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宇手掌間內氣翻湧而出,必殺之勢攻向靈逍。


    “殺殺殺!殺你個大頭啊!你說的不煩我聽得還嫌煩!”


    靈逍一腳將紫宇踹了出去,內氣稍稍用力帶上竹門,不再理會紫宇在院子中的吵鬧,再次動手牽動了傷口,看著被紫宇劈成兩半的床,搖搖頭選了較為寬大的一半打坐療傷。


    “小子,你出來,我殺了你!”


    “你給我出來,你再不出來我就一把火把這房子燒了!”


    “你給我出來!”


    紫宇氣不過,正準備把這房子拆了。


    黎心憐氣得跑出來兩手叉腰,嘟著嘴氣憤道:“你幹什麽?你把床給砍了,現在又想把房子拆了,那我住哪兒?”


    “這?我——”紫宇啞口無言,“我不管,我今天一定要殺了這小子!他竟然敢輕薄你,這事我一定要告訴黎伯。”


    “夠了!你非要搞得人盡皆知嗎?更何況這不關你的事!”黎心憐心裏對靈逍其實沒什麽感情,靈逍的唐突對她來說驚訝更多一點,她自認她還沒有廉價到被人親一口就得以身相許的地步,“我的事情我自己有數。”


    “憐兒!你聽我說他不是什麽——”


    紫宇依舊想辯解,往靈逍身上潑髒水,他心裏對靈逍更多的是一種嫉妒與恨。


    以前哪怕黎心憐不跟他說話,他這樣默默地注視著也覺得很幸福,可是現在他有一種黎心憐即將徹底離開他的感覺。十年前他被告知黎心憐逝世的時候都沒有現在心痛,他覺得現在的黎心憐被人硬生生地搶走了,可悔的是他原有無數次機會能殺了此人。


    “紫宇哥!放心吧,我不會離開這片竹林的,你應該知道他的背景不小,就算爹知道了也隻會給他徒增負擔。”


    紫宇認出靈逍的藏劍與離淵真氣,這無一不坐實了他真武弟子的身份,想到真武乃是當世大派,勢力之大難以想象,壓製黎家也就一句話的事,不禁有些躊躇。


    黎心憐見紫宇沉默,語氣有些委婉:“既然你知道他勢力背景那麽大你還想殺他嗎?”


    沉默之後,紫宇殺心篤定:“可是他對你無禮,我現在殺了他,就算是真武掌門來了也占不到理,他們可是名門正派!”


    “紫宇哥,連我都知道所謂的理不過隻是弱者之間的一紙約束罷了,難道你比我還糊塗嗎?”


    “再有,雖然我不清楚什麽是八荒,但是我知道阿姐的背景勢力也很大,晾他也不敢在這個層麵上對我用粗,你又何苦在咄咄逼人呢?”黎心憐說著說著就假裝哭出來,“如果你把他殺了,被有心人察覺到,那我的清譽不也就被你毀了嗎?嗚嗚——”


    “好了好了!憐兒,你別哭了。”紫宇被黎心憐一頓說的無言以對,總不能坦白說自己對那小子是羨慕嫉妒,真要那樣黎心憐豈不是對自己的防範比那小子還深?“好了,憐兒我錯了,我絕對不多話。”


    “你保證?”


    “我保證,如果他對你以禮相待,我絕對不會動粗好不好。”


    “嗯,這才是紫宇哥。”


    紫宇還是放心不下靈逍:“不過你得答應我跟他保持一定的距離,一旦對你有不軌意圖,要及時告訴我,我鬥不過就回去找黎伯。”


    黎心児踮著腳,手輕輕拍了拍紫宇的腦袋:“嗯,我知道了紫宇哥。”


    “唉——”紫宇看著活蹦亂跳的黎心憐走進那間屋子,心裏十分不是滋味,難道自己十多年的感情還比不上一隻鳥嗎?


    或許紫宇自己都不知道,從黎心憐被靈逍無意輕薄的那一刻起,她這個九天仙子已經沾惹了凡塵,在紫宇心中不再是完美的,不再是那麽高不可攀遙不可及得了,這意味著紫宇心中的貪婪與欲望的種子發了芽。


    黎心憐回屋後,背靠緊閉的竹門,臉頰緋紅一片。


    靈逍打坐運功之時分出部分心神:“你搞定他了?”


    對於紫宇與黎心憐的對話,靈逍聽得一清二楚。的確,作為真武弟子輕薄良家婦女這個罪不可謂不重,重到連張夢白和重毓真人加起來都保不住他。可是他自己也很不理解為什麽自從看黎心憐之後,自己有很多行為不再受自己控製,難道這也是天魔子的魔力?


    主要緣由還是靈逍對真武的武學了解的不夠透徹。


    紫宇能默默地關注黎心憐五年,一個正常男人麵對如此天仙,在五年不與外界接觸任何人的情況下依舊能忍受那份原始衝動,有很大成分是紫宇對黎心憐的尊重和敬重,主要原因是紫宇體內沒有純陰真氣,黎心憐的吸引力少很多。


    真武武學講究與人體的陰陽二氣產生共鳴,這種共鳴連八品高級的張夢白也隻是接觸而已,遠達不到能引用的地步。而現在擺在靈逍麵前是一條捷徑,就是黎心憐,如果黎心憐能一直陪在靈逍身邊並且有肌膚之親,那麽靈逍在九品以前完全沒有任何門檻,所以這純陰真氣與極陰真氣吸引下,靈逍注定此生離不開黎心憐了,一旦失去了黎心憐,靈逍會對世間所有的女子失去好感,除非能再有一個極陰女子或者極寒女子現世。


    黎心憐對靈逍的輕薄很氣憤:“我說你這人,是我救了你!你還這般對我?就你這樣的真的是大門派教出來的?”


    靈逍知道自己唐突佳人,起身對黎心憐鞠躬:“謝謝姑娘的救命之恩!”


    “這還差不多。”黎心憐嘴角上揚,調皮神態盡顯,“重新認識一下,我叫黎心憐,應該就是你救了小靈兒吧,我覺得能就小靈兒的一定是個好人,我就批準你可以像紫宇哥那樣叫我憐兒。”


    “李靈逍,真武弟子。”


    “你這人真奇怪,之前頑皮得很,把紫宇哥氣得說不出話,現在語氣又硬邦邦的,看你也不像死板的人啊。我警告你啊,你不許欺負我!我阿姐可是很厲害的,她在江湖上有名號的。”提起黎心児,黎心憐臉上自豪感十足。


    靈逍有些好奇:“不知你阿姐是哪位?”


    黎心憐手作一個小拳頭佯裝威脅:“她在江湖上被稱作天醫!我姐夫也是神威堡的二弟子,雖然我不知道神威堡是什麽?不過聽起來很厲害,我姐夫和阿姐你一定不敢得罪,你最好不要惹我!否則?”


    “原來是他們?”靈逍想到進來江湖上以此二人鬧得沸沸揚揚的,而且前不久神威、天香二派也慘遭覆滅,“可我聽說他倆現在並不好過。”


    “啊!”黎心憐驚呼,她知道因為要給自己治病,韓師業偷搶了苗洛的水心玉,惹得西夏王震怒,後來阿姐帶回來療傷,一去便音信全無,已經過去大半個月了,她心裏一直放心不下,心中自責,追問靈逍,“你有他們的消息對不對?快告訴我,他們倆怎麽了?”


    黎心憐蹲下身子,抱住雙膝,哽咽道:“都怪我,都是我害了他們。”


    “那你能不能先告訴我這裏是什麽地方?”


    “這兒?”黎心憐有些不願意說,姐姐和爹爹的話猶在耳畔,但還是放不下阿姐,“好,我告訴你!”


    “這裏隻是襄陽城北森林裏的一個竹林,竹林很大,當初我爹求訪了什麽天機的人才建起。十年前,我得了怪病,無緣無故的暈倒,尋訪各地名醫都無濟於事,聽聞開封相國寺的住持有通天之能,我爹便求助住持為我治病,住持說必須要讓世人都忘記我的存在,我才能活下去,所以現在知道我存在的人連上你可能也不過一掌之數。”


    “怪病?相國寺住持?要被世人忘記?”靈逍感覺這些話就從張夢白嘴裏說出來的一樣,晦澀難懂。


    “這片竹林具體有多大我不清楚,我也試過好幾次想走出去看看,可是走著走著發現又回到這間竹屋裏,而且竹林裏麵有很多機關,我沒敢一直嚐試,其實這裏最多就是孤單,其他到還好,幸虧這裏對一些小動物沒什麽限製,一年四季都有不同的鳥兒過來陪我。”


    “那你為什麽說是你害的天醫被追殺?”


    黎心憐帶著自責:“不久前,我又一次暈倒了,之前我還在疑惑,為什麽我每次昏倒爹都能立刻趕過來替我療傷,現在想來應該是紫宇,這幾年紫宇一直在暗中陪伴,可我竟然對此事一無所知。”


    “我暈倒的事情被我爹傳信給阿姐,阿姐在第三天趕了回來,說我的病情日益嚴重,難有救治之法。”


    靈逍猜到黎心憐的病情,是先天兩魂八魄導致的陰陽失衡:“你的病我知道,天醫不能救治正常,這本就不是人力所能處理的。”


    “你知道?”靈逍又一次帶給了黎心憐驚訝,不過還是先把自己的事情說完,“阿姐沒有頭緒,隻能先以續命為主,隻是續命的藥材皆是天地至寶,關鍵時候能保住一命,不少人視作重寶隱瞞至親,阿姐隻好擺擂招親引天下豪傑,以自己為籌碼換取續命寶物。”


    聽著黎心憐的話,靈逍自然想到江湖傳言的那場打擂:“這個我知道,黎家雖說在武林中不算什麽,但是在商界裏是一方巨擘,他的麵子很多人還是給的,當日聽說擂台被攪黃了,是韓師業來救得場,後來不知怎的西夏王就突然發了瘋。”


    “都是因為我。”黎心憐取出了掛在脖子上的水心玉,“這是西夏國寶水心玉,當日苗洛就是用此物來提親,不料被姐夫打成平手,後來姐夫將這寶物搶過來為我續命,這才惹惱了西夏王。”


    “原來如此,也就是說天醫與韓師業的逃難根本原因還是因為你?”靈逍明白了江湖混亂的原因,“看來你果然是天魔子。”


    黎心憐被靈逍的話說的有些迷茫:“天魔子?”


    “我此次下山就是來尋你的,十八年前張老頭就算出了你的存在,覺得你應該快現世了就派我出來尋找。你可知道?你阿姐的天香與你姐夫的神威堡已經不複存在了。”


    “你是說?這不可能!”黎心憐訥然,聽到因為自己的緣故,讓兩派遭受如此劫難,心中自責之切,“都是我害了他們。”


    靈逍歎口氣:“這也不能完全怪你,那韓師業幾個月前就與西夏有過節,而天香的覆滅暫時看不出什麽端倪。”


    “其實韓師業二人現在活著的可能性很大!”靈逍也隻是在一路上道聽途說,具體事情還得回去詢問重逸真人,“天香覆滅的時候根據傳聞,你阿姐還在秦川南部,斷不可能一夜之間回到天香,而神威堡被滅的之前西夏軍攻打過一次,並沒有看到韓師業的身影。”


    黎心憐有了一絲慶幸:“你是說?阿姐他們並沒有參與神威、天香兩派的滅亡之爭?”


    “嗯,可以這麽說。”


    提起二人,靈逍又想到江湖傳出的韓師業原配未婚妻是神威堡的大小姐,這三角戀情鬧得沸沸揚揚,心裏琢磨不透。


    黎心憐知道自己擔心無用,轉移了話題:“你為什麽叫我天魔子啊?”


    “這個麽,因為——因為你將來會攪亂江湖,引起天下大亂!”


    靈逍又把張夢白的話複述了一遍,不過每一次說的時候靈逍都會懷疑這事情的真實性,在神威、天香滅亡的時候雖成事實,可是看到這傳說中的天魔子竟然是一個如此靚麗、脫俗的玉人又有了疑竇。


    “我?我會擾亂江湖?噗——”黎心憐聽到這話莞爾一笑,“李公子,我有什麽本事禍害江湖?”


    “你怎麽沒有?你這樣子出去絕對八方動蕩,可能連當今聖上都不能對你免俗,你知道嗎?你的容貌若成第二,天下無人敢尊第一。”靈逍嘴上是這麽說,可暗中不免腹誹,“難道天魔子就靠美色來危害江湖??”


    一個虛假的稱號而已,黎心憐不多追究,單手撐著下巴,滿眼期待地看著靈逍:“李公子?能跟我講講外麵的事情嗎?”


    這些年她真的很孤單,難得見一個外人,當然要問問外麵的世界究竟是怎樣?


    “外麵的世界?”其實靈逍也不過才出山門一個月,對外界的東西知道的也不多,不過在巴蜀的事情倒是可以闡述一二,“黎小姐——”


    黎心憐打斷靈逍的話,有些生氣:“我讓你叫我什麽?”


    “憐——憐兒?”靈逍嚐試性的說出這親昵的名字。靈逍還沒發現自己已經很難拒絕黎心憐的一些要求了,黎心憐也是如此,紫宇在她麵前隻是一個哥哥,以前是、現在是、將來也是。


    純陰真氣被極陰之氣相互吸引,靈逍對黎心憐莫名地產生依賴,換之,黎心憐又何嚐不是因為這個緣故而對靈逍感到親切呢?


    這種親切與黎心児和黎世琛的親情不同,她也說不上來。


    “嗯,這才對!”黎心憐很滿意靈逍的改變,一雙小手輕輕拍了拍靈逍的腦袋,就好像靈逍是她的小靈兒一樣。


    “就在不久前啊,巴蜀出現了一個大魔頭,那魔頭全身是毒藥,張牙舞爪的,特別喜歡挑年輕貌美的女孩子吃……”


    靈逍開始誇誇其談地講述那次巴蜀之行,誇張到開天辟地排山倒海,就差請出諸天神佛了,看到黎心憐時而怒上眉梢,時而滿臉愁容,時而喜笑顏開,靈逍心中有了一種莫大的幸福感,這種感覺比和姑姑在一起的時候還要強烈。


    靈逍就與黎心憐對坐著,一人坐半邊床,靈逍說起了他在真武的趣事,說出了陳著每次被自己玩弄的糗狀,談到了自己姑姑對自己的溺愛,聊起了過去江湖上的爭鬥與糾紛,話開了天下間、紅塵中的絢爛。黎心憐就這樣靜靜地看著,不知道是在聽靈逍的繪聲繪色,還是在看眼前人的爛漫天真。


    三人之間的爭鬧,最終以紫宇的憤懣暫時告終。


    紫宇一開始有點擔心自己與靈逍的出現會不會導致黎心憐的昏迷,不過在觀察了幾天之後發現黎心憐的身體並沒有出現異常,盡管對靈逍不對付,可是礙著黎心憐的麵也不能發作,不過這並不影響每次兩人見麵都會互相嘴難對方。


    這一天,紫宇挖了兩隻竹鼠。


    “憐兒,你快看?”紫宇抓著兩隻竹鼠,很壯實,“這兩隻是竹鼠,這可是人間美味啊。”


    紫宇一手掐著一個,拎著脖子後麵的皮肉,兩隻竹鼠被吊在半空中一動不動,四隻小眼睛都盯著黎心憐,不知是嚇傻了還是被黎心憐的美麗驚呆了。


    黎心憐是誰?黎心憐自小心地十分善良,對生命愛護有加,現在看到紫宇竟然要吃這兩隻可愛的竹鼠,嘴角嘟起:“你怎麽可以吃他們?”說著竟然伸出手將紫宇的一隻耳朵扭了一個圈。


    “啊!疼疼疼!憐兒,疼!”紫宇已經是七品高手了,可縱是再強耳朵永遠是耳朵,也沒聽說過哪個武功能練耳朵的,當然了,就算有估計也沒人會練。


    紫宇雙手捂住耳朵,也不管竹鼠了,一副慘兮兮地模樣盯著黎心憐。兩隻竹鼠落地竟然各自抱著黎心憐的腿躲著紫宇。


    紫宇隻能對著竹鼠出氣:“都是你們這兩個小畜生害的。”


    靈逍右手握拳清了清嗓子以一種奇怪的聲音調侃紫宇:“對啊,紫大個,你怎麽能吃竹鼠這麽可愛的動物呢?難道不知道憐兒是菩薩心腸嗎?你這做下人的違背主人的意願可是不對的。”


    “你給我閉嘴!”


    紫宇見到靈逍氣就不打一處來,現在每天都聽到這家夥一嘴一個憐兒的叫著,就越後悔當初為什麽不強硬一點直接殺了他,就算被憐兒漠視也好過現在吃冷蒼蠅強。


    “行了,別發狠話了。”靈逍像之前紫宇一樣拎起那兩隻竹鼠,轉頭笑眯眯地看著黎心憐,“憐兒,我去把這兩隻竹鼠放生掉。”不待黎心憐說話直接走出屋子。


    黎心憐對靈逍的行為很滿意,又輕斥紫宇:“你要向靈逍學習。”


    “是是是。”


    紫宇連忙向黎心憐道歉,隨後也連忙跟在靈逍後麵,這一次兩人竟然能並肩走了,讓黎心憐看得有些詫異,畢竟這幾天下來兩人總是一見麵就吵鬧,每一次都是自己在中間不斷地勸解才消停,今天有點不對勁。


    ……


    竹林的一處小坡,這是背風處,紫宇跟靈逍兩人各自抱著一隻烤的金黃的竹鼠啃得滿嘴油膩。紫宇為什麽跟在靈逍後麵?因為靈逍出門的時候給紫宇傳遞了一個隻有男人才看得懂的眼神。


    “靈逍!”男人之間有的時候不需要太多的解釋,很可能一個動作就能將矛盾化解,紫宇放下了手中的竹鼠,“現在可以告訴我你來的目的了嗎?”


    “目的?你覺得我的目的是什麽?”


    “我不清楚,不過你肯定是為了憐兒來的!”


    “你喜歡她!”靈逍並沒有直接回答紫宇的問題,反問道。


    “是的!”紫宇對靈逍的目光不閃不避,他認為這沒什麽好退縮的,而且就算黎心憐與自己走不到一起,也不會讓靈逍把她帶走,“我喜歡憐兒。”


    紫宇將視線從靈逍身上移開,背靠著一個較粗的竹子,坦然說道:“從十年前我就喜歡憐兒,那時候她才隻有七歲,而我已經是十多歲了,一開始我也以為我對她隻是兄妹之情。”


    “你這五年都在這片竹林裏?”靈逍也佩服紫宇能夠忍受得住這份寂寞。


    紫宇不禁回憶起當年:“十年前憐兒突然病倒,我被告知她病逝之後曾抑鬱良久,直到五年前黎伯在我突破到七品的時候帶我到這片竹林,告訴我憐兒一直在這裏避世休養,我那時候真的好開心,盡管黎伯對我說不能讓憐兒知道我的存在。”


    “五年裏,我看憐兒從記憶深處的髒丫頭,變成一個初長成的鄰家小妹,到現在的絕代風華,可以說,她喜歡什麽?討厭什麽?每天做什麽?休息、玩耍、快樂、憂傷,一切的一切我都了然於心。”


    “看來你真的很喜歡她!那麽她知道嗎?”


    “若不是你來,她現在依然不會知道我的存在,又怎麽可能知道我的心意呢?憐兒的怪病注定不能入世,我與她隻能默默地在這片竹林生活,既然自始至終都隻有我和她兩個人,相見不相見有什麽區別呢?”


    “那你能回答我一個問題嗎?”紫宇問著。


    靈逍直接說出答案:“憐兒是個好姑娘,我也喜歡。”


    “原來真武的弟子都這麽隨便?見一個愛一個?你不覺得太孟浪了嗎?”


    “你不懂,我跟憐兒是命中注定的。”


    “哼——你覺得我會信嗎?你連步入這片竹林都是一個巧合,談何注定?”


    靈逍堅信張夢白的話:“我不需要你相信,但是,如果我能告訴你,我知道憐兒的病根是什麽,而且這世上隻有我才能夠找到憐兒並救助她。”


    “行了,你不用說了,你的意思是你隻是因為憐兒的病才找到的她,那我問你,如果今天憐兒是一個醜八怪,你依然會說出你現在的話嗎?”


    “那你呢?”靈逍直視著紫宇,不答反問。


    一陣沉默地對視,隨即兩人哈哈而笑。


    紫宇相信了靈逍的話:“能跟我說說憐兒得病是什麽原因?”


    “這得從十八年前說起,我長話短說:十八年前,真武的張夢白掌教推衍出了會有一個兩魂八魄的人出現,這個人是天魔子,天魔子會引發江湖動亂,情況嚴重的話會傷及國本。而全天下在已知江湖裏隻有兩個人能找到天魔子,一個是我,一個是我姑姑重毓真人。天魔子先天兩魂八魄。”


    紫宇表示懷疑:“兩魂八魄?”


    靈逍看到紫宇跟自己當初一模一樣的表情,也不拖遝,繼續說著:“天魔子兩魂八魄的體質,與這世間不容,所以本是必死之人。但世事難料,天魔子得貴人相助活了下來,活下來得天魔子身上會具有極強的極陰之氣,這是人的先天之氣,所以從大範圍來講,擁有極陰之氣的人必是女子,而且是極為漂亮的女子,不過為了保險,張真人並沒有將男子排除在外。”


    “難怪,難怪憐兒從小體弱,看來是與你說的這種東西有關,可這東西本來就是玄裏玄氣的,你們真武難不成有仙人不成?”


    “仙人我不清楚,不過世上能幫助憐兒的隻有我真武了。”


    “你能把握治好憐兒嗎?”


    “這個答案你心裏就有,何必問我呢?”


    紫宇有些期待地看著靈逍:“如果,我說如果,憐兒治好了,你會將她帶回這裏嗎?”


    “不會。”靈逍絲毫沒有猶豫,“就算憐兒時日無多,將她關在這片竹林對她來講太不公平。”


    “可你不是說憐兒會使江湖動亂嗎?你帶她出去豈不是對天下人不義?”


    “江湖平靜太久,誰知道這平靜之下隱藏了多少恩怨,如果僅僅是為了張老頭一個預言就將所有的過錯推責到一個女子身上,這天下武林也太禁不起考驗。憐兒孤單太久了,她的美麗不屬於你,也不屬於我,更不屬於這片竹林,這樣的女子,這跌落凡塵的天仙,她的笑容應該被每一個江湖人所記住。”


    “是啊!憐兒這十年裏或者跟死了又有什麽差別?每天我都能看到憐兒眼中對外世的渴望,她想看看外麵的景色,瞻仰華山的高聳,領略泰山的巍峨,徜徉東越花海,遨遊巴蜀雲滇。”


    “那你能放她走嗎?”


    “我不知道。”紫宇心裏很矛盾,靈逍已經說了,一旦離開這裏,將不會再回來,也就意味著他永遠的失去憐兒,可是若是讓她呆在這裏,她真的開心嗎?這對她太殘酷了。


    正說著,一道嬌喝傳來。


    “好啊!我說你們兩個怎麽走了半天不見人影!靈逍你不是說你去放生了嗎?你手上拿的是什麽?”


    黎心憐對這兩人今天的關係感到奇怪,忍了又忍,還是想過來一探究竟,走了不多久就聞到一股香味兒,便尋了過來,看到兩人正在吃烤肉,還是那兩隻竹鼠,為什麽知道是竹鼠?那皮毛就在旁邊扔著呢:“還有你紫宇哥,是不是我的話你當耳旁風了?”


    黎心憐一手掐著靈逍的軟肉,一手擰著紫宇的耳朵,一個女子愣是把兩個男子整的痛不欲生。


    “疼疼疼!憐兒,你輕點。”靈逍被黎心憐擰的五官都擠到一起去了,連忙把剩下來的竹鼠後腿送到黎心憐的鼻子下,強作歡笑,“憐兒,你試一口,這味道真的很不錯。”


    “你以為我是你們倆嗎?”黎心憐對靈逍的行為不屑一顧,可是小巧瓊鼻還是忍不住動了兩下,畢竟這味道太過誘惑。


    靈逍諂媚地討好:“憐兒,就一口!”


    黎心憐看著眼前烤的油汪汪的竹鼠,咽了咽口水,靈逍看到黎心憐萌發食欲,更加殷勤:“憐兒,真的很好吃,就一口!”


    終究還是忍不住竹鼠的香味:“那我就吃一口。”


    黎心憐的皓齒輕輕咬下幾根肉絲,抿著嘴唇嚼了兩下,越嚼越是對這味道產生快感,最原始的欲望逼著黎心憐抓起那條後腿,慢條斯理地吃著竹鼠,很快,這條大後腿就被消滅幹淨了。


    靈逍依舊保持著眉開眼笑的動作:“憐兒,我說的吧,是不是很香?”


    “哼——這次就放過你了。”黎心憐吃到了這烤肉的香味,嘴上還沾著油,手攤放在紫宇麵前。


    紫宇不解:“嗯?”


    “你咋這麽笨呢!把你手上的竹鼠給憐兒啊!”靈逍氣得踹了紫宇一腳。


    紫宇這才反應過來,黎心憐心想既然吃了一個也不在乎再吃一個,不過這味道真的不錯,這肉看起來油,但入口後直接化開,完全沒有油膩之感,更多的竟然是竹子的香氣。


    黎心憐已經完全被這烤肉征服了:“真好吃,我第一次吃到這多麽好吃的東西,跟那些種的白菜相比味道完全不同。”


    靈逍這巴結上癮了:“你喜歡就好,我以後天天給你烤。”


    “這次就算了,你竟然還想著有下次?”黎心憐又擰著靈逍的耳朵,沾的他耳朵上油香一片。


    靈逍吃痛,目光卻直視著紫宇。


    紫宇當然知道靈逍的意思,可是這次卻避開了靈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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