全喪失了方向感,天已經完全變黑,到這個時候靈逍也無所謂了:“小家夥,你為什麽老是要讓我往裏走啊?”


    嘰嘰——


    聽到小鳥的回答靈逍拍了拍額頭:“得,你看我這蠢得。”


    ……


    “前麵有個竹林?這樹林深處為什麽會有竹林?”


    靈逍繼續走了近半個時辰,發現樹林深處突兀的有一處竹林,其實樹林裏有竹子並不奇怪,但是竹林就很稀奇了,而且這竹子並不像隨便長得那樣一簇一簇的,而是根根分明,這密度也比一般竹林要密很多。


    小鳥見到這竹林變得異常興奮,在靈逍肩膀上、頭頂上來回的蹦,更誇張的是竟然頭頂著靈逍的背,做了一個推靈逍的動作。


    靈逍不清楚林子裏有什麽,也不明白為什麽小鳥要自己進去。


    “既然你讓我進去,那我就進去吧,不過小家夥,你可別害我啊!”


    嘰嘰——


    竹,不偏不倚,不蔓不枝,而這突兀的竹林更是宛如天地的風骨,刺穿著塵世間的迷霧,直指青雲,驕傲地展示著自己的高尚。


    “這竹林好奇怪,不但林子奇怪,我感覺我的內氣都在隱隱躁動,這是為什麽啊?難不成是傷勢嚴重了。”


    嘰嘰——


    小鳥一頭紮進了竹林裏,這一刻連靈逍也不管了。


    “唉!小家夥,你把我帶進來你不能扔下我不管啊!”


    靈逍看到小鳥急速飛行,便提氣追趕,一來身上還有傷,二來自己對這竹林顯然沒有小鳥熟悉,追著追著就追丟了。


    “你這——這叫什麽事兒啊?這襄陽城克我不成?早上剛進城就被市民追,逃到了西市本來救一隻鳥兒結果差點連命都丟了,這好不容易又逃了出來結果隻能被逼的往林子鑽,得虧得遇到豺狼虎豹,還沒坐穩呢又進了這麽個奇怪的林子,唉。”靈逍低著頭漫無目的的晃悠,嘴裏還念叨著,“竹子大仙,晚輩不小心誤入寶地,還請指條明路啊。”


    ……


    竹林深處,黎心憐呆坐在院子裏,正悶悶不樂,突然發覺有東西在啄著自己的手,細看竟是那隻靈逍救得鳥,愁容盡散:“小靈兒?你回來了?這一天你跑去哪兒了?”


    嘰嘰——


    “你說你被人抓了?那你受傷沒?”


    嘰嘰——


    “有個人救了你?那你受傷沒?”


    嘰嘰——


    “沒受傷就好,以後別亂跑了,我都擔心死了。”


    嘰嘰——


    “什麽?你說你把就你的那個人帶進來了!就在林子裏?”


    黎心憐嚇了一跳,不過靈逍若是在場,會被這一人一鳥嚇一跳,這世上竟然有人能跟鳥對話?還說地這沒清楚?


    黎心憐有點生氣:“小靈兒,你怎麽能帶人進來呢?你不知道這竹林必須要熟人,否則就連我都會在竹林裏迷失,你這不是害了他嗎?”不過她的內心對著十年不變的竹林早已經厭煩,她竟有些期待這外來之人。


    “這可咋辦啊,若是那人因為小靈兒的緣故而困死在竹林裏,這豈不是天大罪過。”黎心憐開始焦慮,“小靈兒,你能找到他嗎?”


    嘰嘰——


    小鳥也覺得自己好像做錯了什麽事情,低著頭,在黎心憐手上不斷蹭著腦袋撒著嬌,模樣可愛的讓黎心憐把氣話又憋了回去。


    “這可怎麽辦啊?爹爹說竹林裏有許多巧匠設置的機關,如果不能正確找準方向,凶險萬分啊,可我又沒出去過,我也不知道出路在哪兒?”


    黎心憐現在十分擔心靈逍,畢竟一個能救治小靈兒的人,心腸定不會壞,這樣一個人被小靈兒害死了,作為小靈兒的主人她感到自己的罪過很大。


    ……


    一聲咆哮:“這什麽鬼地方?”


    靈逍在竹林裏繞了半天,戌時已過,他已經繞了整整一個多時辰,幸運的是靈逍並未觸發黎心憐所說的那些機關:“那小家夥也找不到了,唉,難不成我靈逍就要困死在這竹林不成?姑姑——我想你了!”


    “啊!我快瘋了!”


    靈逍又轉了半個時辰,根本出不去,脾氣再好地人也都被這竹林氣瘋了。


    靈逍強壓住傷勢,不顧其他,從背後抓起藏劍,運足內氣劃出一道道劍氣,劍氣肆虐著竹林,頃刻間靈逍周圍五丈內竟被他劃出了一個空地:“既然我找不到路,那我就把你全部砍掉,到時自然能出去了!”


    “我砍!我砍!”


    靈逍一騎無塵,不斷地在竹林揮舞著劍,如果從高處看的話,盡管靈逍的前進路線十分雜亂,但如果不加以遏製,整片竹林估計明天日落前就能被他砍光,方法雖然笨了點,但確實有效。


    “唰——”正當靈逍砍得興起,一根枯黃的竹子從未知的深處射向靈逍。


    靈逍雖然瘋狂,卻沒有完全喪失理智,在竹子快要近身的瞬間,橫身以一種奇怪的角度險而又險地躲了過去,這讓本已經瘋狂的靈逍驚出一身冷汗。


    還沒等靈逍破口大罵,又是一根枯竹飛了過來。


    靈逍一劍將枯竹劈成兩半,額頭上驚出一身冷汗:“這到底是什麽鬼地方?”


    但說歸說,靈逍提起十二分警惕,他決不容許自己死在這種地方。


    “哢嚓——”靈逍腳下不注意踩到一處響板,暗道不妙,提氣輕身一躍五丈,攀附到身邊的一根竹子上,剛穩下身子,腳下五根竹子劃破空氣發出呼嘯聲從未知處來到未知處去。


    靈逍剛喘一口氣發現自己攀附的這根竹子哢嚓一斷,顯然這竹子在幼小時期就被人做過手腳了,盡管長了如此高大,可設局之人似乎算準了靈逍會跳到這根竹子上。


    這竹子一斷,從四麵八方有無數根枯竹朝著靈逍射來,那密度高得三歲孩童都無法從縫隙偷鑽過去。


    靈逍將真氣外放,他很清楚光靠這樣是躲不開的,便推動真氣在體外旋轉,同時身體不斷向上攀升,手中的藏劍在格擋掉枯竹的同時劃出劍氣來擊飛緊隨其後的攻擊。


    借著竹子的外力,靈逍很快旋轉到距離地麵七丈的高度,這個高度是他目前不憑借外力所能承受的最大高度,一旦超過這個高度,不憑借外力的話,靈逍會摔下來造成氣息不順。好在從竹子的包圍圈中飛了出來後竹子的攻擊並沒有說達到十丈的高度,堪堪能過。


    “前輩!晚輩無意間闖入貴地,若是不喜小子,還請指點讓小子離去,晚輩師承襄州真武,絕不是奸邪狡詐之徒。”


    靈逍向四周恭敬地抱拳行禮。可四周卻一片寂靜,無人應聲。


    靈逍見無人應答,再次摸準了一個方向向前走,不過這一次是用劍氣開路,也正是如此靈逍躲過不少偷襲。


    “這小子有點路子啊,也是七品初級,跟我一樣,看來不等小瞧他。”在竹林的隱蔽之處,一個一身紫袍的壯年人露出凶狠的目光,而且靈逍完全沒有發現此人,“看來一般的偷襲沒用了,我得拿點狠招了。”


    ……


    院內,黎心憐焦躁不安:“小靈兒,你告訴我怎麽辦?”


    黎心憐生怕那個陌生人出事,在院子裏一個勁的盤問小鳥,可這小鳥又能知道什麽啊,還以為黎心憐在怪他亂跑。


    黎心憐看著小鳥突然有了主意:“啊!有了!”


    竹林很大,而且有各種機關陷阱,找不對方向就會死,可是鳥能知道方向,那麽怎呢才能讓鳥給靈逍指引方向呢?黎心憐想到了小靈兒當初被自己吸引的時候。


    黎心憐想到這兒立馬行動,調整了自己的狀態,小靈兒站在她肩膀上歪著腦袋不明白黎心憐要做什麽。


    “啊~~~”


    黎心憐調整了狀態,嗓子裏發出天籟般的聲音,自成一調,沒有詞,有的隻有黎心憐說不出的孤單和對外界的向往,夾雜著少女對感情的渴望共同交織出的聲音,這種聲音最能打動人心,這種聲音幹淨、純真,好似雲端淨土,不含一絲雜質凡塵。


    小靈兒聽到黎心憐的聲音頓時如同陶醉一般,愜意地閉上眼睛,傾聽著屬於自然的寧靜。


    不但小靈兒,林子裏越來越多的飛鳥仿佛都被這聲音喚醒,本該沉寂的竹林開始有了一絲喧鬧。


    靈逍隔得比較遠,聽不到這種聲音,倒也沒有放棄,他雖然沒找到有人,但他的直覺告訴他竹林裏一定有別人在窺視著他。


    靈逍依舊采用劍氣開路,隻是劍氣不似之前那麽狂暴,畢竟動的太多會拉扯傷口,不利於傷口的愈合,這透體傷說來也怪,嚴重吧又不嚴重,不傷及髒腑的話隻能算是皮肉傷,可是這一旦過度運動會讓傷口難以愈合,皮肉之痛難以忍受。


    這一次靈逍一道劍氣飛了出去,迎麵飛來了兩根枯竹。現在的靈逍基本已經無視這種偷襲了,對準兩根枯竹,兩道劍氣劃出,準確無比的劈在枯竹上,為保險起見靈逍又補了兩道劍氣。


    “啪——”枯竹立馬破碎,可是破碎的同時枯竹裏爆出一些液體,靈逍也沒想到竹子裏竟然暗藏玄機,躲閃不及被淋了一身。


    “這是?蜂蜜!”靈逍聞了聞,“這裏怎麽會有蜂蜜?”


    “咻咻咻”又是三根枯竹的破空聲,這一次靈逍沒有打碎竹子,任由竹子從自己的腳下滑過,可這攻擊的角度也太隨意了吧?靈逍抬抬腳就把這三根竹子躲了過去,“這也太簡單了吧?


    ”這三根竹子的耿直讓靈逍有些不適應。


    事實真的這樣嗎?隻見那三根竹子的尾部各自吊著一個橢球狀物體,由於夜晚光線較暗,不仔細看真的看不出來。


    “咦?那是什麽?”靈逍也注意到那三個大球,上麵有好多的洞,“這東西看上去有點眼熟啊!”靈逍蹲下身子,抖了抖其中一個。


    “嗡——”不知從何處傳來奇怪的聲音。


    “啊!這聲音是蜜蜂!”靈逍終於反應了過來,“那我這滿身的蜂蜜?”


    “跑啊!”


    靈逍發出殺豬一般的慘叫。可這時候已經晚了,三窩蜜蜂都已經被驚動,蜜蜂一看自己的巢穴被搬到這兒來,出來看看什麽狀況,立馬嗅到靈逍身上濃濃的蜂蜜的味道。蜜蜂可不會聽靈逍的解釋,有一隻個兒較大的上來就直接嘬了靈逍一口,靈逍的額頭上鼓起一個包。


    “我滴媽呀!姑姑!快救我!”靈逍都快哭出來了,這時候藏劍都被他直接扔了,哪顧得上其他,拔腿就跑。


    靈逍連外衣都脫了,身上的蜂蜜是淡了,但頭上的蜂蜜怎麽辦,總不至於把頭發都扯下來吧!而且這蜜蜂就跟死了靈逍,縱然靈逍跑得快又如何,總不能一直這麽跑啊,隻要稍微停下來喘口氣這些蜜蜂就飛了過來,逮住了就是一大口。


    嘰嘰——


    小靈兒仿佛跟著黎心憐的歌聲不斷地跳舞,翅膀做著人性化的動作,撲扇著十分靈動可愛。與此同時,林子裏其他的鳥兒也開始朝黎心憐這邊匯聚過來,在她頭頂盤旋成了一個圓圈。


    “啊!這可惡的蜜蜂!”靈逍速度一慢下來,就被蜜蜂蟄到了。這還不夠,靈逍甚至在躲的時候被人盯上了,不斷的有枯竹偷襲,力道之大一個分神就會橫死當場。


    靈逍在林子裏左閃右跳,漸漸體力不支了,可他不想放棄。


    正此時,一大群鳥從林子裏飛起。


    靈逍見此異象不解:“這個時候為什麽會有鳥叫聲?”


    飛鳥大多數都是夜伏晝出的,現在已經接近亥時,這些飛鳥突然成群結隊地飛起必有蹊蹺。


    蜜蜂也是有天敵的,再狠的人蜜蜂都敢蟄兩口,可是這群飛鳥蜜蜂是萬萬不敢招惹。


    蜜蜂也是記仇的,它們接收到的命令是趕跑入侵者,靈逍身上的蜂蜜的香味太濃了,它們依舊有不少在頑強地追著靈逍。


    世間萬物,一物降一物,飛鳥看到這些嗡嗡的蜜蜂,毫不客氣將這些點心收下,起初黎心憐也並不知道自己竟然幫了靈逍這麽大的忙,不過她現在能做的就是用純淨的歌聲繼續呼喚飛鳥,在林子裏形成一個奇景,來為靈逍指明前路,以防不測。


    “這是二小姐?”紫衣人看到本快放棄的靈逍在這群飛鳥的支援下又有了希望,“看來得加快速度,不能讓他看到二小姐。”


    “咻咻咻——”


    更多、更快、更密的枯竹飛向靈逍,而這些枯竹的力道竟然又增加了,一根枯竹偷襲靈逍不成,去勢不減,連續撞斷三根翠竹才止住了前進,這把靈逍嚇得一身冷汗。


    “他在阻止我?似乎是不讓跟著飛鳥一起走。”


    靈逍敏銳地察覺到這次枯竹不是主要想殺他,而是在逼他,不斷地逼他遠離飛鳥,“我就偏不如你的意願!”靈逍硬著頭皮對抗一次又一次的偷襲。


    用枯竹偷襲也是一個體力活,一個人連續擲出上百根枯竹,就算是八品也受不了如此消耗。


    這也不怪紫衣人,這竹林十年沒來過一個生人,而這裏的陷阱機關多數是以竹子為主,長久的風化導致很多機關不能用了,靈逍的突然闖入讓他措手不及,隻能在不露臉的情況下試著趕走靈逍。而這個期間自己不能露麵,要保持神秘感,這樣可以讓靈逍無法判斷自己的真實實力,從而有所顧忌,一旦自己露臉了,靈逍很可能會一鼓作氣將自己打敗,畢竟兩人同級。


    “二小姐啊,你就別給我添麻煩了!”紫衣人看到這飛鳥的洪流越來越壯大,都快哭出來了,本來靈逍穩死的局麵,被她拉了回來,竟然用這種讓人悅心的方式給拉了回來。


    “那是什麽?”靈逍看到不遠處飛鳥在天上不斷盤旋,“難道有什麽寶貝不成?發動如此天地異象?”


    靈逍一下子來了興趣,加快速度。


    “不行,不能這樣下去,再往前走他就發現二小姐的存在了!”紫衣人再顧不得其他,“不能藏下去了。”


    想罷便放下手中的枯竹,撿了一根粗細差不多的翠竹,直取三尺做劍,衝了出去。


    “有歌聲?”靈逍又走近了一點,這時候傳來黎心憐那清脆的歌喉,聲音純淨悅耳,似乎撫平了靈逍身上的創傷,本來浮躁的心也被這天籟安慰下來,“這世上竟有如此歌聲,到底是何方神聖?”


    “小子!你再敢往前走一步!必死無疑!”


    正當靈逍要追尋歌聲的時候,一聲威嚇從林深處傳出。


    語落,一位身著紫衣的人站在靈逍跟前,這人年級比靈逍稍大,通身紫袍,相貌平平,眼神卻很執著。


    “你就是那個躲在林子裏的人?”靈逍一直覺得竹林裏是有人的,此刻紫衣人證實了靈逍的猜測,“不過看上去你並不厲害,跟我實力差不多。”


    “哼——”紫衣人是五年前被黎世琛帶到竹林來的,之前負責看守的原本黎府的一位追隨者,是七品中級的實力,後來自己突破到了七品,黎世琛也想到五年過去了,世人都對黎心憐淡忘得差不多了,就派自己這個新晉七品來看守黎心憐。


    五年裏,紫衣人看到天真的黎心憐,心裏產生濃濃的愛慕之意,可是麵對如此純真的黎心憐,他自慚形穢,覺得自己配不上她,就默默地守了她五年,對他而言,哪怕隻是一天天在一個隱蔽的角落裏看著自己喜歡的人能平安就是莫大的幸福,而他又怎麽能讓靈逍將這打破?


    二話不說,紫衣人拿起三尺翠竹直取靈逍麵門,來勢洶洶,但招式卻生硬得很,明顯實戰經驗不足。這也難怪,從突破到七品之後不久就被安排到這片竹林裏,哪有什麽機會與他人爭鬥,這也是紫衣人沒有注意到陷阱已經失效的原因。


    “你這?”靈逍的實力有很大程度上是重毓真人用藥喂出來的,但真武武學重意不重形,重氣不重力,講究任你變化三千,我自陰陽互補,所以靈逍的實戰經驗相對於同級來講也不夠,可這並不影響他真武武學的發揮。


    靈逍麵對紫衣人的攻擊,盡管藏劍已失,卻仍以手作劍,釋放出純陰真氣。


    “這是?”靈逍感到自身的純陰真氣不受自己的控製,似乎被什麽東西深深地牽扯住了。而靈逍的錯愕在紫衣人眼裏卻是莫大的破綻,紫衣人也不講究君子之道,看到靈逍心不在焉,那根翠竹直接點在靈逍的心口處,內氣在一瞬間衝入靈逍的體內。


    “噗——”靈逍被這一下打成重傷,因為在這個時候他連離淵都放不出來,因為純陰真氣完全在體內亂竄,不聽使喚,而這一切的源頭,就是不遠處那歌聲的發源地。


    靈逍不禁聯想起張夢白的話,挺著重傷向裏走去,將紫衣人無視。


    “小子,你還想跑!”紫衣人本來看到一擊將靈逍打成重傷,麵露喜色,可發現靈逍對自己不管不顧,轉頭以更快的速度奔著黎心憐的所在地,直接暴怒,也提氣高速追趕靈逍。


    可靈逍會讓他追上嗎?


    每走近一步,純陰真氣便會活躍一分,他篤定裏麵之人定是天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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