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的自我懷疑,就是發現自己走了一大圈,結果做了無用功,還得不償失的懊悔。


    比如把京城房子賣了出國勞碌一圈發現房子買不起的懵逼。


    比如勞碌半輩子換一身傷痛,掙的錢搭進去都不夠的無奈。


    林琳此刻就想罵自己:我真傻……


    網上看到有人曬年入五十萬,鍵盤一敲:就這?這麽點夠幹什麽?


    林琳之前隻是在網上看陸霄有多火,嘴上還可以輕飄飄來一句:這有什麽?


    但親眼見到,自己需要勾搭的遲若軒,他巴結的人,卻在巴結對陸霄談笑風生的周牧。


    這個衝擊力是非常大的。


    此時此刻,林琳甚至都不敢去看在陸霄身後的王磊、薑舒他們。


    她覺得他們肯定在嘲笑自己。


    撿芝麻丟西瓜這種事,竟然發生在自己身上?!!


    在遲若軒和林琳他們心裏不是滋味的時候,盧至深卻毫無感覺,反而有種見到業界大神的激動難耐。


    所以,那一刻他什麽都沒想,在周牧的隨口一問之下,就把這次的安排說了。


    聽完盧至深的話,周牧愣了一下,看了看陸霄。


    陸霄也看了看他,然後目光看向不遠處的遲若軒他們。


    遲若軒卻趕緊扭過臉,用他最後的倔強,對盧至深道:


    “盧導,我們就先走了啊。”


    “沒事去吧。”盧至深看了他們一眼,揮了揮手道。


    遲若軒轉過臉,感覺眼睛有點不太舒服,吸了兩口氣又強多了。


    不過沒走多遠,就聽到盧至深對周牧道:


    “周導,等會兒不知道能不能跟在您身邊,觀摩學習一下?”


    說完後又像是怕自找沒趣,趕緊補充:


    “當然,要是不方便的話也沒事,主要擔心打擾到您。”


    遲若軒差點一個趔趄。


    這就是你說的一會兒還有事?


    或者說,你的事不如這個重要?


    但為什麽……你的事又比我請你吃飯更重要?


    林琳他們也麵麵相覷,悶不做聲。


    本來他們說演出結束後去外麵吃點好的,但這會兒功夫,演完的放鬆、拿到91分的喜悅,被剛剛的視覺衝擊的七零八碎,隻剩一地惆悵。


    一個學生提議:


    “要不我們隨便吃點,等會兒去看看陸霄他們的戲。”


    “對,我倒要看看,在網上把他誇得跟什麽似的,導師們還會不會順著他。”


    本來遲若軒也好奇想看,但拉不下這個臉。


    正好他們提議,遲若軒也就順嘴道:


    “也行,看看他能演出個什麽玩意兒。”


    林琳瞥了他一眼,沒有吭聲。


    她這會兒又轉過一個彎:


    “我為什麽要嫉妒薑舒、王磊他們?不過就是拍點素材而已。”


    人的潛意識,就讓自己越發相信對自己有利的猜測。


    “陸霄再牛,那也是他自己,你們就算跟在他身邊,但你們還是你們,演完這場,你們隻會漸行漸遠,有什麽好得意的。”


    通過阿q精神勝利法,林琳心裏又舒服多了。


    在學校的小餐廳隨便吃了點,他們就再次返回學校的小劇場。


    他們同為大四畢業生,又是一個係的,自然有票。


    學校為了讓他們畢業生相互觀摩,共同進步,所以把他們的座位都安排在前麵,僅次於導師的最佳位置。


    這樣方便看清楚表演和細節,最後也能聽清楚導師點評。


    但要不是好奇和嫉妒心作祟,他們根本不會來看。


    而再次過來,他們就看到台上台下架起了不少設備,舞台前置軌道和定位攝像機都安裝好了。


    不僅如此,竟然連大搖臂都裝上了!


    這讓遲若軒他們都愣了愣。


    之前覺得自己的拍攝是大場麵,沒想到跟人家一比……


    隨之而來的念頭,遲若軒就想到:他們究竟準備拍什麽?


    如果隻是拍一點素材的話,怎麽會這麽大張旗鼓?


    懵懵的來到做完上,跟坐在前麵的盧至深打了個招呼。


    但他……似乎沒有任何尷尬。


    雖然他之前說一會兒還有事,但這會兒像是根本沒有任何印象。


    人就是那樣,隻要他不尷尬,尷尬的就是你自己。


    這會兒遲若軒就有些後悔,早知道不坐這兒,坐後麵角落不讓他發現不是更好?


    隨後,他就聽到盧至深對周牧道:


    “周導,你們真要全場拍下來啊?”


    “拍下來是肯定的,不過時長肯定超了,到時候把主線之外的都剪掉,做成一個精華版,作為我們節目的彩蛋,在下一期播出。”


    剛剛的疑惑,這會兒就有了答案。


    但知道答案的遲若軒,瞬間就僵了!


    竟然不是拍一點素材?


    而是做成一整期,還要在節目上播?


    轉過頭,遲若軒看了林琳一眼:頭發長見識淺!


    注意到遲若軒的眼神,林琳沒有去看他,因為她更崩潰!


    腸子都悔青了!


    竟然要在浙省衛視上播!


    這裏麵原本還有我!


    薑舒還沒我漂亮,說不定我就是女主角!


    啊啊啊,要瘋了!!!


    剛吃飯時候,她的自我安慰,這會兒全部作廢,心裏腦子裏都是悔不當初。


    這時盧至深感歎道:


    “陸霄他們公司還挺舍得的,為了捧他,竟然能請你們專門做這一期節目。”


    盧至深這是從遲若軒出發。


    但聽到他的話,周牧看了看他,一臉無語:


    “舍得?你是不是理解錯了?”


    “難道……不是嗎?”盧至深愣了一下。


    周牧翻了個白眼:


    “給你錢,換你你也舍得!”


    說的時候,他還在肉痛被蘇子晴多薅走的錢。


    “什麽?”盧至深吃了一驚。


    不僅他,坐在後麵的遲若軒他們,更是快瘋了!


    人比人真能氣死人!


    我們花錢不說,還得捧你看你臉色。


    但人家陸霄,不僅不用花錢還掙錢,而且人家知名綜藝導演,還對他客客氣氣的。


    上哪兒說理去!


    酸味開始彌漫,遲若軒感覺自己已經掉進了檸檬缸,幾乎無法呼吸。


    盧至深驚詫後,他看到台上的陸霄,又看了看門外麵,聚集的原來越多的自發前來的粉絲,和學校為了維持秩序,又調來一大批保安。


    這場麵,這架勢,再想著網上陸霄的熱度,好像也不奇怪。


    一分價錢一分貨,現在的陸霄,好像的確值這個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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